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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酿,名为迷醉的清醒 (下),4

[db:作者] 2025-08-02 22:37 5hhhhh 59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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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座位。现在说没事谁信啊。

“……”缪尔赛思直勾勾望着屏幕也不说话。放下手右脸上掌印颜色在逐渐变浅,她不气不恼仿佛被打的不是她。

她不说是吧,等着我问是吧?那谁也别说话就一起看比赛好咯。恐惧只是附加,真正的技艺凌驾于死亡之上!任凭玛嘉烈的法术如何耀眼,逐魇骑士踏出的气浪击碎场上贫弱的人造岩石,“天途”之下,连太阳也要暂避锋芒。挥出的一刀裹挟着雾气直取玛嘉烈要害,两人间的距离眨眼间便可缩短触及。如果说刚才的拳头有情急赌运气的成分在,现在的逐魇骑士则证明了自身实力的强悍:黑雾与光芒重叠,雾气嘴衔刀刃露出无形巨齿,誓要将光束的头颅劈开咬碎。

莫布在喊“连冠军都可以击退的一击!斥退光芒的一击!”,但我知道光束直面并搅碎了冰冷的死雾,威慑了场上恐惧的核心。梦魇天生掌控恐惧选择与它们为友,而玛嘉烈的免疫源于她的骑士征程,源于所见的全部苦暗。很好,再来!打散的雾气在身前聚拢,恐惧不是逐魇骑士的倚仗,他要用实力来战胜“天途”上的阻拦。荣誉?这是他应得的战利品!

紧急消息,突发状况。莫布及身后的联合会到这份技艺早已超出了一般的竞技水平:“刚才施放的法术被认为影响到了观众和裁判!”删去废话就是这场比赛宣告中止,别打了别打了——没人听他的,至少二位骑士没听见(假装)。来吧时间紧迫,长刀与剑枪黑雾配金光,让这些围观者知道,他们恐惧的是为何!

大斧头真的飞过来啦。血色巨轮切割赛场犁出一条赤色的沟壑,疯狂旋转嵌入大地它留给空气的只有一把巨大的斧柄和土壤中渗出的血液。跳进赛场的骑士只有用“血”才能最好地形容他:鲜血的技艺,血红的铠甲,还有那血海中浸泡出的气息。莫布介绍这位解围的骑士用上了最激昂的声调,“请千万不要错过这个画面……特锦赛冠军……人气第一……米诺斯的战神,血——骑——士!”

比赛只能终止了,玛嘉烈主动撤去自己技艺侧身留出空间让这名上届冠军拾回他的斧子。逐魇骑士不管,只要是敢阻拦他前进的有一个砍一个有两个劈一双,但自己袭向血骑士的一击被他从一个不可思议的精妙角度挡开,追击再没有了意义。

比赛彻底结束。

“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缪尔赛思说话声细如蚊蝇几乎听不见,她居然能记住这么长的名字。“他在恰尔内任职期间脱颖而出一路过关斩将赢得了今天的荣誉,他成为冠军时所有报纸都在鼓吹这是‘感染者骑士们新的一天’。”

“正常,互相妥协的艺术。”我没有异议。历代冠军我都凭兴趣搜集过资料,血骑士技艺看着吓人但风评极好许多感染者骑士骑士视他为偶像。

“嗯。”缪尔赛思微笑着在脸上印出浅浅的梨窝,她精神状态果真还没恢复……唱完歌后缪尔赛思第一次离开椅子,摆手拒绝我的搀扶后颤巍巍接近黄铜电话,“生态科缪尔赛思转接卡西米尔办事处——”

真就在十秒之内。“关于银枪……嗯,嗯……做得很好。我还要你搜集一位叫‘逐魇’骑士的个人信息,包括每天的行动路线……嗯,嗯……切记不可直接接触,去吧。”

打完电话放下话筒她看着我,我看着她。许久过去缪尔赛思的娇躯颤抖,脖子再度松软脑瓜下垂,奇异歌谣再度唱响:“(古老的语言)年轻的猎人踏上~”

“你——!”

“略略略!”我打算再做些什么时缪尔赛思突然昂起头扮起鬼脸吐舌头,笑得傻呵呵突出一个古灵精怪,“吓不吓人嗯?我亲爱的副主任?”

硬了硬了巴掌硬了!“现在医疗科还没关门,你现在进去住两天还不晚我亲爱的主任。”算了缪尔赛思恢复正常我也就放心了,而且我还扇了她一耳光……

“欸我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别生气。”缪尔赛思整理着桌上文件和自己繁杂的心情,“刚才是我第一次唱,唱得怎么样好听吗?”她模样平静自然似乎参加完一场晚会,而不是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梦魇。

“还凑合吧没跑调。”其实很好听。

“唔。”缪尔赛思应完一声就没音了。

平常我都是招呼都不打一个收拾东西直接跑,现在看完缪尔赛思那个样子若真不说些什么总觉着别扭。“……我回去了。”

“唔,慢走。”缪尔赛思不挽留放我离开,她想掩盖住她今晚的窘态。

我刚刚转身她的声音又传入耳畔,“馆长,稍等一下?”回头见缪尔赛思嘴唇微微抿紧,眉间肌肉松弛耷拉着眼角体现出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一个人的秘密是隐私,两个人的秘密才能实现保守。想留下来听故事吗?不想的话……晚安副主任。”

当你随她一同入梦,梦魇也在现实中凝视着你的躯壳。我该推门离去,永不回头……“愿闻其详。”听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只要你能承受住那份代价。

缪尔赛思低头刘海下垂遮挡了她的脸,她不肯露出真正的表情。“谢谢。明天我会开放你阅览这份资料的权限,不过它们远不如我这位亲历者说的详细。”

“这么郑重,干嘛摆出如临大敌的表情?”缪尔赛思再抬首一副崭新的面貌已被她更换,刚才的忧郁竟能如此顺畅地喜笑颜开,“不是什么大事我都说了当故事听。”她用问句开篇,“ 请坐。‘外勤干员’,知道吧?”

“知道。你原来不就是?”

“嗯嗯。那‘生态科的外勤干员’有什么不一样的?”

干什么啊这是,你问我答?“缪尔赛思要讲你就好好讲,启发式的教学暂时还用不到这里。”

缪尔赛思脸上的笑垮掉了,她还是她哪怕刚刚受过梦魇影响。“我在这硬头皮假笑你还反过来说我,不解风情!我本想讲究个深入浅出欲抑先扬,现在也不需要了!”她心有不满但没有发作只是砸了下嘴,“行行我说干货。外勤干员在其他科室可有可无,在生态科却是唯一的核心,‘建科之本’。他们是科内的顶梁柱独立负责各种大型项目,呃你下面的小组接触的只能算边角料的杂活,我负责的小组每天都在处理他们发回来的数据及样本,实现成果物的交换。”

我怎么没见过他们呢?

“首先他们只与主任,也就是我单独联系。你怎么见?大项目直接扎根几年甚至几十年。你怎么去?乌萨斯的邪魔冰原,伊比利亚的海底火山都有生态科的人,个顶个的鬼地方人家旅游都不愿意去!还有他们都穿着生态科制服,真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吧……”

那办事处的干员算什么?

“最底层,远离实验项目没权没钱你都能使唤他们。我这黄铜电话主要就是为他们设立的,高级外勤干员忙得要死还要身处于各种极端环境,除固定通讯时段外才没空搭理你。”

怎么变成我问你了缪尔赛思?

“不知道哇你选的。反正一个问一个答多好玩啊。”

好玩个头。←当然这我不敢说出口。

“你也算真正了解到了生态科的结构,这一点起码超过90%的员工了,加油加油。”缪尔赛思巴掌拍得清脆,“当时我啊正好返回本部准备做个短暂休息再出发,发现另一班外勤干员抬着不得了的东西进入了实验室。”

棺椁。太明显了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生态科甚至不打算加以掩饰,这勾起了年轻缪尔赛思的小小好奇心。她知道她无权过问,尽管当时的生态科主任对她很好视如己出。主任笑着问她,“想加班吗?想加班就跟我来一探奥秘。”

缪尔赛思不想,她想放假。尤其是外勤工作战战兢兢时刻担心把命丧掉。

我听到这里好悲伤,缪尔赛思终是活成了她最讨厌的模样。

棺椁的主人显然不是一般人,莱茵生命未必恶劣到杀人夺“宝”,但获取过程中一定少不了不光彩的手段,缪尔赛思躺在床头胡乱想着。门被突然被推开有人用万能权限解开了禁制,未等缪尔赛思尖叫当时的副主任她抢先一步说明来意:“主任找你,要尽快。”

走廊散出的黑雾连灯光都难以穿透,缪尔赛思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脏被揪紧一分,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到了,就快到了。到了!主任站在实验室的门前,层层黑雾包裹住室内的一切景象和声音。

“主任,她来了。”副主任提醒道。

“感觉怎样?”主任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

缪尔赛思注意到了副主任拼命示意的不安眼色。“我……我感觉很不好主任。”

“(副主任名字),你出去吧。”主任不评价缪尔赛思先对副主任说道。

“这……”副主任知道小动作瞒不过主任的眼睛,“您多多考虑……”

主任向外甩了甩手。

“走吧孩子,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主任一只手抚上缪尔赛思肩头,“你来推开这扇门。”

“(古老的语言)年轻的猎人,踏上天途~”

“啊,啊……”缪尔赛思抖若筛糠,这是从地狱里飘来的景象。台上的男人面容安详附带微笑,仿佛走完了一段遥远的征程停下来休息片刻,身上的疤痕诉说着往日的赫赫功勋;而在他死后尸首上亵渎的不敬创口破坏了这一份荣誉,也招来了恐惧的恶念。

“(古老的语言)从梦里出发,去往黄金的彼岸~”

有生态科的制服,有医疗科的制服;有人在跪地大哭涕泗横流,有人在手舞足蹈慷慨高歌。不变的是正中人安心平稳的睡眠,还有浓厚的阴郁黑雾。“不,主任,我——啊啊啊!”

主任的一只铁腕拽动着她前行来到台前,另一只手扫开拦路的疯癫人员,他们即便被碰倒咣当一声打翻了某样物品也停不下歌唱的欲望:“(古老的语言)手持血亲之染红的长戟,淹没在明月的哀伤中~”

别再唱了,请别再唱了……缪尔赛思听不懂,缪尔赛思只能鸣出细小的呜咽。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主任如此问她。

是、是人……

还有呢?细想它背后的逻辑。

黑、黑雾……

嗯?还是说你只能说出这些答案?

不,不……是技艺,源石技艺!

还没有放弃理性的思考,主任评价道。是啊,源石技艺,肉体损毁源石技艺不朽。

主任开始向缪尔赛思透露更多细节。我对单独的“人类”不感兴趣,是源石技艺促成了生态科与医疗科那些人体疯子的合作。生态科的脚步踏遍大陆的山川湖海,我终要破解谜团,找寻到万千技艺中那唯一的交汇点——

另一个人闯进来。哦(生态科主任名字),你搞出了天大的篓子。黑烟已经飘到别的楼层,会议上那位防卫科的白发瓦伊凡有多难缠你是知晓的。

别忘了这是医疗科的实验室,(医疗科主任名字),主任说道。这些生病的生态科员工就麻烦你们医疗科了,我会时刻关注的。主任在“医疗科”和“时刻”上加了重音。

好好好。走吧别在黑烟里待太长时间,我们对它一无所知。医疗科主任招招手,一群人进屋抬走了挣扎的异样员工们。看来我得任命一名新的项目主管了,他一手扶额无奈道。

谁不是呢,主任答。我来介绍一下。

双手牢牢扣死缪尔赛思肩膀然后推到身前,任她如何用眼神哀求——

“这是我们生态科新的项目主管。”

哦?医疗科主任用目光重新审视着她,缪尔赛思道她表现糟糕双腿都在发软——

“还不错,是个好苗子。”

————

“休假是有害的!”缪尔赛思气汹汹发表着暴论,“当初我就不该回到莱茵生命本部,也不该乱问别人话!”

缪尔赛思被强行推上高位的故事虽然悲惨,可我总是想幸灾乐祸地笑两声(建立在缪尔赛思现无大碍的基础上)。“你就长久地留在了莱茵生命,直到项目结束?”

缪尔赛思否定了我提出的两个观点,“没长久也没结束。医疗科那边的新项目主管要‘重铸可汗荣光’,然后他唱着歌被防卫科主任扛了出来。两天后总辖介入叫停了实验,尸体挪进莱茵生命仓库我也就找个借口溜了继续做外勤,找麦麦去。”

麦麦是谁不认识。“防卫科怎么也来了?”

“你怎么不问问炎魔计划里也有塞雷娅的身影呢?防卫科还负责收拾各科室的烂摊子,脏活累活不少干的。”

不问了再问惹人反感。“……反正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别天天绕着我唱歌或哇哇哭就行。”

“哈!”缪尔赛思嘴巴一张坐着双手叉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逐魇骑士开的坏头。我既然能自己调整回来,下一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抛开现实我的一耳光真的一点作用都没起到?不敢问不敢说。

“唱歌虽然能保持体面,但哭出声的才是真的幸运儿哦。”缪尔赛思壶中早没了热水却还维持着倒水姿势,“后者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便安全了,前者连精神技艺方面的术士都束手无策——用他们的话来说,水壶从内而外打破用毛巾是堵不住擦不净的,就算补好缺口,恐惧也会让他们自己流失殆尽。”

这说的好奇怪啊,听得半懂不懂。“……我不评价,我没复制过精神方面的技艺。”

缪尔赛思终于意识到水没了,她摸摸杯壁喝了一小口。“真可惜,我说这个本来就是想让你谈谈。那人穿的怪模怪样根本不像个医生,为何医疗科主任如此信任她?”

“呃可能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

“胡说!这话你对拉特兰说去,谢拉格也中,哥伦比亚莱茵生命不吃这一套。”缪尔赛思从过去回忆中拉回自己的剪影,“我能解释我为什么好好站着陪你聊天,不是因为我内心多么强大。”

“是因为?”

“源石技艺真的有自主意识,这是前生态科主任反复求证钻研的课题,而当时的我从头至尾都没有拿起解剖台上的解剖刀。”思想从云端降回现实缪尔赛思意识到自己说得已足够多,“晚安馆长副主任,文件写完了么?”

光顾着看比赛和看缪尔赛思了。“没还差一份。”

缪尔赛思洁白如玉的小手伸来,“都给我吧,最后一份我写。”

八、

缪尔赛思信守承诺对我开放了当年梦魇的全部资料,第二天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阅读它。样本有一个专属的名字档案也以他命名,“Kheshig”。这单词啥意思啊我拼都拼不出,询问缪尔赛思她指了指桌面报上的逐魇骑士:最后的“怯薛”。缪尔赛思不允许我直接查阅纸质原档案,隔着电子屏幕我见到了他祖先(疑似)遗体的照片,面容俊朗打破了我粗犷狂野的刻板印象,这位“Kheshig”安然入梦醉卧沙场……不安然这里也不是沙场,他毕竟已死去多时只是具尸体,黑雾再多莱茵员工也能做最大限度的利用,虽然他们最后都去与这位“Kheshig”陪葬。

我们和平地道完了早午晚安,缪尔赛思正常的让我认不出来。她在经历过昨晚的“小小”惊吓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我赞成这门亲事,哈哈哈!”夜晚缪尔赛思把手里的红酒报抖来抖去。

她都看红酒报了,她就像一个晚期的病人——我也是。“又怎么了缪尔赛思?你老家谁又要结婚了?”

“你才要结婚!”缪尔赛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总时不时地和我杠一下,我一天不和你吵你就——”

我“接过”她手中的报纸(还给我!我还没看完!)……啊?逐魇骑士给人打了,被揍的人还是玛嘉烈的妹妹玛莉娅。丰富的联想,大胆的手笔!还要有一双跑得快,跑路时不被逐魇砍死的双腿。“逐魇骑士暗恋耀骑士未果,竟对其家人大打出手”,我看到标题就开始笑了,笑得比缪尔赛思更开放更不加收敛。大概是逐魇骑士追求玛嘉烈失败也不想搞什么三十年河东,恼羞成怒地……更换了追求对象。这次的目标是她妹妹玛莉娅,很合理……玛莉娅有婚约了?呃别信红酒报任何一个字。反正再度求爱失败的逐魇骑士愤怒了,你这天马!把玛莉娅打倒在地。其实玛莉娅到了适婚年纪也可以考虑考虑各位骑士青年才俊了,若红酒报能促成这桩婚事也是大功一件……去去去!

要素过多我不想吐槽了,任缪尔赛思抢回报纸,“不是这样的吧缪尔赛思,你那位外勤干员不是一直在盯着逐魇骑士么?”

缪尔赛思咯咯乐也只把红酒报当小说看。“当然不是啊。真实情况很平淡的,逐魇骑士赛后心有不甘想约耀骑士私下比斗,她妹妹和一位老库兰塔骑士拦住他不让他过去,争斗就开始了。”

逐魇骑士很心急。“可他比赢了血骑士的话两人就能在决赛碰面了啊?”开赛在即,私下找架打无论输赢都是亏的。

“哎呀,谁知道呢。”缪尔赛思声调拉得很长,“你知道的,他可是‘梦魇’啊。”

我想起“Kheshig”档案里对“天途”一词的解释。脱胎于宗教和信仰间的一种文化习俗,像是成人礼。莱茵生命不研究人类学,档案粗略补充了一句天途可能贯穿梦魇的一生事事留下痕迹,也可能简化为了短暂的祭祀仪式在族亲中流传,“Kheshig”是前者。

不管这些了。说出我刚从报纸上得到的信息,“明晚是逐魇骑士对阵血骑士,你……”话到嘴边留半句。

“看。”缪尔赛思爽快答复,她精神状态很好绝不动摇。

————

逐魇骑士走一路惹一路,连面前的血骑士都在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产生了摩擦。草原上孤狼是走不远的,逐魇骑士不是顽固地拒绝否定新鲜事物,在他看来没人配与他为伍,宁缺毋滥他是孤傲的。说是在走“天途”,实际上逐魇骑士在追寻着过去祖先路途上的黄金,衔尾之蛇终点即起点。有人批评他不懂变革死挖荣耀,只有他知道这是毁灭与新生的交替外物不可干涉,也不能干涉!

长杆刀与大斧的初次比拼就能引来莫布“与冠军分庭抗礼的评价”,逐魇骑这几天连战耀骑士及她妹妹后脸不红气不喘,主动发起攻击他一刀一刀砍在血骑士的武器上——这不是他的目标,但血骑士总是快人一步使他的攻击像是“撞”在了格挡招式上。逐魇骑士越打劣势越大,终于支撑不住噔噔后退撞塌了后方假山,首次吃瘪狠狠打了莫布的脸。

血骑士不以速度见长,一步一步向前填补两人间的空缺,他犹如自己的名字和种族一般沉稳。逐魇骑士刀刃划出的半月被他用凝出的血刃飞行物击偏,手中大斧紧随而来迫使逐魇向右跳开,一秒过后逐魇脚下和他身后的假山迸裂分解什么都不剩。回身横扫再将逐魇逼退一大步,攻守交换场上金铁交错溅出了刺目火花。两位骑士都配备了头盔和全身装甲,场上也没有麦克风我们无从得知他们谈了什么,但我们能肯定他们从未停下过嘴,这是“感染者英雄”与“最后的怯薛”的意志比拼。逐魇骑士手臂上装甲不慎被削去一块露出带血肌肤,作为交换血骑士盔甲多出了几块坑洞,而且逐魇牢牢把握主动权穷追猛打,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当”,又是一次势均力敌的拼刀。血骑士接受了暂时处于下风的结果,后退半步“鲜血”渗出他的铠甲在半空中汇成洪流。红光包裹的武器高举与肩平齐,不像是武艺的起手招式,血骑士手中仿佛是审判用的利剑,剑尖直指逐魇骑士的心脏,“别感到怯懦,梦魇!自称怯薛的梦魇!”声音洪亮震耳欲聋我真担心场外观众与逐魇骑士的耳膜:

“你的可汗在哪!让他上前来!”

“对啊在哪儿呢?”掉线多时的缪尔赛思在这个时候复活了,“傻瓜‘最后的怯薛’,有点骨气别像个草包,你这匹梦魇就是可汗啊。”

可汗在“Kheshig”档案里也有介绍,梦魇一组的最高统领地位在怯薛之上。说来是个乌龙因为在莱茵没人敢明说这具遗体的真实身份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找证据也找不到(抬回遗体的那批外勤干员也是第一批进实验室的外勤干员,他们还在唱着歌),所以把能查的所有可靠资料全部写上去充当补充说明,既安全又保险——唯独没直接解释怯薛(要不然怎么能直接搬维多利亚语,Kheshig),多年以后的缪尔赛思初见杀遭了殃。

可汗在哪儿?

振聋发聩,逐魇骑士被带血的斧子指着反而垂下了手中的长杆刀。膝盖稍弯他似乎想行礼,然而最后也只是四十五度眺望着被卡西米尔灯光污染的夜晚——他与他祖先们共同享有的同一片星空。手臂骤然张开展露盔甲下健硕的胸肌,过去的幻影拥抱着他,身后的黑雾旌旗蔽空效忠着他,他不孤独,衰亡与复生,遥遥“天途”里他一人就是一支军队。

“(古老的语言)年轻的猎人,踏上天途~”

“从梦里出发,去往黄金的彼岸~”

“(古老的语言)手持血亲之染红的长戟,淹没在明月的哀伤中~”缪尔赛思!她竟然还在跟唱!我手都抬起来了却看清她眼里的狡黠,“我学了种新语言,馆长跟我一起唱啊。”

我没有好气,“可别唱完停不下来。”

“恐怖电影看完一遍就没意思了。”缪尔赛思眨眼坐在椅子上打开双臂拥抱空气,学着逐魇骑士那样。“恐惧,有人将它转化成了攻击性的怒火,梦魇控制他们;有人缩成小球把自己埋进沙子,梦魇吞食他们。”

说别人没用,“那你想怎么做呢缪尔赛思?”

“不做。”无为而无不为缪尔赛思说道,“我始终是我。”她也知道前天她刚发完疯没说服力,“我也在努力做到这点……”

何其之难也,保持本心者又有几人。是梦魇狩猎着怯懦,还是情感中的贪婪激发了梦魇?场上逐魇骑士唱完了整首歌谣,黑雾翻卷在观众席特制的法术屏障前停步——停步?多么可笑!凭这些脆如薄纸的蛋壳?黑雾透过屏障足足一寸,因为距观众尚远裁判席集体眼瞎。

“我,就是我自己的可汗!”

黑雾为他授礼,难以想象柔软的无形物质在膨胀中能发出铿锵爆鸣。看不清场上的具体细节了,前进!黑雾中的巨影摇曳挥动着层层山峦,进攻!逐魇骑士冰冷长刀引领着山呼海啸。在黑雾中行军,征服一切敌手未必全凭恐惧!身形在仄暗中闪烁,出现在血骑士面前的是血腥的断头台,黑雾侵袭过后主帅终于现身,这一刀牢牢锁定避无可避,收割后的战败灵魂勉可充数!倒下吧,英雄!

刀刃劈开铠甲肩部伤口深入骨髓,巨大的冲击力道连血骑士这样的米诺斯也支撑不住,但他不会倒下。伤口仅仅影响了血骑士的一只胳膊,这远远不够!

逐魇骑士却再也抽不出他的武器,鲜血驱动着法术绕紧刀刃,血蛇攀上铠甲沿缝隙钻入逐魇骑士的肉体,他动不了。

“啊~真恶心。”缪尔赛思干呕了一声,“我不是在说血骑士哈,我是说这种法术形态恶心。血骑士留手了,顺铠甲呼吸孔进去,几十秒逐魇脑子就会成一摊烂泥。”

我看她感同身受很有共同语言,“怎么你用过——?!”本来是想调笑一句,说完却发现她的水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 “……” 语言的魅力就是可以快速制造冷场,这可比把人打昏快多啦。

血骑士扬起了利斧,结束了。斧背势大力沉的一击击碎了“逐魇骑士”腹部精工细造的甲片,击垮了“最后怯薛”踏往天途的躯体,击败了“梦魇可汗”久经磨练的孤傲之心。黑雾被彻底打散往日的回忆也离他而去,拓拉带给观众的最后时刻是弓腰颤抖着在头盔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脊背缓慢回正昂首屹立在赛场中央。

莫布刚从黑雾“幻像”消失中缓神,紧接着就看到了血骑士狠狠砸了逐魇一斧子。“什么!?如此近距离的冲击,逐魇骑士竟然还站在赛场上!?不可思议!难道他还有反击的——”

没有了,血骑士说已经结束了。逐魇骑士已经陷入昏迷医疗科的那帮人全身防护嗖嗖冲上了赛台,莫布在高声宣读首次进军决赛的骑士:“请允许我荣幸地宣布,获胜者是——”

全场所有的感染者骑士都将起立并歌颂他们英雄的名字,“血骑士!”

————

“哎呀这名逐魇骑士我都有点欣赏他了。”看完比赛缪尔赛思还在哼着逐魇的阴间小曲,“你说拿‘Kheshig’能不能吸引他过来?”

我看你就是馋他身子。想起档案中遗体的照片莱茵生命可没干啥好事,“他不拆了莱茵生命算他吃斋念佛。”

莱茵生命一家亲(去他的)让我们钻了空子,缪尔赛思脸都不要了从中作梗让卡西米尔办事处的外勤干员送昏迷中的逐魇骑士去医院,一切都在黄铜电话的指示下进行。到医院后我让她留下马丁酒吧的电话就撤,“歹毒”的缪尔赛思却坚持要她搞瓶血液样本再离开,所幸没有黑雾冒出,外勤干员也没有唱歌或大哭。

九、

今天是耀骑士对阵风骑士,最后的总决赛名额将在今晚确定。但我可能会迟到很久工作繁多……缪尔赛思单独派发给我的工作量永远是最大的,“副主任再见”几乎成了每一位员工下班前的祷告词。夜间漫步在走廊我憋出一个大呵欠,要不今晚就不看了早点睡觉吧,反正耀骑士绝不能爆冷出局。

生态科办公室的门反锁着,我用钥匙开门屋里一片漆黑,看来缪尔赛思在过劳猝死争霸赛中荣获冠军。算了看电视看电视……嗯怎么在重播昨天血骑士的比赛?可怜的逐魇骑士腹部又遭猛击“杵”在了赛场正中——风骑士选择弃赛,两位前冠军、两位感染者骑士会师决赛将争夺本次骑士锦标赛的最终冠军。既然如此那没办法了,老天都在助我早点休息嘿嘿——

屑!老旧的黄铜电话响铃刺耳决计不让我好过。“莱茵生命生态科——”

“我见你实验室的灯熄了就断定你会回办公室,果然。”缪尔赛思用声音介绍自己随后铁血颁布了命令:“梦魇血到了,来我的实验室。”

不要啊!长夜漫漫实验器材作伴,“逐魇骑士不是感染者不在源石医学范围内我不懂这些……”嘴快的像连珠炮我尝试脱身。

“来。人手不够你负责记录实验数据。”办公中的缪尔赛思永远一个声调,在办公室与我争吵的她远在天涯。末了她不忘给我的心理施加压力,“所有人都在等你到场,然后再开会。”

莱茵生命生态科办公室重新归于黑暗,今夜无人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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