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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汪洋深不見底,我們受困淺灘,1

[db:作者] 2025-07-20 23:24 5hhhhh 4470 ℃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

Sun, moon and you.

Sun for morning, moon for night, and you forever.

臉頰微涼有些癢意,他的伴侶總會在晨間親吻他,零星雨點,像飛鳥振翅抖落的絨羽,手指竄進髮叢中,指腹游移根處,在無聲中表達他那不苟言笑而綿密的愛意,炎夏轉早秋,時熱時冷,氣溫開始變得不穩定,現在的薄毯子對他來說有些發寒,他不斷往那個溫暖的懷抱蹭,最後光榮的摔下沙發……

他在沙發時的睡姿很糟,睡著的時候已經不知道翻來覆去幾圈,被子早纏繞在他身上,於是當艾倫落地,他還像具木乃伊掙扎了幾下,一時掙脫不開又瀉了氣的乾脆躺平。地板冰冷,沁過來背脊由下而上寒涼刺骨,被子還纏住了他的臉,讓他無奈的在地板哀了一聲。

他的專屬懷抱,已經在半年前離開他了。

自從那之後他就沒再睡床,從前倒是挺喜歡一個人滾大床的爽感,可現在無法獨自面對那空著的位子還曾經有個溫度的事實。

他搭上了大學臨近畢業的結婚潮,然而現在,盡頭盼來的卻是一張離婚協議。都半年了,每每醒來都會有伴侶還在身邊的幻影,不論是體溫還是臉頰的輪廓都清晰的不可思議,想再摸摸他,才發現這些都是夢。

只要閉上眼,他就還能假裝,丈夫總是溫柔的順過他的頭髮,用骨節拂過頰側。

折騰了一會他靠在沙發盤腿,滑著螢幕裡這禮拜的行程,除了公司的工作外,假日還塞了打工,不這樣不行,否則空檔的日子他無法停止去想他深愛過的前夫。

啊…但是…這似乎就是他們如今分道揚鑣的源頭。

事業嘛,就只是個沒有指望的小企業上班族,渾渾噩噩,平日下班後就到酒吧駐唱,在台上唱到中段他已經看到坐在長吧台前的人,休息時間他立刻衝到人身旁,來者抱住艾倫,並對剛拉下吉他的弗洛克比了一個中指。

「妳怎麼有空過來?」看到老友突然出現在花花綠綠的人群裡,他又驚又喜,畢竟大家已經不是學生了。

「兩個月前通過電話後你又從群組消失了,來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她的沉著文靜藉由那一身黑蕾絲的典雅洋裝具象出來,她不染頭髮的,保持那一貫浮光瀲灩的黝黑,果然他們家族多少有同樣氣質。

他一面拉開卡座,帶著有些躍動的聲調而不嘈雜「妳絕對想不到,弗洛克那傢伙直接報名了音樂節,我們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團體竟然還真的一次就上了,最近為了幾首新歌準備的緊。」

他口渴,酒保滑過來的一杯冰塊水被他紮實接握,仰頭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他隨興以手背抹去嘴角的水痕,無意間瞟到了女孩的新妝點。

「妳穿舌環了?!」

「聽說口起來不錯。」米卡莎的拇指和食指捻出了一個圈放在嘴巴前。

「哦、哇哦……」他的腦海第一個浮現米卡莎的男友,他的死黨讓,耳殼上有了一朱紅,略微擰眉淺笑,他有時候會為直白的話羞赧。

她輕輕勾起嘴角,全身上下一片融入夜裡的黑,唯有那膚色瓷白以及唇上的艷紅,她點了一杯低酒精的藍柑橘,給艾倫要了杯蘇打水,彼此抿了抿杯口,她道。

「有跟我那位遠房長輩聯絡嗎?」

他不會為此生氣,這就是心裡地位不同的差別,換作一般人他已經捲起袖子招呼,然而他現在只是平靜的搖搖頭。

「其實根本不是如你說的吧?因為你不成熟所導致,性生活不協調?」她以手背撐頭,風情萬種的半寐著眼瞧著對方,如期看到他的青梅竹馬噴出他口裡的清水。

「……妳跟男生說話的方式還是,改改吧……讓某部分還真是辛苦。」

「長大後才發現,你這點跟其他男生不一樣,欺負起來頗有趣。」

「……得了吧真是……」青年苦笑的撫撫脖子。

「你就是這樣,正經到衝過頭,沒有同年齡人該有的一些幼稚,反倒誤了事。」

認真談話時,艾倫很快收了剛才還遊刃有餘的調笑情緒,事實上也不是他認為該收斂,而是單想起,他沒辦法將那些日子用淺淡的方式帶過,一笑置之,那是他活了二十來年,頭一個深刻的東西。

「他沒找過你?」

「沒有,除了剛離的那個月把產權分清,處理完後我們就沒再聯絡過了。」

「你想他嗎?」

「……挺想的……」何止想,好似他從未離開過。他開始想把手裡的水換成酒,可是他沒有借酒澆愁的習慣,因為他根本喝不醉,只會讓腹腔充盈一肚子酒水。

「那何不去找他?」

「我不會的……」

「還是,你在意這個?」女孩用兩指將側邊的髮流勾起,在眼角下方露出了一道弦月形的粉色淺疤「小學過後正是難搞叛逆的年紀,我爸媽請他來跟我談談,在過程裡我出言不遜,惹惱他了。」

艾倫聽著,手也不住的摸著相對的位置,那裡也有一個跟米卡莎相似的傷痕。

「就如同妳說自己出言不遜,錯的是我……不過,我沒有吃回頭草的意思,雖然他是我唯一交往過的對象,可他也表態了,他提出的不會當兒戲隨便出口,所以別有往來,他這麼交代過我。」

「真狠。」

「呵、是吧。」

縱然朋友也是貴客,但他還有一票的觀眾需要滿足,時間差不多了,他又回到台上。

吧台裡的人推了一小杯給她,似乎是為她離開前做個最後的收尾。

「你不是挺怕我們家的嗎?」

「我怕的只有妳那位陰陽怪氣的表叔,他只針對我。」

女孩挑眉提出疑問,捏著玻璃杯的細腳搖了搖,裡頭的莓果隨冰塊擠撞浮沉,壓榨出更多的酸澀。她將杯子挪高,裡頭的顏色透過酒櫃的展示燈打映在她的黑瞳上,一圈鮮紅、一圈櫻粉。

“我指的是,你因此不行動。”艾倫的腦海停在米卡莎最後說的話。

他不太確定是否因為愛情前面還有個尊嚴,他只是面對未來亂的可以。他曲腳坐在沙發上,筆記本擱在膝蓋,邊放空一遍遍弔唁,隨性輕哼,他睜開眼,抬頭靠在沙發背上不看筆尖的振筆疾書。

I'm off the deep end, watch as I dive in

我縱身躍入深淵中,親眼看著自己沉沒

I'll never meet the ground

明知這樣的深水沒有盡頭

老實說,他真的很想念當初,丈夫很偶爾在耳邊,那輕聲細語的我愛你,從交往到結婚,到他們分別,次數大概十根手指頭數的出來,他的小心翼翼,格外彌足珍貴。

有些東西就是稀少,你才會感受到它的重量。

***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darling, kiss me

他的手指熟稔的遊走在琴鍵,那帽沿總遮去他一半的面容,你並不了解他,但你會從他的歌聲感受到他的生命,他的熱誠。

他的純粹天然,他的獨立果敢。

還有我們都逃不過的毀壞本能。

後背有一個溫熱物體不斷抵著他,往他靠,他有依稀知覺認為自己已經在床鋪邊界,那人再推,他就要掉下去了。

「艾倫……別擠……」

「喵唔?」

利威爾一秒驚坐,是他的貓,因為突然的動作,貓咪也彈了一下,毛全都豎了起來,愣愣的看著大幅度動作的主人,隔一會才重新窩到主人的懷裡。

好像能理解這個人的跌宕起伏,長毛羽絨般的尾柔順的捲著男人的手臂,用自己覆蓋綿軟皮毛的身體去塞滿主人的胸膛。

那種沒入水中窒息性的瞬息清醒,致使心跳猛然,他喘著粗氣,有些顫抖的將手放上,慢慢輕撫那溫熱的身軀。

「抱歉、嚇到妳了,翡翠。」

又是一個在嘈雜中甦醒的一天,鬧鐘響徹,外頭熙來攘往的人聲、車聲,一夜恍惚夢境的疲憊顯現在微紫的眼袋上,清醒對他來說亦是現實亦是仍在夢中,額角有沒真正睡飽產生的發脹不適感。

轉頭看向時鐘,指針的走動清晰地宛如震耳雷鳴,捧了一手清涼洗淨臉,換上制式服裝,整了整衣領,由後往前順,他隨手梳揉了一下髮流來到客廳,打開電視伴隨不斷重複的新聞播報,拿起擺在桌上的商業周刊。

眼神似是認真,可沒有聽進任何聲音訊息。聲音現在的作用只剩陪伴,內容已不重要,男人的世界安靜的可以。

一杯冰涼鮮奶下肚,一併喝下人本的悲涼與孤寂。

手機不斷在眼前震動、發亮,他只是冷冷的瞟沒有打算接起,對方終於放棄後,停滯了幾秒,手機才重新亮起發來訊息。

“利威爾,你還記得下午的新進說明會嗎?我不好去打擾,所以結束後聯絡我,說定啦。”

依舊是吵雜的電視、吵雜的都市、吵雜的人們。

「差點給他忘了……」

說實在他最近不怎麼想出席任何有關工作的場合,此時的聽覺像是放大一般,如果去人多的地方以他現在的狀態可能負荷不來,而且聽覺混淆了他平常的感官,只感到頭痛欲裂。

「教頭,你最近飛的線很多?」

「其實還好,減班了不少,還有,別那樣叫我、法蘭。」

「是——學長,那這週末去……」青年仰頭比了比喝酒的手勢,利威爾笑了笑,交代他別那麼鬆懈。

可每回落地後,喝的爛醉的都是利威爾,沒有一次例外。

「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上了車就到家了,進屋我傳個訊息總行吧?」

「唉,好吧好吧……你不太讓人放心啊。」

還好他總能順利的付清車錢,走下代駕,雖說將鑰匙對準、插入鎖孔此刻是多麼嚴苛的一道手續。

步伐蹣跚、艱難,繞過門廊堆積的紙箱貨物,最後帶著酒精的渾沌感直接面朝下的栽進床鋪裡。

他本該要唾棄一身酒氣,如今他卻感激有這種方式,來淹沒那股熟悉的味道。

翡翠都會在這時優雅的跳到他身旁,用她松鼠般的蓬鬆尾巴繞過他的主人。

他翻了個身,扯鬆胸口的領帶、解開幾顆釦子,拉著領口搧走些許體熱。

如果現在能有一杯醒酒茶那該有多好。

機師於他而言也不是多風光的職業。人們總妄想欽羨他們的閱歷走訪,實質不然。

短程的平均四五天在外爾後歸宅,起飛落地在他國之外,其餘時間都貢獻在飛行上,飛多了,有時候連心神都留在了天空上。

凌空的閉塞感,久而久之忘了初衷,倒比較接近一個制式設定的工具。

通常他們的人際圈會變得侷限,除非親朋好友本身也身處這個領域,否則日子久了自然漸行漸遠,更遑論一段戀情。

然而人生盡在你預料不到的地方分歧。

可以說,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一個孩子,男孩。

毫不忌諱相處時短,甚至打破利威爾一直以來對情感束縛的預想,可最後飽嚐面對牽絆隨之而來的挫敗不是艾倫,而是他。

從沒想過,最後依然敗在聚少離多這個死胡同上的竟然還會是自己。

他懂了,墜入情網是多麼要命。

他替孩子設想過,他正直青春年華,他還經歷的不夠多、走的不夠遠,因此想方設法讓自己能在他的人生裡多做停留。

飛回國的當晚他會馬不停蹄回到同居的屋子,他會準備意想不到只有他阿克曼機長能辦到的驚喜,曾經,小夥子和朋友們去旅行的班機,他的機長男友就是透過廣播求婚的。

“利威爾,這支鑰匙是給你的。”

當艾倫那摀住他雙眼的手撤下,眼前是一棟坐落於近郊的精華地段,白色為基調的雙層別墅。他們還有專屬的花園,艾倫知道,比起水泥叢林他相對渴望寧靜。

“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

他永遠記得,什麼叫喜出望外,他難掩內心的慷慨激昂,眼眶燒灼,而艾倫由後摟著他,下頷抵在他的髮頂上,輕輕說著,輕輕帶著他,隨之搖曳。

“我不會再遇到像你這樣愛我的人,我會拼盡所能,把一切最好的留給你。”

儘管閱覽繁華、坐擁成就,也許名聲顯赫,但卻遙遠不及,他已經能夠想像,熾熱的仲夏夜,彼此無拘無束、了無掛礙的擁抱。

“我想跟你在這度過一輩子。”

結婚後的第一個大禮,是艾倫給利威爾的生日禮物,人生的第一桶金,第一間房。

在他這樣年輕的歲數完成男人的其一夢想,他的小男友如此努力,有誰看了不動心。

不過,艾倫隱瞞了一件事。

他超齡的執著,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

那裡不會充斥旖旎的紅,不會有爛俗的強光閃爍,唯有平民版的奢華格調。

年久搭建的表演台有幾處翹起的木頭,一個沒注意就會勾到絆倒,而他毋須去看,也能走到他想去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特別,沒有青春期轉音的破嗓。

它已經成熟似的,同時擁有女伶的渾厚,又不失男孩的清亮。

孩子才15歲,他有自覺,他只來唱歌,不沾酒。只拿取自己需要的,不帶走多餘的。

台上流瀉婉轉的歌聲令人舒暢,酒客都相當安然的欣賞,等人休息時才會恢復聊天聲量,那是對他的無形肯定。

所以男孩在台上除了沈浸外,實際還是能察覺到別於往常的動靜,例如動作大了,因此門上的搖鈴響了一會還未停。

他有一定功底,況且歌唱是他如呼吸般自然的泉源,稍稍分神去打量其他事還是辦的到的。

進來了幾個人浩浩蕩蕩,他們壓低音量融入周遭,似乎是帶人來這裡所以還有細微的談話。

沒來過的那個人沒有很興奮投入酒水,倒是在和同伴的對話後,順著指點似的往台上,往男孩這直勾勾的瞧。

他們四目相接,艾倫巧妙的迴避掉,他不是沒和觀眾對到眼過,只是,這人好看的令他留心。

他小心翼翼的在歌唱間數次的去看那個人的長相,趁他重新與人談話,或是他不太適應這種環境而低頭看向指尖。

側面看過去,他的下顎骨精削、薄唇、銀灰色的眼瞳,眼周深沉,氣色陰鬱,可能是讓人無法招架的個性,可是艾倫錯了,因為之後,那個人總會在不經意對他投以淡淡的微笑。

頻率不是密集,大約是一、兩星期一次,但足以讓他記住這個人,該說他耀眼也不對,應該是他的視線太過明白。

自從之前他們一伙人來過之後,偶爾一些時刻只有他支身一人前來,他會挑比較沒有人擋住視野的位置。有時他像是下完班來到這,一身西服得體,不曉得是幹甚麼行業的。有回,他淋雨過來,整個人濕答答狼狽不堪的入內,水印延伸到他所坐的位置,就算燈光黯淡也一樣能找到他。

他會是欲擒故縱、放長線釣大魚嗎?

時間積累,艾倫不得不正視,他主動要接近這名老到店裡的男人的心思。

「嗯……可能有點突然,先生,我想……我該來打聲招呼。」

「怎麼說?」

「您很常來捧場。」

「捧場?我只是來喝酒。」他在調侃,一邊又握住杯緣啜了一口,證明自己的說法似的。

「一直投來目光,然後只點一杯酒嗎?我老闆要是知道了也許會怪我頭上。」男孩半是無奈的聳肩。

他笑了。

「您別捉弄我了,不然我也許不敢道謝。」

他的氣場駭人,可當他面對孩子時,他清楚感受到他變得不銳利「好的,我也不希望把好不容易想交談的對象嚇跑了。」

孩子也笑了。

「哪裡學的?」

「您指……正規的音樂訓練嗎?沒有。」

「那就是天賦了。」

「過獎了,只是不足掛齒的樂趣。」

「人生就是需要樂趣。」

他們開始有了交集,不是每一次,如果有空檔,孩子會趁那時來和他談話,休息,或是下班後一起轉移到店外的街燈下。

「你不是未成年嗎?卻看起來很忙碌。」

「這邊賺的錢比較少可讓我快樂,我另外還在餐廳當酒侍和接待,因為身高蒙混的過去,那裡薪水給的高,但領班老愛刁難我。」

艾倫˙耶格爾是醫生家庭裡的小兒子。父母溺愛,倒沒有強制他要接下事業,他在懵懂摸索的少年時代盡想著獨當一面,在學期間就有了打工的想法,有些店家會怕童工爭議而拒絕,要不反向局面,不對等薪資。

「這個年紀,我會建議你先把另一邊辭了,錢並非是萬能解答,有了更多時間投入,也許你會看到不同的世界。」

「……這個嘛……我會好好考慮看看。」生活血淋淋的橫在眼前,有些事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拋開一切去實踐。

利威爾會那麼提議也是就對孩子的觀察,那個酒吧裡多數客源是年長者,沒有年輕人會想去喝悶酒,因為駐店的小巨星是個老歌愛好者。

男人對孩子的喜好如數家珍,木匠兄妹、老鷹合唱團、批頭四,廣闊到他國或海外的70年代歌手。

Des yeux qui font baisser les miens

他的眼神輕吻我

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

笑容輕掠過他的嘴角

Voila le portrait sans retouche

那是他毫不掩飾的形象

De l'homme auquel j’appartiens

我屬於這個男人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當他將我擁入懷

Qu'il me parle tout bas

聽著他對我低喃

Je vois la vie en rose.

我看見玫瑰色的人生

Il me dit des mots d’amour

他對我情話綿綿

Des mots de tous les jours

好像永遠都說不完

Et ça me fait quelque chose.

這對我而言無與倫比

Il est entré dans mon coeur

甜膩的情感流入我心扉

Une part de bonheur

一股幸福的暖流

Dont je connais la cause.

我知道那是從何而來

C'est lui pour moi. Moi pour lui dans la vie

漫漫人生中,那就是他之於我,也是我之於他

Il me l'a dit, l'a juré pour la vie.

他對我以生命起誓

一個15歲情竇初開的男孩,那情歌唱的太過露骨、太過陶醉,但利威爾深知,他不為誰,他是為自己的靈魂在釋放。

但那純情的音色真摯流露了一位納粹生還者苦澀而不被世人諒解的一生、她與有婦之夫不被允許的愛戀。

再生硬的人都可以為他的詮釋泛紅眼框,鼻尖酸澀。

慣例的休息,孩子蹦躂下台,他們之間現在有了不同,是艾倫會用輕快跳步跑來找他。

「你的發音……太讓人驚艷,你的法文很好。」

「一點都不好,我不會也看不懂。」一定是顯而易見的疑惑所以艾倫接續,但藏不住他有些邪佞的意味「沒人說不可以用背的。」

他拿出一本小冊子,裡頭有法文曲子的簡譜,上面另外備註了拼音。

「反正這只是我的小打工。」他們相視而笑,從隱晦到敞開接納,他的笑容甜美,這一個對眼,讓男人一流連就是三四年,不過酒錢帳單永遠只有一杯。

他覺得自己也活了夠久,30年夠他了解,幸福只是一種寓言,不完滿、不自由、不能率性而為才是現實,然而他現在碰上了打破他概括論點的人。

這便是他玫瑰般的人生,玫瑰般的你。

***

利威爾的早晨是在一陣逼死人不用錢的敲門聲開始。

「四眼,妳再碰我家的門一下,一、下,我會把妳的眼鏡直接從正臉打到後腦勺去。」他從臥房走出來,在客廳下通牒,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傳到門外的人耳裡,而對方則大聲的嚷嚷。

「好,我不跟你家的門過不去,你只要來打開它讓我進去就行!」

「我為什麼要讓妳進來?」他們明明隔了道牆,但利威爾卻像人就在眼前般的,雙臂交疊於胸的不耐煩。

「好讓我確認你死了沒——」他站在裡頭都能想像外面那個女瘋子是將手放在臉側大喊。

「如果我死了不會在這回妳話,我會飄出去扭斷妳的脊椎,最後機會,來做什麼,我會視情況決定下次見面不打死妳。」

「我說了,來確認你死了沒有好繼承你的財產。」然後裡頭真沒聲音了,利威爾已經回房不想再聽她胡鬧。

——咔。

「哇哦……」

「——你他媽……」

他聽到幾秒的金屬聲接著是鐵門打開的聲音連忙衝出來,就看到人真的已經進到屋內,他不想給人知道的全呈現在老友眼前。

「……既然會開鎖敲什麼敲?」

「嘿,再怎麼說也是擅闖民宅,我還是該問過你啊!誰叫我們明明在同一家公司你簡直突然憑空消失一樣都沒跟我飛同梯,不過,我現在好像能懂了……」

他用力捂了捂太陽穴無言以對,視線落在腳尖,左移一步不是、右挪一步也不對,最後瀉了氣的雙手撐腰撇過頭。

「你這是……發生了什麼?雖然沒堆垃圾,但依你的潔癖來說這就是垃圾屋……」

他們從學生時代就是朋友,到如今也快二十載,利威爾一直給她的印象就是逼近神經質的整潔,以前她的桌子還是利威爾拿消毒劑擦的,套句對方的話,這段孽緣延續到他們入了航空業,脫離菜鳥階段,直到半年前,她的置物櫃依然是丟給利威爾去照顧,然而。

洗好的衣服連折都沒折全隨處散放在沙發上,椅座縫還陷進了貌似是內褲和一隻襪子垂在那,制服襯衫全是放到風乾發皺,看來應該都是要穿時一早熨的。茶几堆滿了機師的匯報,以及他早已滾瓜爛熟,實習生時期的教學冊子。低頭發現剛用力打開的大門,後面壓扁了數個紙箱,才走沒幾步,瞟見了臥室也是一樣悽慘,凌亂的棉被和衣物像是能令人安心的堡壘,翡翠倒是樂得睡在中間的空位。

半年前發生什麼,他們心知肚明。

「你何必瞞著我?只是,我想聽聽理由。」

「……我有意識的在弄亂,畢竟艾倫……住過這,我們同居了好些年……」剛離婚分清彼此的東西後整個空蕩蕩的,不止有形的事物,還有抽掉相依相戀、重新變得綽綽有餘的時間。

他頭一遭無法習慣打掃的有條不紊的住處,空蕩只會提醒他,他曾經有一個填滿他生活的,重要的傢伙。

家裡其實隨處可見,一些不是男人本來擁有的東西,像是那放在電視旁的大布偶。

「那麼那個呢?怎麼不丟了?」不是都說睹物思情嘛。

當她直截了當的指著那個娃娃,明明是指著物品,卻以為戳的是男人的心口,戳刺了英雄阿基里斯的腳踝,瞬間讓他瓦解。

「……韓吉妳知道我沒辦法……」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去想像利威爾哭是什麼樣子。

他的虎口掐著雙眼,一手死緊咬著腰際,他的牙齒陷入唇肉,哭聲藏在那飄走的尾音裡。

她沒再逼問他,只是走過去,擁抱那破天荒暴露脆弱的老友。

「喔喔,好乖好乖哦……委曲了,我們Levi底迪。」

「妳去死啊……」

他試過了結有關艾倫的一切,可每次拎起那個娃娃的耳朵都像是一個拿不動的基石固定在那。

那是艾倫很喜歡很重視的東西之一,但重新釐清關係劃分界線後,他選擇留下它。

男人還記得,當時他頂著疲憊的神色這麼對他說:意義太深,反而帶不走。

***

他想,他愛上了那裡波本的味道。

有了跨出一步、多了一層的熟識後,利威爾發覺這小夥子並非他惦記的一個形象。

他其實很尖銳,放蕩不羈,但在那溫柔的場合盡力收起自己鋒利的爪子。

「我照你說的做了!」利威爾當下有些困惑,可不全然是面對艾倫突然雀躍的自說自話,而是孩子倏地離他相當近,那雙寶石般閃爍的杏眼令人目不轉睛、令人心悸「餐廳那我不幹了,他們把對不上的帳推給我,領班帶頭咬定是我偷的錢,我還把侍服扔在他臉上!」

他忍不住去摸那孩子的髮頂。他只不過在闡述一件事,一個生活上的插曲,卻像是來討糖吃,凡是利威爾的認同,都是糖。但男孩不知道自己蜜的像是糖浠。

「今天能提早下班,你趕著回家睡覺嗎?」

「這話是我該問的,小朋友,你家沒門禁?」

「他們知道我在這打工呢,我想出去透透氣再回去。」

「哈、才幾歲毛都還沒長齊在跟我談透氣?」

「那麼就是沒空囉?」艾倫的眼神向下,嘴角淺淺的勾著弧度,像一根魚鉤刺進利威爾的心裡,將它懸在上頭,他也收了剛才的嘲弄態度,把手搭上艾倫交疊於吧台桌上的雙手。

「當然有……」

還沒到打烊時刻,結束歌唱節目後的店裡正熱鬧喧騰,利威爾在門口等孩子去後邊拿取他的隨身物品,沒想到從員工休息室出來便被人攔在窄小的通道口。

「那麼晚了怎麼會有小孩在這呢?」

「不好意思請讓開,我趕時間,先生。」

「這是要上哪去?不如繼續跟我喝幾杯,我等下還能陪你回家比較安全是吧?一舉兩得。」艾倫往旁閃男子依然糾纏不休,幾番往復,那平常流露媚色的眼神在男子未意識到的情況下轉為兇光。

你可能會打抱不平,平時看好孩子的大人們怎沒一個挺身而出正在一邊袖手旁觀,因為,他們寧可留在座位上也不想錯過即將上演的好戲。

「那應該是頭一次來的吧哈哈哈……」

「一定是啊,別囉唆了你賭多少?」

「嘖嘖、可憐……上帝祝福他……」

這個酒吧環境算當地數一數二的,只不過很偶爾還是會有麻煩,因為男孩清秀的臉孔,只差在,他不是吃素的。

就在周圍客人窸窸窣窣的形成一個小型賭盤,那個稍微被酒精薰昏腦子的傢伙為了確認孩子是男是女,一把摸到了小巧的屁股加上問價,霎時一聲慘叫,跟著此起彼落的喧嘩。

「啊哈!猜對了,一擊必殺一拳擊倒,付錢付錢。」

「呿,這蠢驢還真不耐打。」只要是這裡的常客都知道,不要隨便去惹他們的小紅牌艾倫˙耶格爾。

由於店內紛擾越漸四起,本來在遠處的利威爾發覺人群騷動,再來聽見部分內容暗叫不妙衝上前,越過人群是艾倫與一個大塊頭男子的糾紛場景。

艾倫正打算揪起男子的衣領再餵對方一點排頭,餘光捕捉到男人正往他這邊瞧他是立刻撤了要動作的手,驚覺躺在地上的傢伙還在哀哀叫,他立刻換個方向把惹事的客人擋在身後,用腳跟往後狠狠的跺了幾下要人閉嘴。

搞什麼?!老子正在戀愛,害我在喜歡的人面前出洋相殺了你啊!

「艾倫,怎麼回事?!有受傷嗎?」

「嗯,我這裡擦傷了……」他邊說邊像委屈的小貓捂著肉爪撫著自己的手背骨節。剛握拳揍人的一點紅痕……

「畜生……」他狠瞪了一眼地上的大老粗,而大老粗欲哭無淚「我叫警察。」

「別別別!」見狀,艾倫湊到利威爾耳邊說這樣他未成年工作的事也會曝光,順勢推著人趕緊離開了現場。

男人在前開道,牽住艾倫的手即將離去,地板上被整得奄奄一息的傢伙用一種古怪的聲線道。

「你……你竟然……一直瞄著別人蛋踹,你有沒有道德?」

「應該沒有。」孩子連想都沒想,在利威爾看不見的死角又往人胯下補了一腳。

鐵罐哐噹哐噹滾下來,利威爾拿出掉下來的冷飲,藉由足夠的冰冷給人冰敷,自動販賣機前是露天停車場,他們就坐在輪擋上,入夜不熱鬧的地方就顯的非常安靜。

「果然還是會有事,那種地方……對於你一個孩子來說不安全。」鐵罐代替了冰袋,一會被人提起又按壓在腫脹的地方,他本差點脫口而出要孩子別待在那,但想起自己也不是在全然安穩的環境下長大,而他也絕對不是看上去那樣弱不禁風,因此即時煞車,不料孩子像能讀懂他的顧慮,依然有些慌亂而又戰戰兢兢的說。

「……我習慣在這唱歌了,我不能沒有它,利威爾……能不要要我離開嗎?拜託……」

「我不可能要你停止,只不過,換個地點也是一種選擇……話說在前,我沒有任何權利干預你的人生。」

「嗯……謝謝你,總提出適當的建議給我……可是,非這間酒吧不可……要是我沒在這,我們就不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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