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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2

[db:作者] 2025-08-02 22:39 5hhhhh 4420 ℃

02、元日

  每到年末宇髓天元就會變得奇怪——這點煉獄並未說錯、狛治的理解也沒有錯,只是和今年他之所以會如此的真相還差了那麼一點距離。

  這次宇髓會這麼煩躁的理由,出在他聖誕節後收到從老家寄來的信。信上寫著今年的年假父親會到他的住處拜訪,還附帶一個標題為相親對象的壓縮檔。回以「不准來」三個字他就把整封信刪除、再把寄件人地址丟進黑名單,好不容易因為跟狛治在一起而開始變得不再討厭年末的他無法控制地想起往事,導致情緒又回到以往的低潮。

  宇髓天元討厭他的老家,更準確來說是深惡痛絕。

  位於東北地區的宇髓家自古以來便是忍者世家,只是隨著時代變遷他們慢慢轉型,變成一個以古董商行作掩飾的殺手家族。為了維持所謂的強大,他們代代都只允許Alpha與Alpha結合生下Alpha作為繼承人,以至於傳到這代只剩天元一個獨子能夠接下衣缽。

  自幼就被教授他根本不想學的殺人技巧的天元在學習人體結構時接觸到美術,跟陰暗血腥的暗殺世界相反、華麗繽紛的色彩讓他像是發現新世界般地一頭栽了進去,更因此展開反抗家裡的行為。在一次手段激烈的抗爭——把父親經手的案件證物一個不漏地送到警局,搞得全家人仰馬翻焦頭爛額——後他總算跟家裡人斷絕關係,一個人離家到東京開啟屬於自己的人生。

  也是在這時他認識到煉獄一家人。國中年紀就混跡在聲色場所打零工存錢上學的他因緣際會遇到槇壽郎,被身為教師的大人帶至警局了解情況。樂於提供所有能顛覆老家的資訊的他後來被保護起來,幾經波折終於獲得普通青少年該有的人生。

  唯一在宇髓天元身上留下的創痕,也就只剩每到年末年始的這段期間,會無可避免地想起老家跟家人這件事。

  還以為我已經不在乎那些人了。靠在床頭按著額角,宇髓一面看著躺在身邊安穩呼吸著的狛治那稚氣的睡臉一面自嘲,空出的另一隻手則輕輕撫過白皙身子上遍地盛開的齒痕跟瘀血。真的是,你這傢伙為什麼這麼貼心這麼可愛?明明超不擅長表達喜歡,卻為了我這麼拚命、拚命把你的一切都奉獻給我……這樣我不就只能把所有的愛都灌注在你身上了嗎?不過話說回來宇髓天元,事情都過了十幾年,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會因為一封老頭子的信動搖到讓狛治看出來啊?

  「可惡……!」

  惱怒地抓了一把天生銀白的頭髮,啐出一聲埋怨的人掀開被子摟過歡愛之後筋疲力盡的戀人,聽著因冷風鑽進被窩而發出抗議的綿軟鼻音再聽著從遠方傳來的鐘響,自詡為神實際上卻不信神的他前所未有地興起期待這除晦的鐘聲能帶走自己腦中一切晦暗的想望。

  ◆◆◆

  經過一晚上的沉澱,隔天一早宇髓已經調整好心情,畢竟再怎麼說,控制自己喜怒不形於色的能力早就深深刻在他的骨子裡。簡單地吃過早飯後就拉著狛治去附近的神社新年參拜。從上星期就開始的冷鋒還沒有過去的跡象,因此兩人特地換上的和服——狛治那件是宇髓早有預謀準備的,他說原本想一早帶去素山家幫他換——底下都還穿著保暖的發熱衣,狛治則更加了一條圍巾跟戴上手套。

  「啊,包成這樣就不能使出『在袖袋裡互相取暖的手心』這招了。」整裝完畢的宇髓在拉開美術教室外的鐵捲門時突然想到,盯著那雙三毛貓花色的棉布手套說。

  「你是情竇初開的國中生嗎……」

  正在從書包拿出貴重物品隨身攜帶的狛治忍不住吐槽,不過他吐槽完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把手套給拿下來放回包裡,將白淨的掌子交到宇髓的左手心。

  「喏。」

  「——你啊!」會不會太可愛!

  看那白皙的手心被主人毫無疑問地交付給自己、好完成自己隨口說出的願望,對宇髓來說簡直像有人給他打了一劑腎上腺素般地難以自持。真不敢相信這樣的人現在完全屬於自己——緊握住狛治的右手把人帶進懷裡,為了掩飾不斷增加的喜愛之情,宇髓伸手解開狛治隨便綁的圍巾重新替他綁了一次,綁出一個精巧的蝴蝶結掛在後頸。

  「嗯!這下包准你是全場最華麗的!」

  「等等、你給我綁了什麼!」

  滿意地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後宇髓就拉著狛治出門,完全不給他照鏡子的機會。慌忙被拉走的狛治則一直試圖往後看,但隨著走路一跳一跳的圍巾根本無法完整進他的眼。

  例行地獻上香油錢並向神明許下願,許完之後兩人便走去神社的社務所求籤。抱著隨便怎樣都好的心情把兩枚硬幣交給身著白衣跟緋袴的工作人員,宇髓拿起一個籤筒遞給狛治,喀咚兩聲各自倒出細長的紙捲。

  「是吉啊,看來今年還行……嗯?」

  邊拆自己的籤邊閱讀逐漸展開的籤詩,看到「家庭:會好轉」的那一行宇髓忍不住擰眉。好轉?跟那些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人關係好轉?別開玩笑了!

  壓抑著上湧的怒氣,宇髓把籤攤平讀完剩下的內容,看到其他一些很符合吉的描述才慢慢恢復到若無其事的狀態。然後他才發現,自打開籤以來狛治都一言不發。

  「狛治?你抽到……噗。」

  「笑屁!」

  雖然狛治急忙對折了籤以防宇髓偷看,但速度不夠快的情況下還是讓人看到上頭明晃晃的大凶兩字,以至於他十分不給面子地笑出來。想狠踩宇髓一腳卻被華麗閃過的狛治不滿地由下往上瞪著跑回來摸自己頭、炫耀手中吉籤的渾蛋,扁扁嘴把籤打開示意對方過來看。

  「我說,你不會腳踏兩、三條船吧?」

  「哈?!本大爺才不會做這麼不華麗的事!」

  賊笑立刻從正在欣賞戀人可愛的氣呼呼表情的男人臉上退掉,改為失去平時餘裕的慌亂塗畫上去。定睛在狛治手指的地方,一排「戀愛:要注意」的小字映入眼簾,搞得宇髓呼吸差點岔了氣。

  「……你真的沒有?」保持著不滿神情的狛治雙手捏著籤紙,二度問出確認的問句。

  「真——的!」同樣二度回應肯定的話語,見到那雙滿溢著不安的藍眸讓宇髓的眉頭蹙得更緊,大手一撈就把人抱離地面,按下頓時慌張起來的腦袋給了一個不容拒絕的吻。

  冰涼的唇帶著些許方才抵達神社時買來暖和身子的甜酒留下的微甘,反覆品嚐時宇髓總覺得裡頭漫著股不該出現的醺醉,誘得他禁不住往其中不斷深入、叼住從來學不會放輕鬆的軟舌輕吮逗弄,一點一滴地將青年蠶食入腹。在寒風中摟抱的身軀相互傳遞彼此的溫熱,泛開的熱意彷彿連身邊的積雪都能融化。

  什麼戀愛要注意啊!還有家庭會好轉……這神社的籤是故意激怒人嗎!本大爺怎麼可能放棄好不容易追到的狛治轉去和那些老不死的打好關係!誰要做這麼不華麗的決定!給這種籤的傢伙看好了,本大爺絕對不會放——

  「——唔嗚!哈、啊……」

  「……怎麼又憋氣了呢。」

  在心裡向神社的神明宣誓到一半,宇髓的小腿忽然被狛治猛踢、肩頭也突地被抓緊。立時明白這無預警的舉動是狛治發出的求救訊號的他只好鬆口兼鬆手把人放下來,半是無奈半是憐愛地撫拍還喘不過氣來的人劇烈起伏的背脊。

  「還不、是你突然……!」

  眼泛淚花的狛治一手抓著自己胸口、一手揪住宇髓外褂的布料,抓得就好像那是條救命繩似地緊;被埋怨目光注視的宇髓則是抬手抹去淡粉睫毛上晶瑩的點滴,在確定狛治緩過來後略帶懲戒地扣住他能一手掌握的下頜。

  「這樣[[rb:小狛 > 狛ちゃん]]能相信我了吧?我只要你這件事。」

  低沉的嗓音乘著Alpha費洛蒙擴散在冰涼的空氣,配合無法掙脫的手勁給素來行事隨興的男人多加上一分鮮少出現的狠戾。即使聞不到隨情緒散發出來的那股濃甜,仍然察覺得到身周有股並非冬天產生的寒氣的狛治悚然一驚,放開緊揪著宇髓衣服的手艱難地發出聲音:

  「嗯、嗯……對不起。」

  垂下的眼睫之間流轉著愧疚與歉意,柔軟的聲線也失去幾分鐘前的力道變得戰戰兢兢。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間暴露出內心深處的欲望,宇髓懊惱地在心裡罵了自己一聲,鬆開掐緊的五指改為牽起狛治剛剛置於身側的掌心。

  「我沒有生氣。」只是想到你可能會被誰奪走的未來就怕失去你。

  找不到合適的詞把恐懼描摹出實體,宇髓先是細細吻過狛治的手背跟指尖、彷若在對待藝術品那樣地小心翼翼;接著他將指頭扣進小了自己一圈的手心,試著用行動表明說不出口的話語。

  這樣子,你能明白嗎——凝視那對纖長的羽睫仰頭朝自己搧了兩下,一雙紅紫沉靜地投入湛藍的湖底。默然的無聲流淌在兩人之間,最終匯聚成一道躍動的川流輕柔拍上宇髓的頰邊。

  「狛……」

  「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撇過臉中斷互相的對望,滿臉通紅的狛治盯著幾秒鐘前跳起的腳尖嘟囔:「害我親歪……」

  所以、剛才果然是……還來不及向狛治確認,宇髓就被拉高圍巾遮臉的戀人給使勁拖走。沒料到生性害羞的對方會在外頭主動做出親密的舉動,他怔愣到兩人即將穿過鳥居時才反過來剎住腳步,理由是你的大凶籤還沒綁上籤掛,就這麼帶走它好嗎?

  於是他又被狛治帶回原地,更將人舉高好把籤綁在最高的繩索處。而後回程時他們順道繞回素山家一趟,因為素山媽媽說年菜不小心做太多,要狛治回家拿些跟宇髓一起吃。

  這時宇髓才知道狛治決定把一年中最重要的、和家人團聚的時間分給自己,使他面對慶藏笑吟吟地說「以後狛治就交給你了」的時候變得比和任何客戶談話時都還要認真謹慎地回應。看著狛治在聽到對話後侷促起來、抓著自己跑出家門的可愛舉動令宇髓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燦爛,心想好險狛治沒有轉頭看不見這不太華麗的表情。

  可是他忍不住啊,或是該說完全沒有想忍耐的意思存在。這麼笨拙獻身的愛情表現讓他只想把狛治圈在懷裡,向所有人宣示這是他宇髓天元最最最可愛的戀人,你們其他人只能在一旁乾瞪眼看我們的幸福甜蜜。

  ——只不過,這笑容持續不到二十分鐘,就被站在美術教室門口、身穿一襲正裝著物的白髮男子凍結在他臉上。

  歲月風霜刻畫出的容貌已經不若記憶中的有神煥發,卻增添更多不苟言笑的冷漠嚴肅,把英挺的臉龐雕得稜角分明。然而再多的皺紋也不妨礙宇髓一眼就認出那張刻印在腦海深處的面孔,那張目空一切、蔑視他人的——

  「天、理……!」

  「還真是張軟弱無力的臉。」

  不由得攥緊和狛治相繫的右手心,濃紅的眼瞳中震動著憎惡與不可置信。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男人會真的出現在這裡!

  內心自問自己答不出來的問題,周身倏地爆發出Alpha費洛蒙抵禦外敵的宇髓天元垂下嘴角,死瞪著眼前長相和他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性——他的父親宇髓天理。

  噹——

  驀然幻聽到的鐘聲,彷彿在嘲笑他昨晚過於天真可笑的妄念。

  ◆◆◆

  他是怎麼走路的?怎麼開門的?怎麼邀請這個男人進到教室裡還讓人坐到自己對面的?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接待這……對了,是狛治,是狛治拉著他、替他開門、幫他招呼這不請自來的傢伙的。真是的,不用連這種傢伙都這麼熱心招待啊,還給他茶喝做什麼?對這傢伙只要拿煮滾的熱水潑他趕他出門就好,我家小狛真是一本正經到……

  「天元。」

  「……哈?」

  冷冷瞪著坐在學生的椅子上、儀態優雅地端茶喝的宇髓天理,宇髓天元用他最為不善的語氣應道,聽得一旁的狛治在桌面下緊張地握住他的掌心。別擔心,我不會對這傢伙動手的。回捏了幾下再用眼神示意,算做一個讓狛治安心的承諾。

  打從他們進門已經經過半個鐘頭,見宇髓狀況不對的狛治很快擔起主人的職責,請人進來再搬過學生用的桌椅做出簡便的客席。在去二樓廚房泡茶時狛治還擔心留在一樓的兩人會不會大打出手,燒開水途中一直心神不寧地注意樓下的動靜,所幸沒有出什麼問題。

  倒不如說,整間教室安靜到可怕。在狛治離席時宇髓的視線始終注視著掛在門把上、自己製作的金屬風鈴,把拒絕談話表現得十分明顯。直到狛治端茶下來坐回他身旁,他臉上僵硬的線條才有軟化的跡象。

  不過天理再怎麼說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對將近二十年不見的兒子的反抗態度一點也沒想起波瀾的興趣。抿完一口茶後他只是靜靜地把一枚USB放在桌上,推到對面正等他說明來意的兩人面前。

  「你也玩夠久了,該回來了。」

  抬眼對上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但卻動搖得顯而易見的一雙紅眼,緩緩動唇的天理就好像這世界所有物事都掌握在他手中,語氣平淡毫無起伏:「這是相親對象的名單。我們家——」

  意味伸長地盯著狛治那雖然忐忑不安,卻還是努力坐直身板務求給伴侶的父親留下好印象的姿態,天理放下茶杯,叩的一聲在陶杯裡頭掀起水浪。

  「不接受Alpha以外的第二性。」

  「——!」

  「夠了!你給我滾出去!」

  大手一揮把那枚USB甩到地上,拍桌而起的宇髓看也不看就把它給一腳踩爛。似乎沒想到兒子會這麼快發難的天理見狀眼裡也閃爍出幾分遲疑,正準備再說點什麼時桌上他還沒喝完的熱茶就被兒子抄起、嘩啦一下往他的臉上潑。

  「天元那很、唔咕!」

  「我的伴侶就只有狛治一個人!要我娶你們挑選的對象免談!回去老家什麼的更免談!我早就和你們沒關係了!不要再想用血緣親情束縛我!」

  拉過狛治將人押進自己胸前阻斷那驚慌的話,宇髓惡狠狠地對著依舊毫無表情的「父親」撂話證明自己的決心:「當年我就說過了!我要和你們那種腐爛到骨子裡的家族斷絕關係!」

  「……是嗎。」

  神色淡漠地用袖口擦乾茶水,天理已經收斂起一瞬間產生的情緒,恢復成最開始那一點起伏也沒有的神色:「我明天會再來。」

  語畢,大約是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人向後推開椅子,把兒子怒吼的不用再來置於腦後就在轉瞬間離去,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用力往地上的塑膠殘塊多踩幾下踩到扭曲變形,僅僅將一口惡氣發洩出來的宇髓扣在狛治後腦的手按得比往常都要來得拚命。

  搞什麼,事到如今還打算來攪亂我的人生?少開玩笑了!自以為是也該有個限度!我啊、我可是……本大爺可是……!

  「混帳……!」

  憤恨地啐出短促的音,宇髓緊抱著懷裡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的身軀,絞盡腦汁想思考出一個能讓伴侶安心的話語;然而向來會出現譜面般流暢畫面的大腦像是少了休止符的雜亂無比,塞滿亂七八糟的音符跟譜號構成不了一曲簡單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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