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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家庭狂想曲,2

[db:作者] 2025-08-04 11:05 5hhhhh 3410 ℃

  于是若菜在火焰前面看到两个人。坐在正面的是一个老人,大概是住在这里的流浪汉吧?

  而坐在斜对面,和若菜呈三十度角,背对着他的人好像是个年轻人。黑色的头发罩在芥子色的夹克立领上。伸长的腿看起来好修长,白皙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趴在他膝盖上的东西,脚边则蹲踞着一个大大的黑影。

  那个黑影微微地动了动。背对着若菜的年轻人似乎注意到若菜,回过头来。他的脸浮在火焰的淡淡光亮中。

  苦菜睁大了眼睛。就像生火柴的少女在火柴的火焰中做了美梦一样若菜在青火当中看到了令他怀念的脸孔。

  “啊……”

  若菜忘情地奔向回头的人。他忘了激烈的运动会使酒精发作得更快,一个劲儿地跑着。

  因为若菜在火焰中看到了他的幸福。

  “妈妈……”

  若菜大叫,然后记忆就终止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变成今天早上的样子了。

三只食客

  之后,两个人和两只猫、一只狗的生活就这样展开了。接下来的一个月,若菜不祥的预感也一一实现。但是,不祥的预感不只指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除了烂醉的那一天之外,他们并没有发展出什么奇怪的关系。

  若菜尽量想将那一件事当成是在一时迷乱下所发生的。就算他长得再像妈妈,男人毕竟是男人。他不想就此偏离正常的人生轨道。但是他知道,当对方要求他负起责任时,自己实在没什么立场。

  因此他答应让勇平住在家里,直到他大学毕业。但是,他言明只是房客和房东的关系。

  勇平似乎也赞同这种作法,得到若菜的许可,拿和室的客房当自己的房间之后,他就照先前所说,付了一点房租和生活费,就此开始了食客的生活。此外,勇平说的也没错,他带来的宠物都教养得相当好,倒没增添什么麻烦。

  可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却梗在他们之间。

  若菜和勇平的个性完全地背道而驰。或许应该说,若菜无法忍受勇平的性格和生活习惯吧!

  若菜非常喜欢于净,凡事以整洁为第一。因为妈妈喜欢干净,所以若菜也无法忍受不干净的事情。

  而勇平在这一方面则是相当不讲究的,他的房间永远又脏又乱。

  几本看了一半的书散落在地上,衣服也随便丢在房间中,也不知道书架和衣橱是干什么用的。垃圾筒外的垃圾比筒内多,脏衣服也跟干净的衣服混在一起。

  若菜实在无法忍受,一再要勇平打扫房间、勤洗衣服,勇平却只是敷衍了事,几乎动都不动。唯一改进的是起床之后将棉被塞进壁橱里。

  (衣服不洗也能穿,反正人不会因为垃圾死掉。)

  勇平的想法是这样。若菜实在忍不住了,最后只好下海帮勇平洗衣服、打扫房间。

  吃饭时,两个人的性格和习惯更是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

  一开始勇平总是厚着脸皮,什么都不做。后来终于订出生活公约;两人协议轮流做饭。只不过第一天,勇平就因为上课的关系没能遵守约定。勇平有时间上的限制,当然不能太勉强。

  若菜虽然在医院上班。但身为牙医,跟一般住院医师不一样,他通常都在固定时间上下班。

  相对的,身为大学生的勇平看似有非常多的自由时间,但是兽医系有很多实习课程,回家的时间总是不定。有时候很早就做完实习,六点左右就回来了;有时候又忙到半夜,甚至天亮了才回来。

  就算有时间,勇平做饭的可能性也很低。因为当若菜不满老是自己做菜而罢工时,勇平总是能面不改色地吃着猫食或狗食裹腹。若菜见状只好乖乖地做饭。他实在受不了勇平竟然能吃狗食度日。

  勇平吃东西的样子更让若菜受不了。因为勇平可以毫不在意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再丢进嘴里。过着西式生活的若菜家总是穿着鞋子四处走动,而且那些猫啊狗的也总是在室内外来回活动。

  “为什么掉在地上的东西你也能吃?”

  若菜忍不住发火。

  “又没脏。”

  勇平夹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猪排定定地看着。

  “太脏了吧?”

  “不要在意。若菜打扫得很干净,没沾到什么。”

  若菜气得青筋暴露。再说他是个牙医,本来就比一般人注重口腔卫生,至于勇平,虽然人跟兽不一样,但毕竟他也是学医的。然而,他为什么会这么没神经呢?

  偏偏勇平又对发怒的若菜说了更离谱的话。

  “我们在解剖时就用被动物的血和酒精沾污的手抓着饭吃,而且实习室里满是动物内脏的臭味。相较之下,这里太干净了,而且又没有味道。”

  “为什么在解剖时吃饭?”

  “为什么?因为肚子饿了呀!”

  看到勇平一副茫然的样子,若菜知道自己生气是没用的。若菜也有过解剖实习的经验,而且解剖的是人。解剖的是自愿捐献供研究的人体,所以在实习室吃东西简直是荒谬至极的事。有谁在解剖尸体时会有食欲?

  难道兽医因为解剖对象是动物所以无动于衷?还是那些没有神经的人都去当兽医了?总而言之,若菜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勇平吃东西的方式。

  此外,还有一件事——

  打扫勇平的房间时,若菜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他四处寻找味道的来处,看到架子上有一个瓦楞纸箱。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满了动物的骨头。不但如此,骨头之间还长满了已经死去的蛆。

  “啊……”

  若菜发出惨叫,箱子滑落地上。发臭的骨头和蛆的尸体散落了整个房间。若菜差一点昏过去,可是他又不能让这些东西留在房间里。只好一边哭着一边将房间打扫干净。骨头则拿去丢了。

  若菜当然是怒不可遏,等勇平回来之后怒气冲冲地质问他。勇平则淡淡地回答:

  “啊,那是拿来做骨头标本的猫骨头。我原本想在家里将它自组起来的。啊?蛆?啊,还留着啊?”

  制作动物标本时,要靠人力将全部的肉从尸体上剔下来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就留着骨头上的肉让它腐烂,让蛆把肉都吃光光,只剩下骨头。而蛆最后也会死光。可能那些骨头上还有些吃剩的肉,所以才会发出腐臭味。

  若菜要问的不是这些。他想知道,勇平为什么把这种东西带进家里来?这些腐臭、带有明的骨头跟充满妈妈回忆的漂亮房子是搭不起来的。

  勇平的回答是——

  “制作骨骼标本是我的兴趣。”

  兴趣?他说这跟组塑胶模型的兴趣是一样的。若菜无法理解。

  但是,让若菜对勇平真正感到愤慨的是关于艾比的事。

  一开始,爱猫艾比跟勇平带来的动物们格格不入。勇平说的没错,他的宠物并没有欺负艾比,可是,对原先俨然一家之王的艾比而言,这些突然出现的动物们简直碍眼到了极点。

  而且,其中有一只是大狗。

  每当勇平的动物一接近,艾比就毛发直竖,发出低吼声。

  一看到它们,它就跳到架子上避难,迟迟不肯下来。附近有动物在,它也不吃东西。

  若菜很担心,终于找勇平理论。他要勇平把大狗关在屋外,把有一张大脸的猫关在勇平的房里。站在若菜的立场,他觉得勇平那些后来的宠物应该对艾比礼让三分的。

  没想到,勇平只是对那只叫船长的黑猫交代了一声“好好相处”。

  勇平的黑猫似乎很聪明。

  除了一开始将艾比从餐具架上叼下来之外,它从来不去理会艾比;但是,自从勇平交代过后,它就开始照料艾比了。一开始显得相当排斥的艾比,在不知不觉当中,竟开始跟在船长后面跑,简直就像船长的喽罗一样。

  对出生不过半年的小猫艾比而言,累积了不少成猫经验的船长,或许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师吧?

  可是,若菜可不觉得好玩。艾比为什么要是喽罗?它有纯正的血统,是真正的王子猫。相对的,船长只是一只不知父母是谁的黑色杂种猫。艾比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而船长却瞎了一只眼,坏了一条腿。身份也差太多了。

  而且,自由惯了的船长不单在若菜家里,还在附近四处闹晃。俨然成了喽罗的艾比竟然也跟着走了。想当初,艾比就算在院子里玩耍,也从来没想过要越过墙头。

  被带出门的艾比不理会若菜在家里为它担心受怕,玩几个小时也不累。回来的时候也满身脏污。在不久之前它那充满光泽的毛发,正是若菜引以为傲的!

  那种感觉就像呵护备至的儿子被坏朋友引诱而堕落一样。若菜真真切切地了解到拿堕落的儿子没辙,只能瞎操心的母亲的心情。

  就在这时候,他在常去的动物医院听到一个传闻。听说附近有几只猫被偷了。而且,都是附有血统书的纯种猫。

  当天,若菜把艾比带到动物医院去。

  “啊,小艾比,今天要打疫苗罗?”

  艾比的主治医生佐藤兽医很温柔地说道,然后将艾比放在诊疗台上。

  “它是艾比尼西亚种中最好的,特征非常明显。”

  佐藤称赞了之后又说道。

  “啊,对了。本庄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声。最近宠物小偷相当横行,你要小心一点。”

  “宠物小偷了”

  “嗯。以前就有这种事,不过最近好像越来越猖狂。他们老是偷血统好的猫,所以你们家的小艾比也很危险哦!你平常工作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小艾比吧?”

  “不,现在我跟亲戚一起住,他还带着杂种猫和狗来,小艾比不是独自在家。”

  “狗跟猫?那么,你的亲戚会帮你看着罗?”

  “没有,他好像比我还忙。”

  “哦,不过另外还有猫跟狗的话,应该没问题吧?狗会看家,而猫只要待在家里就没事了。”

  “那只狗是一只老得整天只知道睡觉的老狗,黑色的杂种猫则老是带着艾比四处乱逛,最近好像还出过远门。”

  “对哦!我记得你们家好像安装有可以让猫自由进出的门,还是小心一点得好。”因此,若菜对勇平说:

  “如果艾比被抓的话怎么办?而且,也可能碰到意外,或者被野猫攻击。能不能不要让船长把艾比带出去。”

  可是勇平却不当一回事。

  “船长会保护它的,不用担心。”

  船长脑筋再怎么好,毕竟只是只猫。而且坏了一只眼睛、一条腿的猫怎么保护艾比?然而,勇平只是一再说“别担心”。

  若菜不只对勇平的言行举止和生活态度感到反感,最近甚至还要担心起艾比了。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而现在,若菜的焦躁已经达到了极限。

  他们真的合不来、就因为勇平长得像母亲,让若菜感到份外焦躁。那是若菜心目中最美的一张脸孔,偏偏他的性格和态度却跟脸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受不了了!怎么可能再过几年这种生活?!就算喝醉了,为什么我会跟那种人发生关系?都还没有跟女人有过,竟然会跟一个男人……”

  对于那一晚的事情若菜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也还好是这样。

  今天是难得的星期天,若菜一大早就洗了一大堆衣服,洗得火冒三丈,这一切都是勇平的错。

  一早起床勇平就叫身体痒,若菜觉得可疑,去看了看他房间。里面跟平常一样凌乱,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可是,完全无法相信勇平的若菜,后来拉出了棉被查看,发现棉被表面有很多芝麻大小的黑色小东西在蠕动。若菜用显微镜看了一下,差点昏过去。

  尽管早就习惯勇平的吊儿啷当,可是这次的冲击实在非同小可。

  因为勇平的棉被里竟然长了虱子。

  若菜全身发抖,自己漂亮的家竟然有虱子?可是,勇平却说:

  “大概是附在我前天解剖的山羊身上的吧?不用担心,这种寄生虫对宿主有选择性,不会寄生在人体上。一开始会有一点痒,以后就不会了。”

  问题不在这里!棉被里长了虱子耶!若菜立刻把勇平柜子里的棉被全都拉出去送洗。连勇平的衣服也都全部重洗一次。房里点燃五份驱虫剂。

  然而,勇平当天轮到要到学校去饲养动物,三两下就溜出门了。若菜的星期假日因此泡汤,为勇平洗衣服洗到天黑。

  “那张脸简直骗死人!竟然有这么脏的家伙,可恶!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赶走!”

  若菜怀着怒气晾着大量的衣服。

  勇平的猫船长悠闲地在庭院的岩石上晒太阳,对若菜来说,这简直是火上加油的事。已经变成不折不扣的喽罗的艾比,还在一旁对船长撒娇。

  至于那只大狗老家伙则好像打出生以来就住在这里似地,敞着肚子睡在阳台上。

  好悠闲的样子,悠闲得让人快流下眼泪。

  若菜在这个家已经势单力孤了。

  “怎么了?好多衣服啊!”

  这时墙外有人对着因为竹竿晒不够,正把衣服晾到阳台扶手上的若菜说。

  原来是若菜经常去光顾的宠物店的店长。他手上拿着好大的行李。

  对了,因为家里动物大量增加,再加上有一只食量数倍于一般狗的大狗,所以若菜请店长从这星期开始将饲料送到家里来。

  若菜赶忙开门让店长进来,接过他订购的食物。合计三袋十公斤的狗食和三袋三公斤的猫食,还有狗及猫的罐头。若菜一边道谢,一边付了钱。

  佩佩宠物店的店长平田清收了钱之后还不想离开,带着笑容看着外面的动物。

  “原来是增加了新客人,难怪食量增加那么多。那只大狗是圣伯纳和哈士奇的混种吧?”

  “我只知道它是杂种,倒不知道是什么血统。”

  “不过,那只猫倒是货真价实的纯种猫哦!”

  “不,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跟那种杂种猫混在一起,我怕对我们艾比会有不良的影响。”

  若菜不觉发了牢骚。

  “不,那只黑猫也不差。是东方短毛猫。”

  “你是说那只坏了一眼一腿的猫?”

  “嗯,真可惜。那种样子的猫并不多见。要不是身体有缺陷,一定可以在猫展中获胜。嗯,搞不好还能被选为‘猫中之王’呢!”

  平田是没什么恶意,但是他看都不看若菜的艾比,倒一味地注意那只厚颜无耻的船长。若菜觉得很没意思,没想到那只不起眼,一直以为是杂种猫的船长竟然有这么好的血统。

  平田离去之后,若菜将手上的衣服丢在地上怒吼。

  “我为什么要为白吃白住的人洗衣服、作饭?甚至还要照顾他的宠物?什么要我负责任?我有什么责任?就算喝醉时犯了罪也会从轻量刑的……”

  这时若菜发现了一件事。

  “等一下,就算是我主动,勇平一定也有意思。也就是说,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啊!”

  也就是说,这种事是互不相欠的。可是,自己却老是想着责任问题,忍受着勇平的没神经。

  “气死人了!”

  若菜将晾了一半的衣服丢在地上踩着。但是,仍难一扫他心中的不快。

 

  傍晚,勇平从学校回来了。

  “喂,这是在车站前的面包店买的,听说很好吃。”

  很难得的,他竟然买了蛋糕回来,第一次展现他的体贴。

  勇平再怎么没神经,大概也对棉被里长虱子一事感到理亏吧?而且,还想到要处理善后。

  “还有,这是这个月的房租跟生活费。啊!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勇平似乎想取悦若菜。

  然而怒气未消的若菜根本不理会勇平,迳自将料理摆在餐桌上。

  “哟……今天是烤猪排啊?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若菜的料理做得比外面好吃。……咦?我的份呢?”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先破坏轮班约定的是你。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遵守约定了。以后大家各吃各的,想吃就自己做。但是,只能用自己买的东西。你的宠物吃完现有的饲料之后,也请自行照顾。生活费就不用给了。我不会禁止你用瓦斯或水、冰箱的。”

  若菜冷冰冰地说道,勇平大概知道他真的发火了,乖乖地退了下去。

  然后他依若菜所言,准备出门去买自己的粮食,但是出门前想先帮船长准备食物,于是走到放饲料的地方去。

  “咦?狗食换了?”

  以前的狗食是勇平买来的。决定一起生活之后,他把以前的饲料也一起带了过来。虽然量很多,但是有大食量的老家伙在,很快就吃光了。若菜发现了,便连同艾比的饲料一起买了。当然,那是发生虱子事件前一天的事。

  如果早知有这种事,他就不会订购了。生活虽然不是很拮据,但是为了早日付完遗产税的贷款,花费还是得省着点,也因此被分手的女朋友讥为小气。

  可是,货款已经付了,若菜实在做不出退货的事情。这件事也让他越想越气。

  ‘咦?袋子上面印了‘佩佩’。这是车站前面的宠物店吗?你是在那里买的吗?”装了猫罐头的袋子上印有店名。勇平见状狐疑地问道。

  “那又怎样?艾比的饲料一向都在那边买的。难道不合你那只高贵的猫的胃口吗?”

  若菜尖着声音说。想起“佩佩”的店长一味地称赞船长,心底更加不是味道。

  “不是啦,‘佩佩’的店长叫平田吧?他曾经到我以前打工的动物医院去过,我认识他。那个男人不怎么老实……”

  勇平似乎有口难言。他对平田好像没什么好感。

  “不怎么老实?我倒觉得比我眼前的男人更让人放心。”

  “早上的事是我不对。前天晚上我熬夜实习,所以没有换衣服就上床睡觉了。要不是今天早上得去喂动物,我会自己洗的。可是,实验动物关在笼子里,不能一天不吃东西。”

  勇平搔着头,频频向若菜道歉。

  这倒是头一遭。以前若菜一生气,他总是满嘴“知道了!知道了!”,一点悔意都没有。让人觉得反倒是青筋暴露、有歇斯底里反应的人像个傻瓜一样。

  所以看到勇平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若菜觉得这是一吐怨气的好时机。

  “我说你呀……”

  若菜一口气将这阵子的怨气完全吐了出来,最后连两人见面时的事情都提出来。

  “我一开始就被你骗了。什么负起责任?那种事要不是两情相悦能做吗?可是,你却老是让我当坏人。”

  “我不是说要你负起责任,那时我是说要你遵守约定。”

  一直听着若菜歇斯底里骂人的勇平大概是忍不住了,不觉顶了回去。

  “你说什么?!”

  若菜大发雷霆。

  “什么约定?你有资格讲这种话吗?满嘴胡说八道,连那只黑猫是纯种猫的事也瞒着我。每次听我称赞艾比时,你一定都在心里偷笑吧?”

  “谁瞒你啊?我只不过没那么俗气,不想因为人类擅自分类的等级,就对动物有差别待遇。”

  “你明明骗了喝醉酒的我,强行住进我家。”

  “是你一定要我来的。你说一个人睡觉好寂寞,叫我不要离开,我是同情你才陪你的。”

  “同情?可恶!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人犯下错误?两个大男人,简直天理不容。害我都得跟附近的邻居说你是我堂兄弟。”

  “需要借口的是你啊!我不在乎人家知道。将来我会回老家附近去当兽医。被知道是同性恋会造成麻烦的是在这边生活的你啊!”

  “同……同性恋?你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地说出那种话?原来你打算威胁我啊?你故意要破坏我在这边的生活。”

  “威胁?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不是威胁吗?如果我赶你出去,你一定会到处说我是同性恋。我算是完了,只不过因为一次喝醉酒犯了错。”

  若菜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干嘛……又不是女人。

  可是;若菜这么一哭,勇平好像也不想再继续吵下去了。他一向拿别人的眼泪,不,拿别人的歇斯底里没辙。

  “喂,我没有说什么同性恋啊,别哭了啦!”

  勇平想抱住若菜安慰他,不停地抚着若菜的背。

  “对不起,是我太过依赖你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做的,我会尽量帮忙的。”

  若菜没有拒绝勇平,在勇平的怀里撒娇似地号哭着。有恋母情结的若菜很爱撒娇,已经好久没有人能让他这样了,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把感情表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若菜抽陪着停止了哭泣。可是仍然靠着勇平,让他抱着。嘴里却仍然不忘恨恨地骂着:

  “你会什么?你吃狗食、内衣裤穿了一个星期都不洗、房间里还长了虱子。打扫和洗衣服、做料理不是全靠我吗?都是我在照顾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说的是没错。我现在还是个学生,要当艾比的主治医生嘛……还早。我出身农家,对出劳力的工作虽然很有自信,可是在这里好像派不上用场。为了买它们的饲料,钱又老是不够用。要说我能做的……啊,对了!既然都误会了,于脆就让它变成事实吧?”

  “误会?”

  “啊,问题在我啦!若菜真的好可爱,而且我的个性是不会把这种事情看得太严重的。”

  勇平露出蓄意掩饰的笑容,随即又一脸正经,一把抓住若菜的肩膀。“听好,如果你觉得让我住在这边,还要照顾我是一种损失的话,那么就让我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算是抵帐可以吗?”

  “把我弄得舒舒服服的?”

  “就是做爱嘛!”

  “做、做、做爱?”

  “反正我们做过一次了。那时候若菜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很、很舒服?”

  “嗯,你抱得我死紧,不让我离开。可是,却因为喝醉的关系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不觉得很可惜吗?我们可以再做一次两次、三次,只要你舒服,有快乐的回忆就好。”

  “那、那……那是偏离正道的事……”

  “走错了一次,之后再走十次、一百次也一样啊!”

  “你……”

  “若菜,你是因为觉得自己变成了同性恋才会在意走偏路,对不对?而且,将来也不能结婚。”

  “嗯……?”

  “不要担心,这种情形常见于别的地方。”

  “你是说同性恋!?”

  “嗯,动物的世界里也常有,不光是人类这样。人被关进监狱里也一样,一旦置身于只有男人的地方,就算不是同性恋也会跟男人发生性关系。这种行为常见于为了方便饲养而被迫雌雄分开住的动物身上。尤其是一旦发情之后,管它是同性还是不同种的动物,只要是能上的都可以拿来利用。可是,一旦有了真正的对象,就又会回归正道。总而言之,动物们对寻求快感的欲求是很老实的。那么,人类不是更应该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情吗?因为人比动物没有节操。”

  基本上,懒惰成性的勇平没有这么多话过,这一次却难得地聒噪,若菜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

  “是这样吗?动物也常有同性恋吗?这是很普通的事吗?”

  动物确实是有这样的行为,但是跟原始的欲望不一样。动物们为了繁衍,会在固定的时期发情。那时候,它们身上会发出让对方为自己疯狂的费洛蒙。要是当时没有适当的对象,就算同性,也会采取这样的行为。

  可是,那种行为是为了延续子孙。

  跟只对同性有情欲的同性恋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说起来,勇平这个提议实在很离谱。他认为如果若菜跟他一起生活只有失没有得的话,就和他发生关系来弥补这种缺憾。如果说他们的四周都只有男人的话倒情有可原,可是放眼望去,路上走着的人当中,有一半是女人啊!

  可是,若菜这时候却完全被勇平异于平常的口才给压制住了。就像一个被催眠的可怜购物者一样。

  “你总不会要像以前的人说的,除非结婚,否则不能有性关系?”

  “当然!性不过是一种寒暄的方式嘛!”

  “是嘛!以若菜的年纪来说,总不会没有经验吧?”

  “那是当然罗!我的性经验是很丰富的。””

  若菜为了面子,不惜说谎。

  于是,若菜就像碰到金光党的被害人在不知不觉中受骗上当一样,答应了勇平这个离谱的建议。

  第二天,若菜显得相当高兴。

  看到勇平吃东西仍然像平常一样脏乱时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不但如此,他甚至觉得邋遢也有好处,遂更加勤快地照料勇平的日常生活。

  (这就是男人的狂野吗?好有男子气概。虽然长得像妈妈,个性却不折不扣是个男人。啊,妈妈是很温柔,但是常常会强人所难,非常强势。)

  若菜看勇平的眼光完全转变,真让人怀疑一夕之间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到这种地步。

  可是,这也是有道理的。

  若菜昨晚经历了有生以来最美好的经验。简直可以说是一个令他目眩神驰的经验。

  昨晚,若菜被勇平的甜言蜜语所惑,被他带进房里,不消几分钟,两人就裸裎相对了。

  可是,接下来就大有问题了。

  勇平说上次若菜非常积极,可是若菜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个……我该怎么做?”

  若菜胆怯地问勇平。他当然知道男人之间是怎么做爱的,但是并不是很清楚细节,只知道是用那个地方。

  然而,知识跟实践是两码子事。除了那一晚之外,他没有任何性经验。

  若菜根本不知道如何挑逗、如何进入性行为的情境当中……不但如此,他甚至将用肛门取代阴道的知识往负面思考。

  (好恶心!竟然把自己的阴茎插进那个地方。)

  几近洁癖的若菜光想到这一点就没了劲,那里根本硬不起来。

  这样怎么勃起呢?喝醉酒之后,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情。加上自己比较年长,理当由自己来主导才对,这种种因素综合起来,使得若菜几乎要疯掉了。极度的不安和压力使得他浑身打颤。

  勇平见状吃吃地笑了。

  “你真可爱,平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有事就像躲在床下发抖的猫一样。嗯,就是猫。你的长相、可爱的动作简直就是一只猫。”

  勇平很高兴地说。要是平常,若菜早就破口大骂了。

  “不要怕。若菜不记得,我可记得一清二楚,你只要照我的话做就可以了。”

  勇平温柔地说道,拉起若菜的手,可是若菜仍然怕得动弹不得。

  勇平无限爱怜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我不会。”

  “啊?”

  “我……我站不起来嘛!”

  若菜自暴自弃地对勇平说。他哭着说,虽然戴了保险套,但是一想到会沾上粪便,素有洁癖的他就觉得快发狂了。

  勇平的嘴唇颤动着,喉头发出奇怪的声音,极力地忍住笑。

  “不用担心。不是插进屁股才叫做爱,还有很多种方法的。”

  勇平说着,用力地抱住若菜,把他带到床上去。

  勇平看似很温雅,力气倒挺大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满脸惊愕的若菜。

  “我们家是酪农,从小就要帮忙堆饲料或干草,所以练就一身奋力。一捆干草大概是六十公斤左右,跟若菜差不多重吧?”

  两人的臂膀差不多粗细,潜藏的力量却有如天壤之别。要说若菜使劲的时候大概就只有在帮患者拔牙的时候吧?而且,拔牙还要靠技巧跟器具辅助。以若菜的灵活度来看,他不需花太多力气就可以拔掉牙齿。所以他没有勇平那种力道。

  若菜出了神。

  被勇平这样抱着好舒服哦!感觉好像小孩子一样。

  “对了,就放心交给我来吧!你只要享受舒服的感觉就好了。如果怕男人的身体会妨碍你的情绪,不妨闭上眼睛,或者只看着我的脸?”

  “为什么只看你的脸?”

  “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妈,所以很喜欢我吗?”

  若菜的表情僵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

  “第一次见面时你疯狂地抱着我叫‘妈妈’呢!咦?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若菜一听,心中涌起一把怒火,尖着声音说:

  “反正我就是有恋母情结。真是不好意思把一个大男人当‘妈妈’,随便你怎么取笑好了!”

  被女朋友甩掉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严重的恋母情结。那一天,她还为这件事大大地嘲笑了他一番,勇平应该也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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