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

钢笔不断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顺着跨越千里的无线电传入耳道敲打鼓膜，安静的空间中漂浮着名为专注的介质。脑中浮现起绰绰虚影，瓷白的手腕握着黑色镶金的钢笔匍匐于硬木质桌面，顺着挽起的黑色衬衫袖子往上，挺拔脊背挺起并不宽阔的胸膛，最顶上解开一颗纽扣，从黑色皮质项圈到流畅弧度的下巴。突如其来的幻想勾起性欲占领理智，不自觉想要屏住呼吸，身体却贪婪吮吸幻想中的香甜空气捕捉安静的另一头的任何动静。

只是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十代想。

怀里抱着羽翼栗子球毛绒玩偶，手指不受控制地轻巧解开皮带。闭上眼睛，想象着有人握住那人的手腕，按住肩膀从后面贴上他的背脊亲吻他的后颈。

理所当然的是他自己。

脑中闪过不知多久以前两个人做爱时的光景。火热激烈全无理性毫无章法。能让人感到安心的游刃有余的笑容被情欲冲撞的支离破碎，羞耻到想要用手背捂住眼睛又会被握着手腕按在头顶。那张过分年幼的脸潮红地挂着他的精液伸出舌头，露出了被欺负到哭泣的可怜表情。

那双盛满春水可怜兮兮的眼睛望过来了。手上的动作刮到了顶端的孔洞，十代闷哼出声。

沙沙声顿住了。

“还不睡吗？十代。明天不是有高中同学的聚会吗。”

那边传来了衣物摩擦的声音，大概是掀开了衣袖去看他手上的表。被这毫无自觉的一声十代叫的心头痒，手中的性器也顺着快感膨胀。他屏住气把颤抖声线压到最低，半晌才开口：

“刚刚、睡醒……”

只睡了不过二十分钟吧，毫无征兆的清醒就袭击了梦境，转过头能看见发光的荧幕悠悠趟在枕头旁。意识向来是在另一头轻缓的话语和键盘敲击声中毫无防备地沉入黑暗，清晨又准时被对方唤醒。然而再如何幻想，游城十代也没想过那人会一直听着他睡着后的呼吸声直到安眠。

大概没有说过什么糟糕梦话……吧。

然而被聆听被注视被在意着这点已经足够让人头脑发热咕噜冒泡了。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抱歉……工作太入神，结果就忘记挂掉了。”

那边的声音染上了歉意，里头的珍重让十代像回到梦中，被逐渐攀升的热度穿过蒸腾云雾带到一个即将凛然坠落的高度。他红着脸张开口，从唇舌间泄露出音节。

“游戏先生……”

那边沉默片刻，恍惚间似乎是听见拖鞋踢踏在地板上，随后传来一声轻笑，十代在错觉到火热的吐息中听见那边传来了皮扣崩解的清脆声响。

“色小孩。”

几乎是要让人紧急射精的沙哑低沉。十代翻过身，头抵在床单之上，半湿刘海垂落旁侧，手机和栗子球乖巧躺在身下的狭窄空间里，一滴汗反射着屏幕荧光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他的眼中倒影出另一个人的图像，慢慢呼出一口气。

“……游戏先生，我已经是大学生了。”

啪嗒，什么东西的盖子被打开了。他充耳不闻，自慰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窸窣摸上手机。

“嗯……”

“在用手指吗？对于游戏先生来说完全不够吧。”

那边传来了让人心猿意马的水声。十代幻想着游戏红着脸自己辦开了腿根，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进去，穴肉争先恐后地吮吸主人的手指。润滑的水流倒灌进两截指头浅浅撑开的后穴，慢慢被手指顶到深处。

他回应这份幻想，胯部用力顶入床单。肺部的空气被悉数吐出，心中的渴望却越发膨胀。

想见他，想看见游戏先生。

“够得到吗？够不到吧？”

“嗯……够不到……”

游戏先生染上情欲之后的声音就像一把钩子。十代想，脸埋在床单里，慢慢吸着气。

想看见他的脸，想肏进游戏先生的里面。想和他接吻。想让他哭。想让他求饶。想射进他嘴里。

“游戏先生……”

“十代……”武藤游戏的尾音钩子一样上扬，听起来不算冷静，然而自己把握着节奏并不至于丢盔弃甲。他吐出一口气，头夹着防止手机掉落，一只手用着钢笔有节奏地刺激前列腺，另一只手握着高高翘起的性器不断套弄。成年人自然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最需要什么。十代听见那边极为真诚的声音：“……我想你了。”

大抵是成熟社会人的善解人意，又或者说是成年人故意卖弄的把戏。然而这句话恰好击中十代的心脏，快感无限次爆炸，从手中一直顺着脊椎冲上头盖骨再蔓延到四肢百骸。

“嗯……”

一道颤抖尾音落地，游戏也一起到了高潮。

“呼……胡闹到这个点了啊。”那边在静默许久后出现了花洒的水流声，十代这才知道之前武藤游戏在解开裤子前走的那段路是通向哪里。

考虑的也太周到了，和本人的游戏风格简直一模一样。游戏不知道十代在心里在吐槽什么，在准备好要洗澡前，他就着背景的水声温和地说：

“晚安，十代。明天会晚一点叫你起床的。”

“……晚安，游戏先生。”

待到手机挂断后30秒彻底熄灭后，十代的力气就像被光吸走一样泄气塌下。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儿栗子球的翅膀。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划开手机，锁屏上尚且青涩的武藤游戏揽着看起来年幼的小十代对着外面的十代露出温和的笑。翻出录音文件，他的手指停在上面。

26分钟……游戏先生也很持久啊。

感到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轻手轻脚走到浴室坐上马桶，想象千里之外武藤游戏洗澡的身影打开了录音，狭小的空间里再次充满了淫靡的声响。

“游戏先生，下次我们视频吧！”

几天后，眼睛像在发光的棕色水母一边挑出海鲜藏红花炒饭里的虾仁一口吃掉，一边兴致勃勃地举着手机对着另外一头的恋人提出相当大胆的建议。

“哎？可以是可以啦。”另一头的武藤游戏刚好走出机场，他一边提着行李一边和游城十代聊着深夜话题，把行李递给接待的人后拉开车门：“但是……你不想和本人直接做吗？”

捕捉到那个故意放出来的诱饵，脑子在几秒内转过好几个弯。游城十代跳了起来，一拍桌子发出的巨响把隔壁吃饭的学生都吓了一跳，声音让游戏自觉远离手机十公分。

“？！游戏先生你到我这里来了吗？”

“嗯……还有40分钟就到你的学校了吧。”

“我现在就来接你！！唔唔唔、咳咳……！”

“不用了十代，我不会去你的学校。”十代急急忙忙扒饭被噎到的声音让武藤游戏露出柔软的笑意，他耐心等十代一口橙汁下去，声音故意压低出轻轻用羽毛勾人心尖的轻柔：“我现在把地址发给你，钥匙在门卫手上。”

“……来我的公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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