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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系列之第二届 - 24

[db:作者] 2025-06-16 10:50 5hhhhh 1660 ℃

生时代的记忆,是化装舞会的红衣舞者提醒他的。昨晚,她们诱使他走进那个包厢,但很快又不屑一顾地将他留在那里。这时候,学生已离他很近,他们大声地谈笑着。他想,他在医院可曾见过他们其中一个?不过光线太弱了,根本无法清楚辨识他们的脸孔。他必须让自己紧靠着墙站,以免碰到他们┅┅现在他们都过了,只剩最後一个学生正从他身边经过。

  ??这个年轻人又高又瘦,身上披着一件冬天外套,左眼用纱布包着;他停顿了一下,突然用手肘往比尔身上撞。这状况并非偶发的。但是这家伙到底想做什麽?比尔心里想,不由得停下脚步。那学生也一样。一时之间,他们两个就在这短距离内,互相注视着对方。

  ??但比尔很快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这时候,他听到背後传来一阵笑声。

  他想转身回去跟那家伙挑战,但是却感觉到心脏跳得很厉害,正像十二或十四年前的那一刻∶他邀请一个迷人的年轻女郎回家,两个人聊得正起劲,聊到一个可能不存在的奇怪新郎时,突然有人用力地敲他的门。尽管他後来知道,那只是邮差送信来,但这个惊人的敲门声还是把他吓坏了。而现在,他又感到心脏跳得很快,就像那时候。

  ??这算什麽!他生气地对自己说,同时注意到自己的膝盖也有点颤抖。是我胆小?胡说!我可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是个医生、已婚,也有小孩。可是,真想去揍那个喝醉酒的学生!挑战、决斗的结果,很可能是伤了一只手臂,而这一切都由那个愚蠢的事件引起。接下来,我可能有好几个礼拜不能工作,也可能瞎了眼,甚至血中毒;不出一个礼拜,就会像施瑞弗格公寓的那名绅士一样,躺在棕色的法兰绒床罩下!还是胆小?

  ??他想。他学生时代曾同时和三个人比划西洋剑,有一次还差点动枪和人决斗。但可以肯定,那都不是由他主动攻击,而且到最後双方都握手言和。那麽,他的职业怎麽说?处处充满危机,而且随时可能泄上疾病,但是他都尽量去忘掉。他记不得多久以前,一个患白喉的孩子就曾经当他的面咳杖,但不出三、四天他就忘了。而现在这件事,可不像比划西洋剑这麽简单,他不得不三思。好吧,假如又遇到那家伙,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可是平日半夜他到病人家里,几乎不走这条路。那麽要等到什麽时候,才能回敬这个愚昧无礼的学生?

  ??换个角度想,假如现在遇到的是那个丹麦年轻人和艾莉丝┅┅噢,不,这是什麽想法!不过到那时候,他也不会在乎艾莉丝还是不是他妻子。这是最糟糕的事。假如现在只有那个丹麦人走向他,那会是多麽痛快的事。他会和他走到森林的空地上面对面,也一定瞄准枪管,直指着他布满头发的前额。

  ??这时他忽然发现,他竟不自觉走到一条狭窄的街道上。几个令人嫌恶的妓女在那里游荡、寻找目标,她们就像鬼魂一样,他想。而印象中那几个学生也一样,他们戴着蓝帽子的影像,突然变得做鬼魂似的∶玛丽安和她的未婚夫、叔叔、婶婶也是,他想,他们现在一定是握着手围坐在参事的遗体边;艾莉丝也是,他猜想她可能已经睡了,手臂就枕在颈子下面;甚至他的孩子也一样,他想着她蜷缩在褪色的铜床上的模样;还有那个脸颊红润、左边太阳穴有颗痣的女佣┅┅他们在他脑海里的影像如同鬼魅。即使这想法让他有点胆颤,但也真实反应他部分的感觉,似乎让他摆脱了所有的责任感,彻底断绝了与人的关系。

  ??他想到这里时,一个妓女对他做出挑逗的动作。她长得很漂亮,年纪还很轻,但是脸色相当苍白,嘴唇涂得很红。她终究也会死,他想,只是不会这麽快就死!难道又胆怯了?基本上是。他听到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後她的声音在他背後响起∶「要不要跟我走?医生。」

  ??他立刻转身问她∶「你怎麽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她说∶「但来这里的,每个都是医生。」

  ??从高中到现在,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类女人。如果让他突然又回到年轻时候,他会被这样的人吸引吗?他还记得一个老同学,长得文质彬彬,在学校专以猎艳出名。那时他们还是学生,有次在舞会结束之後,他便跟着这个人到夜总会。最後,这个同学带了一个很老练的女服务生离开,临走时,他看到比尔一脸困惑,便对他说∶「这是最教人快乐的事;再说,她们又不是世界上最坏的女人。」

  ??「你叫什麽名字?」比尔问。

  ??「唐蜜娜。当然,不然还能叫什麽?」

  ??他们走到一幢公寓门口,她把钥匙插进大门孔里,转了一下,然後走进大门等比尔跟上。

  ??「快点!」她看他迟疑不决,对他说。很快地,他们进到一间屋子里,他站在她旁边,门在他背後关上、锁上,然後她点了一根蜡烛,将前头照亮。我疯了?他问自己。当然,我不碰她。

  ??房里有盏油灯亮着。她把灯蕊拉长,整个房间一目了然。这个房间相当舒适,打理得很好,闻起来的气味至少比玛丽安的房子还舒服。显然是因为,这里少了一个卧病数个月的老人。女孩带着笑意,不疾不徐地靠近比尔,他则轻轻地躲开。接着,她手指一张摇椅,比尔便毫不迟疑地坐下来。

  ??「你一定累了。」她说。比尔点点头。她慢慢脱下衣服。「哦,是啊,像你这样的男人,整天什麽事都要看管,不像我们,可轻松多了。」

  ??他发现她已经把口红擦掉,嘴唇还是很红润,於是对她说了几句赞美的话。

  ??「可是为什麽说我应该化妆?」她问∶「你以为我几岁?」

  ??「二十。」比尔猜测。

  ??「十七。」她说完,整个人便坐在他膝上,两手圈着他脖子,像个孩子似的。

  ??他想,全世界有谁猜得到,此刻他正在一个房间里面对这样的事。但是°°这为了什麽?到底为了什麽?她寻找他的唇,他却往後缩了一下。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表情有些悲凉,然後起身离开他的膝盖。他相当懊悔,因为她的拥抱是如此温柔而令人愉悦。

  ??她拿起一件披在床尾的红色家居服,套在身上,两手环绕胸前,将自己的身体整个隐藏起来。

  ??「这样好多了吗?」她问,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只是有点尴尬,又像是想去了解他。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说对了,我是真的累了。不过我发现,光是在这里坐着摇椅、听你说话就非常愉快。你的声音很好转。继续,再说,说些事给我听。」

  ??她坐在床上摇摇头。

  ??「你害怕。」她平静地说,双眼直视前方,用一种几乎听不到的声调说∶「好可怜!」

  ??最後这句话让他感到全身血液沸腾。他走向她,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向她证实他的信心彻底被她激发了。不过这也的确是事实。他将她拉向自己,想和她做爱,就像和一个普通女孩或老情人做爱一样,但她拒绝了。羞愧之馀,他停止了一切动作。

  ??一会儿後,她说∶「有人从不知道,其实有些事迟早会发生。但是你太过恐惧,所以一旦真的发生什麽事,你一定会咒骂我。」

  ??於是她坚决不收他的钱,即使怎麽强迫还是不收。随即,她围上一条蓝围巾,点了一根蜡烛给他开路,便陪他一起走下楼。她打开大门对他说∶「今晚我会待在家里。」

  ??比尔不由得执起她的手,在上面吻了一下。她很讶异,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她看着他,愉快地笑了起来,接着给他一个拥抱。「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高雅的女士。」她说。

  ??门在比尔背後关上。他迅速瞥了门牌号码一眼,以便第二天带酒和化妆品来给这个可怜的女子。

  ???????????????第四章??天气变得更暖和了。一阵微风吹过,将远方的湿草地和春的气息吹进这狭窄的街道上。现在去哪里?比尔思索着。很明显的,他似乎终究得回家睡觉。

  但不知什麽缘故,他就是下不了决心回家。他觉得奇怪,竟有种无家可归、被拒绝的感觉。是从遇到那几个讨厌的阿勒曼尼社的学生开始?还是在玛丽安表白的时候?都不是,只是时间还早。事实上,从晚上和艾莉丝谈话之後,他已脱离了原有的生活轨道,步入另一个遥远且不熟悉的世界。

  ??他在夜路上徘徊,任由乾热的微风挑弄他的肩。直到最後,他似乎看到一个寻找已久的目标,於是迈开大步前行。他走进一间旧式维也纳风格的咖啡屋,店里陈设简单,不大,却很舒适,光线亮度也很适中,这时段客人并不多。

  ??角落里有三个男人在玩牌,一个服务生站在一旁观看,直到比尔走进店里,服务生才移动脚步,过来帮他脱下皮外套、问他要什麽,并在他桌上留了一本杂志和一份晚报。

  ??在这麽舒适平静的气氛下,比尔开始翻看报纸,目光被一些标题吸引∶波希米亚城德语路标遭拆除。君士坦丁堡召开小亚细亚铁路建造协商会议,与会人士包括罗德°格兰佛德。财力一向稳固的贝尼&维格鲁伯企业宣告破产。风尘女子安娜°泰格醋意大发,拿硫酸泼洒她的朋友赫米娜°卓别兹基。住在赫塔斯街的二十八岁年轻女子玛丽亚°毕服毒自杀。

  ??比尔不知为何,看了这些悲伤或微小的事件之後,竟有种平和、冷静的感觉。令他难过的是年轻女子玛丽亚°毕。服毒自杀,真是愚蠢!在这一刻,当他怡然自得坐在咖啡屋的时候,艾莉丝正把手臂枕在脖子下,安静地入睡;而参事先生,正围绕在所有在世亲人的关怀中;住在赫塔斯区、二十八岁的玛丽亚°毕,则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感觉到对桌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是尼克?可能吗?那个人已认出他,於是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愉悦惊喜的动作走向他。那人的体型高大、强壮,几乎称得上魁梧;他还很年轻,但浓密的长发间已经有些白发;嘴巴上面一撮短发,很有波兰流行的味道。他身上被了一件灰色外套,里面是一套晚礼服,上面已沾了点污渍;衬衫的摺绉上有三颗假钻扣,压绉的领口下方则是一条摆荡不定的白丝巾。他的眼睛很红,看得出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不过蓝色的眼珠却闪动着愉悦的神采。

  ??「你也在维也纳?」比尔大叫。

  ??「你不知道?」尼克说话有点波兰人口音,也有点犹太人口音。他说∶「你怎麽会不知道?再说,我这麽出名。」他开怀地大笑起来,并且在比尔对面坐下。

  ??「你现在在做什麽?」比尔问∶「也许已经不声不响地当上教授?」

  ??尼克笑得更大声。「你刚刚没听见我在做什麽?」

  ??「什麽意思?听见你做什麽°°啊,我知道了!」比尔这时才听懂尼克的意思。在他走进来时°°甚至是再早一点,当他快走到这间咖啡屋时,就听到有人在弹琴,从这幢楼房下面某个角落传出。「所以那个是你?」他惊讶地说。

  ??「不然还会有谁?」尼克笑说。

  ??比尔点点头。是的,没错。那特殊、有活力的弹奏,左手随意滑过琴键即能展现的扣人旋律,一听就知道是他惯有的弹奏方式。

  ??「所以你整个人卖给音乐了?」他记得尼克是在参加动物学初试第二阶段之後,就从医学系休学。他後来虽然复学念完了,但却是在七年之後。尼克休学之後,有时还会出现在实习医院的解剖室、实验室或课堂上。

  ??他总是像艺术家一样,扎起整头金发,衣领也时常是绉的,并且常系着那条当时还很洁白、摆荡不定的领巾,给人印象十分深刻,颇受大家欢迎,或许还可说是相当受大家喜爱;不仅同学,连有些教授都很喜欢他。

  ??他的父母是犹太人,在波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开酒吧。他为了念医学系,才离开家乡来到维也纳。刚开始,他的父母还会寄生生活费给他,但没多久,他们就停止寄钱。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参加里耶德霍夫一个医学组织的聚会°°比尔也曾是该组织的一员。

  ??这段期间,他的生活费便由一、二个比较富裕的同学供应。他们有时送他衣服,他也会欣然接受,不会因为自尊心而拒绝。他以前在家乡曾和一个没有名气的钢琴家学过钢琴,所以来到维也纳念医学系时,他也同时到音乐学校上课。在那里,他的才华似乎受到注意,还被称为未来的钢琴家。但是他并不很积极去发展这项长才,到後来,只要能在熟悉的社交圈演奏钢琴,或是以琴声取悦大众,他便能获得成就感。

  ??有一段时间,他在市郊一所舞蹈学校担任琴师,同学们都想将他引介到更高级的地方。在那些地方,他虽然可以弹自己想弹的曲子,但还需跟一些年轻女子聊天,并不是他很属意的工作模式,而且常会饮酒过量。

  ??有一回,一位银行经理举办家庭舞会,他也应邀担任钢琴演奏。那时时间还很早,每当有年轻女孩跳舞从他旁边经过,他就对她们说出猥亵的话,使得那些女孩很困窘,也冒犯了她们的舞伴。为化解这尴尬场面,他灵机一动,演奏了一曲相当狂野的康康舞曲,同时配合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唱出一段充满讽刺意味的歌词。为此,银行经理大骂了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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