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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酿,名为迷醉的清醒 (下),3

[db:作者] 2025-08-02 22:37 5hhhhh 57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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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豪华病房,满地的精密仪器证明莱茵生命真的是个医疗企业。

“阿嚏!”坐在床上把药片丢进嘴再喝下几口温水,我还是那一套生态科制服。昨晚刚下陆行舰就被秘密运送到了病房软禁起来装样子,“假期”开始等缪尔赛思回来再返工。夜已深,关灯准备睡觉度过病房的第二个夜晚吧,待在室内不能出去连饭都得靠人送真是不舒坦……

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走廊的光线毫不避讳地顺缝隙侵入屋内。一只玉手探过门边沿墙壁摸索,“咔哒”,灯又亮起来了。

我的假期结束。“缪尔赛思?这么早就回来了?”此“早”非彼早,她竟能如此迅速处理完赶回莱茵生命。

“和喀兰大老总讨价还价一晚上,任谁都能忙完定个雏形出来。”缪尔赛思肉体倾颓之势初显眼睛却炯炯有神,迈几步走近床边她坐在小凳子上自然而然开始探望模式,“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桌上果篮是红发员工送的,她进不来还是医护人员代为转交的。“谢谢您了不过不用削皮。”

“行。……你接着啊!”

“没洗呢咋吃!”

“……”缪尔赛思手一翻掌心朝上喷出股老高水柱,托着苹果来回滚动像极了某室内假山喷水布景。“满意了?”

吭哧啃一口丝毫不含糊。“唔挺甜的……”

“你明天来上班,和往常一样。”

“嗯。”(苹果接着吃)

缪尔赛思二郎腿已经跷好了,说不干净话她是不会走的。“不问点什么?报纸在谢拉格本地都卖疯了。”

苹果吃完了。报纸还是我还真不感兴趣,“这种事最好印到灵异板块。”

缪尔赛思猜个七七八八,“哦?因为完全不可信只是混淆视听?”

“最起码灵异板块阅读量还能高些。”

缪尔赛思头转到一侧,我能看清楚她上扬的嘴角与“噗”的吐气声。“哈——是这个理。你可是失血严重外加骨头断了好几根,差一点就到瘫痪的地步哦?感谢我吧虚假消息全出自我一人之手,在恩希欧迪斯面前我可是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银灰可得恶心够呛。还是那句话嘴巴反映一切谎言,“他安慰你并义正严词要找出凶手?”

“这是自然交涉继续。我打打感情牌多获取几枚筹码,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不过他真给了最快的处理方案——”缪尔赛思竖起一根手指,“他予以首席技术执行官停职处理。”

“哈,哈。”她干涩说出两个字用作讽刺,“头衔唬人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位。话说你看见行刺的人了么?”

我撒了谎,“没有。你看我也没受什么伤,警告恐吓的成分居多。”

缪尔赛思盯着灵知不放企图挖出更深层次信息,“要么是恩希欧迪斯查出了什么,是这名执行官派人搞的刺杀;亦或借力打力,他转嫁掉公司内部矛盾——”尾音突然断掉闭口不言,也不看我她静静思考某事。

看来第三个选项缪尔赛思没猜到。

缪尔赛思猛然抬头紧盯着我,一分又一秒的时间过去。“馆长。”嘴巴在动她眼睛周围的肌肉却一点不变化,焦距都不在我脸上她似乎窥探着另外的各种可能。“在生态科你把天捅个窟窿我也能补上,我说过的。只要是你还是‘生态科’的人。”

“维多利亚与哥伦比亚政府间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呢你在维多利亚的过去我查不到。”贝齿都在配合着语言上下运动,她逐字逐句斟酌字眼,“包括恩希欧迪斯在维多利亚的活动轨迹。”

缪尔赛思还是猜到了第三个选项:她眼中所见不等于真正的实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缪尔赛思。”

“喔,听得懂才怪了呢。”缪尔赛思莞尔一笑,水仙花再度盛开哪还有刚才的冷若冰霜,“忘了我刚才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亲爱的副主任。”

经典避开正确答案,不过这份经典挽救了我。缪尔赛思处于证据不足的尴尬境地便放弃了假设,忽略了展览师的行动轨迹这是她的失误。

“都说到这了……那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要记住。”缪尔赛思笑嘻嘻模样未变,说出来的话却暗藏斗争杀机:“小动作可以,别让我发现。只要你有能耐把我拉下马,我只求速死连一句诅咒你的话都不会多说。”

她这波反向“画大饼”画出了新立意、新层次、新境界!“总辖的那套你还真是全搬过来了,我亲爱的主任。”

“不,和她没关系。”缪尔赛思笑容还在她脸上持续,“你不好奇上任生态科主任是谁而现又在何处吗?”

当机立断!“不好奇。知道现任是谁对我来说足够了缪尔赛思。”

危险终于平稳度过,风雪过境。我重伤半死不活连夜送回莱茵本部接受治疗,缪尔赛思公开道歉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人们所看不见的桌下掰腕也出了结果,缪尔赛思放弃谷地改为廉价租用其他更大的地块,办事处事宜无限期推延工厂也开不成了,但喀兰贸易的订单要优先考虑莱茵生命,同时莱茵生命也获得了三年的矿场自由开采权,土地面积不小但不太富裕。

以上是缪尔赛思转述给我的所有内容,除“优先考虑”一词有待商榷外其他事项都是板上钉钉。银灰说过“要把莱茵生命赶出谢拉格”,他真的甘心就此罢手吗?

“啊对,”缪尔赛思在残破的制服外套上摸出个四四方方小盒子,“喀兰总裁为发生的不愉快而道歉,并托我送你的礼物。”

盒子入手,“这是啥沉甸甸的?”

“不知道我没动,石头一类的吧。快打开看看喀兰老总能送你什么好东西?”

石、石头?受陆行舰上的奇妙体验影响我现在有点怕石头。当然开礼物的手是不停的——

“哇啊……”缪尔赛思小小地赞叹了一声,她大概属于对珠宝首饰较敏感的那一类。

世上仅有数块,象征挚诚的源石冰晶。永远不会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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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我消失不过两天,精英材料需求怎么暴涨成这个样子?我下班返回办公室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瞧瞧坐椅子上猛喝咖啡的某主任,问题便瞬间迎刃而解了。“缪尔赛思能不能解释……”

缪尔赛思双手把咖啡杯和桌上文件推出老远。“啊下班了公务放到明天再问——”

工作狂到摸鱼达人,她这性转变的够快。“您正常点。给个截止时间,这么大工作量通宵累死也赶不完。”下面的小组员工敢怒不敢言忙得热火朝天,我才不顾忌找到缪尔赛思直接开问。

咖啡杯和桌上文件长了磁力“吸”回缪尔赛思手中,她闪电般地复工!“哦那些订单都是我从喀兰贸易处签回来的,下个月末交货就行。”

说的一点不着急。但现在是10月31日,明天是新的一个月常规客户就又来了!我连讨价还价环节都跳过了果断否定,“忙不完。”

“12月末给我。”

“除非你能给我天天给他们开加班费的权力……”

“1月中旬再造不出来就把你填炉子里去。”

“成交。”一周加两晚班估计十二月20日左右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嘿嘿……不好为什么要加班?馆长啊馆长你很危险,不要变成缪尔赛思那样的人。

缪尔赛思在纸上写了两笔然后它们又被推回了刚才位置,她的咖啡杯则是是黏手上的,不喝光不轻易摘下来。“不干了下班。”

我嘴都快弯成对号了。“难得啊。”

“忙完就早歇息忙不完就安心待着闭嘴。”积压的皱纹在缪尔赛思额前一条条堆好,她竟然玩不起被我嘲讽得炸毛?“我的工作结束,你呢馆长?你手下其他员工姑且不论,我是不是该赶你回去做一晚上的三水锰矿?”

“……”我不接话了。命根攥人家手里呢没办法,万恶的主任。缪尔赛思重大场合永远假惺惺微笑待人不论她的对手或朋友,怎么一独处各种臭毛病就全反映在她身上了?

“呼啊……”缪尔赛思撒完泼还是经典后仰抬起一只膝盖,长裙已换好制服却还带着条大口子,“来打开屏幕我陪你看会儿。”

谁陪谁看还不一定呢,你马上就会变成天天只会看电视的宅家主任了。我一边在心里抨击她一边反手打开屏幕,嘴也不闲着,“破制服还穿着怎么不换一身或缝一缝?”

她嘴似漏气嗤了一声。“破、换、缝!”她挑出我话里的三个字大力嘲笑,“各科室制式千差万别但核心工艺一致。真当‘莱茵充能护服’是个炫技用名词?你前防卫科主任塞雷娅怎么还穿着?赫默怎么还穿着?梅尔——哦她是外聘人员没编制,她没有。冬暖夏凉同时挡挡小弹片和弩箭,还能依据使用者的源石技艺自适应调整,这是莱茵生命的福利之一,强制规定整天穿就怕‘某些人’不领情。撕坏条小口也要整件更换,适合我尺码的还没到。”

看来这是个好东西……炎魔事件发生时展览师穿的正是塞雷娅亲手研制的正品护服,不同于仿制品的娇贵正版如它主人般坚固可靠。

屏幕直播的骑士我一个都不认得……兴致一下就减弱了三分。缪尔赛思没明说但她无非也这么想,“那位烛骑士的比赛有重播吗?卡西米尔报纸提她好几天了。”

“我看看。”马丁接入的不止一个频道,全卡西米尔的人力物力都加入了这场盛大骑士竞技,每个频道都在卖力宣传找出想要的录播并不难。旋钮顺次转动,我也很想再看一遍烛耀骑士的英姿——

屏幕黑了,一行哥伦比亚文字浮现并来回跳动。缪尔赛思外语小课堂开课啦,“这行字是‘无信号’,熟悉吧?”

我没理她拆开屏幕后壳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啊……缪尔赛思离开椅子站我身后絮絮叨叨,“喂你是不是被构造科的人骗了?”

“别瞎说是信号的问题。”再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我解释道,“这项技术还处于实验阶段不太完美,我以副主任的身份提前购得并经由构造科主任的审批。他们会宰我一笔但质量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

“真行啊我亲爱的副主任。”背后缪尔赛思幽幽发出声音,“这就已经同其他科室高管搭上线啦?不要乱拿奇怪的东西进办公室,但凡有个窃听装置听了不该听的,明天咱俩就要人间蒸发。”

“我知道,所以我购买散件在办公室内自己完成了组装。”当时我拿焊枪随意开工的样子还招来了她的不满。

“不顶事。”缪尔赛思脚步嗒嗒响她变动着位置,“当天下午我就找专人重新检查一遍然后拼了回去——呃不是这个的问题吧?我看你根本没发现有人动过。”

额头流汗微笑,“那确实没发现。”

“行,所有其他因素都排除了。”回头看发现缪尔赛思走到了桌边,手里握着老旧黄铜电话的话筒,“可别让我失望啊。”

“这里是缪尔赛思,转接生态科卡西米尔办事处。”

缪尔赛思说完这句话后等待了半分钟。她最终悻悻然放下话筒,“卡西米尔的确发生了什么。”

“你不再多等一会儿?”我看她把电话归位这么快就放弃了,“这个时间办事处也要下班……”

“主任办公室的电话,”缪尔赛思抬手食指朝下,“只要是打给下级机构的,十秒钟内一定要有人接,不分昼夜。”

“啊?总不能卡西米尔有人暴动了吧?”我知道骑士竞技前几届发生的大隔断烂事,“还有停电……不会再发生一次吧?”

“这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卡西米尔已经应对过一次了。”缪尔赛思四“蹄”一撒屁股扑通落进柔软的靠背椅,嫌不过瘾她又旋转了半圈,“啊~谢拉格的办事处黄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卡西米尔别出事啊~”

我一直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建立的,有正规机构我去卡西米尔时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那儿?”

“别吵别吵。”缪尔赛思懒洋洋左右打转,“它在城市边上。看个比赛你就得提前三个小时甚至更早出发,你愿意?而且明面上它是家药店,你这么大一个目标到访反而麻烦。”

“药店?收治病人吗?”

缪尔赛思脖子紧贴椅背跷着腿,沾地的那只脚使力让身体压着椅背向后倾倒,头发受重力下垂。她斜着眼看我,“我只给了她倒卖——咳‘代售’医疗科矿石病药品的权力,可她还瞒着我私自收治了感染者。我都知道,只要我想她回本部受罚就是一句话的事。”正当我准备替这位从未谋面的员工说几句好话时缪尔赛思又道,“虽然我不满她的欺骗行为……不过她不违背我的基本准则还在本地积累出了丁点声望,先这么干着——哟。”

电话重新响起,缪尔赛思腿一蹬挪动椅子滚轮抓来话筒,“生态科,缪尔赛思……啊不用道歉不用道歉,特殊情况我都知道。”她啥都不知道,揣着糊涂装明白。

缪尔赛思连点几下头,“嗯,嗯。什么都不要做这与生态科无关——嗯你说什么?”她连这份在员工面前的恬适都不要了。“你确定吗?”

“好。写一份书面报告走专用渠道给我,可以夹杂个人主观。嗯,你去吧。”缪尔赛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真有意思……‘银枪天马’,今晚是监正会的手笔?”缪尔赛思心不在焉地啃着手指甲喃喃道。

“银枪怎么了?”我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消息,“报纸上说他们缺席了军演——”

缪尔赛思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去,把那份报纸给我拿来。”指甲不咬了她手指向门边,“ ‘请’。”

我走到门边不推门,“告诉我卡西米尔发生了什么。”

“大隔断。以及,银枪天马进城了。”缪尔赛思指门的动作再度重复,她整个胳膊都在用力。

我几乎是用跑赶到了位于走廊的报纸架,翻出了我们想看的那一期,能得出的结论是今晚并非偶然。我其实对监正会都没什么好感,现在哭眼抹泪哀号着竞技对骑士的异化,之前拿着充裕军费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怎么不见你叫?黑骑士都给逼走了你们也未必干净……像耀骑士玛嘉烈那样的人太少了,我都不算。不过商业联合会近期也确实太跳了,恶人还需恶人磨敲打警告一下也还不错。话说商业联合会真的会硬吃下这枚子弹吗?无胄盟处于在联合会的控制之下啊。除非他们反水背刺老东家,不然这帮刺客打架虽打不过正规征战骑士,但暗杀投毒挑拨离间他们可很在行。

缪尔赛思拿来报纸浏览一遍“哦”了一声后示意我再放回去。信号恢复屏幕亮起,她开开心心地看完了烛耀骑士比赛的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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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月,新的一天!芜湖~缪尔赛思的工资到账她中午的饭菜里终于出现了肉,把欠我的那部分还上她还买了几个水果摆在桌前(耀骑士玩偶就在旁边)也不吃干看着,给玩偶上贡呢这是。

我饶有兴致地翻看最新报纸,商业联合会抗议受到的“不公”:对市民的正常生活和特锦赛的正常进行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末了还不忘指出:征战骑士对恐慌的蔓延和发酵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都铺垫了这么多话,那他们得出“若出现严重后果监正会必须全权负责”结论是不是很合情合理,嗯?

哈哈还是看下一条新闻吧,商业联合会骂监正会归骂做生意不寒颤,联合会换家报纸(大名鼎鼎的红酒报!)吹嘘起了征战骑士的盔甲,而其中的一家制造商梅什科集团正是他们旗下的企业:军用装备普通人自然是买不到的,但经著名设计师之手轻量化修改一番,这买卖不就成了嘛!什么“模块化改装”都是虚的,“高端定制”听来乏味,不过这份为爱好者打造的SE系列……仅去除攻击模块价格却只有十分之一?我突然滋生了购买欲望,想想看银白色的甲胄多帅啊。

这就去联系,去问问哥伦比亚支不支持包邮!等下,我这算不算冲动消费?

夜晚,正点下班反而搞得我不适应。为了电视!若回宿舍休息刨掉一去一回的路程我已剩不下多少休息时间,只能回办公室趴桌小睡一会儿。今天有耀骑士的比赛等待是值得的!

“给我起来。”本来安安静静写字的缪尔赛思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其他员工进来出去看到你这样,成何体统?”

“……”我揉揉眼睛反感地喷出股气流,趴了十分钟都快睡着了被缪尔赛思喊起来了。“不是咱说都下班了……”

缪尔赛思将手中文件放在左侧一摞,然后从右侧更高的一摞中再拿一份。“回寝室睡去,你不加班还不让人家加班了?或者过两个小时后你再睡我不管你。”

“还有一个办法。”缪尔赛思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右侧文件山直接消失一半被她移到了我桌上,“正主任还是副主任写这些都是一样的。忙完这些,今晚的办公室就是你的了。”

“我的?”

“是啊,你趴我桌上睡都成。”

“这边建议您先睡一觉,梦里啥都有。”明明是求我帮忙便宜都让她占尽了,她七扭八拐寄自己道德立于不败之地,最好是我向她感恩戴德!

缪尔赛思不泄气笑呵呵总算有点求人态度,“帮我写点嘛。写完拿出你的印章一盖——”

“副主任穷,没这值钱东西。”我还真没有,缪尔赛思权力捏得死死我要印章何用?

缪尔赛思眼睛滴溜溜一转,“害都一样咱俩都扣生态科公章不就好了!”

“不写,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我打开了看过的旧报纸。

“那,那……”缪尔赛思始终用怀柔政策,只是她的声音怎么变小了?“你看,电视是面向我的,写完后你可以……坐我旁边一起看哦。”

?缪尔赛思眼含一汪秋水可怜巴巴,平时强势的她散发出的惹人怜爱气息怎可如此自然——

噁。“你傻吗。哪回我不是搬正椅子以便正对着电视?”

?缪尔赛思绝对知道她刚才的逻辑错误,但她料定我会屈服于情感上的漏洞,再不济也会尴尬片刻。受我粗暴硬怼的她气得身体向高处一挺,脸红了不是害羞而是发怒,她头上已经可以配蒸汽特效了。撒泼时间到:“工作不肯做你就回去歇着吧!快走快走!”深知统驭下属要张弛有度,怒火燎一下就被浇灭她重新换上微笑面孔,“帮帮我呗我亲爱的副主任~这种破烂纯粹是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却不得不写~早写完我们就早看一会~我桌上的苹果和梨吃不?我给你洗。”

我是真甩不掉她这块牛皮糖了。“至于吗缪尔赛思?”

“嘿嘿至于,当然至于!”缪尔赛思小手送来了一颗苹果,还带着新鲜的技艺水珠。“尽量多写点字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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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两位骑士,都大有来头!”莫布兴致勃勃地介绍二位骑士。本次特锦赛真是人才辈出,“数次特锦赛都未曾见过的,独立骑士间的对决!”

“刚、刚、好!”笔塞回笔帽缪尔赛思伸懒腰欣赏着面前的文件堆,“哎呀,忙完后看比赛多是一件美事儿~”

我还在文件里苦战,“我还差两份快快帮我写点——”

“很快的。”椅子滚轮咕噜噜带着她来我身边,缪尔赛思摆明不帮我,“我看着你写完,不会的问我。”

莫布的场前预热进行中:“有请年轻的传奇……”

我差一点把玛嘉烈的名字写进文件里去!

“而另一边,哦,只存在于历史书中的种族,稀少的库兰塔,鞭笞旧时代的战神后羿——即使放眼漫长的骑士竞技历史,也仅此一位的特例,纯粹的血统,纯粹的恐怖与强大!”

头衔一堆,莫布怎么说得这么吓人?不我有一点细微印象,这些条件只有一名骑士同时符合——

“来——自草原深处的独行侠,最后的怯薛,逐魇骑士拓拉!”

“怯薛……好耳熟啊。”缪尔赛思还待在我位子周围不走。

号角声声悠扬入耳。号角音色变化不大难以反映吹奏者的情感,因为他们本来也不需要。集合,进攻!逐魇骑士放下号角挂在腰间缓缓走出,猩红的带角头盔遮住头部所有部分只留下呼吸孔,一条同样艳红的绶带链接双肩扯出长长一条,后在左右肩膀位置各分出两条额外小绶带垂至腰间。红是逐魇骑士身上唯一明亮的颜色了,无论是脖子上围的一圈浅黄毛绒(库兰塔都有这爱好吗?),还是饱经风霜的银黄色甲胄,哪怕再算上他手上的长杆刀,都很难与面前亮闪闪的耀骑士相争辉。不需要,在他生活过的地方,留下的只有雪花的银白与猎物鲜血的赤红。

武器竖立插入泥土,逐魇骑士先对着无人的位置左腿前屈右腿后跪,向无人的深空、向他遥远的祖先打千;礼毕收回下垂于地的右臂将两手都放在脐下,腰杆微曲逐魇骑士竟然在向玛嘉烈行礼。不用莫布宣布比赛开始,他右手握牢武器空挥出一刀,刀尖稳稳对准了面前的卡西米尔骑士。

将“征服”散播。

场上的两人均不动用法术,要在身体素质上先一较高下。逐魇骑士大开大合的刀法尽显狂野,前几下并不像是试探性的攻击,因为玛嘉烈躲避后刀刃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地砖早就碎成了粉末。但逐魇骑士也懂得武艺不等于宣泄蛮力,他的破坏力只有在命中物体时才会真正表现,真正的力量要像这样——以执念为引,冲撞践踏,载着他在遥远的路途上驰骋!耀骑士接下来迅疾的反击他看到了,他为什么要躲!刀刃仅是变更了劈砍方向,两人的第一次碰撞就掀起了无形气浪。长杆刀与剑枪同时嗡鸣着被震开,逐魇骑士伸出左手握住刀杆尾部前推,刀刃重新抬起他变成了双手持兵,蓄力瞬间完成这一抡势大力沉。玛嘉烈不再采用技巧性的闪避,双手同样用上右手抓紧剑柄左手扶住剑身,剑枪横栏“当”地一声格外刺耳,她双脚都似乎陷入土地一寸。右脚向后一划剑枪在厚重的长杆刀上擦出火星,玛嘉烈和武器一起“闪”到了逐魇骑士的右侧,差一点——枪尖刺偏了在逐魇骑士的头盔擦出了一条细长的凹陷。逐魇猛一歪头抵消这次进攻,刀背后扫试图把贴身的玛嘉烈驱赶进自己长杆刀的攻击范围,但效果不佳自身反而在凌厉的突刺中吃了几次暗亏,绶带被割断银色甲胄片片脱落,劣势在逐渐扩大。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逐魇骑士接下来的决定令莫布都发出了:“他的武器脱手,难道要——”的败北宣言,事实上是他主动弃用了所自己珍视长杆刀,肩膀一沉撞开玛嘉烈,然后猛挥出了拳头。

每个人都有内心的一套行事准则,这体现在他们的行动中比如武斗。玛嘉烈要做的是尽可能隐藏自己下一步动作,再准确预判出对手接下来的行动轨迹:逐魇骑士完全凭依着他的战斗本能,想要识破他的每步招式并不难——呃受这一拳真的是她失误了。刀到拳头的转变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脸上挨这一拳真是猝不及防……赛场上没人管要怜香惜玉,要不咱戴个头盔耀骑士?幸好她没被一拳打懵,渗出的血不擦果断后撤,躲开逐魇骑士一脚踢高的长杆刀后战斗回到了原点。逐魇骑士拳头命中就够了也没想着能用武器砸中玛嘉烈,大手一伸在半空中拦住长杆刀,沉重的武器在他手里轻盈如羽毛,他转了个“刀花”后摆开新的战斗架势。

(作者注:原文是“玛嘉烈:很遗憾我脸上的血只是普通的红色”。那咋办嘛,我是写她脸被刀砍了还是被刀背砸了,或者逐魇骑士武器的木质杆子照头敲了她一下?算了还是给一拳头吧……)

(作者再注:私货时间!我有意把这段剧情往谐了写,因为我觉得逐魇和耀骑士蛮可惜的关系是有再进一步的可能的……呃当然不仅仅是CP啊,咱别那么狭隘当然这样我也不反对——意志坚定的木头脑袋与心思细腻见证过光与暗的大姐姐,“女性主导”不就成了嘛!咳咳大雾)

莫布眼力还是有的圆场圆得非常快,“呃出色的技巧!逐魇骑士进行了漂亮的反击!”

文件还差一份先不写了。“这逐魇骑士什么来头?”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报纸上他除了花边新闻就什么也不剩了,“征战骑士退下来的?”

“怯薛……”缪尔赛思明显没认真看比赛还死抠这个名词不放,“啊你说什么?”

我重复问了一次。

“真敢想啊。”缪尔赛思离我近她啧啧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样监要会的脸皮还要不要了?征战骑士可不是底层的非单字封号竞技骑士能碰瓷的。”

“怯薛……”回完我的话,缪尔赛思着了魔沉浸似的接着念。

赛场上两人的短暂对话终止,热身结束了。逐魇骑士身体颤抖,迎战强敌时喜悦的颤抖。伸开双臂拥抱着大地游离出的尘埃,黑雾自虚空中涌现护卫在他的左右。玛嘉烈激发出身上的耀光与他分庭抗礼,但黑雾无处不在,这不是烛骑士绝对理念上的“空”,它们是与生俱来、扎根于每个人心里的“恐惧”。两人的源石技艺仿佛不在一个次元,逐魇骑士弥漫出黑雾飘过赛场上的朝阳向四周奔去,“梦魇”!他们是草原上的精灵,黑夜中的使者,他们天生懂得如何传播恐惧征服敌人,珍奇的天赋!

很显然我是不是说得太过详细了?相信我,发生接下来的事后你会知道得比我还多。

当时的我只知道黑雾飘啊飘全场鸦雀无声,对就是鸦雀无声连莫布都不说话了。怎么,我的屏幕真坏了一点声都发不出了?我站起做好了检修准备——

“喂,”缪尔赛思突然伸手把我拉回座位,“这位骑士的封号是什么?我忘记了。”

我心系电视盯着屏幕不看她,“好像是什么魇来着……‘梦魇’?哦不对不对是逐魇——”

电视没坏。“(听不懂的语言,当年生态科档案翻译出了这段歌词,缪尔赛思后来给了我阅览权限)年轻的猎人,踏上天途~”全场只有逐魇骑士在放声歌唱,史诗哀婉中流露出一股悲壮。“从梦里出发,去往黄金的彼岸~”

“手持血亲之染红的长戟,淹没在明月的哀伤中~”缪尔赛思微微摆动身体,像清风掠过草原。她在跟着唱,用同样的语言。

我一激灵扭过身猛然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缪尔赛思肉体坐我身边但灵魂已经令我陌生。“你……喂说话,怎么了?”我按住她双肩来回摇晃,缪尔赛思任我施为脖子软绵绵地拴住头颅,眼神中透出一股不聚焦的空洞。

“直到黑夜将他的视野涂抹,直到古塔矗立在心头。”逐魇已经不再唱了莫布已经在问“发生了什么”了,为什么缪尔赛思还在唱,用那我听不懂的语言!“直到毒参扼住朦胧的故土~”

别唱了你。“啪”,我抬手一巴掌印在她的右脸颊。缪尔赛思顶着红掌印面朝左侧,樱桃小口微张涎液挂在嘴角她半天没换过劲来(绝无公报私仇的可能,我打得并不重,真的。)沉默半晌,“哦猎人被灰烬束缚住了火,哦猎人的灵魂在泉眼沉眠~”

物理驱邪无效,怎么还越唱越高亢了?哦她的歌声真好听像是皇室落难公主口中吟诵着的山间涓涓细流,身后护卫骑士明知大厦将倾却坚决留下断后赴死……去她的!我原地弹跳先固定好缪尔赛思别翻到地上去后冲到她办公桌前,打电话吧缪尔赛思现在状态极糟医疗科绝对不值得信任……那就转接那位红头发员工!哎呀她的代号我现在还不知道呢——

“停,馆长。”缪尔赛思身体瘫进椅背捂住右脸,再看时眼神恢复了清明,“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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