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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 【藍一】03-04,4

[db:作者] 2025-07-21 06:31 5hhhhh 1380 ℃

「等等,拜託你…」

望著男子欲轉身,織姬一情急之下原本想拉住他,但基於禮貌她還是收手了;眼睜睜地看著烏爾奇奧拉手已經接觸到石門,少女張口清脆聲線喊了出來——「烏…烏爾…… 」

「……烏爾奇奧拉…先生…!」

烏爾奇奧拉詫異地迴轉望著眼前少女,只不過他的情緒起伏沒什麼大差別,無言的驚異感在兩人心中蔓延。急切喚出對方的名字——織姬才發現自己從來沒叫過這個人的名字。稱謂這種東西真的是很奇怪,少女習慣性使用敬語,才發現要喊出每天見面黑髮破面的名字很困難,明明要叫別人的名字都很簡單的。

像是被井上織姬感染一般,莫名情緒湧上,或許是可以被稱為情緒的東西,反正是烏爾奇奧拉從未經歷過的,一絲絲煩躁染上增添些許怒意。正對面的少女正不知所措地巴望著自己。

『她想要聽我的回答。』

「……」

『但我沒有必要回答她。』

「…請等一下……」

黑髮破面不理會她,推開門轉身走了出去,斜眼望了井上織姬一眼,織姬望著那雙翡翠綠的眸子很冷漠,反倒是自己急躁著淚水像是快要擰出來一樣,呈強烈對比。

「為什麼,請等一下——烏爾奇奧拉先生!!」

追上去,卻碰到被闔上的大門,手握拳頭敲著石門,冰冷的觸感貼著微熱手心。

「為什麼…」

聽見門鎖扣上的聲響井上織姬貼著門扉倚靠著,烏爾奇奧拉離去的腳步聲纏繞在耳邊,漸行漸遠。井上織姬對於突然發洩情緒軟坐了下來,倚著門扉滑到地板上。她知道就算不鎖她也沒辦法從這裡出去,她出不去--

她只是被軟禁的囚犯,沒有那個資格。

有人的手,在撫摸著少年的髮,輕輕地撩起萱草色髮絲放在手指上,像是確認觸感,少年一直不算細緻,不論面孔或是體態還是神韻,而那種方式實在是太輕了、隱約溫柔地劃過臉頰,盡量不去刮勺他受傷的頭部,只是輕柔愛撫。黑崎一護發出一聲呢喃,像是在做惡夢,其實只是睡不好,他斷了好幾根肋骨全身劇烈的酸痛,做夢時發燒流冷汗。

這個孩子什麼時候會醒?

不知道。

這個孩子在做什麼夢?

那個人也不會知道。

輕輕地把唇覆在少年的髮上呢喃叫喚他的名字,「一護…」覆上淡褐色的睫毛,睡著時就想看他的眼睛,醒時又希望他閉上,對於這個孩子無盡矛盾、無盡矛盾。

這個孩子會一直這樣嗎?

不知道。

這個孩子後來會怎樣?

那個人也不會知道。

記憶是很可怕的東西,在重度昏迷時悄然浮上心頭,原本不去想的事情一股腦衝上;記憶中溫柔的手指,也是拂著他的髮絲。

『一護…。』

那夢關於他的母親,他那時還只是個不到現在腰高的孩子。小的臉蛋洋溢著靦腆燦爛的微笑,棕橘髮的顏色比現在更淡〔眼珠也是〕,那時候的他還沒有有澤龍貴高,女孩子的成長期總是比男孩快多了,第一次在道場時遇到龍貴--她第一眼用全身打量的方式注視著自己。打量,不是只有那女孩這樣,幾乎第一次和一護見面的人都會用那種目光打量。盯著自身髮色懷疑它是不是真的。有澤龍貴那時就是黑帶,以她年紀來說算是很了不起,但是想不透為何那時那麼不服輸,可能是因為有澤的眼神太過凌厲,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樣子。明明是初學者硬是和她拼命,道場老師想要阻止,但龍貴卻擺手說了『沒關係』。

『沒關係,反正他贏不了我。』

被一擊撂倒後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眼淚像雨水般直直滑落,除了傷處的疼痛之外還有被刮傷自尊的感覺,第一次自尊被這麼完整的毀壞;突然湧出的情感嚇到了和他對打的女孩,一護沒有遺漏她那抹不屑地表情,有澤龍貴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些不耐而已。但後來在見到接自己的母親,臉頰上的笑容漾開,黑崎真咲溫柔地撫摸自己頭髮,揉捏著方才撞到地板的面頰,細心地撫著瘀青的部份,『一護,男孩子可不能這樣哭哭啼啼的呦。』母親溫柔的笑臉,自己也跟著微笑,望見為了配合自己身高蹲下的母親;由衷地感到心安感,洋溢著被充實內心溫暖的感受,一護當下真的覺得,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了。

就算是什麼無法忍受的事,別人的視線、別人不善的眼神,都化為烏有。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他的母親。

『一護,你為什麼要學空手道?』

『因為爸爸說我的名字是要保護某個東西的意思。』

『保護誰?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來學的嗎?』

『嗯。』

有澤龍貴坐在道場沿廊咧嘴而笑,一護移不開停留在她面上些微挑釁感。

『要保護人…』

『等到你贏我之後再說。』

龍貴很強,結果在國中之前都沒有贏她過。

一護母親習慣性地牽著他的手,小小的手和女人留著細繭的手交握,幾乎是被包覆在黑崎真咲的掌中,當孩子說要保護自己的時候,她笑的燦爛,『一護真是好孩子。』露出了『我等著』的表情,望著母親信任的表情黑崎一護覺得他為了她做什麼都甘願。只有自家人會對他露出那種表情。

好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才叫做好孩子,其實黑崎一護不太懂。

他的母親記憶中留著淺亞麻色長捲髮,一臉笑意,對任何人都很溫柔,就像堅韌、乾淨不易摧殘的花朵。

一護睜開眼睛,他硬是起身,身上抽痛得讓他尖叫出聲,急而短促的呼吸聲迴盪在空無一人的房間,他皺眉, 他穿著輕便白色浴衣,用右手撥開左側翻領;白色沿著繃帶胸腔一直包到上臂,頭顱的部份因為出血也纏繞了好幾圈,他用單手撐起身子,腳踏到地面的時候有一種痠麻感,『但至少還能走』一護想。拖拉地走進浴室,望著鏡子,檢視繃帶包覆的方式和位置,大致上沒有出血,看外觀手臂大部分都接合回去了,但要舉起還是很困難,繃帶看起來剛換沒多久,少年突然慶幸自己家裡是開醫院,檢視傷口的能力還算可以。如果要換繃帶的話,自己來就行了。

望著鏡子自己憔悴的面容,因為逐漸照射不到陽光顯出蒼白感,突然意識到自己餓了很久。順著空腹,醒前的記憶波濤洶湧地襲擊而來,還有夢中午後陽光灑進道場內,許多孩子排陣式分別練著自己不拿手的項目,小時候的龍貴像個男孩子一樣一拳一踢腿充滿殺氣--望著鏡中自己的眼眶很酸。

『沒關係,反正他贏不了我。』

『想贏我,我會讓你死一百次——』

用水洗了臉頰,面頰接觸到冰冷水珠的那一瞬間,黑崎一護無法克制自己的乾嘔起來,「嗯…咳咳……噁…!!」

因為空腹什麼都吐不出來,但他就是覺得很反胃,緊接著就是吐胃酸,至少沒有咳血,不過因為劇烈的咳嗽讓少年感受以為他肋骨又斷了一次;單手支撐著牆壁,酸及腥辣感蔓延在胃、食道和口腔。淚水從眼角併發,隨著唾液滴滴落下。

「…咳嗚…咳!」

『如果死了話,就什麼都沒有了喔。』

他的狼狽不是第一次,他的屈辱也不是第一次,他也不是第一次傷得那麼重。但就沒來由的難以忍受,藍髮破面狂妄的笑容,在卍解解除的那一剎那,黑崎一護彷彿聽見了斬月嘆息的聲音。

面對死亡的時候,永遠顯示出自己的失敗。

「可惡…」

為什麼是這樣?

為什麼?

一護想到夢中的小時候,還是孩子的時候,掉淚是多麼簡單的事,幾乎不需要理由淚水啪啦地就落下,『流淚真的很簡單。』漸漸地哭泣變成不允許的事情了,不可以,不行,堅強是會緩慢成長,傷痛的事情被壓制住──藏在心底。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清晰夢到小時候的事情,母親的手感遺留在手間的溫度,交疊的方式、牽著自己的手指,燦爛不帶任何怪罪的微笑…

妳可以不要那樣笑,可以不要這麼溫柔…?

『一護真了不起…!』

『一護是好孩子呦…』

「可…惡……!」

不要那樣看我,不要那樣對我,那樣的話--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是……」

不是…

右手抵著牆壁,手指緊抓的力道讓指甲滲出血來,浴室的水流沖不走滿溢的辛酸感。

一護注視著窗外。從起床到吃飯然後又休息躺下,一天天循環接近一週〔憑他的感覺〕,都快成廢人,不要說負傷了連筋骨都無法舒展,就算要好起來也好不了吧?不是坐著就是躺著,傷口緩慢而準確的復原,市丸銀特別叮嚀「要乖乖的養好傷」,雖然其中銀偶而兩天來個一次,時間漫長地讓一護覺得他是故意的。而這個房間除了換膏藥和送餐的侍者外沒有人進來過。

沒有別人進來過。

寂寥淡淡地灑在空氣中,黑崎一護可以聽見自己勻稱的呼吸聲緩和而平靜,睜眼見到的就是熟悉白色擺設,深白色融合了整個房間。這個房間除了自己沒有別人,與其說是自己的房間倒不如說是被軟禁,然後他同樣的想到了比他早來一週的少女,她也是一直渡過緩慢空虛的孤獨。…井上她在這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少年不是很懂得女孩子的想法,但是被幽禁的不適感應該是任何人都大同小異吧。

讓一護感覺不是這麼難受的只有負傷的痛,傷口裂開的血痕讓他偶而驚醒,剛開始幾天要克服被撕裂砍傷的痛楚,而到後來他發現只有傷痕會讓他清醒些——至少提醒他不該這麼軟弱下去。而傷口代表了他活在這裡,不算消極但也不算積極,第一次這麼清楚「活在當下」的感覺,而這感覺增添了嘲諷感。

沒有人。沒有人的時候黑崎一護會走到窗前,從他的房間往外看出去是一片綿延不斷的沙漠,宛若夜般的黑和混雜石礫的沙丘。沙子,哪裡到處都是沙子,因為窗戶很高所以他必須把茶几當作踏墊,一整個房間就這麼一個加裝鐵窗的窗戶,『根本就是給囚犯住的嘛……』扣除掉裝潢的話,這裡也蠻適合當作精神療養院的。

逐漸幾日眺望散發光芒的彎月,遠方沙漠也是空無一人,但由於視線看得遠也隨著傷口漸漸痊癒,逐漸地爬上桌子在用手撐住石窗櫺後〔為了撐住身體〕也不會影響到另一手的傷勢了,正在慶幸傷口還有復原的跡象的時候,一護隔著鐵欄杆在外面看見了…許久不見的……東西?

還以為是虛,不過逐漸接近的時候一護看出他穿著的披風,而那個身形非常小但很明顯是人形;其實他距離自己本來就不遠,一護是一爬上來就看見他的身影,那人好像也看見自己盯著的視線逐漸往一護靠著的牆壁走來。

『…是誰?』

當距離自己三、五公尺之外停下,那人微微地抬起頭來,面上露出驚異的神色。

是個孩子…!!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一護簡直就要尖叫起來,那雙盯著自己咕嚕轉的大眼睛、稚氣的容貌,淡綠帶點藍的短髮,在臉頰和鼻樑間像是塗鴉般地畫了一條桃紅色弧線,然後盯著自己的面孔突然淚水滿溢,「哇嗚嗚嗚嗚……!」少年被孩子突然的放聲大哭給嚇到,差點站不穩從上面摔下,趕緊用受傷的那隻手給穩住結果是他自己也痛到想哭……

「幹什麼啦——……痛…手……!」

似乎被一護突然的出聲給嚇到,暫時停止住哭聲,猛烈抬起頭,頭上的帽子垂掉下來,黑崎一護沒看漏她頭上的面具,碎裂的面具。

是破面嗎?

「喂…妳……」是破面嗎?話還沒說完又見女孩子斗大的淚珠繼續掉,

整個傻眼,黑崎一護還是第一次遇到第一次見面就狂哭嚎的人,而且對方還不是人類。

「妳幹嘛!?我又沒欺負妳……不要哭了啦…!!」

「嗚啊啊啊…妮露…妮露和沛薛、咚德恰卡滴他們走散了啦——」

「妳說的是哪國語言…?」她剛剛說咚……什麼來著?

孩子一邊哭著說跟平常一樣玩捉迷藏,可是她這次特別藏在沙坑裡,結果一陣沙暴過後她就和自家親屬們〔一護的解釋〕走散了,「連巴瓦巴瓦都不見了…」

「總而言之妳就是迷路了吧?那妳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特別略過剛剛一堆他聽不懂的外星語,一護花了好長時間歸納整理孩子的話,反正就是『捉迷藏↓找不到↓走散↓迷路』——隔著孩子遠眺一望無際的沙漠,一護突然覺得要在這裡迷路還算蠻容易的。

「怎麼會不知道…不就是虛夜宮嗎!?」聽到少年的話笑顏一下展開,孩子特有的酒渦和微笑露出,就像是在說『我是這邊的人哪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在暫停五六秒後停頓了一下,笑意僵住,「虛夜宮…啊啊……!!!」

「又怎麼了?」一護真想把他的耳膜塞住,這孩子真吵『跟魂有的拼……』。

「是虛夜宮……怎麼沒有看到 魯奴剛卡大人呢……?」小小聲地明顯的害怕樣子,特別回頭張望,『這傢伙該不會一直搞不清楚狀況吧?』

無奈地,但望見孩子的模樣讓一護好奇她說的人是誰,

「…妳剛剛說的那個人是誰?」

「魯奴剛卡大人是掌管白沙漠的大人。」

「掌管?」

「就是在虛夜宮前消滅入侵者的人。」

聽到孩子的話語一護皺了眉頭一下,因為是被帶進來的所以沒有遇到,戒備算是蠻森嚴的。如果石田和茶渡要進來的話也會先通過這裡囉?

「妳應該不算入侵者吧?妳是這邊的人不是嗎?」

「妮露…妮露沒有那個資格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進去的……」孩子軟軟的顫音很奇特,雖然給人一種在害怕著什麼的感覺,但不怎麼灰心喪志的樣子,或許可以說是很認命。

「我從剛剛就很想問妳了,妳是破面嗎?」

「是的,我是破面的妮露.杜。」

孩子臉上洋溢著微笑,剛剛哭過的淚水像是消失了一樣,情緒起伏動盪很快,像是被感染似地一護臉上的表情也跟著鬆懈了一點下來,唯一感到在意的是…

果然是破面啊…

因為在這裡和一大群破面相處也有好幾個星期時間,每天盯著那些侍者觀察,只要是破面就有碎裂的面具和空洞,在虛夜宮裡反而見不太到虛,接觸的都是人形的破面。禮貌性的也報出自己的名字。

「黑崎一護,代理死神。」

「咦咦——!?你沒有穿黑色的和服啊?」而且是敵人哪,

『這麼說虛夜宮裡多了個死神的傳聞是真的囉…?』好幾個星期前聽說市丸銀大人帶回了一個死神,而藍染大人也答應留下他。

當初還覺得是真的嗎?雖然說有警報死神入侵,但是沒有人想到最後會在虛夜宮裡被留下。

而和她說話眼前這個橘子髮色的人就是那個死神…

「…有人規定一定要穿黑色的才是死神嗎?」

妮露歪頭想著『好像沒有…』,但一護也知道他是特例中的特例,只是這身衣服實在是太諷刺他自己了。

「妳為什麼不能進去?」

「啊,因為妮露沒什麼能力跟垃圾蟲沒兩樣,住在虛夜宮裡面的人都是有數字和大虛級的破面……」

一護的眉頭擰起,他突然想起了某個老是稱呼別人是垃圾的十刃、黑髮碧瞳的冷漠破面,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比誰都還要強烈。稱呼自己也就算了,但一護無法忍受他當初用那種態度對待茶渡和井上,好像沒有人『有價值』一樣。

「這種話,不要自己說。」

「什麼話啊…?」

「不要自稱自己是垃圾。」

一護盯著嬌小的孩子,妮露仰頭注視著萱草色髮絲的少年,那瞳除了映照出自己的模樣還增添了許多她不明白的情緒,隨著一護的表情妮露也跟著安靜下來;跟這個人雖然是第一次講話,但是孩子明白他和別人不太一樣,至少和其他破面不太一樣。

「喔…」

妮露聽不太懂他話裡的意思,「可是垃圾就是垃圾啊…?我們一直都是這樣活著的…」

「我說妳啊……」

少年嘆了口氣,思考了一下。

「所以我才說不要自己說啊,沒有人出生〔誕生〕在這世界上就是垃圾啦…」

如果是真的,一護還真想去暸解她目光那種不被需要的感覺,眉間的川字越來越加深,雖然口氣說得蠻不在乎,但眼睛還是對著孩子淡綠棕的眸子,孩子的眼神裡天真無邪。妮露還是微微點了頭,在內心允諾了『嗯』,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也不太懂黑崎一護在說什麼。

「不去看看他嗎?」銀緩緩地吐出問句,灰白髮男人露出一般笑容眼睛瞇呈線條弧度,他攪拌了幾下紅茶,望著熱氣往上升騰啜了一口。 老實說他也分不出來這是什麼牌子、苦澀度之類的啊,幾乎是侍者端來他就喝掉〔無論是和藍染喝酒還是偶而喝茶〕,他只知道這是質地非常良好的紅茶,琥珀紅的茶水冒著白染餘煙呈現漂亮顏色。

「還真無情呢。」

「不想去…?」

「……」

對面的男人並沒有給他任何答案。藍染只是靜靜坐在銀的對面啜飲著紅茶,頭髮往後撥的男人在靜默的時候只是淺笑;要不就沒有任何表情,他似乎對銀提起的事不感興趣。當侍者走近為藍染添第二杯茶時,市丸銀的語氣更緩慢了,拖拉著一字字淺的氣音,一般音量在沒有任何聲音的安靜殿內迴盪著。

「那個孩子受了很重的傷說,心裡面也是吧。」

那個房間並不是『進入禁止』,那個孩子受傷後就再也沒踏出那裡,把黑崎一護一個人丟在那個地方已經好幾天有了,不難想像少年內心的空洞和孤獨,挫敗後像被拋下似的。

但眼前男人卻擺明了無所謂的樣子,是真的無所謂嗎?

『明明就很在意啊…』

「你去看他而不讓他發現的話,他是不會知道的喔。」銀的話語若有所思。

「我怎麼覺得你太多管閒事了…銀?」

藍染語氣有些冰冷,像是在警告對方一樣也接近埋怨,今天琥珀色眸子才第一次對上銀瞇起的眼眸。市丸銀接收到對方的眼神,突然有那種『啊…原來你有在聽啊。』的感慨,幾乎是一直在自言自語的銀笑了出聲。

「怎麼會——」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藍染隊長。」

藍染也跟著微笑一下,裡頭並不帶任何情緒。

「對了…」沒有回應銀的話語,只是偏頭像是想到什麼似的。

「那孩子。」

「好像和外面的人接觸了,是不是要多注意一下呢?」

『外面的人?』

銀微微吃驚的望著對方,外面的人,什麼叫做外面的人呢?又啜了口紅茶,好吧,他其實並不是很喜愛紅茶,不討厭的程度。藍染對於這個地方所發生的事情一直都很敏感,或許因為這是屬於他的地方,市丸銀也不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反正連自己都知道了;藍染不可能不知道。而注意的中心點就是那個少年。

「你已經注意到啦?真是的什麼都瞞不過你,你這樣身為部下的我們也很困擾,有個這麼敏銳的上司偶而想偷偷懶都不行呢。」

「偷懶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作弊就不行了。」藍染笑著回應。

「不過我這樣也沒資格對妳說教啦…」

少年嘆了口氣,自己就是被稱為垃圾的優先人選,並不是承認了什麼的,而是和破面實力差距實在現實到殘酷。

『如果我可以的話就出去幫妳找了』,一護回望無際沙漠,雖然自己如果出去的話也不保證會不會死在外面,但再怎樣都比待在這裡好,『這裡面什麼都沒有』雖然覺得外面也不有什麼特別的,但是這可能是虛圈的特色吧?什麼都沒有,幾乎是無。

「妳也看到了我現在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

「為什麼?一護不能出來嗎?」

「當然不行…如果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少年皺眉,悶悶出聲,突然意識到把自己情緒發洩在別人身上是不對的行為。妮露看見了黑崎一護接續下去話語困窘的神情,揀了用詞然後靜默。

「我現在是被…軟禁……」

我現在到底是怎樣啊?

是什麼情況?

「……」

一護才發現自己在這裡是個曖昧存在,就像自己隨便闖入的入侵者,然後被戰俘。最莫名其妙的是和藍染不正常的肉體關係,也不像井上織姬能力是完整的被需要,但那個特訓又是怎麼回事?乍看之下是雙方互相各有目的,但這也冒蠻大風險的吧…?

「一護是尸魂界的人?」

「才不是。我是現世的普通高中生好不好,只不過現在接了代理死神的職位…」

「代理?」

「就是現世卻有死神力量的人暫時代處理死神的事…」

奇怪,自己講起來還蠻不合理的……

之前因為忙碌所以少年從來沒去思考過這件事,包括為什麼會成為代理死神,『…是順其自然嗎?』現在回想,還覺得有這麼點不合理。

但奇怪的地方他卻說不出口…?

「啊——我想聽——」

「妮露想聽更多關於一護的事——!!」

「啊?」

下面女孩子神采奕奕地喊出聲,一護被妮露的期待語調給嚇到,這孩子還真的是很奇怪,普通初次見面的小孩〔嗯不,搞不好這傢伙年齡還比自己大〕這麼不怕生嗎?

疑惑時,身後傳來輕浮語調的男人聲音。

「哎,已經交到新朋友了嗎?」

「……!」

後面門被打開,一護轉過身來才注意到銀的靈壓,似乎是刻意控制住壓得非常低。市丸銀像是當什麼都沒發生般地微笑讓少年很不舒服,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他是知道些什麼所以才這樣說…』

為什麼沒發現?

沒發現到他進來?

「銀……」

「市丸銀大人…!」 聽到萱草髮色少年和裡面某個男人的對話,妮露敏感地覺得那應該是什麼大人物,然後「啊」的想到某個虛圈上位者的名字。

「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沒有多久啊,我才剛剛過來呢。」

「……」

『…在監視我嗎?』

少年盯著灰白髮的男人,只是單純注視,但又好像在叫自己『不要做多餘的事』,很難得的純粹卻帶點要求的神情。少年鮮少用要求的表情看自己,對銀而言這也是第一次。那個女孩激起黑崎一護心底的某些情感,在來虛圈後捨棄掉〔或遺忘〕的東西又被拾起,少年習慣將弱小的人附加上需要保護的責任。

那種擺明不相信自己的感覺讓銀覺得有些感慨,雖然自己沒有什麼好讓他相信的。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嘛,我又不會對她怎樣。」

「要做什麼?」少年表情很僵,望著自己,然後又開始解釋。他說不定根本不知道為何要解釋,而解釋的用意在哪裡。「她只是迷路向我問路而已,只是……」

「說得也是,因為這邊才有人嘛。」銀笑了,那個笑容還挺欠揍的。

『這邊才有人嘛。』擺明了針對萱草髮色少年。

「我們這樣子很不好講話呢,倒是…要不要請她進來坐坐?」

「你瘋了嗎,市丸銀…?」

黑崎一護還真希望他自己聽錯了。

妮露被帶進虛夜宮,被下令的破面侍者出去外面把孩子領回,而身為下等破面的妮露沒有拒絕的資格。一護一臉驚訝地跟在銀的身邊,逐漸升起的不安感和…期待……他是很想用平行視線看待那個孩子,但同時也害怕著「因為自己」而讓她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那個孩子如他所想的一樣,不到自己腰高,看起來比游子還要嬌小。不安的大眼連眨了幾次環顧著陌生的殿內,直到那抹萱草色逐漸接近自己——

「一護——」

望見黑崎一護後,原本緊張神色瞬間轉變成燦爛笑顏,連一護都跟著她傻住,『這傢伙有沒有警覺心啊?』然後用跑百米的速度朝自己衝過來——

「一護一護——!」

「妮露好想見你喔!!!」

「我們不是剛剛才見過面嗎?!」大吼著,用手掌按住女孩小小的頭。如果真的就這麼讓她撞上,可能手臂還會再斷一次。

「已經這麼熟了啊?」銀笑著指兩人互動 ,黑崎一護因為男人打了岔而回過頭看他 ,原本放鬆下的表情又皺了回去。

『真是有趣,不知道藍染看到會怎麼想…』

「…市、市丸銀大人……」

淡色髮色的破面,怯生生地喊出銀的名字。

這是她第一次,與掌管虛圈上位者之一面對面談話。

「很怕生嗎?還是小孩子都討厭我,那個表情跟汪達懷斯好像呢?」彎下腰盯著眼前躲在少年身後不到他腰高的孩子,淺棕蒼的眼睛帶著些許敬畏和恐懼成份,手緊緊抓著一護白色長衣擺露出半截身體。記得汪達懷斯也是這樣,纏著東仙卻對自己敬而遠之,啊,搞不東仙也很適合照顧小孩呢…記得他以前在九番隊也是個沉穩的隊長。

不過眼前這個被稱為妮露的低等破面,目光卻毫不直諱地打進自己半瞇紅眸。

銀想,『說不定是很棘手的類型呦』

雖然不知道創造後被放逐到外面的破面是怎樣的,但這個孩子完全沒有破面應該有的氣味,那種味道有些腐臭,就像生長太久的水果熟爛味道,但這個孩子沒有。

乾淨的孩子,難得乾淨的破面。還是因為這樣,小ㄧ護才這麼快地對她坦承呢?

『像小動物一樣…』

「你那種態度他們當然會想要遠離你啦——」

一護沒好氣地反駁,拜託,那種沒好意的笑容,就算只是孩子也知道誰非善類。

『不要當小孩是白癡!』

「喔,小一護對小孩子的心情很熟悉嗎?還是因為底下兩個妹妹的緣故。」

「不,我現在覺得連大人都會盡量遠離你。」

當然包括我。一護沒說出口。

「哎,我這麼可怕嗎?」

「……」

『你想要我說什麼,不予置評啦——』一護怒瞪了男人一眼。

「… 一護……」小的聲音叫喚了少年,一護回過頭去望了孩子一眼,妮露並沒有看他也沒有繼續話語。

只是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放開了一護衣擺,小的步伐邁了出去。注意到妮露動作的一護也停下了跟銀的舌戰。

細緻童音放大了起來。只不過她叫的不是一護的名字了。「市丸銀大人——」

「能讓妮露進虛夜宮嗎?」

「什麼,妳在說什麼?」

「妮露…妮露想陪在一護的身邊……!!!」

「妳不是和妳那個沛什麼…咚巴什麼的大哥走散了嗎!?幹嘛不回到他們的身邊去啊?」

妮露擋在一護前面,小小的手抓著市丸銀的衣擺,孩子衝動的用細緻的聲音喊著,已經無關輩分級位之分像是豁出去一樣——

銀只是怔怔地看著她,難得只有笑意的面容露出疑惑的神情。

「拜託你市丸銀大人,妮露是真的想跟在一護身邊;因為一護身邊沒有別人,所以妮露必須跟在他的身邊才行——」

因為那個人和她自己不一樣,自己在這裡還有沛薛、咚德恰卡滴、巴瓦巴瓦這些人陪伴,他沒有。看到黑崎一護雖然笑著或皺眉顯出落寞神情,沒來由的就跟著一起難過。

那個人跟她們是不一樣的,那個人是個特異自己也是,但是他卻沒有把自己當作特異來看;對於這點妮露很感激。

「沛薛他們沒問題的!!就算妮露不在,他們也可以過的很好。」

或許他們剛開始會因為自己的消失而感到很寂寞…『但他們會諒解的。』

但現在重要的是,眼前這個萱草髮色少年,最重要的…眼前這個人……

『現在的一護很寂寞,他需要妮露…』

「妳瘋了嗎——?」

黑崎一護聽著女孩太過直白的理由,臉頰帶點熱意,蹲下身抓住妮露的身子淡褐色眼珠對上孩子偏光綠的眼睛,妮露直愣愣地面向自己大吼的少年——

「妳別傻了,這裡跟妳想像的不一樣,很危險…!」

『這種我處心積慮想要離開的鬼地方,妳卻想要進來?』

一護忍著想要問這孩子是不是有病的衝動,卻在怒斥孩子後眼睜睜地看著女孩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一護不讓我跟的話…妮露…妮露會哭喔……!」

「…誰管妳啊——」挖靠,這小孩怎麼說哭就哭啊…

「嗚嗚嗚嗚嗚啊……一護是笨蛋…白癡、智障…草履蟲…不舉……!!!」

「妳剛剛說什麼——!?」

「哎呀哎呀…」銀在旁邊笑到差點岔氣。

好吧,要不是自己平常就習慣把笑容掛在嘴邊,要不然他應該會成為虛圈第一次笑死在這裡的人。深吸兩口氣咳了兩聲,唇角笑意蔓延。

「說不定,也不是不行…」

「……怎麼可能!?」

「我還未成年,藍染。」

一護望著眼前酒杯被斟滿紫紅液體,微微皺眉,他的提醒近乎抱怨。

滿溢的葡萄果香充斥著空間,似乎是開瓶不久,酒的香氣瀰漫著;藍染望了少年一眼,把五分滿的酒杯往黑崎一護的方向推前一點,關節修長的手指在距離他面前十五公分停下。「…在這裡是沒有時間問題的,一護。」

是啊,在這裡是沒有時間問題的。

『所以,自己必須承認這個事實了嗎?』

不悅和不滿的情緒湧上心頭,但一護找不到適當話語回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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