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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忘羨] 燧雲色 (2020新修版)六~九、太平(正文完結),5

[db:作者] 2025-07-20 06:33 5hhhhh 4870 ℃

而且每次江厭離回娘家,她兩個弟弟老是佯裝一副餓死鬼的樣子央求她親自做湯,好像沒她在蓮花塢,伙食就難以下嚥似的。想來純屬親近討拍之舉,江厭離還是頗為受用,自然是弟弟想吃什麼就給做什麼。

這會兒,魏無羨就喜孜孜地跟金凌報菜名,「我想想,冬藕排骨湯、炸藕夾、紅燒木琴魚、沔陽三蒸、珍珠丸子……」

小金凌聽得口水都要滴下來,開始跟手中的糖葫蘆天人交戰。

回程路上,魏無羨繞過幾條巷子,走向距離蓮花塢不遠的溫家醫莊。甫進莊園大門,就看見用來曝曬藥草的院子裡蹲著一名年約七歲的男童,地上擺著磨粉的工具和好幾只竹筒,搗鼓得十分認真。

魏無羨走向他,笑道:「小阿苑!看看我帶誰來啦?」

男童抬起頭,頓時笑著跑向他,「魏哥哥!阿凌!」

「咦咦?不對啦!不是哥哥,是舅舅!」小金凌揮舞著雙手的糖葫蘆抗議。

魏無羨讓溫苑撲在腿上,笑著將他也抱了起來,一手一個,打趣道:「的確挺奇怪的,你叫我哥哥,那豈不是變成小阿凌的長輩啦?」

「啊?這樣啊……」小溫苑聽見自己變成阿凌的長輩,顯然也困擾不已,猶豫半天,怯生生地問魏無羨:「那我不要喊魏哥哥,也喊舅舅可以嗎?」

魏無羨委屈地說:「那我要認小阿苑的娘當阿姊欸,小阿凌,這樣可以嗎?」

小金凌想了想,又看了看小溫苑,竟然同意,「好。你阿娘當我阿娘的姊妹,我大舅舅和二舅舅就分給你!」

魏無羨噴笑,「那麼小阿凌和小阿苑,你們變成什麼關係?」

金凌:「……?」

溫苑:「???」

兩小孩面面相覷半晌,他們會用的親戚詞彙不多,最後小金凌想到昨天聽見的一個稱謂,鏗鏘有力地說:「師弟!」

小溫苑急道:「我比較大!」

一旁的溫家莊眾人聞言紛紛大笑。

溫情拍著大腿道:「太好啦,現在就讓阿苑的娘去跟金夫人結拜個姊妹哈哈哈哈!」

真是的。

魏無羨哭笑不得,讓兩小孩在廊沿下排排坐吃地莓糖葫蘆,自己好奇地翻動方才溫苑玩耍的東西,見到火藥粉末、竹筒、木板等物,了然道:「小阿苑,你想做爆竹?」

「煙花!」小溫苑咬著裹滿透明糖衣的地莓糖葫蘆,笑瞇了眼:「我想給阿爹和阿娘放煙花。」

魏無羨一擊掌,興沖沖地捲袖子,「這個我行!我們來做點特別的,明天晚上大家吃過年夜飯,到蓮花塢校場來放煙花。」

溫家莊和鄰居的小孩們興奮地圍在射日之征傳聞中最為兇殘血腥的雲夢鬼修身邊,毫不介意地看他變花樣。

這一忙就到了隔天傍晚。

除夕夜蓮花塢開放了最大的廳堂舉辦家宴,各方姻親朋友絡繹不絕。

晚宴後,魏無羨拉著藍忘機來到校場,一群小孩兒等在一旁,見到魏無羨紛紛大喊舅舅。

藍忘機:「……」

他懷疑地望向自家道侶。

目光有點涼。魏無羨覺得自己的背後感覺刺刺的。

魏無羨尷尬道:「因為阿凌喊我舅舅,其他小孩喊我哥哥,不就變成阿凌的長輩……」

「嗯!我們讓娘親當魏舅舅的姊妹,就可以跟阿凌同輩惹!」一個缺牙的小男童努力對藍忘機解釋。

「……姊妹?」藍忘機無奈地望著魏無羨。

「也是江澄的姊妹啦!」魏無羨哈哈大笑。

「真是胡說八道。」江澄推辭了宴客廳的飲宴出來,雙手抱胸白眼他,人站在屋簷下,倒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江厭離讓人擺了茶桌茶具,煮水烹茶,笑道:「都是我的姊妹,不要緊。」

藍忘機:「……」

眼見越描越黑,魏無羨連忙給藍忘機塞了杯桂花金萱,拉他站到校場邊視野最佳的位置。自己掏出陳情吹響,給預備好煙花的管事發訊。

「總之,」魏無羨輕咳一聲,拉著藍忘機的手,朗聲宣布:「蓮花塢私房煙花大會現在開始!」

期待多時的小孩們紛紛發出鼓譟歡呼聲。

隨著魏無羨一個響指,第一發煙火自校場屋頂往天空發射,穿破雲霄,在雲夢蓮花塢上空炸開一朵燦爛而巨大的銀色九瓣蓮花。

「哇!」

「好漂亮!」

「那當然,是我大舅!」

「也是我大舅!」

「我大舅!」

「大舅!」

「……」憑空多了半打姊妹的魏無羨輕咳了一聲,示意藍忘機看自己。

「願爾——」魏無羨的聲音與身後大片自夜幕傾瀉而下的銀亮花火同時響起,「壽數如常綠之松柏,堅韌如極北之雪山。」

藍忘機一怔。

魏無羨的聲音被孩童興奮的呼喊聲淹沒,火樹銀花在幽黑天空綻放,巨大的煙花一發又一發接連射向高空,所有人都欣然仰頭看望天空,只有他自己手執酒杯,凝視著藍忘機。

「魏嬰……」藍忘機未及回應,視線旋即隨著魏無羨手指引向天空。

不遠處傳來砰然炸響,嶄新的煙火直入雲霄,炸開一朵巨大紅蓮,花瓣層層疊疊如火,短暫於夜空停留後,旋即散開,彷彿有枝巨大的、看不見的銀色毛筆,在天空迆邐穿梭,寫下一行鬼畫符似的草書。那正是射日之征中途,他們在屠戮玄武洞初夜,魏無羨對他說的話。

「……」藍忘機內心激越,半掩在雪色衣袖下的左手微微發顫,最後握成拳頭。

魏無羨對他俏皮地、輕輕眨了一下眼。

在場能看懂那麼肆意率性字跡的人不多,而夜色幽暗,無人得見江澄翻的白眼和江厭離掩唇笑得臉紅,字跡隨著下一發煙火很快消失在天幕,新的煙花如流星漫天,再次引走了眾人的注意力。

「我老早就想這樣玩了。」魏無羨笑道,「新年愉快,藍湛。有沒有什麼新年願望?」

藍忘機眼裡倒映著那人明俊的笑容,以及煙花燦爛的火光,語氣真摯,「願爾此生平安,與我永不相離。」

魏無羨舉杯與他輕輕一碰,篤定道:「應!」

♢♢♢

許多年後,深秋某日,西湖水岸邊,這日天氣晴好。正午時分,湖邊遊人如織。

幾艘裝飾雅致的畫舫在湖面悠哉駛過,寬敞的船上乘坐許多外地來賞景的旅客,出手闊綽的富家公子更是能點幾名歌姬上船彈唱,飲酒作詩,高興了便打賞金銀,令見者艷羨不已。不過今日遊湖的歌姬舞女們經常走神,羞赧目光不斷落在某一艘大船甲板上的一群遊湖旅客身上。

備受矚目的那艘巨大畫舫穩穩滑過水面,五名神態打扮各異的人正閑坐。

甲板上放著一方棋桌,棋桌旁燒著熱水烹茶,一名氣質斯文俊美的白衣書生端著金色茶湯,悠哉地欣賞湖景碧波,神態如初冬暖陽,溫潤和煦。

「盛世太平,真好啊。」白衣書生曬著太陽感嘆道。

「江南總是不錯的。」白衣書生對面坐著另一名鵝黃儒服的清秀男子,與他同樣手捧熱茶,微微吹開茶盞表面的輕煙,小口啜飲,「西湖雨前龍井,名不虛傳。」

「我回來啦!停船——」不遠處,一名黑髮高束且身著勁裝黑袍的年輕俠士腰懸長劍,左右手各自提著兩、三個大油紙包,快步行至岸邊,扯著清亮嗓音對船上眾人大喊。畫舫應聲放慢速度,並未靠岸,路人只見那黑衣俠客足尖輕點,如紙鳶般飄然而起,在碧綠湖面上一連幾次借力踏步,就這麼半點水滴都不沾身地越過湖面,輕盈落在船首。

「哇!傳說中的踏水無痕啊!好俊的輕功!」附近一名乘船遊湖的江湖客吃驚讚道。

「長得也真俊俏!」另一船船頭抱著琵琶的歌女看清了黑衣俠士的長相,忍不住小聲叫起來。

聞言,那黑衣俠客轉頭對眾人大方一笑,那笑容宛如春日桃花盛放,令人看了心裡都舒舒坦坦,特別是那雙靈動深邃的夜色眼眸,明俊極了。

「過獎過獎。」黑衣俠客樂道。

「魏無羨,不要再顯擺了,快把吃的交出來!」同船一名身著繁複深紫武袍,目光銳利的俊美青年對他伸出一掌,「買了什麼?」

魏無羨過足了縱橫江湖引人注目的癮,遞出手上的油紙包,「老宋說西湖魚圓、蒸糯米糕和醬鴨都出名,我全買了,你要選哪個?」

坐在船尾的紫袍武者遠遠道:「糯米糕甜膩膩的有什麼好吃,我要吃醬鴨。」

「接著!」魏無羨將一包油紙包往船尾拋,對方反手準確接住,揭開油紙包,裡面果然是醬香的肥美鴨肉。

「糯米糕。」另一名白衣束袖的昳麗男人起身接過魏無羨攜回的紙包,被後者拉住手臂偷偷在臉頰上親了一下。仔細瞧便會發現,這渾身散發著霜冷氣息的男人,容貌與棋桌邊的白衣書生相貌極其相似,身上的雪色武袍樣式卻與魏無羨身上的黑衣一模一樣,足見二人關係親密。

正是藍忘機。

眾人早已從治理家族的重責大任退隱,如今換下各家校服,隱姓埋名出遊,倒也悠哉。

「我要魚圓,聽說這是西湖特產。」一名深灰衣袍的書生拿過油紙包,驚喜道:「魏兄真內行。」

魏無羨聳肩,「謝老宋吧。沒想到我師叔暈船暈那麼厲害,吐得什麼都吃不下,老宋這兩天快把整個杭州城能吃的東西都給他試了一遍。據說現在人還在湖畔的客棧裡躺著,太慘。」

「咦,怎麼不見你哥?」魏無羨清空了自己手上的貨物,左右張望,不見聶明玦。

「剛剛你輸了棋去買吃的,接著我大哥也輸,就被派去買酒了。」灰衣書生聶懷桑苦笑表示:「早跟他說別找三哥下棋。」

「你也不幫他找回場子,能和金兄戰得棋逢敵手的就你啊。」魏無羨嘻嘻笑著往藍忘機身旁一坐,低頭往他手中的糯米甜糕啃了一口,頓時露出沉思的表情。

「不好吃?」身邊人問道。

「不會不好吃,口感軟且香,就是……好甜啊。」魏無羨舔了舔嘴唇,覺得膩口,轉頭對船尾嚷道:「江澄,還有沒有酒?」

江澄舉起空酒罈搖晃,漫不經心地拋在一旁,風涼道:「沒了,你甜死吧。」

「把醬鴨交出來!」魏無羨三兩步撲過去,江澄警覺地將面前盛著鴨肉的油紙包迅速一收,飛身躍起挾鴨逃離。兩名武者在船尾過了幾招,沒動手沒出劍,只靠腿腳功夫。華麗紫袍和俐落黑衣在碧水晴空下翻飛,兩名俠客靈力高絕,足尖點水不起漣漪,交鋒往來十數招,愣是連游魚都沒嚇跑一條,精彩得連酒樓說書人都探頭出來圍觀。少頃二人回到船上,戰況五五,以紫衣人保住鴨翅和鴨胸、黑衣人搶到兩支鴨腿作收。

圍觀船隻和湖邊路人紛紛鼓掌叫好。

「藍湛,醬鴨腿分你一支,今晚在湖邊彈琴唱歌給我聽好不好?」魏無羨愉悅地坐回藍忘機身邊,拋媚眼遞鴨腿,還不忘用肩膀蹭了蹭那人,「你唱得比什麼紅牌歌姬都好聽。」

「呃、魏兄,彈唱那都是賣藝的俗……」聶懷桑遲疑地瞥看那面色如霜如雪的含光仙君,怕對方要生氣。

「好。」藍忘機姿態矜雅地收下鴨腿並頷首。

「……」聶懷桑沒由來地感覺到正午日頭實在刺眼,默默低頭啃魚圓,把位置往藍曦臣那邊挪了挪,終於明白為什麼江澄一開始就如此睿智選了離這兩人最遠的地方坐。應該要模仿兩位道長,佯裝暈船,自行下船去遊覽的。

百姓熙熙攘攘地在岸邊石板路上來往行走,西湖是風景名勝,天氣又好,不少官家女子、江湖遊俠、賦閑民眾都出來遊玩,湖岸邊的道路兩邊更是聚集了許多攤販,此起彼落地叫賣點心和各種童玩。一名身材異常高䠷的黑衣刀客提著粗陶酒罐大步穿過人群往前走,兩位出門玩耍的富家小姑娘彼此正聊得起勁,沒有看路,身量又矮小,不慎撞到陶罐,將剛打來的好酒摔得滿地都是。

「喂!」刀客皺眉,他相貌本就生得威武,五官輪廓如刀刻斧鑿似的,如今板起臉,凶態畢現,令人望之喪膽。

面對凶狠的刀客,兩位小姑娘被嚇得魂不附體,臉色慘白,穿綠裙的姑娘差點哭出來,正想道歉,身邊穿粉裙的姑娘偷偷拉扯她,「等等,不要道歉!」

綠裙姑娘愣住,「什麼?」

粉裙姑娘蠻橫地說:「聽說人多的地方往往有碰瓷的流氓,絕對不能自己先認錯,會被勒索大筆銀錢的!」

黑衣刀客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綠裙姑娘竟然還聽信朋友的歪理,握拳大喊道:「對!我沒錯!我沒撞到你,是你自己不好,酒壺才摔碎!怪……怪不得我!」

粉裙姑娘幫腔道:「就是!你分明是故意摔的,要來騙錢的吧!」

黑衣刀客本來無意計較那點小酒的損失,但這番誣賴言詞一出,他脾氣再好,如今也倍覺火氣上頭,怒聲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麼!」

他聲音低沉如擊鼓,驚起許多人紛紛轉頭,探看發生何事。

綠裙小姑娘又驚又怕,嘴上卻毫不饒人道:「啊呀!你怎麼這樣對我們弱女子!欺負人哪!」

「非禮!」

「救命啊有壞人!」

「怎麼了這是?倆姑娘跟一個江湖人?」

「好像是做賊喊捉賊啊?」

「那人看起來生得人高馬大,怎麼就跟小姑娘過不去呢!」

眼見圍觀民眾越來越多,眾口鑠金,黑衣刀客站在原地不語,臉色陰沉,手掌卻下意識握住了腰間配刀的刀柄。

「怎麼!想宰人?有沒有王法呀!報官啦!來人啊江湖人欺負百姓啊!」有人趁亂胡說八道。

「好像不大對啊,那刀客也沒拔刀,呃、那把刀看起來貴得很,不像要跟人碰瓷的貨色啊。」

「那何必為難兩個小姑娘?肯定有問題!」

「……」黑衣刀客被一群人包圍,他不想動手,但也動不了身,只得站在原地,聽那些七嘴八舌,心中升起強烈的荒謬感。

所幸不遠處在觀賞湖景的聶懷桑注意到狀況,指著岸邊騷動的中心說:「那不是我大哥嗎?」

等酒等得不耐煩的魏無羨拉起藍忘機,「我們去看看。」

藍曦臣疑惑地望向岸邊,以靈力送出自己的聲音,遠遠道:「明玦兄,說好去打兩斤酒,何事耽擱了?」

這名前姑蘇藍氏宗主向來語氣溫文儒雅,嗓音平和,咬字清晰,一句話傳到圍觀眾人耳裡,彷彿有祛除戾氣並提神醒腦的效果。吃瓜眾人紛紛停下嚼舌根,望向湖岸停靠的大船。

只見兩道一黑一白的瀟灑身影落地,人群自動讓開,兩名相貌堂堂的年輕劍客走入喧鬧中心,黑衣的自是魏無羨,他好奇地轉向黑衣刀客聶明玦,「聶兄,我們剛剛在船上都看到了。」

藍忘機也微微頷首。

聶明玦卻雙手抱臂,不悅道:「酒水微不足道,砸了便砸,但這兩人喊著宰人非禮,硬扣我一個惡人帽子,這我不能接受。」

說完,他狠狠瞪了那小姑娘一眼。

粉色裙子那位眼淚都蓄在眼眶裡,正欲以哭賣慘,卻對上魏無羨俊俏的笑容,頓時瞪大眼睛,忘了哭泣。

藍忘機無聲嘆息。

魏無羨倒是真的嘆了口氣,他對兩名少女道:「唉,小姑娘。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們幾人都在船上看見了。說實在的,我這朋友就是長得比較兇,但你們也不能沒憑沒據就說他是勒索啊?」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過來,兩名姑娘囁囁嚅嚅,不敢回話。

魏無羨搖頭,「聶兄是俠名在外的仗義之人,摔酒他不會介意的,但不能說他是惡霸。妳倆給他個道歉吧。」

「我們又沒說什麼。」粉裙姑娘強辯道:「都是路人亂講的。」

他身邊的白衣劍客適時道:「傷人名譽,不是小事。若非二位帶頭生事,何來後續?」

那粉裙姑娘又羞又急,咬牙說:「可是……」

魏無羨的深邃眼睛卻收起了笑容,口吻略嚴肅道:「小姑娘,認真考慮。很多事情講道理,犯點小錯,道歉便可大事化小。聶兄乃是一家之主,等閑不與年輕孩子計較。但若執迷不悟,聶兄發起脾氣來,到二位家中與長輩理論,那可就吃不完兜著走啦。」

粉裙姑娘還要說話,綠裙那位卻抓住了友人的手,明明渾身發抖卻大聲對聶明玦道:「大俠,失禮了!方才是我不對,願賠大俠酒錢。」

魏無羨眨眨眼,笑道:「聰明。」他轉向聶明玦,「如何?」

聶明玦嘆了口氣,擺手道:「沒事,此事揭過吧。」說完他穿過人群率先登船,板著臉對圍觀人潮道:「看什麼,都散了!」

魏無羨站在路旁,隨手搭在藍忘機肩頭,輕笑道:「其實聶兄人挺好。」

藍忘機望著散去的人潮,「多年過去,人會將性格磨得圓融。」

「例如違反家規卻不處罰我嗎?」魏無羨笑嘻嘻地拉著他往街上走,「酒砸啦,含光君陪我再去買些?」

「你是例外。」藍忘機縱容道。

兩名劍客無比熟稔地並肩走進路邊的酒樓,魏無羨喊道:「掌櫃,打十斤好酒。」

「就來!」店主是名中年婦人,她擦了擦手過來招呼,以極為驚艷的眼神看著他二人,不住讚道:「公子您真是神仙也似的容貌!我從未見過像您這般俊的人物!」

魏無羨笑著指向身旁的白衣公子,「那他呢?」

「更俊!」婦人立即答道。

魏無羨故作詫異又受傷,「欸!怎麼立刻就翻臉啦,說好從未見過像我這般俊的——不行,掌櫃的你賣酒給我得打折。」

婦人被他逗得笑起來,連連點頭,「公子啊,那不一樣。您是俏,他是俊,你們般配!」

「酒水再加十斤。」藍忘機鎮定地從袖中取出一錠白銀放在桌上加碼,顏色淺淡的瞳孔瞥過牆上的菜單,報出幾樣招牌菜名讓店家打包。

掌櫃笑得合不攏嘴,立刻到後面廚房吩咐廚子備菜。

魏無羨竊笑著用手指偷偷戳他挺直的脊背,「藍湛,你開屏了,好大一叢七彩尾巴,孔雀都輸你!」

「沒有。」藍忘機一本正經地捏住他的手指,握在手心裡。

兩人相偕走出小店,見燦金日色迎頭灑落,湖面碧波萬頃,岸邊溫柔垂柳連綿,熟悉友人大笑縱情的聲音在遠處散開,他們在迴旋的風中握緊了彼此的手,對視時俱露出淺淺笑容。

浮生如夢,人世如幻,轉瞬百年。經歷過恩怨別離,見識過朝代更迭,而最歡喜者,不過彼此相愛,長生為伴。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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