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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sweet sweet dragon,4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5110 ℃

●三章:表象之下

自窗台對話的那天起我才開始瞭解老師。

對我來說她原本就充滿了許多秘密,不過在此之前,我並不具有提問的資格。是以我對她身上所有的疑問,大致上都是在這個時期得到答覆的。

老師不需要進食。

她說她只要呼吸空中的清淨之氣便足夠。法嘉斯的冰冷空氣時常刺痛許多人的鼻肺,她卻說這比加爾古‧瑪庫的咆嘯山風更加靜謐而純粹。我試著拿我熱愛的焗烤雉雞肉與她分享,她看著勾絲的滾燙起司與酥脆表皮的雞肉塊,無動於衷地下了評語:「野蠻。」只有乾淨的山泉水或是剛落地不久的果實(放的久一些她就會嫌棄是腐敗殘渣),她才會勉強同意放入口中。

老師不需要睡眠。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常識在她身上並不適用,無時無刻不醒著。她常常是選擇了一個姿勢,便以那樣的狀態維持老半天,就像一尊靜靜呼吸的石像(撇去尾巴會視情況擺動這點)。我問過她怎麼就不覺得疲憊或是身體僵硬、四肢發麻,她不以為然地回答:「我沒有那種缺陷。」我後來知道她每天在我離開後,依舊會在窗邊坐一段時間,直視著太陽化作動也不動的雕像(看來她也沒有像人類一樣無法直視太陽的缺陷)。問她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也只是淡淡回我:「照著陽光很舒服。」

老師不需要排...我可沒勇氣當面問她這件事。

不過根據出入龍之間打掃的僕役跟我個人的觀察,得到的結論應該就是這樣沒錯。她周身聞不出什麼特別好聞或難聞的味道,如同空氣一般自然而空白。即使這些年來她從未浸水沐浴,身軀也一如我們初見時潔白無暇。

如此這般,人類許多基本的生理需求,對她而言都是不必要的。這解釋了為何她能安安份份地在大鳥籠裡坐上五年都不下來。看似只是具有龍形姿態的人類,卻又在本質上與人相差甚遠。畢竟,就算身體能承受這種生活,以人類來說卻難以想像心靈到底要有多麼平靜無波,才能忍受這樣幾乎一成不變的枯燥。而對她來說,平淡卻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日常──從千年前就是如此。

「...神祖完成創世後沉眠於加爾古·瑪庫地下,我便在那裡一直守候著。」

「為什麼?」我的問題讓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為什麼...?因為我是神祖的眷屬阿,這就跟你為什麼是帝彌托利一樣。」儘管我覺得她的類比不是很恰當,卻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那老師怎麼會被人抓住呢?沒有受傷吧?」事隔五年才提起這件事顯得有些奇怪,不過我一直都相當介意。若不是她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否則我可不會讓獻上老師的那傢伙安然離開法嘉斯。

「抓住?我是自己離開山上的。」她對我驚訝的表情感到費解,不疾不徐地解釋:「我在山腰間游走時難得遇到了人類。很久沒有下山了,我便問他山下有什麼值得去的地方。他說菲爾帝亞很好,就是路途長了點,輾轉請了很多人幫忙送我過去。」講到這裡她露出了微笑:「我很久沒有跟人類相處了,這種親切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老師妳被騙了。」

「我確實好好地被送來了這裡,哪裡騙人了?」

「那人圖的就是把妳賣給貴族當成供品送來這裡,否則妳怎會被關在籠子裡。」

想不到她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只是怕我旅途疲憊,才幫我準備了一個安全的場所好好休息,雖然我不會覺得累...」她相當溫柔地看著那只雕花大鳥籠繼續說:「籠子不過就是表象而已,你沒有看穿在這其中的真正事物,帝彌托利。你以為是這籠子囚住了我,但恰好相反,這籠子是一份關懷之心的體現。」

不僅是這件事,我漸漸發覺老師在很多事情上都缺乏常識。她無庸置疑有著古老的智慧跟經驗,但另一方面她的心思又純粹到讓人憂心。

「人類的工藝也進步了很多,可以做出這種軟綿綿的臥榻,又不會像水一樣弄濕了身體,真不錯......」

我實在是受夠了老師滔滔不絕地繼續幫那騙子安上的牢籠訴說讚美,忍不住開口道:「...如果妳喜歡的話我請人幫妳準備更柔軟更舒適的臥榻,原本的躺椅跟籠子就撤了吧。」

「那可是他人的心意啊?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任性又不知感激的事──」

「老師,」我握著她的雙手誠懇地說道:「老師妳教了我很多東西,這也是我想回報妳的一丁點心意,難道這樣也要說是不知感激嗎?」

我的話語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猶豫地看著那個鳥籠,再看了看我,終是給出了妥協的答覆:「如、如果你堅持的話...好吧。」

「還有,」見她難得放軟了態度,我繼續說:「以後有其他人跟老師搭話,可別輕易相信,他們說不定是想騙妳。」她好生奇怪,很是疑惑:「你怎麼就把人類說的這麼糟,你自己也是人類啊。」我反駁道:「就因為我是人類,所以知道人類之中惡劣的壞傢伙很多,人是...會為了自己的慾望不擇手段的物種,跟老師不一樣的。」

「慾望...」一時之間她像是愣住般重複著這個詞彙,但很快地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對我說道:「那你可別成為了那樣的壞傢伙,帝彌托利。」

「......嗯。」我答的有點心虛。說真的我明白自己性格中偏執的部分,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像她一樣維持清心寡慾。只是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想說出讓她失望的話。

「對了,老師,我還想問妳──」

「還問?我都已經聽到古廉的腳步聲了。」

「誰叫以前我都不能問。」

「你明天能問,後天也能問...」她笑得一派輕鬆,「明年我也還是在這裡讓你問。」

確實她哪裡都不會去,她淡薄地只要一個欺騙她的舒適囚籠就能滿足。可是我心中卻有一股無法明說的不安,那麼後年呢?大後年呢?我知道這些問題只會沒完沒了的疊加下去,卻又很難不去想:不管她的心再怎麼淡泊,總有一日她終會看膩法嘉斯的朝陽。她會不帶眷戀地離開這裡,如同她離開理所當然該守候著的加爾古‧瑪庫。所以我必須要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了那裡,從而杜絕可能再次發生在這裡的原因。

我不禁把手握的緊了一些,仰望著她的面容。對此時的我來說,她的身形還是比我大了一些,再加上壯觀的翅膀與長長的尾巴,讓她明明近在眼前卻還是使我感到遙遠,如不可觸碰的天上女神。這讓我原本的問題到了嘴邊臨時改了口,成了一個戀人般沒完沒了的老掉牙提問:「妳會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對嗎?」

「這是...一個很困難的問題。」她垂下眼簾,溫和的口吻中帶了一絲惆悵。

「不,這簡單的很,只有是跟不是而已。」我搖搖頭,向她展示了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答案的堅持。

「...我希望是的。」

「可以不用加上前面三個字。」

「所有的承諾都很美好,也很沉重。」她沒有認同我的意見,謹慎地繼續說:「有朝一日你也會明白,承諾是不能輕易做出的。」

然而人類,都是些不擇手段的惡徒,可以輕易背棄承諾──就像我剛才隨口答應她不成為一個壞傢伙。

我只是沒想到,先背離承諾的人會是我。

在我迎來十五歲的生日後,繼母的身體情況急遽惡化。那並非治不好的病,但是嚴寒的法嘉斯十分不適合她休養,在醫師的建議與父王的安排下,她會回到位於南方溫暖的故鄉接受慢性的長期治療。而我也將以留學的名義陪同前往,在大樹節的開學日前抵達阿德剌斯忒亞帝國的首都安巴爾。

「還記得你小時候總喊著想見的姊姊嗎?現在終於有機會見面了,我相信你們會處的很好。」

在繼母溫柔的表情前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趁著年輕,到其他國家見見世面吧。這是任何一位老師都教不了你的事情,我期許著這能幫助你成為更優秀的王。」

在父王信賴的眼神面前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一直不知要如何向老師開口,就這樣到了出發前的最後一天早上。我請人做的新臥榻還沒有好,來不及聽她對此是否滿意的感想了。她靜靜地待在巨大鳥籠中,端坐在豪華躺椅上看著我走來,沒有像之前那樣提早到窗台上坐著。

「老師,我們到窗台邊...」緊跟著她搖頭:「今天的朝陽不美麗,我不想看。」

我只能佇立在籠門前,彷彿回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與她說話時那般手足無措,直到她不以為然地開了口:「有確實檢查你的行李沒有漏了東西嗎?對人類來說,這趟旅程應該會很漫長,你要多帶幾個柔軟的枕頭會比較好睡。」

她的語氣稀鬆平常,就像我們這些年來談話的時候一樣。我不用去猜測老師是在何時、透過什麼方法知道這件事,因為她既聰明又自律,安安份份地,從不去爭取更多不屬於她的事物。

「...老師,我不知道要多久,可是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

「不要輕易說出做不到的承諾。」她翠玉眼瞳中的虹膜此時看起來特別清晰,像充滿裂痕的玻璃珠,那裏頭不存在任何盼望,「不要...變得像我一樣。」

我沒有問她背棄了承諾的對象是誰,衝進鳥籠中緊緊抱住她,卻沒有半分心思去感受她觸摸起來的感覺。她並未推開我,但也沒有回抱我,只是平靜地繼續說著:「你不該破壞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

「我可以重新再來,再從門口向你問好開始。」

「人類真的都很會騙人呢,你明明就沒什麼耐心。如果時間拉長到十年,你也能忍受嗎?」

「我承認我很沒耐心,」她的翅膀很巨大,我的雙手沒什麼適合放置的選擇,可仍盡力把手伸向她背後的髮流間輕輕安撫:「但無論幾次忍不住壞了規矩,我都願意重來,直到我們能再次於朝陽下並肩而談。」

「......只是今天的朝陽看起來不美麗罷了。」我能感覺到懷中的她似乎在輕輕調整角度,小心地讓臉部避開我胸口的衣襟,「即使你不在,我也會獨自看的。曬太陽很舒服,我不會為了你而放棄。」接著她縮起了翅膀跟尾巴,彷彿要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連同抱著她的我一起捲進去。

「我要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妳了,就不能說一些讓我開心點的話嗎?」我更用力地抱緊她,也不管她是否會因此吃痛。即便如此,我得到的也只有她平淡的回應:「...我不是你的寵物。」

很遺憾,那天直到我離開房間前也沒辦法讓她說出半句「我會等你」、「我會想念你」之類的話,她的表情也始終漠然地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馬車在駛出法嘉斯國境之後,道路便寬敞起來,如她髮色一般的春天氣息開始妝點起車窗外的景色,鳥語花香讓繼母臉上的期待越來越多,相對的是我手中抓著的柔軟枕頭越來越缺乏彈性,逐漸沒辦法給我一頓舒適安穩的休憩。

我確實應該聽她的話多帶幾個枕頭上路,縱然觸感相差甚遠,現在任何一丁點白色的事物都會讓我想到她絕不輕易說出寂寞的無瑕。

我已經開始想念她了,我高傲卻淡泊的老師。無須悲傷或微笑來送別,靜靜地在我心中用她的利爪刻下痕跡。我知道這個看不見流血的傷口,在我回到菲爾帝亞的那天之前都不會有癒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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