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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が解け、そして雪が降るまで,2

[db:作者] 2025-08-06 22:40 5hhhhh 9510 ℃

「不,他的样貌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啊,他不是很烦吗?」

「………」

  ——很烦。非常的烦。

「不久之前,他可是突然跑到我家来了啊?还说是从学生住址记录本上调查的」

  ——那家伙确实很有可能这么做。

「那天你是请假了吗?那是说你忘了什么东西?」

「我是请假了。因为前一天有演唱会所以我跑到现场去了」

「那他单单只是去探望你而已吧」

「即使如此,但是你不会觉得他神经太大条了吗?」

  ——对,那个男人极度缺乏对别人客气的心理。

「那他有没有进你们家吗?有没有说要你上茶?」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马上回去了。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那种对他人过度干涉的态度,只会让他人产生厌恶之情而已…

「………抱歉,我想起我还有事情要办,先回去了」

「哎?」

「…哎?」

  她本来只是在内心嘀咕着的话语,一下子从口中说了出来。

  他那直到刚才为止还像羽毛一般轻浮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我该出的钱。今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再见」

「等、等等啊饭塚君」

  她似乎也跟和纱一样感受到了那份沉重,开始显得有些犹豫地挽留起了他。

「出去玩的事情,还没有得出结论吧?最后是哪些人一起去啊?」

「啊~,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也有要紧事。下次再见」

  但是他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再听她说话的意思了。

「…你在生什么气啊?」

「我说啊」

「哎…」

「你才和他同班半个月而已吧?对他只有这种程度的认识,就不要用那种很了解他的语气评价他」

「你…在说什么?」

  就是啊,你在说什么啊。

  会去探望只认识半个月的同班同学的人才比较奇怪吧。

「至少和他来往半年以后,才有资格去评价他。就这样,再见」

「等等,你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啊饭塚君?喂,等等啊」

「唔…」

  『饭塚君』从和纱身边快步与她擦肩而过。

  但是,即使和纱不藏不躲,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和纱,只是带着一脸完全对对方失去了兴趣的干涸的表情离开了。

  所以,和纱的视线反而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

  那是因为,和纱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鄙视他的表情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

「…那算什么态度啊,他是笨蛋吗!」

  被扔下的她的嘴里发出的骂声,也许和一天前和纱嘴里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

  因为她只是替和纱说出了和纱自己的想法。她嘴里说出的话,实在是太像和纱说的话了。

  所以和纱能够理解她。不,是体会到了与她一样的感受。

  那是既像面如火烧般的屈辱,又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一般的,无地自容的感觉。

  而且偏偏,这种感受还是由于那个名为『北原春希』的班长所引起的。

「冬马」

「………」

  和纱做了一个梦。

  那是她变成了一只蚂蚁溺水与蜂蜜之中,这种既可以称为天堂又可以称为地狱的梦。

「冬马…喂…快点起来啊」

「…唔?」

  从性命和糖分这样究极的抉择之中解放出来了的和纱,一边用手指擦着流出的泪水和口水,一边看着将自己拉回现实的人。

「早上好。今天少有地在上课前就来了呢」

「………哈啊」

「你不要叹气叹得这么大声啊」

  她并不是在叹气,只是在差点说出『北原春希』的时候慌忙将那口气咽了回去。

  能记住别人的全名,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几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咝」

「早上好! 早上好冬马!预备铃就要响了所以你差不多该起来了」

「唔…唔呜呜…」

  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困倦的态度,伸着懒腰表示没有兴趣的态度,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

  虽然她确实不想再被他继续干涉或者追问下去。

  …但是,她更多的是不想被人知道,她其实对这名少年稍微有了一点兴趣。

「好了,虽然你刚醒但很不好意思,志向调查表,今天中午必须要交了」

「………哈」

「这个是老师拜托我回收的。还有,我想你大概已经把表扔了,所以拿了一份新的。像名字这种我知道的东西已经帮你填好了」

  过于明显的干涉。令人厌烦的亲切。显而易见的多管闲事。

  如果用以往的经验来对照的话,这和那些对于和纱,不,对于冬马家的地位、名声、资产虎视眈眈的大人们的居心最为相似。

「你写的时候我不会看的,写完了我会放进信封,绝对不会偷看的。所以,拜托你在午休前写好」

  但是,他的言行举止之间完全看不出一丝利己的迹象,这让和纱难以言喻地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要揉成一团啊。好好写啊」

「没兴趣」

  所以和纱不由自主地采取了反抗的态度。

  和一个月前不同,这并不是完全拒绝对方的干涉,而是比那稍微轻微一些的反抗态度。

「升学也好就职也好未定也好什么都行,总之先写上自己现在的想法,即使没有想法,那也写上没有想法就行了」

「如果你有时间管我的话,还不如把其他人的都收了…」

「昨天就已经全收上来了。之后就只差冬马了」

「…昨天,不是有三个人请假了吗?」

「我有事先电话通知然后去他们家里回收了。他们即使发烧了也好好地填了表」

「…笨蛋啊?」

  他的所作所为依然让自己烦到几乎目眩。

  但是这个学园第一循规蹈矩的人,却被学园第一轻浮的男生不可思议地爱戴着。

  这是一对性格完全相反,两人之间完全看不到任何接点的朋友。其间的矛盾,和纱至今无法理解。

「别说这种过分的话啊。我们班的学生都很认真的」

「你以为我在说谁…」

  因为无法理解,所以她在犹豫是否应该继续讨厌他。

  她头脑中始终萦绕着自己是不是有了重大的理解错误这样的不安。

「而且,我们这里是附属学园,只要随便写上『升学到峰城大』就了事了啊。这样一来比起什么都不写,大家会更加不管你啊」

「我绝对不会去那里的」

  她一边用针锋相对的语气和他说话,一边装作很不经意地仰视着他,但是其实,她的眼神从未从他身上离开,那句话也不过是她的自言自语。

「你不想说谎吗?…你还真是意外地诚实啊。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别随便地下结论然后抬高别人。真烦人」

 ——即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也只会觉得他很普通。完全是平均水平。

   既没有丑到会让人不想看见,也没有美到会把人迷住。

   …不过,拥有上述容貌的男生肯定占总数的1%都不到。

「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刮目相看的话,跟周围同化然后被普通人埋没会更有效果哦」

「你在说什么?」

 ——但是,他也许比平均水平要稍稍高出一些。

   也许评级的话可以算得上优减,或者良加的程度吧。

「这样的话,大家就不会因为你某个表现跟平时有落差而提高对你的评价了,反而会对你的行为作出正常的评价吧?」

「我并不想得到别人的评价」

 ——作为证据,虽然和纱没有被他的面容迷住,但是即使一直近距离看着也不会觉得难受。

   就算这样一直看下去的话,大概也…

「我不建议你在上课的时候写。可以的话希望你在预铃响之前写完…」

「我说你啊…」

 ——不,说到底,自己会这样去评价一位男生,这件事本身也许就是一个错误。

   自己从没有对同年龄的…不,不论哪个年龄层的男人,从来没有一个令自己感兴趣的。

   即使对方是或许是自己父亲的人也一样。

   像这样,还不说对别人,就连对自身都没什么兴趣的自己竟然会想要去评价他人…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底该看什么才好?

   到底该以这家伙的什么为基准,去判断好坏呢?

   而那个判断的结果,又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呢…?

「不过,弄不好这可能会成为影响一生的选择,所以稍微烦恼一下也好。之后就拜托你了」

「…」

  回过神来之后,和纱慌忙地将视线转移到纸上开始专心写了起来。

「哦…佩服佩服」

  那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和思考实在太过于恶心,让自己从背脊上感到不寒而栗。

  自己竟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满脑子想着他的事情,这简直就像是怀春的少女一般。

「………北原」

「有不知道该怎么写的地方吗?」

「这次我就按你说的做,所以,你也要听我一个要求」

「啊,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找我商…」

「今后,即使你被我无视也不要觉得奇怪。因为你实在是让我觉得很烦很讨厌」

「是………是吗」

 ——太愚蠢了,自己竟然会对他人抱有兴趣。

  真是太愚蠢了。

「好了写完了。拿去吧」

「呜哇,别扔啊。要好好把纸翻到背面…」

 ——不管这家伙被谁爱戴,都没有关系。

   不管他有多大的人格魅力,都没有意义。

   因为对于自己所在的世界来说,这些事情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即使被你看到了我也不在乎。我只是照你说的那样,写了『升学到峰城大』而已」

「…你会升学吗?」

「谁知道?」

「…是吗」

  ——如果不这样让自己下定决心的话,就会尝到苦果。

   毕竟,这家伙亲近的态度实在很异常。

   如果稍微顺了他的意,那就不知道会被他纠缠多久了。

「事情办完了吧?那么,我继续睡了」

「啊,抱歉。最后还有一句」

「…什么?」

「我知道了…今后,即使冬马无视我,我也不会在意的」

「啊…嗯」

  自己本来应该已经下定决心了。

  但是在听到他那句表示放弃的话语时,和纱的表情里却微妙地混杂着一丝不高兴…

「所以,冬马你也是,即使我黏着你说话也别在意」

「…哈啊啊?」

  自己本来应该已经下定决心了。

  但是在听到他那句表示放弃的话语时,和纱的表情明显变得非常不高兴了。

「早上好,冬马。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我说」

「给我等等北原。这和约好的不…」

「因为我听了你的要求,所以你也听我一个不也挺好?」

「这哪里只是一个要求了!你这家伙脸皮厚到什么程度啊!」

「冬马…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话吗?」

  和纱诅咒了。

  诅咒着,对这个又烦人又喜欢套近乎的家伙竟然会稍微露出一些好脸色的,自己的愚蠢。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月,和纱也逐渐开始明白了。

  依靠北原春希的人与回避他的人,这两派阵营分明的人有着十分明确的倾向。

  对于今年刚刚转入普通科的和纱来说,虽然最开始花了很大功夫才抓到头绪,但是在那之后,只要去查查每年发下的学生手册就能很轻易地得出结论。

  那既不是性别的差别也不是成绩的差别也不是性格的差别,而是去年和前年的班级编成。

  也就是说,在一年级或者二年级与北原春希同班过的人,或者是没有这种经验的人,对待他的态度的差别。

  后者计算着和北原春希的距离,对他的干涉感到反感,对他的说教表现出十分消极的态度,但是最后也只能被他的不折不挠弄到无语。

  至于前者,则在一开始就放弃了对北原春希的抵抗,而是全面地信任他。

  将这种差别如实地表现出来了的事件,就是那个被北原称为『早坂』的坐在和纱前面的男学生,与北原之间的冲突。

  由于被同学们推荐极其不情愿地当上了运动会实行委员的早坂,经常缺席各种必须参加的会议,也不做准备,造成了到了运动会前一周,连出场选手都没有决定这样悲惨的状况。

  当班上遇到这样的危机时,北原不慌不忙地挽救了全班。

  不,也许不能说是挽救,因为他大概在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

  北原代替早坂出席了所有的会议,并且完成了所有必要的手续,还获得了所有主要参赛人员的口头同意,接下来就只需要班上投票决定了。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主张。

  然后,一直都是在默默无闻地工作着的北原,到了最后终于不再沉默,在早上的班会之后对着早坂哗啦哗啦地说教了。

  但是,虽然所有的错都在早坂,但是无地自容的他反而恼羞成怒,不仅不听北原的说教还反咬一口,一个人摆出了一幅一触即发的姿态。

  但是北原并没有被他那反抗的姿态吓到,只是专心地指出他的问题,并且提出了一起为运动会努力这样的提案。

  但是对于早坂来说,他的态度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的反抗越来越激烈…

  即使在这样一触即发的状况下也依然保持乐观心态的,就是那些以前与北原同班过的「过去的受害者」们。

  他们从最开始就知道应该如何与北原这个人打交道。

  而且对于北原的事情也非常地『了解』。

  所以对于那时候的冲突,他们一点都不慌张,对于早坂也很宽容…与其说是宽容,不如说是十分敷衍。

  大多都是在说着『反正你生气也是没用的』,或是『如果那家伙说的话你全都认真听的话那你很快就会秃顶的』,或是『反正他是自己想抽下下签你就随他去吧』之类的不算是圆场的话来圆场。

  一周之后,运动会就在有着这种问题的情况下展开了…

 在那天,和纱又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翘掉了运动会所有的竞技项目,在第二音乐室里打发时间的她,夕阳中的校园景色透过窗户传入了她眼中…

 那是在运动会结束后,将各种饮料带进校园,喧嚣着的三年级学生们。

  在这群人中显得格外喧闹的,就是自己所在的E班。

  而处于E班中心,闹得最欢的人就是早坂,他正与表情平静的北原举杯(大概是茶水)同庆。

  虽然北原的态度还是和以往一样,看起来似乎还在针对早坂进行着什么说教,但是早坂似乎已经在数天之内就已经懂得了该如何应对,华丽地无视了那些说教,只是笑个不停。

  『至少和他来往半年以后,才有资格去评价他』

  不经意之间,和纱想起了她本不愿想起的,那个轻浮的男生的话语。

 运动会之后的一周,班上的氛围明显有了变化。

  北原和一部分学生之间紧绷着的氛围已经消失,他们都变得会很随意地依靠北原,将各种杂碎琐事都交给北原,然后笑着无视北原的说教。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北原也许会退化成一个单纯只是跑腿的人。但是,别人对他的态度实在显得太过积极,既没有恶意也没有嘲讽。再也没有人会取笑或是拒绝他的好意了。

  而且,身为当事者之一的早坂,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用『春希』来称呼北原了,作为回应,北原也开始称呼他为『亲志』了。

  大家都已经承认北原春希是『班上必不可少的人』了。

  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承认了这一点,都只是在用和以往一样的态度对待着这位罗嗦的班长。

  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的人,只有和纱。

  那是因为,她是班上最不必要的人。

  那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置身事外,俯瞰着运动会事件的局外人。

  而且………因为,她是对北原春希最为关注的女孩子。

  因为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和纱的视线从来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利用着自己被班上的人当空气这一点,不管在上课还是下课的时候,都光明正大地趴在桌子上装睡,从手臂的缝隙中偷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周围的人们的窃窃私语。

  …如果知道了因为钢琴而培养出来的广阔视野和敏锐听觉被她活用在了这种地方,那么花大把金钱培养出了她这些技能的她的母亲,到底会怎么想呢。

  这些暂且不提,和纱以削减自己贵重的睡眠时间为代价而写出的北原报告书上是这么写的…

  ·第一次与北原春希见面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无比的恶劣。

  ·那是因为,无论是谁都会本能地忌讳他那丑恶的人格。

  ※如果对他一开始就抱有良好印象的人,那肯定不是猎奇人士就是笨蛋。

  ※至今为止自然没有出现过这种奇怪的人,以后肯定也不会出现。

  ·即使如此,他会在仅仅几天之内就颠覆那个第一印象,并且获得周围人们的支持。

  ·做到这一点的方法,就是利用如同恶魔一般卑鄙的策略,进行周到的怀柔工作。

  ·他会在自己所在的集团之中故意制造纠纷。

  ·然后再自己解决这个纠纷,将至今为止他人的评价反转过来。

  ·接着利用大家对他的印象以及实际表现形成的落差,获得大家的好评。

  ·而且,由于大家身处事件之中,精神处于高扬状态,所以都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

  ·接着他就会踏踏实实地增加自己的支持者人数,进而支配整个集团。

  这份令人生畏的研究成果,和纱既不准备公开发表,也没有打算用来拯救被北原洗脑了的人们。

  毕竟,和纱之所以会研究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虽然研究结果确实很可怕,但是只要火星不会溅到自己身上,对于和纱来说就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自己从今以后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睡觉,并且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的话,那就既不会受到北原的影响,也不会被他的信徒们声讨了。

  那个时候的和纱,还是这么乐观的…

「早上好,冬马。还有,生日快乐」

「!?」

「是今天吧?五月二十八日」

「……」

「生日快乐。不过,由于我是四月出生,比你年长,所以也不会怎么孝敬你就是了」

「………」

  所以,当她被北原这样打招呼的那天,她只能拼命地将冲到了嗓子眼的『你、你从哪里查到的啊你这个混蛋跟踪狂!』咽了下去,以比平时更快的脚步离开了现场。

 在两天之后,当她看见给其他人庆祝生日的北原时,她终于回想起了北原对谁都会用一样的态度这个事实,接着打从心底里庆幸自己没有说出那种自作多情的话。

  由于太过庆幸,导致她全力踢飞了教室里的垃圾箱。

  就像这样,不管北原怎么积极地搭话,和纱也只是一直采取无视的态度。明明是这样的,但是事态却没能朝和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那些被他洗脑了的人们,不知何时起也变得会用温暖的视线看着自己了。 事实上,『冬马同学的事情就交给北原君好了』这句令人十分不愉快的话语,也开始围绕在自己和北原周围了。

  尤其是,当她听到那位称北原为『班长君』的本应很蔑视他的女同学的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即使是孤高的和纱,也因为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而夜不能寐。

  因为这些,会主动来跟自己说话的同班同学的数量明显减少了…

  因为这些,唯一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的同班同学的烦人程度有了飞跃性地提升。

  就这样,北原假装是受信者们所迫,每天充满义务感地与和纱说话、干涉她、担心她、忠告她,并且在各种场合下从老师和校方手中袒护她。

  和纱几乎已经被他逼到忍无可忍了,甚至好几次都想直接喊出『你是对我有意思吗』这种不论是对他的尊严还是对自己的体面都会造成致命损伤的话语了。

 ——已经到极限了。

   必须要和那个笨蛋谈一次了。

   让他以后再也不会干涉自己。让他以后再也不会和自己说话。

   让他以后再也不会迷惑自己。

   如果他还是不听的话,那就只能动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因为,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甚至想要将心中的一切,都向他倾诉了…

「冬马,我说啊,你到底想给北原增添多少负担才甘心啊!」

「………哎?」

  但是,怀着这种想法的和纱,却在完全出乎意料的地方受到了北原派人士的干涉。

「那个,诹访老师…我很感谢您的关心,但是我才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在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稀薄的安心感在同学们心中扩散开来的初夏的某日。

  被叫到办公室了的和纱,听到那意料之外的人口中说出的意料之外的名字之后,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就是因为她一直都受到特别待遇,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啊。而且冬马她已经不是音乐科的特等生,而只是普通科的垫底生了!」

「哦,哦…」

「………」

  当然,被叫去的理由,和纱自己清楚。

  因为她期末考试的所有科目都完美地不及格,而且她还听说了,不仅是全班,即使是全年级,取得如此成就的也仅有她一人。

「你好像不管什么事情都很受他照顾啊」

「…我不知道。我没有拜托他」

  而且,造成这种结果的理由,她也很清楚。

  预习和复习自然不用说,在上课的时候她也不听,在教室里的时候要不就是睡觉,要不就是在装作睡觉的时候观察自己的邻人。这样的和纱想要在考试中考上三十分以上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这之前的升学调查表好像也只有你一个人晚交了啊。而且你还让他故意说谎说自己记错了提交日期吧?」

「我都说了,我没有做这种事…是班长他自己这么说的」

「你就这样推卸责任吗?趁着北原包庇你,就将所有的错推给他自己置身事外吗?」

「…」

  但是,老师以让自己分心、学习欲望减退的北原为理由来责备自己这件事,让和纱十分不服。

「而且,你在调查表上写的想升学到峰城大,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啊?你觉得你有可能获得保送资格吗?」

「那是因为…班长他说写什么都行」

「你看吧,你又在推卸责任了」

「………」

  而且,那个老师还是指导部长诹访,这个从去年开始就是和纱天敌的人…

「如果你觉得还能以在音乐科的时候的态度过下去的话,我们可是受不了你的。你想顶着一年级时候的光环到什么时候啊?」

  当音乐科全体都开始不管和纱的时候,眼前这个诹访却和她起了数次冲突。

  他似乎和以往那些看和纱脸色说话的老师划清了界限,想说的话即使是逆耳之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在对方本人面前说出来,态度也很堂堂正正,甚至说的话也几乎都是正确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至于和纱会不会支持他,会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自我反省,那当然又是另外一回事…

  将他的逆耳忠言视为挖苦,将他堂堂正正的态度视为傲慢,将他正确的言论视为鸡蛋里挑骨头,那么眼前这个人自然就成为了一个最差劲的中年教师,也让和纱对他的怨恨根深蒂固了。

「而且说到底,我们本来就是对你的钢琴有所期待才让你入学的,本来就不应该让你转科的」

「我退学也无所谓哦?如果你们不需要我家的捐款了那就请随意…」

「唔!你这是身为学生的态度吗!」

  ——你这是身为圣职者的态度吗!

「诹、诹访老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冬马她也有所反省了」

「她这是在反省吗!」

  ——谁会反省啊?

 其实直接将这些话说出来也无所谓,但是这样做的话,仿佛就像是中了诹访的激将法一样,会让和纱更加不快。

「用不着你说…」

 和纱使劲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以后,以气愤填膺无处发泄的气势在走廊上走着。

  拥有高挑、凹凸有致的模特身材的和纱,在她阔步向前走的时候,那些平时对她并不了解的低年级学生会觉得她如画一般的美丽,但是现在她那紧绷的表情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优雅。

  『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学生独占一间音乐室这种事情』

  ——我又没有拜托你们。是你们自己塞给我的。

  『如果你的母亲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她会怎么想啊…』

  ——和我母亲没有关系吧。

  『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会羞愧得无颜面对老师和家长们了』

  ——我和你这种人不一样。

  『要不就拼命学习努力跟上大家,要不就…』

  ——对,用不着你说。

  这种地方,我早就想出去…

「啊,你在这里啊!冬马!」

「唔…」

  就像这样,明明自己已经完全酝酿出了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氛围,但是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不看人脸色,不看现场氛围,脑袋不想事地靠近自己。

  因为今天是结业典礼,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种没有社团活动的人应该早就消失了…

「老师跟你说了些什么?好像说了很久啊…」

「………」

  什么叫「跟你说了些什么啊」,我已经受够了。

  在那之后,班主任老师也只是以『不要再给北原添麻烦了』这种附和诹访的态度,继续苛责着和纱。

「话说回来,冬马你有看过我给你的笔记吗?八成以上的题目我应该都猜到了啊」

「………」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和眼前这位班长站在一边。

  那是因为,就像和纱以前是『音乐科的荣耀』一样,他是现在的『普通科的骄傲』。

「你会去参加补考吧?」

「……………」

  而且,和纱她即使来到了普通科,到头来也无法变得普通。

  只是从特别的优等生,变成了特别的劣等生。

  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还是班长…

  能够普通地无视和纱的人,一个也没有。

「没关系的,第一学期的成绩是可以补回来的。而且还有暑假可以利用,只要现在亡羊补牢的话肯定没问题。要不我…」

「哼!」

「哎…」

  所以和纱,也和往常一样。

  不论对谁,都露出了獠牙。

「………」

  在对他射出了连自己都觉得太过冷淡的视线之后,马上就隐去了一切表情,旁若无人地从他眼前走了过去。

「啊,啊…冬、马?」

 这一次,北原只能呆呆地目送和纱了。

  那个多管闲事的,不会看氛围的男生,就像和自己初次见面时那样,呆立不动了。

  所以和纱相信,这一次终于把事情终结了。

  他肯定不会再和自己说话了。

  如果自己那如同施恩一般的好意,被对方如此明显地恩将仇报的话,不论谁都…

「…这个混蛋」

  和纱的这句自言自语,到底是对他所说,还是对自己所说,连她本人也不知道。

 在那天的第二音乐室里,进行了十分激昂的音乐会。

  那节奏快到不可思议的旋律透过敞开的窗户响彻了校园的每个角落,让那些正在训练的运动社团的学生们数次停下脚步,呆呆地仰望着三楼的窗户。

  即使结业典礼已经结束,暑假即将开始,和纱也依然是『第二音乐室的主人』。

 虽然完全比不上钢琴的大音量,『Smoke on the Water』的吉他独奏也微微飘荡在风中。

  就像诹访所说的一样,这间第二音乐室就是和纱暴行的象征。

  只要和纱在这里弹钢琴,就会有人有反感,就会有人被她打扰,就会有人受到损害。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会离开这里。

  因为在这所学校里,自己的容身之处,只有这里而已。

「………唔」

  自己心情的速度已经赶不上手指了。

  敲击键盘的强度已经无法调整,痛觉已经快让手指麻痹了。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和纱的水准下降了。今天的和纱,明显太过投入了。

 吉他的音色变成了『back in black』。

  从明天开始就是暑假了。

  在那个节日中,和纱的『想要一个人独处』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那是因为,她终于排除了那个唯一会主动向自己搭话的烦人的班长。

  从今天开始,两人会有一个多月不能见面,在这期间,他也无法填补两人之间留下的沟壑,两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大概,一直到毕业为止,自己都不用再被他纠缠干涉了。

  所以和纱将至今为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思绪已经飘到了从明天开始的未来。

  飘到了那能够自己一个人充分享受的暑假。

 ——或许出去旅行也不错。

   到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连城市都称不上的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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