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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再録】Nightline,4

[db:作者] 2025-08-03 22:01 5hhhhh 7090 ℃

13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离不开悠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可怕。足立这些天在调查一起校园凶杀案,其实他心里大致有数,基本上就是被害人的同学所为。警方已经有了几个目标嫌疑人,只要能收集到确切的证据,案子就可以水落石出。然而在询问过程中,那些高中生的态度却令自己感到一股恶寒,那些事不关己还要踩两脚的不负责发言,几乎就要勾起足立透自己学生时代的那些不良回忆了。

同龄人的疏远、嫉妒、奚落和欺压,所幸当年运气还算好,没有遇上随处可见的校园暴力。当然也可能是存在感太低,连被人欺负的价值都没有吧。

总而言之,他只想这个案件早点结束。

——你们警察整天都来问东问西搞得我们好像犯人一样,根本就是在干扰我们的生活!

——那种垃圾,死了也没人会同情的。

——很残忍吧,那样的死法。不过警察先生,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尤其是在高中。

——对不起,我和他不熟,什么也不知道。

——好像没有什么和事件有关的可以告诉你呢,抱歉。

——我们学校有这个人?没印象啊。

……

一个人吃完饭的时候,足立试着把脑海里的这些白天听到的话语赶出去。他打开一罐啤酒在角落里坐下,过完年以后悠又要开始回学校上课。但因为这学期开始课程要相对轻松而且自由许多,所以在学校附近租的屋子到期后,悠便搬来和自己一起住了。

一周去三天,这听起来的确很不错——意味着一个星期里一半的时间他都会被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照顾得很好,足立没有理由拒绝这种生活。他抬起头看了看钟,应该是悠快回来的时间了。

也许自己注定这辈子走不出高中生的陷阱,无论工作,还是感情。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叫鸣上悠的高中生已经是个大学生,以后还将继续成长,但这一切的开始是发生在对方的高中时期,和现今可怕的年轻人一样,若无其事地对年长了好几岁的自己说,“我想和足立先生在一起”。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终于成为了一道诅咒,将他捆绑。

悠是个胜利者,胜者为王。

一个平凡人,是无法脱离王的掌控的。虽然从“足立透”这个人的角度,他是不会承认悠比自己强的。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聪明人会面对现实,这两者并不存在冲突,只是在于心境罢了。

悠回到家,发现足立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时间并不晚,他猜想对方应该是累了,于是轻轻地收拾掉吃剩的餐盒和空啤酒罐,把买回来的果汁和酸奶放进冰箱,然后拿出一份用保鲜膜包着的冷面,用微波炉解冻以后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在厨房解决掉了晚饭。

回房间拿出作业刚写了没多少的时候,足立的呼吸突然贴着自己的耳朵随着他凑上来的脸一起出现,说实话还真是吓了一跳。

“……你醒了啊。”

“想上厕所就醒了,过来看看你在干嘛。”足立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哑,看来真的是刚刚醒来。

“是不是觉得大学生好像也挺辛苦?”悠转过头,注视着面前仍显得困的男人。

“真是敢说。”说完他们便同时向对方靠近闭上眼接吻,自然得毫无预兆,年龄差早就无法阻挡两人的默契,在很多很多的方面,生活一点一点地渗透彼此,他们感觉自己身处孤岛,但是并不恐惧,世界正在接受考验——或者按照悠的说法,大局已定,剩下的只是时间与随机。

足立想着有机会的话,是否还是应该向对方打听关于过去的事,但他不确定眼前的青年会把一切都告诉自己。

悠仿佛也在等待。

就好像期待着某种崩坏的自己一样,他也在盼望着什么。

有朝一日他们都会随着这大雾一起化作烟尘,和影子一起消失不见。

绝望让他们更贴近彼此,抵死缠绵。

14

夜已经深了。

屋子里安静得足够令人失眠——他和悠今晚并没有做,躺在身边的年轻人此刻正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应该已经睡了。而自己看了一会天花板后闭上了眼,他有一种预感,尽管一整天都觉得疲劳和萎靡,今晚却将要失眠。

足立想起过去在东京的日子,那时他刚刚开始工作,租的公寓面积大概还不到这里的一半,因为沿街且隔音效果不怎么好,所以即便属于房价很贵的繁华地段,房租反倒比偏远一些的要便宜,唯一的缺点是真的很小。

新人入社总是要被欺压的,这在警视厅里自然也不例外。一些繁复的、无聊的书面报告让足立每晚到家之后仍要打开电脑工作,十二点以后的睡眠才算正常作息,大多数的时间他都要干到凌晨。

那个点的街道通常都会变得安静,偶尔才有一辆车飞驰而过,连同风的呼啸。足立很快就习惯了这种大城市的孤独感,在高层俯瞰着街道抽烟的感觉并不坏,然而搬到乡下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稻羽的夜晚比东京安静,住的地方也不再是马路边,半夜能听到的似乎只有野猫的叫春和夏季的蝉鸣了。当然,因为工作强度和过去完全不同,足立来到这里以后作息就自然地正常了。

即便不想睡觉,也无事可做。

自己只是一个被流放的公务员,并且不再有归宿。

年轻人提议说,透,我们去看电影吧。

一边在心中想着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不再中规中矩地叫他足立先生,酝酿了几句说教和嘲讽的话最终却全都在出门的一瞬间抛之脑后。他和在追求着虚无、仿佛等待整个世界和自己一同坠落的鸣上悠不同——足立并没有所谓的前世记忆,或是别的世界线的生活碎片。他就是他,从小到大都是孤身一人,运气糟糕,不受欢迎,就连杀了人也是后知后觉,仔细体会发现仍属于命运之神的故意捉弄。

如果真的有前世的话……足立陷入了思考,究竟是犯下怎样的错误,才让他这一世的生活变得颓废不堪。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活得像极了小丑。

悠回学校之后,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足立从口袋里摸出下午的电影票存根,看了一眼之后揉成团,目测了一下到垃圾桶的距离,于是又塞回了上衣口袋。

无论年轻人在与不在,这间屋子都缺乏生气。

足立在沙发上躺下,突然无法抑制地想笑,一张嘴却哭了出来。

他像一个服了药的幻觉症患者,似是而非的虚幻景象和现实重叠,让他发出类似呻吟的呜咽。

悠就站在门外,大概只是舍不得离开。

新闻里开始播报一些恐怖的实事,比如世界各地的人类都开始出现“阴影化”——从结果上来说,就是一部分人变成了黑影,没人知道究竟是影子吞噬了人的实体,还是两者合二为一,总之就是变成一团黑影,随着日子的延长他们渐渐会失去各种轮廓,脸部不再明显,尽管仍具有体积,看起来却像个黑洞。不会说话,行动缓慢,最终会在一个位置原地不动,头部倾斜,保持着一种类似仰望的姿势,仿佛死去了一样。

消息如同瘟疫一般散布开来,世界终于陷入了恐慌。

shadow涌到了地面上——事实是有越来越多活着的人变成了行走的shadow。绝望在蔓延,没人知道事故的原因,救世主还在假装上课。

鸣上悠和伊邪那美坐在电影院的小放映厅里,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没有坐在一起,却也不算离得太远。

荧幕里是他俩都不认识的新生演员。

伊邪那美问坐在自己斜后方的年轻人,“你满意了吗?”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虚无来自人的心深处。

15

很多时候人们都被迫去承认一些不愿相信的东西。

比如失败。

比如灾难。

鸣上悠并不愿说出“神也许是存在的”之类的话,但真的遇到的时候,由于无法用别的词准确定义,便只能暂且接受对方的自我介绍,称为神明。

先不说他终于在另一个世界见到了悬在头顶、并不能被称为天空的上方空间的眼球状的知性体,从接触到伊邪那美的那一刻起,鸣上悠所有断开或者说丢失的前几次所谓轮回中的回忆便悉数回归了。

他是真的伊邪那美神也好,是什么超乎常识的现代魔法师也罢,即便自己获得的都是虚假的记忆也无妨,事实是对方确实完美地填上了自己胸中一直以来难以言喻的巨大的空虚感。他始终不明白本人缺少的具体是什么东西,所以才不停在感觉有相同气息的人身上寻找——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地接近那个名叫足立透的人。怂恿他伤害自己,唆使他做出下一步的行动,以此试图认清自己。

“要再去那边的世界看一看吗?”青年在电视机前单腿跪着,嘴里喊着刑警的分身。他将嘴唇移开,提议的时候眼神没有丝毫的游移。这应该已经不是邀请了,足立当然听得出来,只是他这样的成年人比起询问原因,通常都会选择先行思考和推测。悠当然不会给他这种余裕令自己陷入被动。

年轻人站起来,圈住对方的肩膀双双跌入并没有打开的电视机。对方什么时候已经拥有了这样随意进出的能力,足立毫无头绪,也不打算弄明白。

进入另一头世界的感觉并不熟悉,毕竟他也不过是把无关的人推进去而已,实际的穿梭体验,现在大概才是完整且清醒的第一次。悠的手仍勾在自己的脖子上,其实毫无信心对方是否会在下一秒突然松手,不过意外地似乎倒也不会感到害怕——大概是知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倒吊在现实世界的电线杆上,除了死相有点难看以外,光说引人注意的程度和艺术效果的话,其实还算不错。

“真没想到这边的雾比外面还要浓。”走在怪异的空间里,足立的皮鞋踩在不知用什么构筑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足立先生有考虑过其实这里才是‘外面’世界的可能性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淡淡地回答那样的话也不错。

边上的救世主微微地笑了。

“你对这一带很熟嘛。”足立跟着青年穿过了好几个看起来毫无区别的奇妙空间,周围的景象仿佛具有生命般不断在变化,被称作“shadow”的东西们虽然想要靠近,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大概是悠的关系吧。年轻人身上的谜团从过去开始就一直存在,现在再加深也不会感到有什么特别奇怪的。

“毕竟来过很多次了。”他的语气很轻松,一副经历过大事又早已看透的不符合年龄的从容姿态。

“就像散步那样?”脚底下没什么实感。尽管想着要小心,没有边界的道路加上浓雾,给人带来更多的是苍茫感。比起担心未知的危险,足立更想知道他此行的终点是哪里。

而悠的目的又是什么。

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乐在其中。

16

小偷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

就像在荒野上奔跑,没有边际的新世界,随时可能死掉的新人生。

行走在里世界的悠的确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逃亡者。一个懦弱的小偷,偷走了毫无价值的东西却使得自己每天都陷入了不安之中,明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比起罪恶感更多的反而是自己多余的疑虑。因为无法停止,终究只能选择离开。

青年偷走了世界的时间。

人类的未来。

即便握着救世主的钥匙,却仍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悠选择的是和身边的人日复一日地浪费掉所剩无几的时光。足立或许是清醒的,但那也仅限于独自一人思考的时候,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落入一个圈套,原以为出于好奇和扭曲的逆向正义感才接近自己的年轻人,背后竟然是观测不能的深渊。他现在才渐渐感受到那股混沌的气息,但似乎为时已晚。

“假如这里是舞台。”说着这话的人其实此刻就站在一个类似舞台的地方,调整了角度的射灯、似乎在转播中的电视屏幕、不知哪里传来的演出级别的音乐声……足立在原地观望着四周,说不上诡异,但又确实怪异。

悠抓着自己的手慢慢松开,尽管有了回声,对方说话的声音倒是依然清澈:“足立先生想过当‘王’吗?”

“什么意思?”

“因为不满意就把人推进电视机里的足立先生,有构想过理想中的世界吗?杀人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吧?”

青年说话的表情异常平静,甚至比平时还要柔和了几分,但是身为成年人、甚至职业是警察的足立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发现自己几乎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起对方的问题。

脑海中很快就有了画面。

没有宫殿,没有王国。

也不存在城市或者街道。

苍白又贫瘠的世界。

足立透踉跄了一下,先前的舞台突然变成了自己公寓的模样。

夜晚的家。

房间的主人正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公务员。

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是那个名叫“鸣上悠”的大学生。一前一后地从玄关换了鞋走进屋子,他们同往常一样从进门就开始亲吻。

“等等,这是在哪里?”还保留着进入了电视机中世界的记忆,于是足立变得有些混乱。甚至无法用“现实”或者“虚幻”来区分眼下所经历的情况,梦境也不太可能,他不相信会有触感如此鲜明的梦——毕竟悠此刻正在吻着自己的身体。隔着衣服的亲吻,仍旧有些令人亢奋的效果。

墙壁变成了深红色,但是没有人在意。

——“绝望”。

一个久违的词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意识里,视界内的东西突然开始动摇,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教室的模样。

“我啊,其实很害怕,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乡下地方了。”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足立熟练地脱下了青年身上穿着的衬衫,悠没有抵抗——几乎是同时,他们所在的空间又变回了公寓内的模样。

“虽然在哪里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难得主动地抱住了悠,足立感到了一股奇妙的安心感,试着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缓慢地爱抚对方的身体,轻轻揉捏胸部,立刻听到了足以动摇理智的呻吟。

突然想不起来之前都是如何与对方做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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