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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所有的光芒,7

[db:作者] 2025-07-28 11:47 5hhhhh 1050 ℃

「這麼多年來,昨天恐怕是我們講過最多話的一天了。」我之後一定會後悔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的想要和春太郎和解之類的、到底有沒有機會和解,或是和解了以後有什麼幫助。黎明和黃昏又在迅速的用我看不懂的肢體語言交談了,這讓我決定說出醞釀了好一陣子了的想法。

「你們……可以教我嗎?」他們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黎明和黃昏的耳朵瞬間立了起來,完全同步的。

「不行。」

「可以。」

黎明和黃昏對看了一眼,滿是詫異。接著他們以更快的速度比劃著,看起來是在爭論的樣子。

「這樣看起來決定權就在夜眼身上了……」黎明喃喃的說道,黃昏點頭表示同意。這樣的話看起來大概是沒機會了。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我以肯定的叫聲回應黎明,伸展了一下身體。我一邊深呼吸,一邊嘗試做好再次被痛毆的心理建設。

「動作好多了,但還是有進步的空間。」春太郎重重踩在我胸口上,讓我無法呼吸或是掙扎。

「真是有點羨慕,你這麼異常的反應速度,還有恢復能力。」死了就恢復不了了啊,快點放開啊你這混蛋!

「如果我有拿到這些特質就好了。」春太郎彎下腰,直視著我的眼睛,那湛藍的雙眸閃過一絲光芒。

你在忌妒個屁啊,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而且我知道他在等什麼,那指向我的耳朵和微微瞇起來的眼神非常好解讀。視野邊界開始出現了許多黑色點點,但只是讓我的決心更加堅定。絕不,你這暴力狂,我寧死也不要,我只會對……

「不過這種程度的固執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他突然放開我,讓我反射性的吸了一大口氣,乾咳了幾聲。我將自己的上半身撐起,喘著粗氣努力調整呼吸的期間,春太郎繼續居高臨下的用那湛藍的眼睛打量著我。

「你拿到了毒液、再生、反射,還有精細到無法被理解的嗅覺。而我就只有嚐什麼都像是沙子的味覺缺損。」他緩緩的說著。

「但這些其實都無所謂,我遠比你強大許多。真正讓我無法忍受的,」春太郎稍稍皺起的鼻頭讓犬齒末梢露了出來。

「是你的眼睛,還有毛皮。」他閉上了眼睛,繼續說道,語氣之中有一絲波動。

「為什麼,那麼像啊?」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夾雜著一些低吼聲。

「媽堅持要生下你,所以死了。為了爭奪你的監護權,我被迫離開了成長的家,遠離熟悉的朋友和環境,進到了那個該死的爛學校。老爸在媽死了以後就常常埋首於工作,你換了全白的毛髮以後,讓他甚至在我一年一度回到中央市的休假期間都不回家了。」春太郎張開了眼睛看著我。我應該沒有看錯,他的眼眶有點泛淚。「究竟是憑什麼啊,為什麼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終於說出來了,這累積了十年的怨氣。

「對不起……這些都是我的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要把一切都還回去的。」我的死亡,果然是最好的結果了吧。只是事與願違。

「你在說什麼蠢話啊?」春太郎拉住了我的領子,讓我雙腳懸空被壓在牆上。「就是因為不是你的錯我才會那麼生氣啊!」看著他露出獠牙嘶吼著的表情,讓我想起了自己鏡中的身影。我想,不管怎麼說,我們終究都是兄弟,是手足。所以,他並沒有覺得是我的錯嗎?這麼久以來,我都誤會了。

「但這就表示說,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爛事,都沒有別的動物可以怪罪、都是我自找的啊!」我沒有看過,春太郎全身的毛都豎起來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是很熟悉呢。

「不。我知道,那也不是你的錯。」我才說完,突然就被放了下來,差點沒有站穩。春太郎的藍色眼睛中,是過於飽和的複雜情緒,全部交雜在一起。

「你說什麼?」好像有點不可置信的那樣,春太郎問道。

「我說,這也不是你的錯。」原來,相互諒解的第一步,是停止自責。蜷縮在角落之中,是看不到走出去的路的。

「你給我住口……」春太郎的聲音有點哽咽,這恐怕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相互之間最坦承的時候了。

「不是你的錯。」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表達得更清楚,所以只好上前抱住他,嘗試讓他理解我的心意。我們的關係,都凍結在太久以前了,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突然冰釋的。但是,總要有個開始吧。

「我說住口……」在啜泣聲和顫抖之中,我感受到了他回應我的擁抱。原來,這也是那麼的溫暖。

「別哭囉,爸爸和媽媽吵架是別的原因,不是春太郎的錯。」軟軟的,純白色的手,溫柔的抱著我。

「春太郎是不是也很期待趕快見到弟弟啊?」她拍了拍我的頭問道。

「我不想要弟弟。」爸媽就是因為這樣吵架的吧,我一點也不想要有其他動物介入我的生活。

「等你見到弟弟就不會這麼想了。」她輕輕的捧起我的臉,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為什麼我會想要一個害爸爸媽媽吵架的傢伙?」對於我的問題,媽媽以笑容回應。

「因為是一家人啊。」我其實沒有聽懂,這哪裡解決我的疑問了。但是那黑黑的眼睛、黑黑的鼻子,還有純白的毛皮,構成的熟悉臉龐讓我不再焦慮。

「我不要別的動物搶走爸爸和媽媽。」我討厭分享我喜歡的東西,希望這個「弟弟」能去找自己的家人不要來搶我的。但是媽媽卻對我決意認真想要守護自己心愛東西的反應卻是笑了出來。

「家人這種東西啊,是會愈分享,就會變得愈多的喔。」我很難理解這種事情,但我想媽媽應該不會騙我。

「真的會變多嗎?」我緊緊抱住了媽媽,感受那傳過來令我安心的溫度。即使我相信媽媽,我還是想要趁著還有機會的時候繼續享受著獨佔的感覺。

「當然是真的了,你一定會喜歡弟弟的。」她用那小小的,純白色的手,溫柔的抱著我說道。那暖暖的感覺,讓我不再焦慮,感覺到身體放鬆下來,沉浸在這個被呵護的觸感中。

我蹲在鹿角大宅頂樓的金屬製欄杆上保持平衡,感受著夕陽殘留著的熱度,還有海風吹拂而來的一絲鹹味。

「不是我的錯。」我喃喃的說道,看著晚霞和被染成火紅的天空。黎明和黃昏同時伸手搭上了我的兩邊肩膀。

「如果春雄想要學,你們就教他吧。我不反對。」他們點點頭回應。我們就維持了這個狀態好一段時間,享受著暖意,還有彼此的陪伴。

「為什麼,我不准你們跟上來的時候,你們都不聽話呢?」夕陽沒入海中的速度很快,轉眼之間,中央市的燈火已經和夜空相互呼應。

「沒辦法啊。」黎明抬起頭來,看著天空。

「就是說啊。」黃昏答腔道,也抬起頭,看著天空。

他們兩匹的這個動作,讓我也順著他們的視線,仰起下巴,想知道他們在看什麼。

稀稀疏疏的星星,在夜中之中閃耀著,好像,有一點點孤獨的樣子。

「誰叫我們,那麼喜歡夜呢。」我感覺到了,他們的尾巴,蓋在我的尾巴之上的溫暖。那就是在孤獨之外的東西。

「不准跟上來。」我握了握拳頭,測試露指手套的密合度。技術部門真的很清楚我的尺碼呢,真不知道甚麼時候量的。

「可是……」我不能去聽,他們想要說什麼,所以只是專心的檢查裝備。我雙手各持一把新鍛造的鎢鋼短劍,掂了掂,感受著重心。依然是那樣的完美無瑕。

「我說,不准跟上來。」我清點過小刀的數量,放回提箱裡面。

「可是……」我闔上箱子,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個月回來了三趟嗎?」我轉過身,瞪視著他們。他們兩匹拼命甩動的大尾巴讓我很分心,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因為想我了?」黃昏帶著笑意說道,而我察覺到了黎明眼神中閃過的一絲尷尬。

是的,我想你們了,兩匹都是。但是我壓抑住這個念頭,擺出我的阿爾發表情。

「因為三葉派的新保母連保護自己的做不到,我需要把他們裝在袋子裡帶回來。喔,還有一個是裝在罐子裡,不過意思差不多。」我一定無法承受,失去你們的痛苦,請丟下我吧。我寧願是被丟下的。

「我們非常擅長保護自己的,你可以放心。說真的,我覺得夜眼你才是不懂要怎麼保護自己。」黃昏依然快速的擺動尾巴,十分興奮的說道。但黎明低垂著視線看向地上,耳朵和尾巴也放了下來。我一直覺得,黎明是比較有腦袋的那個。

「不,準,跟,上,來。」我將黃昏摔上鐵櫃,壓住他的胸口,大灰狼的異色眼中滿是驚愕,並且發出了吃痛的叫聲。鋼製小刀的尖端壓著他頸部膊動著的動脈,開始施壓。只要,再用力一點點,那流淌在血管中的鮮紅,就將如同血月一般綻放於那漆黑如夜的毛皮……什麼?

我猛然將他放開,黃昏跌坐在地上,費力的喘息著。我故作鎮定,將小刀收好。

「我沒有心力,去分神照顧累贅。」請原諒我的軟弱。「所以,不要再跟上來了。」請忘了我,去找到其他意義吧。我也會這麼做的。當然,如果我沒有先在看似永無止盡的復仇之中死去的話。

「就這樣。」我拿上提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很確定,我聽到了刻意壓低的啜泣聲,那幾乎不可聽聞的聲響。只是我分不出來,是誰發出來的聲音就是了。

「嘿,還好嗎?我都有點擔心了呢。」春雄進到我房間來以後我問道,他的回應是將頭放上我的肩膀磨蹭著。

「春太郎今天比較收斂,我沒有受傷。」在我側頸嗅了嗅以後,他起身將一疊紙扔在我的手邊。「至少是講開了。但我想要真的化解這些心結,是還需要很多努力的。」我在春雄說話的其間看了眼他丟過來的東西,守一的照片在那上面。

「最後我還是做不到。我們應該要做對的事情,而不是……一起被拉低底線。」他繼續說著,而我翻了幾頁,迅速的瀏覽著。

「因為外遇而有了非婚生子女,最後導致元配訴請離婚獲准、接受來路不明或是背景十分可疑的資金。這些都是明擺著了的醜聞。」春雄緩緩的說道。「一部分的理由的確是我很肯定,不管守一有多麼道德淪喪、假道學,都不會影響婚姻平權中反對方的立場。但是,真正重要的是,我認為,不應該將格調,拉低到這種程度,只為了……」春雄沒有繼續說下去了。本來是想要來點負面文宣攻勢的,但是看來春雄已經做出決定,我應該要尊重他。果然,我們總是會辜負自己與生俱來被賦予的使命呢。

「我成功的讓伴侶盟和井守他們搭上線了,比我想像中的順利很多。」我繼續幫新錄好的影片加上字幕,打算就此結束上個話題。

雖然這部分本來是春雄負責的,不過這麼簡單的小事情我還能幫得上忙,特別是在不確定春太郎會造成多嚴重的傷勢前提之下。

「我想你的那兩場演講,效果都非常好。真誠,是非常強大的武器。」他看著我有點不甚熟練的操作軟體,偶爾解釋一下那些工具在哪裡。

「沒有你我一定做不到。」我沒有在自謙或之類的,這是實話,我大概到死以前都不會知道什麼是傷寒瑪莉或是變態與礦工。

「我的想法剛好反過來。真正能夠觸動人心的,是能夠和日常生活連結的感受,同理才有相互對話的可能。如果是我去的話,大概會被認為太像說教了。」他又露出了那個有點哀怨的樣子說道。我不忍心指出大笨狼只是不願意去做而已,這可能會喚醒一些來自過去的幽靈。

「好啦,重點是,伴侶盟發起了個聲援的『綠色遊行』,嘗試向評議會施壓,讓有歧視疑慮的有毒生物管制法案能夠被擋下來。」我轉移話題,順便暗示事情的急迫性。

「這樣不會太倉促嗎?算了,這種群眾心理的事情我從來都無法理解。」我耳邊的低吼聲,還是那樣的熟悉。「你覺得,這樣下去,最終有可能締結出牢固的同盟嗎?」他語氣中的疑慮很好辨識出來。

「如果成功了,可就是教科書,甚至是童話故事般的經典案例了對吧?」我沒有正面回答,我想春雄能夠聽懂我的意思。

「其他青獸Beastar怎麼說?」他在我頭上磨蹭了幾下說道,我點開通訊軟體讓他看對話紀錄。「真是的,你明明也在群組裡面啊。」很明顯的,春雄打算貫徹他影子的角色。這樣真的好嗎?

「所以呢,你有沒有要參加?」依照他的閱讀速度應該早就看完全部的討論了。他沉默了幾秒鐘以後點了點頭。

「大家都挺無法接受管制法案呢,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這樣到底為什麼現在的風向會是這樣啊,青獸Beastar不就是代表了整個社會對未來的期待嗎?」我注意到春雄語句中明顯許多的低吼聲。面對無法理解的非理性情況,春雄總是會非常沮喪而且易怒。

「我想這可能需要我們老一點才能懂吧。」不過我猜大笨狼大概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或許我……就是喜歡他這點。對於自己剛剛閃過的想法,有一點訝異。我存好檔以後,讓影片開始輸出。

「你的緊繃感都傳過來了。」我話音未落,大笨狼就站了起來,有些懊惱的抓了抓完好的那隻耳朵。我看了一眼影片壓製的進度條,幾個想法迅速的成形。

「既然現在,能做的都做了,那是不是應該,要放鬆一下啊?」我起身轉向大笨狼,他豎起來了的那隻耳朵有點泛紅。

我傾身向前,親上他突出的口吻。大笨狼猛然哈出了口熱氣,急促的喘著。

「你裝得那麼不像會讓我分心好嗎。」我對他調侃道,大笨狼則是有些懊惱的又噴了口氣。

「我盡力了嘛。」那隻垂下來的耳朵倒是很真誠。

我碰了碰那隻耳朵,讓耳朵又彈了起來。大笨狼這可愛的樣子總是會讓我忍不住笑出來。我抱住他,他也回應我,我感受著傳過來的體溫,還有那很重的狼味。慢慢的,大笨狼放鬆了下來。

「我不是很介意一直這樣抱著啦,」大笨狼在我頸邊磨蹭了兩下以後說道。「但是你這個十分尷尬的樣子很奇怪欸。」可惡,果然被發現了。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該怎麼……」這實在太好笑了,搞得像是新手一樣。「我不知道怎麼對等的做啦!」我一定臉紅了,好在我自己看不到。

「喔,原來是這樣。」他是不是在偷笑?可惡。「星風你覺得因為我們的關係改變了,所以不應該再像以前那樣嗎?」我感覺到我脖子上那溼溼熱熱的舔舐,有點黏黏的。「但是我覺得,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沒有改變啊。」哈,真的是這樣嗎,這不就是把我邁出了下一步的決心當成不存在了嗎?不過,我想他是別的意思,我能聽懂。

「那,你是在等我說『請』嗎?」大笨狼的耳朵放低,在我身前跪了下來,用鼻子碰了碰我的膝蓋。「這個角度還是習慣多了。」我捧起來他大大的腦袋,拍了拍他的臉頰說道。他輕輕咬了咬我的手回應,我能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

「今天很敢嘛。」我將他踢倒,讓大笨狼仰躺在地上,然後踩住他的大尾巴。他將雙手縮在胸口,耳朵貼平。

這馬上挑起了我的慾火。

我趴在他身上,用力握住他的吻端,並且蓋住鼻子,另一手在他身上撫弄著,品嘗著那精實的肉體,還有刺激敏感點時大笨狼猛然的顫抖。他開始發出求饒的咽嗚聲,但我沒有放鬆緊握的手。當他的掙扎幅度開始變大了以後,我將手伸進大笨狼的褲子裡,用力握住那早已發燙的粗硬陰莖。

他劇烈的顫抖著,我放開對口吻的壓制,大笨狼費力的呼吸,大口喘著粗氣,夾雜著一些低吼聲。但我還有給他太多換氣的機會,再次抓住吻端並且蓋住鼻子。那嗚嗚嗚的叫聲實在是很有療癒效果,好像有點久沒有聽到了。

我開始用力的套弄大笨狼充分脹大的陰莖,並且舔上他的上半身的敏感點。大笨狼劇烈的扭動著,哭號似的叫聲不絕於耳,但我並沒有在他猛力的顫抖之中放開對口吻的箝制。

當我咬上他的左邊肩膀時,我感覺到了握在手中的的硬物開始收縮並且噴出大量黏液。一段時間以後,我放開大笨狼的吻端,讓他能夠調整呼吸。

他扭過頭,一邊喘著粗氣,不肯看我。我把滿手精液擦在大笨狼肚子上的時候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很壞欸。」他仍然不肯看我,沒好氣的說道。

「抱歉,你剛剛扭得太厲了害我沒有分辨出來。」我摸著他的頭安撫道。

「不是那個問題。你居然笑我。」這個樣子實在是很可愛,害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臉頰,讓他轉成面向我的姿勢。

「在我面前還有自尊心喔?」大笨狼又哼了一聲,把頭轉開。但是尾巴末梢傾傾的擺動著,在地毯上發出刷刷的聲響,而且雙手還是維持放在胸口的姿勢。

「我是在笑我自己。」我拍了幾下他的頭,然後起身。「好啦,我其實很累了,去洗澡吧。」大笨狼把上衣脫掉,檢查了一下肚子上濕黏的毛髮,然後拉著我的手站了起來。「影片甚至都還沒壓好呢。」我看了一眼螢幕說道。

「哼。」大笨狼用力的往左邊擺了一下那蓬鬆的大尾巴之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浴室。

我則是忍住笑意,打開了剛剛回覆到一半的訊息,通知群組的其他動物,我和春雄會以青獸Beastar的身分一起參加。

「那麼,就這樣定案了。」與會的眾獸紛紛起身,而秘書長則走向兩匹科摩多巨蜥,和他們握手。

「很謝謝你們的聲援,我們……不知道還有誰……」

「這是應該的事情。」秘書長打斷了對方斷斷續續,顯然沒有辦法說完的語句。

我大概可以理解那匹科摩多巨蜥現在的感受,秘書長的眼睛有某種力量,被她直視的時候會感覺好像自己真的很重要一樣。

「薩利亞小姐,請妳留步。」大角羊拉斐爾對我說道,他也碰了碰秘書長的手臂示意後者留下來。大家都說拉斐爾是負責「搞數字的」,我其實一直不太清楚他的業務範圍,但我想大多數的同事也都是這樣。

「剛剛那個有些夢幻的氣氛,我實在是不想讓場合變得尷尬,但是我很擔心我是唯一看出來這件事情可能會怎麼發展的動物,所以我有義務做出理性的專業建議。」我們三匹在圓桌邊坐下,拉斐爾的水平瞳孔同時看著坐在他兩側的我們。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先不管立法流程之類的事情,請做好公投將會大輸的準備。」拉斐爾幾乎每次會議都會提到這件事情,看得出來他很努力的給大家打預防針。

「我知道不論是在道義上,還是期望之後形成合作關係的戰略考量,伴侶盟去替有毒生物發聲和力挺都是非常合理的行為。但是,從許多的跡象,還有趨勢可以判斷得出來,事情非常有可能往最糟的情況走去。」大概是因為總是說著大家都不想聽的話,所以好像很多同事討厭拉斐爾。不過畢竟我才剛來,也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礦工與變態』的例子,在最終工運失敗了之後,仍然促成了雙方的合作,可以說運動失利的結果並不是最重要的,珍貴的是其間彼此願意去相互理解的行動。」拉斐爾將雙手交扣,放在桌上。

「但是時代不同了。資訊爆炸的現在,一切都唾手可得,如此容易,卻反而讓願意去花時間理解和研究複雜、不熟悉事物的動物變成鳳毛麟角的存在。性少數族群之間,都有相互同理的困難了,那和有毒生物有可能更容易嗎?」拉斐爾擔憂的嘆了口氣之後繼續說下去。

「另外,就像先前模型告訴我們的,這次公投伴侶盟大概會大敗。那麼,會有多少動物,去怪罪是因為聲援了有毒生物,導致……觀感不佳,所以才輸掉的呢?」我其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看了一眼秘書長,羅興貓的水藍色眼睛並沒有顯現什麼太好判斷的情緒。

「現在已經出現了種種事態肯定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的跡象:每年都要吵一次的遊行裸露、裝扮皇后還有皮繩愉虐議題,今年的激烈和指責語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強烈呢。看到自己人因為害怕被不理解的外界投予譴責的目光,而自我審查的相互攻擊,甚至完全違背了平權運動的核心出發點,只是為了讓幻想中的平權法案通過,可以名正言順的『結婚』。這真的讓我非常感到……不合理。這從邏輯的本質上就有問題了。」拉斐爾又嘆了口氣,兩隻拇指相互的搓著。

「雖然我這樣說有點怪,因為畢竟這是我的工作。但是會有這個狀況,我甚至不需要讀分析報告都可以知道為什麼。」拉斐爾拿出手機瞥了一眼繼續說道。

「今年因為議題的火熱程度,讓許多從來沒有對相關議題關心過或付出任何一點心力的、還是從來都沒有在生命中的任何一天,僅僅是因為對自我的認同就必須承來自他獸惡意的『圈內獸』也加入了話題,」拉斐爾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打了個冷顫然後笑了出來。「所以他們的想法和現在的風向一樣實在一點點也不意外。」拉斐爾深深吸了一口氣,靠上椅背。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去習慣擁有水平瞳孔動物的視野範圍,以前都沒有遇到過的。

「我的重點是,敗勢看起來已經不可避免了。我們應該要開始著眼如何減低後續傷害,而不是繼續一廂情願的相信那些熱血的行為真的會扭曲現實,達成我們的願望。該死,連巨大藍鯨都承認他做不到了!」雖然和他沒有很熟,但是平常拉斐爾給我的形象看起來是非常冷靜理性而且專業的大角羊。如果他這麼預測,恐怕結果不會差太多。

我感覺到自己小小的手無意識的握起了拳頭。滿腔熱血被澆熄原來是這種感覺啊,看來這也是擁有了熱情之後必須面對的風險之一。

「很多呼籲,讓那些一直不願表態的動物們,去說服身邊的家人朋友們,因為熟悉親人或是朋友們比較有可能讓對方願意去傾聽和理解。當然,許多動物在這期間出櫃了。」拉斐爾又嘆了一口大氣,攤了攤雙手。

「我非常敬佩這種勇氣,而且這也是策略上最可行的手段。我討厭當看清事實的那個,但是這就是妳當初邀請我加入團隊的理由。」拉斐爾可能打算強調他的觀點,所以將頭轉向了秘書長。

「如果真的奇蹟發生,伴侶盟獲勝了,那當然可喜可賀。但我知道,不,我想妳也是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秘書長的眼睛好像閃過了一絲動搖,但沒有做出什麼表示,拉斐爾繼續說著。

「我們一定要做好準備,嘗試在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的時候,用盡一切手段去接住那些沒有退路只能墜落的動物們。」拉斐爾說完了以後,秘書長點點頭回應。

「我們的確應該要做好準備。」她向我看過來。「薩利亞小姐,請和熱線聯絡,討論相關的事情好嗎?」我迅速的記下筆記,點頭回應。

「謝謝你,拉斐爾。你總是給予我們無比重要的建議。」秘書長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手錶。「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她離去前,給了拉斐爾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我一直知道,我們會贏的。」拉斐爾對此的反應是哼了一聲。

「還好你有雇用我,不然我看妳的組織應該會更早瓦解。」拉斐爾也起身,向我點頭致意便跟上秘書長。我開始聯絡熱線那邊的承辦者,在撥通的嘟嘟聲中思索著,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是什麼。

中央市的黎明,不管看過了多少次,都是那樣只能屏息的美。

但是今天,那燦爛的光芒灑在我身上時,並沒辦法帶給我平靜。

我好像曾經,和雷格西站在同一個地方,向未來眺望,並發出祈願,心中充滿了對日後的規劃與嚮往。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怎麼感覺回想起來,好像已經是上輩子那樣遙遠的記憶了。

「不要自責,派菲利去和他們接觸是我的誤判,不是你的錯。」我向站在我身後的阿加泰說道。

「不,這也不是老大的錯。」他是這麼回答的,但語氣中的顫抖包含了許多其他的情緒。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還願意跟著我嗎?你知道,你隨時可以離開的。」我明白勸了也是白勸,但仍然懷抱著一絲幼稚的幻想,相信奇蹟會就這麼發生。

「至死追隨老大!」這次,回答的語氣就很堅定了。但請不要隨便把死掛在嘴邊啊,會害我有些習慣了呢。

「那麼,差不多就要到決戰的階段了呢。」在我簽下授權尤金行動的命令那個瞬間,他應該就已經弄死不少動物了吧?更何況是等於直接宣戰了的當下。希望他至少有清理乾淨,我現在不是很有力氣應付雷格西和他幼稚的脾氣。「你準備好了嗎,阿加泰?」我已經不確定,我是在問誰了。

「無時無刻!」多魯夫死了以後,他大概就變成這樣了。歲月在我們身上留下了非常多的痕跡。

「那麼,看起來差不多是我該上場的時候了。」我又看了一眼溫暖的旭日,期待從中得到一些力量。「畢竟,劇情高潮中如果少了主角,能像話嗎?」

電子桌面發出的嗶嗶聲響將我喚醒,預告著十五分鐘之後的會議。

我自桌面上爬了起來,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紅蘿蔔汁。一定是我的錯覺,亮橘色的液體,怎麼看都像血液那般的鮮紅。我嘆了口氣,拿起玻璃杯,一口飲盡。

我啟動了電子桌面,進入視訊會議,大家都到了。

「那麼,由於集會遊行的管制已經改成了報備制,」這應該算是柏金女士的遺產吧?沒有在她生前好好聊過,可能是我的一大損失。「所以伴侶盟這周五申請了中央廣場的使用,表達對有毒生物管制法案反對立場的『綠色遊行』。」法蘭克福說道。我注意到他毛色看起來怪怪的,還有許多分岔,這是哺乳動物壓力過大的表徵。不過,我們誰不是呢?

「因為剛好是舉行公投前的最後一周,也是進入不允許公開宣傳『冷靜期』的前一天,因此我們猜測伴侶盟應該會打算進行最後的拉票衝刺,一些演講之類的。」我開始清洗玻璃杯,思考著法蘭克福所提到的這個狀況。外公如果還在的話,會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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