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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家庭狂想曲,6

[db:作者] 2025-08-04 11:05 5hhhhh 1910 ℃

  男人听到勇平的声音,急慌慌地逃了。他戴着大面具挡住脸,可是身材好眼熟,很像宠物店长平田。

  “老是在奇怪的时候出现,今天非把你抓住问个清楚!”

  勇平正想追上去,却听到若菜的惨叫声。

  “怎么了?!”

  还有其他入侵者吗?勇平赶紧回到前面去。

  房里只有若菜跟绿鬣蜥。可是若菜却睁大了眼睛,失魂似地看着绿鬣蜥。绿鬣蜥则朝着若菜猛烈地bobbing。

  “它袭击你吗?还以为它很温驯呢!”

  可是若菜没有回答,眼睛没有焦点,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勇平摇了摇他,若菜终于清醒过来了。

  “啊!”

  “你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恢复正常的若菜环视着四周。

  “那到底是……”

  “若菜?”

  “没、没什么。”

  若菜是这样说,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看着绿鬣蜥。这时绿鬣蜥不再bobbing,又像先前那样温驯了。

  勇平见若菜不讲话,便把企图侵入的男人的事情说出来。

  “他想从后面闯进来,可能是他对老爷爷做了什么。”

  勇平也顺便提起轰刑警说,老爷爷的事件有可能是刑事案件。

  “可能就是侵入我们家的那些家伙的同伙,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看还是把绿鬣蜥带回我们家照顾吧。”

  “不行!绝对不行!”

  若菜严厉地拒绝。

  “为什么?”

  然而,若菜不想说理由。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绿鬣蜥做了什么?他也三缄其口。勇平只好退一步。

  “那我就先住在这里看看情况。我刚好也放寒假,一定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若菜仍然没有表示意见,甚至还说:

  “我要回去了。如果你要留在这里,我就回去照顾猫跟狗。”

  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菜走后,勇平茫然地看着绿鬣蜥,明明可能是它吓坏若菜的,现在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高高兴兴地吃着若菜带来的木槿。

  “怎么会这样?自从遇见老爷爷之后,真的老是遇到莫名其妙的事情。”

 

绿鬣蜥的力量

  “讨厌,老是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若菜躺在床上,还一直定不下心来。

  “那是什么东西啊?”

  某个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反覆出现。那是他在触摸那只绿鬣蜥时突然看到的东西。

  那是猫。好几只活生生被开肠破肚的猫。一只猫躺在手术台上,正被缝着被撕扯开来的腹部。那是只纯种灰白色的猫,可是腹部裂了大半,被丢在一边。

  为什么这个画面会突然浮上心头呢?是突然想起勇平告诉他的解剖实习的事情吗?有人做这种白日梦吗?勇平虽然解剖过猫、狗、鸡、山羊、猪、牛,可是听起来的感觉并不像那样啊!解剖是为了学习,然而画面中那些被开肠破肚的猫,并不是在这种正面的动机下受到这种待遇的。那是一种更可怕、更残虐的行为。

  那个画面可怕得让若菜发出惨叫,赶快离开绿鬣蜥。绿鬣蜥不停地在若菜面前猛烈地bobbing,好像表明是它让若菜看到那些画面的。

  所以当勇平说要把绿鬣蜥带回来时,若菜说什么也不答应。可是,他又不能把理由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勇平是个现实主义者,他一定会当成是若菜的妄想,搞不好还会被他斥为无稽。可是,那绝对不是妄想、情景是那么地清晰而明确。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却可以确信是绿鬣蜥让他看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到那种东西啊……妈妈,告诉我吧!”

  他知道求死去的妈妈也帮不了忙,可是他实在怕得不得了。

  好希望有人为他解释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不要认为他是妄想,而能确实地告诉他事情发生在哪里?为什么会发生?否则他的不安和恐惧是无法消除的。

  睡不着。

  艾比前脚搭在若菜的手臂上,很担心地看着他。一向单独睡在床脚的船长则好像守护着若菜似地蹲踞着。而老家伙则一副防人入侵的态势,睡在寝室门口。动物们大概都感受到若菜的不安和恐惧,而想保护他吧?

  动物们的心意让若菜很高兴,而且这三只动物都很值得信赖。可是,光它们是不够的,若菜还是感到不安。

  “如果勇平在旁边就好了。”

  若菜想着,就算他不相信若菜看到的事情,至少会懂若菜的恐惧吧?那么,勇平一定会像动物们一样守在他身边。

  勇平年纪虽然比较小,但有事的时候,都是他保护若菜的。白天听到可疑的声音时,他也留下若菜和绿鬣蜥自己去查看。一定是因为他把若菜和绿鬣蜥的安全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勇平这种行动不是为了保护恋人而产生的反应,当然也有异于父母保护孩子的心情。最接近的感觉就是一个群体的首领,总是站在最前面保护自己的族群一样。他把若菜当成和船长及老家伙它们一样,是他应该守护的族群的一员。

  然而,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有勇平的守护就很让人放心。勇平真的很可靠,可以让若菜定下心来。

  若菜发现自己完全依赖着勇平。

  “可是,总有一天他会离开的,他说过,大学毕业之后回乡下当兽医是他一生的梦想。”

  想到这里,若菜不禁泪眼婆娑。

  如果勇平不见了,一定会很寂寞吧。或许根本就没办法一个人生活了。等勇平大学毕业要离开时,若菜可能会请勇平留下来。如果不行,他也许会卖了妈妈最珍爱的房子跟着勇平走。不知不觉当中,若菜对勇平的感觉已经膨胀到这种地步了,虽然可能对勇平造成困扰。

  若菜不是傻瓜,他发现勇平不是那种只因为共枕就会把人当恋人的单纯男人,虽然现在不像以前那样纯粹是为了自己的方便,企图讨若菜的欢心而发生关系。他对自己是有好感,可是大概没有自己对他那种混杂着依赖和爱情的感觉吧?

  若菜突然发现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思绪跟那个画面一样,仍然在脑海里盘旋。想到勇平总有一天会离开,还有两人之间的关系,若菜的不安和恐惧无形中倍增了。

  “怎么办?”

  那个画面仍然紧紧攫住若菜,再加上和勇平分离的烦恼,使得若菜迟迟无法入睡。

  喀一声门开了。睡在门前的老家伙起了身,摇着尾巴。

  “勇平……”

  没想到自己正想着勇平,他就出现了。聪明的老家伙虽然高兴主人回来,可也没叫,因为它知道三更半夜是不能乱叫的。它只是用鼻子抵在勇平手上,然后走了出去,一副已经完成任务的样子。现在大概回到最熟悉的楼梯底下去睡了吧?

  “你还没睡啊?我放假没关系,可是你还要上班啊!得赶快休息。”

  和老家伙打过招呼后,勇平很温柔地对若菜说。

  期间船长伸了伸身体,从床上跳下去,好像也表明自己保护的工作该换班了。船长回头轻轻叫了一声。艾比一听到声音,就跳向船长,撒娇似地紧捱着船长。

  若菜觉得把船长看得比饲主还重要的艾比实在太薄情了,可是现在不是去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勇平走上前来,轻轻地拍着若菜的背。就像小时候妈妈对做了恶梦的若菜做的动作一样。若菜刚刚的恐惧和不安一下子就消失了。那个画面虽然没有因此不见,他们两人的未来也不会改变,但是勇平的出现却让若菜感到很安心。

  “哪,快睡吧!”

  若菜乖乖地躺着,却不放心地问道:

  ”你不是说要住在小屋?

  “嗯,不过有点事情……”

  勇平含糊地说道。

  “事情?那只绿鬣蜥……”

  勇平是为了那只绿鬣蜥而留在小屋的。对动物十分狂热的勇平不可能中途就撒手不管。勇平对自己的食衣住行很随便,但是对动物却十分认真。

  “哦,今天晚上不会有事了,有人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它。”

  “谁答应……而且你怎么会挑三更半夜回来呢?”

  太奇怪了。这么晚回来就很可疑了,再说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找到人照顾绿鬣蜥呢?果真如此,早就该这样做了。而且勇平的语气很暧昧。勇平不多话,但是该说的时候总是会说得清清楚楚的。

  若菜猛然一惊,倏地一起身,定定地看着勇平。

  “你好好说清楚!”

  勇平大概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搔着头说道:

  “你回来之后,那边又出了事。”

  勇平说,看到若菜回来时的异样,他也对那只绿鬣蜥产生不安感,为了消弭那种不安,他便半开玩笑地对绿鬣蜥说:

  “喂,你对若菜做了什么?”

  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绿鬣蜥听得懂人话。老人虽然说过绿鬣蜥会说话,可是勇平根本不相信。当时绿鬣蜥却好像听懂了勇平的话似地有所行动了。

  小屋里面,老人的睡床对面有一堆垃圾山。对老人来说,那些“垃圾”都是必要的,但是看在勇平眼里,那只是一堆垃圾。尽是空罐、空瓶、空便当等。

  绿鬣蜥走向垃圾山,然后将垃圾拨开。勇平以为里面有它喜欢的东西,没想到它突然停下动作,咕噜噜地看着勇平。一个像白香肠的东西就出现在绿鬣蜥面前。

  当勇平看清楚绿鬣蜥挖出来的东西时,不禁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猜是什么?”

  “这个嘛……”

  “是装满了东西的保险套。”

  “你说什么!

  只住了老人和绿鬣蜥的小屋里竟然有装了东西的保险套。瞬间,若菜脑海里浮出可怕的想像。

  那种想像强烈到甚至把刚刚让他感到不安的画面都赶出脑海了。

  “跟你想的不一样。”

  “啊?”

  “第一,老爷爷那种年纪不可能那么多量,即使是我也一样。我想能把保险套撑成那个样子,十次也不够,而且里面的东西不是液体,是粉末。”

  若菜听得面红耳赤。

  “我……我又没有想像这种事情。”

  “这种事是什么事?”

  勇平笑着问。

  “你管那么多!倒是那个粉末是……?”

  若菜脸更红了,兴致勃勃地催促勇平说下去。

  “当然光看是看不懂的。但我知道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于是便打电话给警察。上次报案时来处理的警官也去探望过老爷爷,所以我把他叫来了。”

  “警官?”

  后来轰就跟一些刑警一起赶了过来。勇平告诉他们关于逃走的男人的事,并把自己发现的东西交给他们。轰看了一下东西,表情变得很严肃。

  据轰说,保险套用面装的很可能是高纯度的海洛因。

  “海洛因……种东西怎么会在那里?”

  “不晓得,可能是老爷爷捡回来的。他还没醒过来,无法问出是在哪里捡的。姑且不管是不是偶然捡到的,东西的主人似乎知道在老爷爷身上,所以才袭击老爷爷。我想那个侵入的男人可能是来找海洛因的。否则他干嘛冒着危险再度侵入小屋?他明明知道警察对小屋已经有所警戒了。”

  “那么以后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海洛因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情,这种犯罪事件就交由警察来办吧。”

  “说的也是。”

  勇平的话让若菜松了一口气。对一般人来说,跟海洛因拉上关系实在太危险了。

  “不过,我们好像跟那个老爷爷很有缘哦?”

  “嗯。”

  “而且他还主动跟我们讲话,虽然不懂他在讲什么。”

  “是啊!”

  若菜点点头,同时心想:老人所说的关于绿鬣蜥的事情,或许不能完全用妄想来评断吧?因为他确信在小屋里突然看到的画面,是绿鬣蜥的力量使然。

  “海洛因的主人会怎么判断我们跟老爷爷的关系呢?”

  “什么意思?”

  “我在想,上次闯进我们家的那些人可能就是来找海洛因的,这种假设比偷猫更具说服力。”

  “我们没有那个东西啊!在今天之前也不知道有那种东西啊!”

  “要是他们清楚,就不会特地闯空门了。”

  勇平说得淡然,若菜却差一点要抓狂了。那些人就像是中一个世界的人,只在电视或电影中看过。然而,现在他们却被这些人锁定了。若菜是个甘于平凡的小市民,但是他的日常生活却不断地被非日常的事务所扰乱。

  “你不用怕得像毛发倒竖的猫。”

  “谁、谁怕了?”

  “若菜,镇定一点。”

  勇平又拍拍若菜的背,若菜就像看到饲主一样安心了不少。

  “我们想到的警察也想得到,而且他们也知道有人闯空门,我想他们一定会注意我们的。”

  “说的也是,警察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唔。”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不会保护我们?”

  “不是,我想应该会吧?”

  “应该?怎么这样?”

  若菜又吓得泪眼婆娑地向勇平抗议。

  “啊呀!不用怕,又像一只尾巴竖起的猫了,真是可爱。”

  勇平不禁怜爱地环住若菜。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是勇平的手臂和胸膛都比若菜粗壮。他的力气若菜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会保护你的,我刚好放寒假,我想警察的调查工作也会进展得很快,因为嫌犯好像留下了不少证据。”

  若菜一听,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全身发热,血流加速,紧紧地靠在勇平的胸前。

  “若菜真是会撒娇,比猫还厉害。”

  勇平轻声说道,若菜一听,全身没了力气,差一点倒了下来。

  (勇平的声音真像麻醉剂!)

  虽然若菜整个人紧靠在怀里,强壮的勇平却丝毫没有压迫感。

  “你真的会保护我?”

  若菜陶然地问道。

  “嗯,因为我跟老家伙还有船长都住在这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能回报的就只是这样了,欠你的一定要还。”

  添麻烦……欠的一定要还……听到这些话,若菜的热情急速地冷却。

  “你不会离开我吧?”

  “啊?”

  “那就抓住我的手。我不是猫,你这样抱我,我并不高兴。”

  “喂……”

  “谁叫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勇平用力地闻闻自己的手臂。

  “可能是在老爷爷的小屋待太久了。”

  “你一身怪味就这样进我房间?我再不盯着,你是不是连澡也不洗、要上我的床睡觉了?我可不许,而且又动不动就说人家是猫,可见你没有把我当人看。你只把我和船长一视同仁。”

  “干嘛?刚刚还那么温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就是这样我才说你像猫。什么你跟船长一样?它听到一定要生气的,它可比你好太多了。”

  “你说什么!”

  若菜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他现在就像跟勇平还没有发生关系之前,对勇平的一切都看不顺眼。

  (不但把我当猫,还说我不如船长?)

  无端被牵扯进来的船长,被两个人类愚蠢吵架的样子给惊住了,一副“两人请便”的样子,带着艾比离开了房间。

  若菜对勇平的粗枝大叶又像以前一样受不了了。以前多半会睁只眼闭只眼,可是现在若菜反击了。

  “用外表欺骗人的人!”

  “歇斯底里!”

  “动物狂!”

  “恋母情结!”

  “双性人!”

  “不男不女!”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顶着嘴,最后勇平终于吼出来了。

  “真抱歉!我没神经又不爱干净,你看不顺眼,我搬走就是了!”

  “搬走……”

  若菜说不出话来了。即使吵得最严重的时候,若菜也从来不说这种话。若菜是吵输了,他只是颤动着嘴巴,瞪着勇平。

  可是,勇平却没有吵赢架的胜利感。

  他不再怒吼,满脸困惑地看着若菜,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他要走了……若菜心想,赶紧一把抓住要离开房间的勇平的手。

  “干嘛?”

  “你……你要走了吗?”

  若菜颤抖着声音问,勇平回头温柔地看着他。

  “我去洗澡。”

  “洗完澡就要走了?”

  “我不走!你那一双弃猫一样的眼神叫我怎么走得了?”

  然后勇平一把抓过若菜说:

  “臭是臭,你忍耐一下。”

  他吻了若菜。

  “啊!”

  若菜瘫软在地上,全身像触电一样的麻痹了。其实,勇平的吻轻得就像妈妈道早安时那么温柔。

  “快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勇平的话又像电流一样窜过若菜全身。

  答案很简单。若菜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在乎勇平。发现这个事实让若菜觉得有点悲哀。

 

  “唉!完了!完了”

  勇平一边浇着水一边喃喃自语。

  十二月下旬,勇平之所以还要用莲蓬头浇身体,是因为自己下半身起了变化。只有直接把水浇在身上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到若菜那像怯生生的小动物的眼神,我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大概是若菜不像别人那么世故吧?所有的感情都表现在那对眼睛上。不,不只是眼睛,他的所有反应都像动物一样直接。”

  勇平总是抛不下被丢弃的小猫或小狗。只要被它们一缠上,他说什么都狠不下心赶走。

  以前因为勇平天生的女人脸孔,所以主动接近的男男女女大都把他当成宠物一样疼爱着。其实勇平都希望自己可以被依赖,可以宠爱别人。因为和自己的本质背道而驰,难怪以前的关系都维持不久即告终结。

  因为遇到的都是这样的对象,所以彼此只有肉体关系,从来没有深思过对方的存在。他宠爱那些求助于他的动物远比这些人多。

  然而,若菜撇开男人的实质不谈,他正是勇平喜欢的类型。完全被勇平牵着鼻子走。

  “真是糟糕,本来不想牵扯得这么深的,我可能玩真的了。”

  勇平从来没有抛弃过捡到的动物,对投进他怀抱的动物总是一往情深。

  “其实我才是被他捡到的。”

  以他现在在若菜家当食客的情况看来,他还比较像宠物,可是情况跟以前不一样。如果抛下若菜,他会觉得有罪恶感和失落感。

  “我好像捡到了一只有家的王子猫,而且可能是很长寿的猫。”

  到目前为止,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其实他只要像以前那样,不亲眼看到寿命短的动物们悲哀地死去就没事了;然而,他能照顾那个像猫一样的若菜一生吗?

  “问题在于我该不该跟他一直住下去?”

  勇平一边摇着头,一边为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的哈姆雷特的烦恼所苦。

 

  第二天早上,两人坐在餐桌前不知所措地对望。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

  吃过饭临上班之际,若菜终于开口了。勇平马上回答。

  “什么事?”

  “……我去上班了。”

  若菜只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拿着公事包走向玄关。

  “等一下!”

  “啊?

  “我送你去。”

  “为什么?”

  “在事件处理到某个程度之前,都由我送你上下班。”

  “不用了。”

  “我说到做到。”

  “我说不用了。”

  若菜坚拒。

  “喂,你还在生气啊?”

  “不是的。我是个男人,而且年纪比你大,你没有必要保护我,如果我有危险的话,你也一样会有危险。”

  若菜嗫嚅地说。看来他不是还为昨晚的事生气,但也不像说真心话。勇平说要保护他时,他是那么地高兴,所以他一定不是这么想的。

  “我想保护你。”

  “可是……”

  “什么可是?”

  若菜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勇平心浮气躁,语气不由得凶了起来。

  (不行!我又不想吵架。)

  “对不起,我只是想放心一点罢了。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老爷爷又出了那种事,他们可能会不择手段。不要担心我,处理这种危险我应该比你高竿一点。我不是有意贬低你,因为这种事我经历过几次了。”

  “经历过?”

  “小时候因为长相的关系,我总是被一些莫名奇妙的家伙骚扰。”

  小时候看起来像美少女的勇平有五次差一点被绑架,七次被恶作剧,他都在紧要关头落跑了。因此,他学了武术用来自卫,再加上家庭环境造就了他一身蛮力,所以在国中时他轻而易举地打败了那些人。但是,那时候他也开始懂得反过来利用对方了。

  “可是,你不用因为住在这里就觉得自己有责任。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让你住进来的。”

  勇平终于知道若菜哪里想不开了。

  他好不容易才了解到自己忘了若菜的神经有多么纤细,竟然不经意地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是的!那是……对不起,我有时候太没神经了。不过,我是真的想接送你上下班的,可以吗?”

  若菜眯细了眼睛看着勇平,然后笨拙地笑着点点头。

  “谢谢,麻烦你了。”

  “完蛋了,我好像被这个有着人类外型的猫给逮住了。”

  送走若菜之后,勇平拿着喂绿鬣蜥的蔬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向老人的小屋。昨晚他本想住在小屋照顾绿鬣蜥,后来觉得那些可疑的人大概不会再到小屋,所以便回家了。因为这四周布满了警察。

  自从发现塞在保险套里的白粉之后,警察第二天早上就彻底地搜查过小屋,还布下了监视网。

  勇平一走近小屋,就看到已经来了几个警察。他们好像还没进小屋的样子,在小屋四周来回走动,轰也在其中。

  轰也看到勇平了。

  “哟!”

  “早安。”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关于绿鬣蜥的事。”

  “怎么了?病情恶化了吗?”

  “下是!不是!是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安顿那只绿鬣蜥。”

  “为什么?小屋现在是对它最好的环境啊!”

  “我知道,但是它对我们的搜查工作似乎会造成阻碍。”

  “是那套设备吗?但是绿鬣蜥需要。”

  “不,要搜查内部确实不容易,但最大的问题是绿鬣蜥。”

  “什么意思?”

  “绿鬣蜥大概很神经质吧?不知道是不是怕生,我们只要一进去,它就开始恐慌暴动。本来就杂乱的房子现在更是一团乱”

  “没错,绿鬣蜥是很胆小的动物。”

  然而,绿鬣蜥对自己和若菜就很亲热,甚至从他们手上吃食物。可能是因为他们救了它一命,但是记忆中绿鬣蜥并不是这么容易解除戒心的动物。

  “所以,我们想请动物医院暂时收留它。我知道○○町有医院可以收留绿鬣蜥,刚刚取得联络了,对方立刻答应,但是问题是我们得先抓到它才行。我们拿它没办法,正好在等你呢!它好像跟你很亲密。”

  勇平了解轰的意思,但是有件事让他不放心。

  “你说○○町……是指‘佐藤动物医院’吗?”

  “对啊!听说你以前好像也在那边打过工吧?佐藤医生还记得你,他告诉我,你在那边照顾过绿鬣蜥。”

  寄放在那边……应该不用担心的。那家医院的设备很完善,而且对处理这种异国动物又很有经验。

  可是勇平却无法立刻赞成。

  不是因为当初他在那边受到院长的性骚扰。他在实质受害前就离职了,再说他也不是女孩子,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是,他就是无法接受。

  (那个院长怎么可能愿意免费照顾宠物?他不是很爱动物的人。倒是突然怕起绿鬣蜥的若菜对它还来得有感情些。)

  勇平便对轰说:

  “对不起,能不能交给我来照顾?”

  “你那边?”

  是的,我们有温室,不过需要带走一些这边的设备。拆卸的时候你们可以查个清楚。”

  “这倒无所谓,另一个人呢?”

  勇平为之语塞。若菜一定不欢迎绿鬣蜥吧?可是,只有厚着脸皮求他了。

  “没问题,他也很爱绿鬣蜥,还带东西来喂过它。”

 

  “糟糕,我竟然擅自决定做这种事。”

  将本庄家的温室改造成适合绿鬣蜥居住的简易环境的同,勇平同时自我反省。

  绿鬣蜥乖巧地在温室的一角看着勇平工作。脸上就像爬虫类特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面无表情,但是井没有惊慌失措,似乎不怕这个新环境。

  结束所有的工作之后,勇平将温室的温度设定在25度多一点。

  “这样就好了,虽然比小屋小一点,你就忍耐一下吧!因为家里还有猫跟狗。老家伙是不会乱来,你体积这么大,船长它们大概也不会想跟你玩,不过绝不能让你受到惊吓。”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勇平的话,绿鬣蜥一等工作完成,就沿着勇平架设的棍子爬到架子上,一脸泰然,好像已经住在这里很久了一样。好一只大胆的绿鬣蜥啊!那为什么轰他们进去时会情绪失控?

  “真有你的,它看到我们那么恐慌,跟你竟然这么好。”

  绿鬣蜥看到勇平进屋,一动也不动,看得轰不禁大为感叹。

  “待会儿找什么理由跟若菜说才是大问题。我这个大食客竟然又带进食客,而且是先前的两只再加上你这一只。”

  话虽如此,勇平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把绿鬣蜥交给佐藤医院。

  这时勇平的行动电话响了两次。

  “啊,若菜打来的,他该下班了吧?”

  行动电话是若菜交给他的,因为勇平要若菜下班前打电话通知他,于是若菜就把行动电话交给勇平了。响两声代表若菜快结束工作了。若菜虽然是定时上下班的牙医,但是有时候还是会被患者耽搁。这样做可免勇平空等。

  勇平出去接若菜。临出门前不忘交代他信赖的宠物。

  “老家伙,其他的就交给你了。帮我保护温室里的绿鬣蜥一阵子。”

  另一只值得信赖的宠物好像出门去约会了。

 

  勇平的样子很奇怪,打从来接人时就心不在焉的,而且几次欲言又止。

  若菜在回到家后终于明白原因何在了。

  勇平抱着从容就义的表情直接将若菜带到温室去。温室被稍微改造过,绿鬣蜥则好整以暇地待在架子上。

  从温室走进房子的这段路上,若菜什么活都没说。不知是死了心,还是心里早有准备,他只是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勇平拼命地找理由:只收留到警察搜索完小屋、绿鬣蜥好像只接受他们两个等等……似乎对自行将绿鬣蜥带回来一事感到很歉疚。

  “对不起,真的只有一段时间,绝对不会烦你的。你不敢进温室的期间,我也会帮你照顾里面的植物,不让绿鬣蜥吃了它们。你看到我用铁丝网围起来了,对不对?”

  勇平越是死命解释,若菜越觉得可笑。勇平给他的感觉就像小孩子将猫狗捡回来,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请求父母让他养下来一样。勇平小时候一定也是这样求他父母的吧?爱动物如他,一定做过同样的事曾无数次。

  “我会把房间打扫干净,还会煮饭。我放寒假比较空,这一次我绝对会做好。”

  这好像偏离正题了。勇平对自己的日常生活非常随便,但是照顾起动物却又钜细靡遗。三两下就将温室改造得适合让绿鬣蜥居住。船长跟老家伙在到若菜家来之前,毛色就很漂亮。一定是因为勇平照顾得宜吧?对喜欢的对象,他似乎就不怕麻烦了。应该说是他对觉得自己应该保护的对象会确实负起责任。为了接送若菜和帮忙警方办案,他也没回老家省亲。

  “警察原本要将它送到我以前打工的那家医院,我怀疑那个贪财的佐藤医生怎么可能免费做好这种事,所以就自告奋勇说要照顾它。”

  若菜终于明白勇平把绿鬣蜥带回来的理由了。

  若菜其实早已接受绿鬣蜥了,但是觉得难得见到勇平这种举动,便默不作声。让勇平再努力取悦自己一阵子吧!

  “对不起,抱歉!你说说话嘛!你一定很不高兴吧?完了,你真的生气了?”

  勇平不但摆出低姿态,还相当怯弱,真好玩。原来沉默比哇哇叫更有效啊?若菜对这个新发现感到好笑,直到勇平说了这些话。

  “而且,佐藤医生好像还忘不了我。那个医生是个同性恋,我打工时每天缠着我,还好我在被他带到饭店前就离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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