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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恶作剧~,2

[db:作者] 2025-08-07 11:32 5hhhhh 4590 ℃

“以后这样的事还多得很呢,一条条一项项慢慢试吧,巴さん。”

想到刚刚那些让人尴尬的台词,不知道是健屋从哪里学来的,再要来十次二十次,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啊……

“啪”一声响,健屋抬手轻打了个响指,接着就从她的指尖溢出点点流动的光来。指尖大的光点慢慢盛开,散成了温柔的光晕环绕在两人身边。

她飞到离白雪巴更近的位置,这一次手指敲上了巴的手机屏幕,来自机械的光就此熄灭。

“对不起,为了等这什么月色,耽误你到这么晚,健屋送你回去吧。”

“健屋さん,不怕被看到吗?而且,下山了以后,下面的路灯灯光也足够喔。”

“……那就送你到下完山,这是健屋的责任。”

白雪巴不动声色地轻轻一笑:“这句话可以评为今日最佳喔。”

健屋扭开了脸,边摸头边压下自己不争气的嘴角。

6.

健屋悄悄抬起手,准备施一个塞听的法术,手腕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来,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压了下去。

“在教你的人面前施咒,你是认真的吗,花那ちゃん?好好听我说话啊。”

悻悻地低下头来,健屋只好继续逼自己听老太婆文美的唠叨。文美这个老人家,每次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听得人耳朵早都生茧了,变换的顶多就是主题,中心思想还是要自己听话点,让她省省心。

这一次的谈话就是关于摸鱼溜号的了。尽管文美一遍遍地来回绕,试图打听出最近总是行踪不明的家伙,到底是去了哪儿玩,但聪明如健屋,怎么会让文美套出话来呢?

“该完成的事你总得先完成啊,虽然最近捣乱少了,但太不上心也不行的。”

第三十七遍了,健屋在心里叹气。

“你这个样子,下次真的要抓你去西南边的神宫,看看那边的神明有多敬业。人家那里不管是老神明,还是新移籍过去的神明,都本本分分的,即使跟你一样爱玩,也都建立在先完成该做的事的情况上!”

哼……这是什么“别人家孩子”的理论,才不会对自己有任何作用,只要想,自己可是什么都能做好的。

不能施法的健屋摸出了手机,不动声色地戳按起了屏幕。

余光扫到这动作的文美眯起了眼睛:“你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是哪个臭小子?!”

一大一小两个家伙从屋子东边打到了西边,文美终于得以把健屋最宝贝的手机抢过来。

屏幕上是消消乐。

撇撇嘴斜了健屋一眼,文美终究还是把手机扔回给了健屋。

“好了,再说你也该烦了……”

“哪里哪里,文美大人的教导健屋从来不敢有半分厌烦。”听出了话语里尾声的意思,猫着背的健屋立马直起了脊梁。

“……再这样,真的要抓你去南云神宫那边见习一日了!”

“嗯嗯……”

健屋边躬身行礼,边慢慢往室外退下,然后在踏出门的瞬间回头大喊:“健屋才不要去!”

县的西南角,除了有那个和自家神社同样出名的神宫,本县的墓园也在那附近——那里有着自己“人生”的句点。

“醒来”后的健屋,也有隐匿自己的形态跟在家人们的身边过,然后就一路跟到了墓园里。看到她们无声流泪的样子,看到碑文上刺眼的名字,那个自己回避着的现实,实实在在地摆在了面前。

即使再怎么如过去一样在活动,说着话、吃着文美给自己的好吃的零食、帮她打理着各种事物,甚至是学会施一些法术,还能做到为人时绝对实现不了的飞翔,但人类的身份、亲缘关系,所有眷恋过的“缘”,那一根根线,都真真切切地在“死亡”那一刻被斩断开来了。

如果没有被文美“留”下来,在忘川忘记人生的一切重新开始的自己,会比现在的自己更快乐些吗?

自那以后,健屋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些家人与朋友。

她也知道每一次悄悄去见家人的时候,文美都会远远地跟在后面,时刻做着阻止自己冲动现身的准备。所以不必再麻烦她了。

可是后来,成为缘结神,以化身去帮助那些求缘之人,甚至是之后开始捣乱破坏缘分的时候,那些现身却从没得到过文美的提防。

可以和任何人产生联系,却唯独不能和“上一世”的人有接触。

作为缘结神现身时,每一次都使用了假名,扮演一个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可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呢?真的……彻底“消亡”了吗?

想到这里,健屋愣住了。

“我居然……告诉了她我的真名……”

7.

上次见到健屋时,她有些心不在焉,白雪巴得出这个结论来。昨天的她,眼神总是闪烁,好像有什么心虚的事,不过一直以来有些任性的她,居然在自己面前还会心虚的吗?明明她是“神”,而自己是“普通人类”。

遇到难题所以想放弃了?小孩的心思真难琢磨。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每次来这里,不仅要挂绘马,还要买缘结御守。今次出发前,扫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一排御守,简直让人忍不住直摇头。做什么呢这是。

金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了,时间与精力是自己投入在这里的更高成本。

目的……可一定要达成啊。可别到最后无功而返,岂不是惹人笑话。

出发去夕照神社的路上,会途径一处公园,今天的公园里人比往常还要少许多。

经过一处拐角时,被几个玩闹的孩子撞了个满怀,差点摔倒。扶稳冲过来的小孩,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小心”,就看到那孩子转身向身后吐着舌头,大喊“讨厌鬼”,然后谢谢也没说,就和几个小伙伴一起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臭小鬼!下次再来胡闹一定会收拾你们!”

熟悉的声音,巴转过视线,就看到了扬着拳头“恐吓”的健屋。

两人皆是一愣,然后健屋有些颓然地散了刚刚的怒意,像狗狗一样垂下头蹲了下去。

白雪巴心头一惊,没想到她会到这里来。为什么出现这里?是知道自己的往返路线了吗?关于自己,她知道了多少?

三两步走近她,这才看到她的身后——那里摆了一地的蜡烛。

有些庆幸她没有摆什么巨大的爱心,那简直是成倍的尴尬程度,只是现在那排列也不太能轻易看出是什么图案。

是……花?

那些蜡烛高矮不一,矮的那些比较稳,看起来还好好地放在该放的位置,高的却有不少七零八落地歪倒,有的甚至烛尾还留下了一些移动的痕迹。

看来很有可能是刚刚那几个小孩干的好事了。

“怎么了,这是摆的什么啊?”

看到白雪巴在自己面前也蹲下,健屋反而直接站了起来。她拍了拍手,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然后便合起了双掌。

白雪巴看着她手心荡出浅浅的光来,地上的那些蜡烛也都原地飞起,原本还好好燃烧着的也都被法术卷席的风吹灭,一团无形的力量把所有蜡烛拢在了一处。然后,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一道白光闪过,那些东西就都消失了,只剩下地上一些没来得及消去的痕迹。

又有情绪了?

若是她真的摆了那蜡烛阵,或许自己还会觉得有些难堪,可等她用法术抹去了那些东西,自己又觉得有些可惜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什么图案呢。

“我还没看到是什么,你怎么就撤了?还是说,不是给我看的?健屋さん还在为别人准备这些吗?”

“……没啊。”收了法术的健屋坐到了一边的秋千上,闷闷地反驳,“健屋哪有那么闲,想你一个人的事就够占健屋的脑袋了。”

白雪巴一愣,这话说得……真有点让人容易误会。

“既然想了那么久,还这么轻易就抹去,好可惜。我还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的。”

健屋双脚点了点地,秋千也就跟着小幅地晃起。巴原本想也坐在相邻的秋千上,但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健屋的背后,等着她晃回来的时候轻轻推她。

“真是有够巧的,这会儿要抹去,就一个人也没有,可以随便使用法术,想摆的时候却总有人在旁边,弄得健屋只能老老实实一个个摆、一根根点燃。结果还遇到那几个臭小鬼……每次刚点好就被破坏,真是气死了……”

“是啊,”白雪巴接话,“辛辛苦苦精心准备的东西却被人破坏,好不容易成型的东西,可还未结出果实就被抹去,是会很让人不甘。”

健屋落下的双脚拖出长长一道印子,在白雪巴再一次推到她之前停了下来,她扭过头看着身后的白雪巴,有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一定是心理作用,不然怎么会怎么听都感觉在骂捣乱破坏别人缘结的自己……

白雪巴歪了歪头,双手还保持着准备前推的姿势:“怎么了?”

健屋摇了摇头:“没什么……”

把手往前多伸了些,巴还是搭上了健屋的肩膀。“健屋さん,你原本想要做的是什么,还是给我看看嘛。”

“你来的时候不都看得差不多了吗?”

“可我没看出来那是什么啊。”

真是缠人……怎么这会儿不来两个行人经过,就可以有合理的借口了……健屋泄气地想。

她摊开手,向着空气勾动手指,角落里、石板路边大大小小的碎石就都稳稳地低浮起来。然后那些和那晚星星点点的萤光一样的石子,再一次在健屋的手指舞动下,听话地落在了地上。

“是花,百合花。”

其实这次她不说也能看出来了。白雪巴看着地上的碎石们,那片图案好像不那么起眼,大概是健屋稍微飞高一点就会看不见的程度,却又让人不想挪开视线。

挺好看的。

而且,不可置否的是,看到那些石子,自己确实有些开心。

“原本想摆巴さん的生日花,健屋觉得,在生日那天如果花上点时间摆好这些,然后不做通知,等在她经过的路口,应该还不错吧……”

确实不错,还以为是用在告白场景的呢,但那种大张旗鼓利用氛围推动的表白,想想就有点不快,若是只是为了生日博人一笑,就好像没什么了。原本以为俗套的东西,却被她操作得有些不一样。其实,这不起眼的普通石子似乎比起蜡烛什么的更让人喜欢。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但是想摆的时候才发现,健屋根本不知道巴さ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步骤啊,健屋根本都还没了解过你。”

白雪巴心头一跳,忽然想起来刚刚差点忘记的疑惑。

“又不是所有为心动而做的准备都建立在了解上,不了解的情况下却诱发了他人的心动,不是更让人觉得是命中注定吗?”

健屋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半刻也没法反驳巴的理论。

“所以健屋さん,你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然后白雪巴的发问打断了健屋的琢磨。

想到她刚刚果断的拒绝被了解,健屋眯了眯眼。

“不告诉你!”

8.

其实白雪巴一点儿也不想被健屋花那了解。这听起来好像与她和健屋的约定背道而驰。

而与之相对的是,她觉得自己正在加深对健屋的了解。

那些东西并不是她主观意愿驱使下了解到的,而是对方很好懂。或者说,一切都顺利地顺着自己的想法在进行。

为什么那孩子会去捣乱呢?想必她一定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她有强烈的好胜心,想要操弄别人的命运。

所以要吸引她的注意并不难。就像现在,逆着她的意思来,偶尔再给一点糖,就能把她牵在自己身边。

现在这节奏,保持得很好……

虽然不得不承认,在与她交往的过程中,也有看到她像普通女孩那样带点调皮的可爱一面,可常常又会与过往对她的印象形成撕裂感。

她到底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

不不,想到这里,白雪巴又摇了摇头,自己年龄摆在那里,可不能反而被这年轻的小滑头骗了啊。该做到的事,一定要做到。

这条路已经走得很熟了,熟到白雪巴会记得它一共有多少级阶,有多少座石灯。更清楚的是,她发现自己竟还会记得是在哪一级上健屋拍了她的肩,在哪一级她又唤出了荧荧的火光。还有在这条长阶上发生的很多事……

明明活了这么多年岁,很多事都早已记不清了,这些琐碎的,本应该被忘记的事却不小心记了个这么清楚。想来不过是为了她提起的时候,自己能不露破绽地回应。

今天的她,会玩些什么花样呢?如果还是那些太无聊太土的招,那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忍住不逗她——

啊……呃……那个靠着鸟居的傻瓜不会是她吧?

“健屋……さん……”

“你来了,巴,等你很久了。”

什么啊,根本没有约定过时间吧。怎么办,已经想笑了,但是……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忍着笑意,白雪巴抬手挡住嘴角,轻声开口。

“怎么了?”

“鲜花赠美人。”健屋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捧花来,虽然因为被遮挡得很好所以让花出现得很突然,但白雪巴知道这一定不是她变的。

因为那些花看起来并不像花店里摆的那样包装精美,只是满满的一束被她拢在手中。里面的花,多得是叫不上名字的种类,枝丫也并不似被专业修剪过,只是简单地折去了一些散枝。不过,即便如此,要收集这么一束花,也必然少不了花费时间和心思。

比自己矮一头的神使嘴上说着耍酷的话,眼里却盛满的是孩子一样的期待,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洗净,指节那里看得到采摘花枝时留下的草汁,面颊也不知被她什么时候蹭脏了。

白雪巴有些语塞,她想,健屋应该有在逐渐明白,她真正缺乏的、过去轻视是什么。但现在,为时尚早,能心软吗?

“谢谢你,笨蛋。花很好,不过……你就不能换种说法吗?刚刚那句话也太破坏氛围了。”

健屋在白雪巴身旁顿住,盯着那束精心准备的花不发一语。白雪巴就要以为是自己的话又惹她生闷气的时候,健屋抬手伸向了那捧鲜活的献礼。

轻轻抽出紫色的两朵,又从中间掐去了半截细茎,健屋踮起脚,拂了拂白雪巴垂在耳旁的发,然后将那截短的两支别在了巴的耳边。

“健屋最喜欢的是这两朵,也和巴最相衬。”

若不是她的表情有些飘忽,白雪巴的心头就要一跳。好险,差点就要输给这小鬼一回。

“呼”地叹了口气,抱着那捧花,巴前进几步到了神社内,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没得到反馈的神使眨了眨眼乖巧地跟在后面,也挨着巴坐了下来。

“难道有人送花给你,你的反应就只有叫别人笨蛋吗?巴,你很难搞诶。”

偏身瞪了健屋一眼,巴把怀里的花束又塞还给健屋,在可怜的小家伙露出失落的表情前,又从中抽出了几支来。

“笨蛋只是在说你一开始说的那句话,又不是每个给我送花的人都会送上那句傻傻的配词。有绳子吗,健屋さん?”

“啊,所以你已经收过花啦?所以这一次又不行……吗?”手腕一翻,掌心就出现两根纤长的红线,这种东西对缘结神的她来说,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

“还好啦,以前收到的都是现成买好的……”

早已在手中把花支的枝干捏软,有了红线后,很容易地就能将野花的长茎衔系在上面,健屋注意到的时候,交付出去的红线已经精巧地缠上了数支浅粉的花枝。健屋看着巴细瘦的手指熟练地翻动,很快就编出一只花环来。

然后她偏过身,笑意盈盈地把那个充满生气的饰物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借花献‘神’啦。”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得这么近。

明明几分钟前的自己也刚拉近过距离,可是现下的健屋却像定住了身体一样不敢移动半分。白雪巴靠近的时候,勾来一点迷人心魄的香味,难道是她来得太频繁吗,那味道让健屋想起身后由古木而建的神社,带着点教人不可侵犯的神秘感。

看着忽然紧张的健屋,反而更让白雪巴起了戏弄的心思。她太懂要怎么做了,就像是想报复她刚刚让人心头一紧的动作,指尖装作无意地从她的颈侧擦过,温热的掌心捧住了健屋僵硬的脸。

长睫慌张地颤抖,年轻的神使好像在犹豫是否要把双目合上。

拇指的指腹贴上那道脏痕,来回几次抚弄的动作,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了手。

“脸上都弄脏了,还真是辛苦你了。”

健屋在她手指的动作下眯了眯眼,终于反应过来她的动作目的为何,然后就感到一阵热度不知是从耳尖还是从被她摸过的脸颊慢慢烧了起来。

不会吧……健屋的心在自问,胸腔中有种鼓噪的感觉,唤醒了这副身体太久没有体会的波动。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慌乱。

在腿边悄悄伸出手指想要使出引风的咒术来吹散燥热,却又犹豫起会把花环吹走。踌躇着抬起另一只手把住花环,健屋小声问:“好看吗?”

“很好看啊。”

“那你喜欢吗?”

白雪巴喉间一紧,问的是什么?

“……喜欢呀。”

怦怦。

“可是健屋さん,你知道吗,其实摆什么造型,说什么话,都是虚的。一份礼物如果用心,那份心意就比什么都重要。”

“健屋有用心啊。”当月的俸禄还没从文美那支取,健屋花了一个下午飞遍了神社后封锁起来的山头,然后又学着网页上的插花教学,一支支一点点凑成了这一整束。

“我知道啊,所以我说喜欢呀。”

怦怦。

“我心动的阈值,好像也没那么高吧。这样就很好,这束花就很好。”她低头凑近健屋,嗅闻了她怀里刚刚递给她的剩下的半束花。

健屋看着笑眯眯的人,自己还是听不见她心中的祈愿。这束花,真的让她心动了吗?她心动的结果,究竟是自己与她约定的事终于找到了一点法门,还是……?

有点弄不懂在想什么。

9.

巴从不让健屋送她到太远。

虽然健屋也曾坚持过,但每当这时,她就会以不需要占用更多时间为由拒绝。

去研究她的喜好,找到她的破绽,就像在攻克难题,明显要比撮合那些本就有苗头的人们、给他们的红线指引,要有意思得多了。所以就越发想黏在她的身边,只想了解关于她的事。

可就算是在文美面前也不时耍性子的自己,却也感觉在这个人面前吃了瘪。

咦,奇怪,自己是神明对吧?还是最不听话爱使坏的那个。而且,此番种种可都是为了帮她实现祈愿啊,这么贴心的神明要去哪里找?她居然还能毫不犹豫地拒绝?

就像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本性原来是何样子,健屋鼓了鼓脸颊,决定跟上去。

一束花分成了两份,一份成了她发顶上的花环,另一半还是被自己收在了怀里。从神社的巫女那儿重新要了纸,小心地包好。回去自己那里以后,得去借个什么容器装起来。

要不要使点儿什么法子让它保持鲜活呢?毕竟……不论那孩子怎么样,到底这是她用心过的东西。

这些淡黄、浅粉的花儿很有她的感觉,鲜活、年轻,倒似与自己有些不搭了……

不过……里面应该没有虫子吧?

因为顾着打量花束,而选择了老老实实地步行。和对向而来的两个摇晃打闹着的人撞上的时候,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喂,小姐,你撞得我好疼啊,作为补偿,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其中一个已经倾身靠近过来,逼得巴往后退了两步,而另一个人嘴上说着“可别把人家吓坏了”的话,面上却是看好戏的跃跃欲试。

自从和健屋相识以来就没有再穿过带跟的鞋与她见面,再加上今天也只是将松松系上的辫子垂在了肩头,整个人都没有想过刻意支起气场,大概看起来就输人一头,给了人很好欺负的感觉。难得不“走捷径”一回,就遇到了麻烦,老天实在是不给面子。

抬起没有抱花的那只手举向那二人,这动作很快就招致了搭讪二人的不悦。

“你指什么指啊!少敬酒不吃吃罚酒!”

比翕动嘴唇的念念有词来得更快的是一道让人看不清的影子。

“啪——啪”两声脆响,找茬的二人因为来自头顶突然的打击均是一个趔趄,两步不稳便乱叫着摔倒下去。

还在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之前,白雪巴感觉到手被那身影的主人抓起,一道轻盈的力量带着她飞快地迈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身影自然是健屋。

拐过几道弯,到了无人的偏径,巴终于得以好好打量意外出现的健屋。她未牵人的那只手里持着一把很大的纸扇,想来刚刚就是用这个敲蒙了那二人的。

比起“被英雄救美”后的喜悦,心中还是庆幸占得更多,庆幸健屋出手的时机刚好,毕竟她要是再晚个两秒,自己大概就要亲自动手了。不过健屋的解决方式也确实比自己要出手的结果更好。

但是,她怎么会出现?这里距离二人分手的地方已经很有一段距离了吧?很难不想到上次在半路上遇到她的事,难道这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是有在跟踪自己吗?

“这时候怎么不用法术了?”压抑着心中猜疑的巴低声询问,关于她是否跟着自己这个问题,要迂回一点慢慢切入。

健屋对付人的是普通的纸扇,逃离现场也不过是用了更快的脚程,明明之前跟自己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总像是在炫耀自己会的那些普通人无法做到的小法术一般,自己可从不觉得她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健屋拍着胸口,好像真的跑到气息不平一样。“哪有随便现身的神明啊,健屋只是一开始不小心在巴さん面前露馅了,所以索性后来就没掩饰罢了。平常明面上该遵守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好吗。神明哪里可以那么随便就可以‘以力谋私’。”

遵守规则?不谋私?

仿若突然被触到了哪根神经,健屋乖巧的样子忽然变得扎眼,又许是最近三番几次素来沉稳的情绪上出现了波动,恼得白雪巴忽然有些压抑不住地烦躁。

这个不负责的小鬼,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你随心所欲的行为,在别人的心与生活里招致了多少波澜!

“真的吗?”语气降下温下来,连面上也有了冷笑的意味,“原来健屋さん居然是会守规矩的人吗?真不可思议。”

敏锐地接收到了对方不正常的态度,健屋有些不解地回头端量巴的表情,而对方此时正盯着地面,也就没能对上她的双眼。

“什么意思?”

“刚刚那个真的是凑巧吗?还是也是你安排好的?”

若是平常调笑的你来我往,健屋也能假装生气地骂她不领情,可她现在的语气态度,分明就像真的生了什么气一样。怎么回事?且不论这次根本不是自己“安排”好的,就算真是设计的内容,作为检验她反应的项目来看,值得她这么生气吗?

简直莫名其妙!

“巴……你真的这么想的?”松开了牵着的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回握过,所以只要一收劲,两人的连接就这么分开来。

她扯嘴角的样子无异于火上浇油,也唤起了自己与她针锋相对一样的突然的怒意,又或者这份愤怒是为了掩盖自己忽然被这么对待的慌乱无措。健屋什么也没说,轻点脚尖跃至空中,一个旋身,她刚刚待过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几片散落的花瓣。

一言不合地突然消失,就和她的出现一样意外。

烦闷交缠在心头无法消散,关于她的猜忌不信与另一股异样的感觉纠葛着。

想要捏紧拳,可那样会伤害手中无辜的花茎。猛吸一口气,白雪巴向小径的深处走去,只几步的工夫,也凭空消失了踪迹。

10.

“要喝一口我的吗,文美ちゃん?是新出的口味喔。”

古老的神社里,四人合抱的榕树下坐着两个容貌年轻的女孩。

金发的那个女孩把饮品递出去,原本双手插在袖笼里懒洋洋的神明大人像突然被踩了尾巴一样,狠狠缩了缩脖子向后歪了几寸,一向沉稳的表情也逐渐崩坏,只能磕磕巴巴地开口拒绝:“不、不用了路易斯ちゃん,一共也没多少,喜欢的话你还是自己喝吧。”

路易斯努了努嘴,收回手来刚想吐槽,又突然亮了双眼:“香味诶,是巴ちゃん来了!”

巨大荫蔽下飘落的树叶忽然似有无形之力包围一样聚集起来,叶子们旋转集结又飞散,白雪巴自气旋中朦胧现身。

“啊,文美大人,还真是巧啊。”没有和好友打招呼,白雪巴先将目光落在了“不速之客”身上。

“呃呃,巴、巴大人,好久不见……那个,花很漂亮。”

轻盈落地的白雪巴根本不想理对方的招呼,瞅准了一人一神之间的空隙,长腿一伸就霸道地挤进去坐了下来。文美半边屁股已经落在了石凳之外,只好无奈地站起身,盘算是否要挑一支结实的树枝栖身。

“我要喝,路易斯ちゃん。”挑衅一样地啜了一口闺蜜的饮料,巴又斜眼咕哝着转向文美:“哪有好久不见,我们最近不是常见面吗?我们这儿快成文美大人的第二个家了,我看不如您干脆迁过来好了。”

明明之前常见面也未见她如此态度的……今天是谁触了这位大人的霉头?

“是我叫文美ちゃん来陪我玩的啦,巴ちゃん今天好凶哦,吃醋啦?”

“……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喔。文美ちゃん陪我去逛了商场,我们买了好多衣服,下次我在家穿搭好了拍照给你看!”

白雪巴抿了抿唇,一颗被浇了柠檬汁的心在流泪。可恶啊……忙着攻城,竟然被人偷家了!自己最宝贝的姐妹……呜哇,真是完蛋了啦,自己的第六感明明白白地在说,这一看不就是要被俘获了嘛!

神社的非迎客区,四下无人,文美也放松了警惕,释出了耳朵和尾巴来。路易斯招招手,她就温顺靠近蹲下,让路易斯一脸陶醉地抚摸她的一对狐耳。

“巴……大人,今天回来得好早,看来工作很顺利吗?”在文美的眼里,这位迁来不久的神明大人每日完成工作都利落又高效,初见她时还对她和人类交友这件事颇有微词,现在自己也成了与人类纠缠的一员不说,心里也已经是完全钦佩她的状态了。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示好正踩上了雷区。

本就心情不悦,一回来却遭遇对方反客为主一样的发言,自己倒像个电灯泡了。一阵恼意升上头来,白雪巴气鼓鼓地摆出凶脸:“不要你管!你们俩玩吧,我要去好好休息了!”

神明大人撒完气又一阵风似的不知遁去了哪儿,文美在她的回怼中缩了缩脖子。

这话好耳熟……啊,这不是自家小鬼似的语气吗?只不过,相比那小鬼调皮得让自己头疼,巴大人讲出来更凶也更可爱了。

“她不要紧吧,路易斯ちゃん,你要去问问吗?”

“没事啦文美ちゃん,她需要为她排忧解难的时候,就算她不找我,我也自然会去的。但现在的她,应该更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想到自己刚刚小孩似的幼稚行为,白雪巴面上有些挂不住。

可是真的很讨厌啊,这种感觉!最近真的太糟糕了,自己的心在动摇不说,连好姐妹也因为自己的“缺勤”要被拐跑,自己到底做成什么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怪那个小鬼……臭、小、鬼!

这份孽缘,其实并不由白雪巴而始。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出发点起先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好姐妹出一口气。

虽然当初那个叫谢林的男人来追求路易斯的时候,自己也是百般不情愿,但本着“姐妹喜欢的人就要全力应援她”的想法,自己对这二人更多的还是抱着祝福的。

如果不是那个小鬼出现。

不知道那个叫健屋的缘结神到底怎么想的,明明给两人牵了红线,却又不断从中作梗破坏。早早商议好的约会,总是会被无数突发事件耽误、取消。在谢林“因故”调职去外地半月后,她们终归还是分了手。

白雪巴心里一开始也想,做不好工作与生活的平衡、一次次失约、异地就被消磨了最后的感情,这诸多条件都让她觉得还是分手了好,可当她发现了这些所谓的“意外”竟是有个爱捣乱的小鬼一手推动的,便无法控制地将好姐妹受的伤迁怒到了她身上。

就算她们二人终将分手,凭什么要由你来推动?考验他人的感情、作弄他人的缘分,很好玩吗?

成神两百余年,喜悲早已淡薄,为了不因离别累伤心思,白雪巴一直告诫自己远离人类,忘却人类的情念。和路易斯的友谊是意外,也是她很珍视的宝物,看到分手时难过流泪的好姐妹,这怎能让她不生气呢?

于是她化作了人形,她刻意去接近,她故意藏住了自己的心音,她顺利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要让那个小鬼踏入陷阱,然后再狠狠抛下她,让她明白人心不可作弄,欠下的债,终归要还!

可是……即便自己是神,甚至是情欲之神,也是行至这一步才发现,造化弄人,万事根本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自己也是一样的天真。竟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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