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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 【藍一】09-11END,6

[db:作者] 2025-07-21 06:31 5hhhhh 6190 ℃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市丸銀要跟隨藍染,一直以來,在旁邊看的就是他而已,知道藍染情緒與過去的就只有他,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為什麼沒發現?

『因為…很想知道世界被改變的樣子。』然後是自己的出現,就像市丸銀說的是個「意外」,意外打破了某些協定,打壞了藍染與市丸銀建構出的規則,屬於他們兩個的,基準。

還有,他們誰也不能碰觸誰的……

當黑崎一護醒來時,他覺得好像睡了好幾週之久。

移開一直覆在額際上的手臂,染著淚液與汗漬還有那個人禁錮他時,遺留下的紫紅色指痕。

他想要下床。

但一移動就有被撕裂的痛楚,少年擰著已經被拖曳掉下的床單跟著滑了下去,無力的坐在地板上,頭靠著床,沾濕的萱草髮散亂鋪在床鋪上,連彎曲手指都沒辦法的疼痛。

很慘……全身都是……

很久沒這樣,他站不起來甚至連改變姿勢都有困難,眼眶酸澀能感受到殘留淚水肌膚的緊繃感,在那之中他用力刮著藍染的背脊,指甲陷了進去聞到一絲絲血腥,但是那個人始終沒有停手。

不可能會停的,從他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起或許就察覺了。

只不過這是第一次──

毫無憐憫的被對待,這才讓他發現藍染從來沒有、從未真正的對他使用暴力,一直以來藍染對於他,都是先預言後動作,在那中間讓他有心理準備,就算千萬個不甘願他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然後,柔和卻態度強硬的穿透他的戒備。

但這次不同,他睜著眸子瞪視藍染的臉,藍染在其中到底夾帶了什麼情緒,他完全摸不清楚。提到銀的名字他就越用力,就像要把他的身體給絞碎。直到最後因為痛楚而掺雜淚水,他的眼淚沿著下顎滑落,但他不會求饒的…他才不要為了這種事對這個人屈服。

為什麼…這次……

著實讓他感受到……屈辱…?

銀……

對了,銀後來怎樣了……?

自尊被徹底粉碎……混雜著黑暗的心情,少年不自覺皺起眉頭。

黑崎一護倚在床旁,顫動睫毛閉起酸澀的眼睛,因為涼意,隨意用脫下的床單包裹住身體,昏沉又襲擊了他,不是才剛剛睡過嗎…為什麼又想睡了……?

「…」

「…」

「…小一護。」隱約中市丸銀熟悉的腔調在耳際響起,是錯覺嗎?

但似乎不是,當對方溫熱的手掌覆上自己肩膀時,黑崎一護明白,的確是那個人沒錯。

「銀…」

不要再跟我說話了…好累……

好想睡……

「我是很不想打擾你啦…不過……」市丸銀在少年旁蹲了下來,一護微睜開眼瞳,掺著睡意望見了銀白髮的男人。

又來了……

這兩個人都是這樣,不管發生了任何事都像「全然沒發生」的樣子,過了今天,過了這刻這兩個人必定又會恢復原本表情那樣和自己說話。

「一護小弟。」

「…時候到了呦。」

頓了一下然後緩慢脫口,「而且他們來了……」很久不見的某些人……

「嗯…赫莉貝兒小姐?」

「…」前方的女性只是用綠眸注視著褐髮少女,井上織姬非常緊張地擰著褲裙,從她踏進來(應該說被綁進來)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了。

烏爾奇奧拉如往常一樣一句話也不說就把她給推入不知名房間,在她根本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就被一群從沒見過面的女破面給釘在椅子上。

這是她第一次到十刃的行宮,應該說第一次踏進來,寬廣的房內比起自己的更為呈現優雅氣息,簾幕式的流蘇布廉披掛在床旁,質感與格調相當高的房間,比起她的緊張,在十刃身旁的女性陣聒噪地碎碎念著——

「耶就是她啊…?」

「怎麼看都不像啊——」這種貨色…

「看起來一臉癡呆的樣子…妳確定嗎?」

癡呆……

「耶……?」井上織姬睜著茶色大眼,雖然不是第一次這樣被說但少女還是汗顏了。

「妳們…找我有事情嗎?」

「…」

一陣靜默,在一瞬間井上織姬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

「這傢伙搞不清楚狀況!!怎麼跟妳一樣蠢啊米拉.羅茲!!」

「我看搞不清楚狀況的是阿帕契妳吧──!!」

「我看妳們都一樣蠢吧……」

非常纖細的女破面用長水袖掩著面,接近淡褐髮少女,用打量的眼光注視著。

「沒事,只是想看看備受藍染大人寵愛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看來虛夜宮流傳的八卦根本就是假的嘛……

「咦…不…」弄錯了吧…!!織姬睜大雙眼急忙擺手…

不是我啊──

「妳們安靜一點。」

「赫莉貝兒大人…」

感覺非常優雅的女性,黝黑肌膚淡色髮綠眸,臉部圍著面罩但還是能感受到她的一貫氣質。

只是這個人一開口,其他女破面就噤聲安靜了下來,退開注視著她們的十刃長官。

「…這位是米拉,這位是阿帕契,站在妳旁邊的是孫孫。」

米拉‧羅茲長至腰際的捲髮,特徵是有頭冠,而阿帕契娃娃頭的短髮頭上有獨角,感覺上是挺豪邁的女性,長髮看起來像中國人的孫孫,說話涼涼的喜歡潑人冷水。

「呃…這個……」

「我是井上織姬……」

「──拜託我們知道好不好。」

旁邊站的捲髮破面不禁嘟囔出聲。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啊──

即使如此她還是摸不著頭緒,堂堂最強的前三刃找她到底有什麼事,雖然同樣是女性而且沒有洛莉歧視的激烈態度讓她稍微安心了點,赫莉貝兒沉穩的聲音也讓她平靜了下來,鼓動的心臟緩緩平息。

「時候到了。」

「妳知道妳來虛夜宮,為了藍染大人必須做什麼事嗎?」

「…知道。」

市丸銀也問過這句話。

注視著裙角,井上織姬低垂著臉,棕髮飄逸微微遮住臉龐,不是很悲傷的表情而是微微勾起唇角的,苦澀微笑,身旁站著的女性破面們雖然沒說出口,但內心隱然一陣訝異,人類…這就是人類……

活生生的人類。

弱小…不堪…毫無反駁之地……

即使很不安…

但時候已經到了──

帶著手套的金髮破面撫上她的面頰,輕輕抬起她的臉龐,井上織姬的淚水無聲無息滑落。

她的初衷已經沒有了嗎?

她一定要讓崩玉覺醒……促使王鍵的生成嗎?

她以為她可以有更多選擇但最後還是這樣——

透明淚珠沾在伏在膝蓋的手上,沾濕蜜色肌膚。

「為什麼…這樣子妳們又得到了什麼……」

她不想這樣…!無論她促不促使王鍵生成這世界都不會改變什麼,她的六花是這麼告訴她的…

但是為了那個人……

孫孫挽起了井上織姬那頭長過腰際的髮,因為色素淡而柔軟,一絲一絲流瀉在手中。

「好好醒悟吧,妳的懦弱與堅強攸關了『我們』,人類……」

原本不想倚賴人類的任何事,但最後所有關鍵還是在人類手上。

真討厭哪。

「烏爾奇奧拉…」

「烏……」

「吵死了女人。」

「沒事…哈哈……」

「……」

不知何時從敬稱的「先生」改成只有名字,已經不是當初需要架著少女她才會乖乖地走路的情況了,從赫莉貝兒的行宮出來時,他望見了她眼角殘留的淚光,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人類老是要流眼淚,井上織姬是如此,黑崎一護也是如此。

井上織姬已從當初對他的避而遠之轉變成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就算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烏爾奇奧拉冷僻的態度讓她經常氣到張目結舌以外,都還算好。

兩人走在長廊上,井上織姬纖瘦的身影在虛夜宮內顯得渺小,剛開始還笑得出來,但後來就不行了。唉…井上織姬悄然嘆了口氣,在內心想,「不行啊妳要振作點,黑崎君和茶渡石田同學他們都這麼努力了」,想要振奮精神但失敗了。

還是不行嗎……

井上織姬輕輕說了什麼,烏爾奇奧拉只是轉過身看她一眼,繼續往前。

經過能夠眺望外頭的長廊,切割精準的窗戶一列一列透射進月光,她能看見烏爾奇奧拉的背影,眼前的纖瘦男子靜默地走在前頭。窗戶外是綿延不絕的沙漠,同種色系將世界分成灰與深藍,在那之中的下弦月…引人注目地掛在上頭。

她的房間窗戶望出去,是被鐵欄杆隔絕的新月。

而她是太陽。

黑崎一護能感受到從外在(虛夜宮外面)侵入的靈壓,在他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急忙爬起穿衣,望著少年動作遲鈍的套上新的白色外褂,連銀都不禁想幫他一把了,不過以他的個性大概會甩開他的手然後狠狠地瞪他一眼吧?

尸魂界已經有所動作了……

是浦原嗎……?還是山本那老頭……

「很快的尸魂界就會派遣一半兵力進駐虛圈呦,你再不起來這樣可以嗎?」

銀白髮男人訕笑的神情讓黑崎一護很想揍他,兩人走在長廊外圍據說藍染下令要去大殿集合,身體有些負荷不了,但無所謂,淺棕眸瞪視著銀白髮的男人一眼。

「…市丸銀,你到底是站在哪裡的?」

「…誰知道呢。」

哪邊?

黑崎一護望著市丸銀露出的笑意只覺得不耐煩,藍染…他是不可能對這個男人發脾氣的吧?

不管發生什麼事,就像他們說的價值不同,他與他的……

「為什麼你們這些人…」

「等一下,銀。」

「你說的時間到了是什麼意思?」

「…」

「待會就知道了啊。」

他才不想知道…!這麼說一定沒有好事情——

在接近大殿的時候萱草髮的少年望見妮露.杜從對面廊道衝了過來,一把衝進少年的懷抱,正想大罵不要這麼大力的時候,他發現小的孩子渾身都在顫抖。

「妮露……?」而且抖得很厲害……小的手掌緊緊抓住黑崎一護的衣服,將臉蛋埋進去,死命的抓著少年試圖將她扯開,但妮露,只是揪著他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空氣也是,瀰漫著不舒服的味道……

他的心臟鼓動的很厲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不行…要快點…!!」

「藍染──」

少年衝進大殿推開大門,發出巨響,十刃眾回過頭來一致性的望著他,簡直像…某種盛大的弔唁儀式那樣的,十刃全員到齊。

還有站在藍染身旁的褐髮少女,他所熟悉的人。

「黑崎……」

井上織姬靜默,用非常平和的眼睛望著萱草髮色的少年。

井上…

黑崎一護望著井上織姬一眼,目光又轉回在正中央閃爍微弱光芒的石塊,崩玉。

他瞬間理解了發生了什麼事,崩玉的覺醒,就是現在,他們要井上在這個時候讓崩玉覺醒……

「…要讓崩玉覺醒嗎……?」

「不過你錯了,一護。不是覺醒,是回歸。」

藍染露出平靜的笑容,這時候是站在最上位的他,只要一句話就能令十刃全體拜倒的藍染。

「回歸……?」

「就算如何覺醒,使用過度的崩玉必定會比當初在浦原喜助的手中還要弱,所以,我必須拜託織姬讓它回復到最原始的狀態。」

在踏進這裡之前,棕色髮的少女望著艷紅色崩玉遲疑著,被靈壓震的昏昏沉沉的,雖然她不想移動腳步,但還是緩慢朝深褐髮的男人走了過去。

『…這個,該怎麼做呢?』

『很簡單,只要將妳平時使用的治療能力灌注在上頭就好了。』

『治療……能力…』

這個男人…早就知道她想要摧毀崩玉的想法了嗎?比起織姬的訝異,藍染只是對她露出一抹笑。

「如果妳沒有異議,就可以開始了。」

「等…井上……!」比起黑崎一護的大吼出聲,另一個人開始有了動作——

井上織姬驚愕地望著擋在她面前的黑髮破面,這不像她所認識的那個人,那個冷漠睿智的第四刃,烏爾奇奧拉——烏爾奇奧拉倒是第一次有「身體先違背理智」行動的感受,至於為什麼他也不懂。烏爾奇奧拉的動作像是在思考,畢竟他只是站了出去,但藍染只是溫和的笑了,聲音相當沉靜。

「烏爾奇奧拉,你想叛變嗎?」

「…」

叛變……他可從沒想過這種事。但事實證明他的腳先行移動了。

究竟是為什麼會這麼做,他不清楚……

這個女人應該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

手輕觸了他的手臂,井上織姬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在經過烏爾奇奧拉身邊時給了他一個笑容。

像是露出訝異的表情,黑髮破面很隱約的,睜大了翡翠綠的眼瞳。

「…」

「屬下不敢。」

烏爾奇奧拉垂首行了十五度點頭禮,退了下去。

「一護!!」妮露.杜驕小身形往前衝出試圖擋住萱草髮的少年,張開雙手阻擋在少年面前,「一護不要去…!!」

「但是井上她……」妳叫我不要過去怎麼可能……!!雖然身體虛弱但少年急速高漲的靈壓還是讓周遭的破面引起共鳴,少年已經拔刀像要衝出去的時候,身旁兩名十刃已經拔出刀鞘擋住了他。

哎…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不可能的……一護小弟。

退到一旁的市丸銀這麼想著。

一切早就決定好了。

少年睜大了眼瞳,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景象。

棕褐色髮少女的背影,井上織姬的側臉泛著他難以忍受的笑容,如同她在現世那般燦爛和煦的微笑。

在來這裡之前她想著…

好想見黑崎君。

而且還沒跟黑崎君說再見呢…

想要轉世五次都想喜歡上同樣的人。

想要下次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而下次,換我保護你。

當井上織姬的手放到崩玉上頭時,萱草髮少年聽見身旁的人說了一句:「…你再怎麼想挽回一切都太遲了。」

他們說,她是太陽。

黑崎一護終於知道為什麼藍染始終不讓他給井上治療,目的就是為了「將他們兩個隔開」,徹底的,讓黑崎一護覺得不能見到這個女人是很正常的,但卻在送茶渡泰虎與石田雨龍兩人回現世時「治療」了他們,任何人都有給井上織姬使用回歸能力的理由,只有他、只有他不行——

『放心,短時間內我是不會殺她的。』

『因為那個人,是不會對他怎樣的…——』

「藍染…你…」憤怒燃燒了理智,黑崎一護顫動著,妮露.杜緊緊抓著黑崎一護的褲管,非常用力,小小的身體不斷顫抖…

「拜託,一護你不要去……」

「那是我的夥伴!!」

「你們都瘋了──」

萱草髮的少年對著禁錮他的破面還有東仙要,以及在旁邊的市丸銀,還有在上方的藍染大罵——

「一護!!」在這種情況下被吼,妮露.杜哭著尖叫了。

「我只要你能活著就好了…其他人我不管……!!」

「什……」

什麼……

「我應該早就說過了吧,一護。『而你的相信一文不值……』。」

從頭到尾,就不該,抱著任何一絲期待與盼望。

期待越深落空越大。

鮮豔的血濺了出來,從黑崎一護的眼前掠過,一滴滴溫熱地濺在少年的面頰上…「啊……」

井上……

那是井上的血,他從沒想過以這種形式看見井上織姬的血,因為需要將強力意念全部注入崩玉,她等於是將自己的生命奉獻出去。這是,獻祭——

狂暴的紅色噴灑而出,濺得大殿一片腥紅,像油墨一樣噴灑在白色的石塊上——

天降甘霖的紅色血雨。

因為少女的身體承受不了崩玉的反作用力,使得她的五臟六腑爆裂。

她早就知道。從她進來開始。

雖然很微小,但烏爾奇奧拉在長廊上聽見了井上織姬說的那句『我不想死…』。

「住手——」他看見少女的身體低垂抽搐著,血液不斷地湧出,連同褐色髮都染上了深紅色,她很快就會消失殆盡成為一灘血跡。

「住手…藍染——!!」

「你瘋了嗎……!!」

「…你想說我瘋了的話也無所謂。」藍染非常平靜與他成為對比。

真實……

「這樣做的話…」

他全身都在顫抖,而且強烈的作嘔感襲擊著他,他覺得眼前只看見一片腥紅色,還有滿室內的血腥味……

「藍染…你知道嗎──」

「無論你對我做什麼事我都可以原諒你——」

真的,無論什麼事…

他想要這個身體就拿走,他想要他的什麼,就隨便你……!

是銀說的『所以死了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被東仙 要架著,黑崎一護的刀落在地上,斬月……

咬著牙根,被迫低下頭來,身後男人強而有力的手壓著他的頭顱逼迫他跪了下去,膝蓋撞擊地面,黑崎一護擰著眉,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如果你這麼做的話……」

我會……

「我會恨你……!」

「我絕對會恨你的──」

「藍染!!」

黑夜籠罩,新月搖搖欲墜掛在暗色天際。

從虛夜宮大殿開出一個巨大裂縫,從宮殿內部裂開,十刃紛紛穿越那個洞,像通過門那樣的消失不見,就像結束一場觀禮那樣,那個洞很明顯的是顯示了現世。

少年所居住的地方,不過此時他也無法管這麼多了,他只聽見了腳步聲還有破面群起的靈壓。

「…嗚……」

淚水落在地板,劃開井上織姬的血跡,將呈線狀噴射出深紅液體渲染成粉色,他竟然在這種地方開始落淚,眼淚沿著黑崎一護低垂的臉不斷落下,看不清表情,然後伴隨而來的是乾嘔,強烈巨大的噁心感襲擊上來──

「噁…咳咳……!!」

「啊………」

眼前的腥紅屍體支離破碎,夾雜在褐髮宛若深紅顏料,從正中央的位置散布開來,大殿純白色的石塊此時卻變成絕佳畫布,一場盛大的血色弔唁──他們全部是觀禮者。

藍染拾起被井上織姬的鮮血染成艷紅的崩玉,多餘的血水從他的指縫滴落而下。井…

井上…

死了……

「…如果你真的能夠恨我的話,那我很期待。」

藍染惣右介的露出一抹非常溫和的笑容,就像平常那樣,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藍染抬頭朝向外頭,感受死神漲大的靈壓逐漸朝向這裡逼近,「但『他們』馬上就要來了,一護。」

「或許你們可以在一起敘敘舊,還是相擁哭訴…?告訴他們你的親眼所見,還有…」

「你和我的關係。」

他走近他的身邊,深沉靜默的注視著少年,眼底閃爍著連市丸銀都不會理解的情緒。

藍染笑了。

「…藍……」

他從未體驗過什麼叫做「恨」,斬月、白崎和葛力姆喬說過他沒有必死的覺悟,恨這種感情他還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產生、不會懂,黑暗…像是要將他擊沉那樣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綿延不絕纏繞著,抑鬱且逆向生長,萱草髮的少年最後映入眼簾只有少女的微笑…

井上她早就知道了嗎……?知道自己會死……

他突然想到了好久以前,就是第一次成為死神的那天,游子被虛抓住卻還露出笑容要他快逃。

井上的淚水滴在她的膝上,那天,在井上房裡她也是這樣…

『黑崎,保護不保護已經無所謂了,你不要再受傷了…』

為什麼……

是他的錯嗎……?

那個男人,他曾經熟悉卻又不熟悉的男人,他早知道這個人反覆無常,他怎麼會愚蠢到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話?早在藍染放茶渡和石田走的那次他就該察覺的,那時候「就開始不對勁」了,早該不相信的──

『死就是回歸終無,再也不存在了。』

再也…不……

被東仙 要緊緊壓在地上,黑崎一護的五指貼合地面,在地上劃出血痕,五道像是爪子撕裂般的痕跡,青澀的嗓音像是裂開那般的沙啞,夾雜著哽噎和喘息,少年奮力揚起被抵在地面的頭,用那雙以直以來明亮的眸子瞪視著男人,但此時那雙眼睛只染了憤怒…應該說超越了憤怒的火焰,像是要把人灼傷一樣,燃燒著。

在藍染揮手意旨東仙放開萱草髮少年,準備轉身離去,裂開的縫開始緩慢合起,呈現出不穩定的樣子。

不過,來了……

事情發展的比想中的還快啊,一護小弟。

銀踏入裂縫時望了少年一眼,他說過的,『真可憐』,最可憐的人就是不知道「現實」發生了什麼事,而更可憐的是被現實耍弄的人,而…還有不得不接受真實的人…。

就像井上織姬那樣。

「…砰──!!」

另一波高漲的靈壓從大殿門口衝了進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派到虛圈的尸魂界人馬,由十一番隊長更木劍八、副隊草木八千留、十三番隊長涅、涅副隊音夢、六番隊長朽木白哉,率隊及自願出征的朽木露琪亞、阿散井戀次從門口闖入,因為十刃高漲的靈壓和從外頭就能感受,瀰漫的強烈血腥味,讓他們不是耗費太大工夫就直搗大殿。

「一護──!!」朽木露琪亞大吼出聲,一入眼簾先望見萱草髮色的少年。

「一…護……?」

「這…」這是怎麼回事……

已經訝異的說不出話來,不要說朽木露琪亞,就連身經百戰隊長層級的男人們也會因為這種情況而感到不舒服。

…太誇張了,黑髮女子被眼前景象給震懾著,她全身都在顫抖。

紅…紅色的……一片血紅色的景象……

「──你們來了。」沉穩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藍染…!!

藍──

當隊長級別的更木劍八按耐不住想要拔出斬魄刀,卻被一股不明就理的氣勢給瞬間壓下,拔刀的手無法移動「…!」……男人望著兩名隊長,沒有任何恐懼,就如同當初他在尸魂界被包圍的情況一樣。

他怡然自處。

「我們已經等你們太久了,有點不耐煩,所以想要去現世繞繞,更何況山本元柳齋重國似乎已經在現世等我,遲到似乎不太好呢。不過也多虧了你們這個孩子才不至於被留在這裡,我看他已經無法站立了,不是嗎,一護?」

「…」少年並沒有答話,異常靜默。

她們所熟悉萱草髮少年跪坐在地板上,背對著她們看不清表情,東仙 要與市丸銀分別穿越了裂縫,當他們穿越後虛夜宮便成為「空城」,藍染讓所有十刃都到現世去,而評估錯誤派遣兵力的尸魂界隊員等於是闖了空門,阿散井戀次嘖了一聲……像這種情況很明顯的就是被騙了,他們託浦原喜助的助力來到這裡,然後現在還要奮力出去──簡直是多此一舉…

「藍染…」

黑崎一護的嗓音清晰且沙啞的迴盪在大殿上,藍染在踏進裂縫時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露出笑意,只是靜靜的聆聽少年到底想要說什麼。

少年用斬月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比他身高還要巨大的刀刃,染上了已死去之人的血液。

黑崎一護抬頭望著男人。

「一護…」他們搞不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是一護的樣子……

「……我恨你…」

「我要……」

藍染沒有表情。

那雙淡褐色眸子除了血以外還映出了深褐髮男人的模樣。

我要你用死來償命…──

「…我要殺了你……藍染……!!」

「是嗎?我很期待。」

像是露出笑意的聲音,男人一個跨步,裂縫闔上。

—終曲,冬季決戰—

十二月三十ㄧ日。

「好久不見了,山本總隊長。」

「你還當我是總隊長嗎?」

「…藍染。」

裂縫的眼睛出現當初尸魂界叛變的三人,當他們踏進現世,像是預備等待。

除了四番與在虛圈的正副隊長,紛紛在現世的上空環繞等待,尸魂界帶領護廷十三番的一番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倚著拐杖,充滿老朽威嚴的聲音一字一句打落在空中。

這種陣仗簡直像是盛大的開幕式──

「真是大費周章啊,我總覺得承受不起呢,不過如果你們認為這樣就可以阻擋我了,會不會太天真?」

空座町底下的房舍被隱藏起來,完全感受不到「活人」的氣息,很明顯的空間被隱蔽,為了不波汲現世的人們,像是籠罩了一層防護罩將空座町的上空用透明膜包覆。

但他們確實還是在空座町上頭,只是粗略的,但他們稱作高等伏道的東西將空座町包裹起來了。

「好久不見了…各位。」

不過短短四個月而已。

浦原商店的三人,除了鐵齋還有肩上扛了捆綁繃帶機關槍的雨與使用棍棒的甚太,站在一角的屋頂上呈現備戰姿態。

浦原壓低帽簷,手上拿著狀似拐杖的紅姬,紅姬已經按耐不住的開始鳴叫,哎沒有必要他才不想讓這兩個孩子參戰呢,不過…等的就是這天不是嗎?

「你們退後點看吧,待會會很危險呦。」浦原喜助狀似輕鬆說了。

黑崎一心與四楓院夜一站在浦原旁的漆黑屋簷上,黑崎一心露出了殺氣穿上了死霸裝,那是在家從來不會展露的表情。

黑髮女子的馬尾飄揚空中,已經沈寂許久的瞬神夜一。除了上次的雙殛之戰出來露面以外,這次是真的會參與決戰。這是他們決定的,他們全會參與戰鬥——而央求尸魂界派出隊長進駐虛圈,目的已經達到了吧……

「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藍染笑了。

「那個孩子沒有損傷。」

「……」

「如果他有任何受傷,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黑崎一心喃喃說了,藍染只是微笑。

──目的是,去接黑崎一護回來。

「但是另一個孩子,我就不敢保證了……」

另一個孩子,…指的是井上織姬嗎?

雖然是已經可以預料的到的事實,但……

跟在山本元柳齋重國身旁的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山本的兩位頭號弟子,也曾經身為藍染好友的兩位。浮竹瞪視著眼前男人,穿著白色破面裝上面還染有血漬,對於這種場面毫不在意的樣子,他不害怕,反而散發出壓迫性的氣息。一切簡直像他早已預料好的。

藍染……

已經可以稱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管再怎麼思考,再怎麼回憶。

那已經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你也太高傲了吧。」那天他的確是對自己那麼說了。

  他們相處幾百年的時間,還以為已經了解了那個溫柔敦厚的男人,沒想到卻不是。

那是徹底的謊言,而且建構完整無人可預料。

「…」

藍染注視著以往可稱為同伴的各隊隊長,他以前也擁有那個臂章,串鈴蘭的隊徽,不過現在已經不屬於他了,不、應該說是他捨棄了——那是他不要的東西,不需要的東西。

四周不斷出現裂縫的眼睛,天空紛紛被劃開,十刃像是包圍住他們似的從裂縫內走出來。

一隻後面還跟著各自的從屬官,崩玉創造出擁有死神之力最強的虛,自之前在現世的屠殺讓尸魂界十分警惕,藍染所率領的破面不容小覷,甚至已經超越隊長級的…藍染勾起唇角,對著他忠心耿耿的部下們發號司令,破面的靈壓撼動天際。

「對了。」

「你們去看看這四個月以來他們有沒有長進一點。」

虛圈,虛夜宮

「喂、一護…你還好吧?」

紅髮男人無法忍受這種氣氛詢問了眼前人,照剛剛情況看來他也不敢問,憑他六番副隊的直覺他有預感並不是什麼好事,當藍染與破面走了以後,萱草髮的少年自顧自穿越了他們回到長廊上,無論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

不知何時躲在角落的蒼綠髮孩子,頭上戴著面具……是破面嗎…?

阿散井戀次皺起眉頭,這隻是怎麼回事啊…?

不到在場人腰高的小孩從門後小跑步至萱草髮少年的旁邊,少年沒有反對,小小的孩子緊緊地挨近少年身邊,在場人士原本想用斬魄刀將她給擋下來,但聽到她口中喃喃念著少年的名字便收手了。

孩子用細小的手指拉了他的衣角,露出有點不太放心的表情,但少年始終沒有理她。

「…」

「……」

氣氛難以忍受的低迷,萱草髮少年不發一語地沉默,淡棕色瞳很暗,身上的白色破面裝染了斑駁血跡,染著太陽光度的頭髮略長了些…

「一…護」

黑髮女子只是唸出他的名字,好久沒念他的名字了,好久沒見到…慎重的吐出那兩個字。

就覺得好像相隔了數百年。明明才兩三個月時間不是嗎…

她想問的事情好多好多。

像是…你還好嗎?

這些日子你過的好不好……

你沒有受傷吧……?

但這些都在下一秒愣住了,硬深深地將所有問句吞進腹中。

「一護…」

朽木露琪亞驚愕地望著少年,毫無預警的從眼眶溢流下來的淚水。

透明的。

卻像有顏色一樣,從臉頰劃過。

「…──」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第一次看見他的眼淚。

就連那天在他母親的墓前,看見黑崎一護擰皺著眉露出難看的表情,即使像是快要掉下眼淚但還是硬撐著的模樣,記憶很深的她深深刺傷了他的那次,但還是沒有哭…再後來多少的戰鬥失敗都無法促使他直接落下眼淚。

朽木露琪亞想詢問的聲音不知為何哽在喉嚨,阿散井戀次和其他走在前頭的隊長們詫異的回過頭來望著他,幾乎所有人都佇留了腳步,但萱草髮少年卻好像沒發現的停留在原地。

「…一護?」

少年的淚水從臉龐不斷滴落,但他本人好像沒發現似的,暫時停止呼吸那般,毫無氣息。

他不懂,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最後…

氣息一丁點剩下都沒有的,那個人「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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