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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sweet sweet dragon,7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5030 ℃

●六章:轉變

我打開房門便看見老師已回到她自己的床位上,像平時那般安穩地伏臥著。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後,特別為了我把她對著窗外的上半身轉了過來。

「...早安,老師。妳的身體情況有好轉嗎?」

「早安,但這真是奇怪的說法,我可沒有生病...」她語尾略帶遲疑,彷彿想繼續問些什麼。打量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轉,解釋了她這樣的行為──我多少可以理解她為什麼會覺得不自然,畢竟此時的我有太多反常的行為:像是我寧可站在門口附近不走近些,或是突然戴起了手套。

「因為妳昨天看起來很不舒服,甚至都昏迷了。」

「蛻皮總是這樣的,越到後期越麻煩,沒辦法將舊皮蛻下來的那種痛苦,簡直就像是受困在狹隘的棺材一般窒息...」講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對我微微一笑:「謝謝你昨天幫了大忙,否則可能還要再拖上幾天也說不定。」我曉得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僵硬,但還是設法回應跟她一樣的微笑:「能幫上忙,我很高興。」

而我們的招呼沒有就此結束。不知道是長期緊繃後終於放鬆的情緒使然,亦或是她覺得今天開始可以進一步放寬我們每天的對話量:「昨天晚上我醒來,那時你就已經不在了,到今早為止你去了哪裡?」

「...我在別的房間休息了。」

「你待在這裡也不會打擾到我的。不如說,這段期間我造成的困擾應該才是最多的。」她的嘴角很難得地勾起了一道自嘲性的笑意,而且並不打算用雙手做任何的掩飾。

「...其實,關於這件事,我想跟老師說明一下──」她的頭微微朝著左側傾斜,好奇地看著我。我從來沒看過她做出這樣的動作,頓時感到呼吸跟心跳都停滯了那麼一瞬。「怎麼了?」我的反應似乎讓她覺得很有趣,這句問話竟帶了一絲戲謔。

「其實今天起我會搬到別的房間,這裡就...」

我的話沒能說完。

很大的理由是因為看著她的表情變化,我突然就覺得說不下去了。

「...怎麼了?你好好把話說完。」

她的語氣平淡地與方才判若兩人,彷彿剛剛那些讓我看傻的鮮活舉止都是場幻覺。眼前的她就像我不得不離開法嘉斯的那天一樣,漠然地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這個房間之後就完全交給老師。」

「嗯...是嗎?是嗎。」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她突兀地自問自答起來,很快地她轉過身回望著窗外的景色,不再看著我了。我只能拿出我準備好的說詞:「...關於這件事的考量,主要是因為──」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我注意到這是她第一次打斷我說話,甚至沒有看著我,「原因並不重要。」

這番回答使我腦中構思好的說詞全數被打亂,憤而走近她身邊,站在面前質問道:「...對妳而言不重要嗎?」而她平靜地回應:「我本來就不可能永遠陪伴著你,對你來說也是一樣的。」

北方之地的冬日,日照時間極短,在這個時間沒有多少她所喜愛的陽光,即便如此她還是固執地凝視著窗外,或許是覺得看著那片昏暗的天空都比看著我好吧。

「...承諾總是既美好又沉重,你如今也明白了吧。」

那句話像回音一般再度重複。

可是這次的我無法只是默默地接受,好似有某些東西要衝破我體內的柵欄,我沒有辦法控制住。但另一方面我卻很清楚──我下意識地縱容著這樣的行為。

「明白什麼了......妳根本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情。」那份過於激烈、瀕臨破裂的情緒讓我停不下來,只能不斷地把惡劣的言詞傾瀉而出:「妳在乎過我嗎?妳的眼中,我永遠都是個不怎麼特別的人類小鬼頭嗎?」

她終於願意轉身看著我,眼神透露著些許的驚懼,緊抿的雙唇抖著,想說些什麼的樣子卻始終不開口。我突然意識到她現在的表情就像一張面具,我理應有能力毀掉它,看看在這之下真正的模樣。

「我在乎妳。」

她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妳的皮膚摸起來是什麼觸感?妳的頭髮是否滑順到留不住我的手指?妳的大角能否銳利得刺傷我?妳用來翱翔的翅膀我有沒有辦法將其折斷?妳的雙眼究竟追尋著什麼?妳的心...」我脫掉右手的黑色皮革手套,向她的心口伸出手,將指尖停在觸碰到之前的咫尺,「究竟能不能把它變成屬於我的東西?」

她微微發抖的身體在沉默之中漸漸平息,跟著才故作平靜地回答:「...我不是你的寵物。」

又是這樣熟悉的答覆,可是我知道她直視著我的眼神中勢必包含跟上次情況截然不同的意念,但她一定不會承認,而我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一切都只能淪為自說自話。

「看來我又毀掉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從明天開始重新來過對吧?」我果斷抽走右手,迅速戴回皮革手套,看也不看她一眼,轉過身一刻不停留地走向門口。

「再見,老師。」

直到關上房門我都未能聽到她更多的回應。

如果三年前的我站在面前,大概會把我按在地上狠狠揍個好幾拳吧,可我一點也不後悔這麼作。我已明瞭我與她不可能用原本的關係走下去,至少,我單方面不能接受。

我隨後很快地與父王洽談,因為帝都的學業未能完成便歸國了,現在的時間還能趕上王立士官學校的開學季。這個提議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反對,反正在我即位的那一天到來之前,學生都是個很不錯的暫時身分。考慮到學校是住宿制,他們會安排讓菲力克斯、希爾凡、英谷莉特跟我一起入學,說是彼此之間多一些照應。

這次的學生生活帶著王室的光環,比起在帝都的時候是多了不少關注的壓力,但也因為我不再需要遮掩身份,反而加深了不少與同儕間的交流,我認識了來自達斯卡的杜篤、來自洛貝的亞修、原本住在帝國的梅爾賽德司,以及總是從師傅那裡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女兒雅妮特。學校的生活因為這些新結交的朋友過得相當充實,只有在週末的時候我才會回到王城。

這般積極經營戶外團體生活的轉變,周圍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菲力克斯,因為我多出了很多時間陪他練劍。希爾凡雖然表面上跟英谷莉特一樣不多說什麼,可逮到機會就會旁敲側擊地刺探。

確實在幼時,我對他們講述的離席理由有不少次是為了回去見老師。不見得是真的去見她或是說上話,只是為了確定她依然還待在那個位置上。從以前我就知道她離我很遙遠,無論是能力的差距,年齡的差距,種族的差距,我感覺總有一天這些距離會遙遠到我再也追不上,所以三不五時就要確認她仍安安靜靜地在那等待著明日的晨光,沒有離開我。

「殿下現在可真是長大了阿,不會像以前那樣三不五時嚷著要回家確認『老師』還在不在。」

「『老師』是你能喊的嗎?」

「嗯?如果我也能住在菲爾帝亞每天跟她見面的話,或許還是有機會當她的學生吧~」

面對希爾凡各種意有所指的探問,我並不想如實回答──事實是,我也不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就現實的情況來說,現在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收手點,讓一切都隨著時間歸於平靜,在未來的某一天僅僅帶著她的祝賀成為下一個法嘉斯王。然而,這也意味著過去八年來的點滴都將化為泡影,埋沒在不可言談的回憶中。

我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個果決的人。在帝都留學時,也好幾次被義姊無情地批判做事方式過於優柔寡斷。若要為自己辯解的話,我會說我只是希望盡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所以對於中間的平衡過於謹慎。

而我從那一天知道,我與她之間無法再繼續維持那種平衡。也許是因為這個決定性的事實,逼出了我這樣的一面吧。或許意外地,我並不是大眾所深信的那種溫柔而親切、對任何人都體貼著想、有著高尚教養的尊貴王子。我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緬懷著她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說話的樣子,我會在夢中想像著她依偎在我懷中任憑我撫摸她全身上下的喘息姿態。我已能十分冷靜地接受,這就是我,對她的慾念,無疑正是構成我的一部分。

我不再寫信給她,週末回到王城時我也不會在早晨去向她打招呼。我不再照著她的規矩走,因為,那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我必須尋求改變,無論這是否會送葬過去的一切。

我會在只剩下月光的夜晚,進入我原本的房間,拉張椅子到她旁邊坐下,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她。有些時候她會醒來,而我會脫掉手套將手伸向她,停留在快要可以觸及她的空隙前,她會望著我,不說話也不動作,就像在與我對峙。

偶爾我會很想開口,詢問她那些我一直錯過機會的問題,不過我仍在等待更好的時機。想來與她相識的這段時日似乎在無形中磨練了我的耐心,即便我的壽命遠遠不如她漫長。我學會了等待,等待著以年為單位的時間,澆灌出來的開花結果。

事情並不如想像中順利,在帝都的兩年多明明感到度日如年,這次的學校生活卻覺得光陰飛逝,轉眼之間就來到了畢業的孤月節,然而我的作法在這一年中沒能帶來任何變革。希爾凡看出了我的苦惱,邀我到戈迪耶領見識一下他們如何跟斯靈打交道,美其名說是為將來的執政做個短期見習。

比菲爾帝亞位處更北的戈迪耶領,氣候更加寒冷,人們更加習慣把酒當水喝的日子,卻很少看到有醉漢倒在路上。邊疆區域的緊張特性使他們永遠留好了準備,就像希爾凡嘻皮笑臉的表情下藏著難以捉摸的心思。

「我好久沒見到你的兄長了。」

「那是當然的,他老早就不住這了。」

看著我訝異的表情,希爾凡彷彿事不甘己地解釋道:「姑且說是離家出走吧?畢竟繼承人的位子輸給小自己這麼多歲的弟弟,可是奇恥大辱阿。」

雖說近來在父王的努力下,無論是達斯卡還是斯靈,衝突都漸漸減少了,如今的戈迪耶也不用像過去那樣,必須自始至終拿著破裂之槍坐鎮於邊境的最前線以應對衝突,可像這種內部家族問題,卻也不是父王能插手的。

我小時候見過邁克朗幾次,有別於希爾凡慣常油嘴滑舌、吊兒啷噹的態度,他是個嚴肅少話的人,儘管年紀比我大,卻始終用臣下的禮儀與我對處。與感情好到足以鬥嘴的伏拉魯達力烏斯兄弟不同,戈迪耶兄弟是名符其實在鬥爭中長大的,他們從一開始就以競爭者的身分被培養,這也是這個邊疆之地歷來決定出強盛家主的方式,他們從未有過異議。

住在戈迪耶領的這段日子我常常想著這對兄弟是否打從心底接受了這樣的結果?如果接受了,為何老死不相往來?如果不接受,為何不繼續爭奪?我從不敢過問他們其中一人,但我認為他們心中仍殘留著無法割捨的部分,而導致關係如原地踏步般地隨時間破滅。

就像我跟她一樣。

與此同時,我收到了漢尼曼先生的來信,千里迢迢自安巴爾來到菲爾帝亞,再輾轉來到戈迪耶,幾乎橫貫大陸南北終於到了我手中。他有求於人的講話方式透過文字顯得收斂了些,雖然態度還是很明顯──仍鍥而不捨地想見見我的白色飛龍,可惜法嘉斯的寒冷讓他這個南方人只能望之卻步。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回這封信。或許,我該告訴他,我讓我的白色寵物自由了,因為她從來都不屬於我。

渡過了夏季,氣溫開始下探,日照時間急遽縮短。有時候特意出來戶外看看難能可貴的陽光,都覺得那顆空中的火球並不真實,沐浴在光之中也依然感受不到溫暖,刺眼的白光像戶外裡的雪地一樣冰冷。望著這一片白色的景致,使我又想起了老師。雪溶成水,或凝結成冰,明明是這麼豐富多變的事物,我的老師卻千年不變。

「殿下,去年還在學校住宿也就罷了,今年的生日不回菲爾帝亞過嗎?」

「我在考慮。」

「這是需要考慮的事嗎?都兩年了,早該有答案了吧。」

「...沒有。」

赤狼節的時候,希爾凡主動提起了關於我今後打算的問題。我直覺不妙。以他的性格,倒不至於事到如今想趕我回去,但很可能是發生了一些特殊狀況。

「...說起來,我後來沒再跟殿下談過我哥的事情了吧?」希爾凡向來不會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我憂心他接下來講的恐怕會是些遺憾的消息,謹慎地看著他少有的嚴肅表情。

「邁克朗他啊,其實已經......到帝國去當高官了。」

「......啊?」

「怎麼,你以為我要說他死了?」

「不就是你故意營造出這種氣氛的嗎?!」

「哈哈,好,抱歉。」才一眨眼,希爾凡又換上了那張調皮的笑容,「總之,好像本來是在當隨傳隨到的流浪傭兵,結果不知怎地遇上了帝國皇女艾黛爾賈特,說是相當賞識他的能力,竟然直接就邀請他加入帝國軍部效命了。殿下你能相信嗎?那個皇女的作風到底是有多誇張啊?」

「...她的話我不意外就是了。」

「什麼?」

「沒事,請繼續。」

「所以啊,昨天收到了來信可把我跟老爹都嚇了一跳。唉,還警告什麼如果我做得不像樣他會隨時回來接管家位...真是個笨蛋啊,到底對這守邊疆的苦差事有多執著?要是我,跟著美麗的帝國皇女吃香喝辣,空閒時間還可以去歌劇院跟漂亮歌姬約會,這麼好的工作我才不辭職......」

作為法嘉斯王子,我不得不咳了幾聲:「你這麼想去帝國工作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幫你跟戈迪耶伯爵談談,隨時。」

「殿下真是不懂玩笑話的分寸,別這麼認真啊。唉,怎麼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些不會講笑話的低情商人士呢?也就古廉好那麼一點...」

「我覺得你也不怎麼會講笑話啊,希爾凡,」我確信接下來的話,肯定能博得他的認同,「要知道,說笑話的人自己是不能先笑得這麼開心的。」只見希爾凡摸摸鼻子掩飾他上揚的嘴角,煞有其事地裝出感慨的模樣回了:「喔,殿下這句話說得不錯。」

「特地寫了信,表示他近日會回來見你們嗎?」

「什麼『見我們』,只是來炫耀自己的成就罷了。這種邊境地帶的雪地荒原,怎麼比得上那種舒適又懶洋洋的南方渡假區呢。」

我繼續聽著希爾凡講述邁克朗信中所提及的近況,看他毫不掩飾自己眉飛色舞的樣子,最終只問他:「所以,你想找我說的只是這些嗎?」

他回到了平時那種略帶深意的微笑,然而並不是什麼會讓人感到不舒服的心機:「...沒錯。殿下是大人了,不需要我給你答案吧?」

要改變歷來鬥爭宿命的戈迪耶家,必要的條件究竟是他們自身的想法?還是環境的變遷?無論如何,這世界上一定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自然在無形中也會堆疊出風化或鏽蝕,鐵石也能滴水穿。從沒人能精準判斷未來的變化,這正是時間的奧秘。

我想起她在最初的時候這樣說過:「對我來說你跟其他人類沒什麼不同,也並不特別。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直呼你的名字,帝彌托利。」

從那時開始,漫長的時間迎來了變化。我深信如此,因為從那之後每一天,她都變得更親近我。或許是時間使我變得更加執著,但我亦深信,這十年使我變得──對妳來說,比任何人都特別。

臨近生日的時候我告別叨擾多時的戈迪耶家,在大雪紛飛中策馬回到菲爾帝亞,一邊在路上奔馳著,一邊思索著要回覆漢尼曼先生的草稿開頭:

親愛的漢尼曼先生,歡迎選在夏天造訪法嘉斯。

我會準備厚禮迎接您的到來,但是,並不包含我的可愛寵物。

為了彌補您的遺憾,我可以讓您帶走幾片她曾經蛻下的白色麟皮作為紀念,那是她至今也在成長、變化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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