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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黑暗 第五章

[db:作者] 2025-08-07 13:06 5hhhhh 9390 ℃

那些順利通過適性測驗的人,幸運的話,能獲得選擇權,在鱗赫母體的選項中,總是不由自主將目光放在琲世身上。

這兩年自願成為Qs的學生們,至少四成的比例以琲世為榜樣。在層層篩選後,少數匹配成功的人,將植入他的赫包,那份眾所皆知的力量象徵了許多涵義,技術上限的突破、倫理道德的崩解。勢利一點的人甚至會說:一入職就是上等。

為了不讓琲世承受額外的心理負擔,他們事前保密受術者的情報,得等到琲世與青年們在專為Qs建設的訓練場相遇,或耳聞,或在任務中親眼所見,他才後知後覺對方身上寄宿了他的血肉。

每當學生說想擁有他的赫子,琲世面帶微笑,內心不寒而慄,他向他們解釋從框架二提升至框架五的條件、進程及難以想像的艱辛,卻沒告訴他們自己被移植赫包時是沒設置框架的。

受人欽佩的表象,是這六年來反覆失敗與微量成功的糾纏不清,從來沒有一次生成是研究員預期的模樣,「佐佐木琲世」,是將錯就錯的孤本。

時隔多日,琲世再次邀請倉元和武臣到家中聚餐。

差不多是在三月初,琲世向倉元提出結束床伴關係的想法,理由是他的身體已不再適合與常人交媾。當時血中Rc值已來到赫者的標準,這個情報只要稍微向實驗室打聽便能得知,在他例行手術的夜裡,倉元也曾去實驗室探望他,目睹過琲世歇斯底里用赫子鞭打庫因克鋼的狂舉。兩人並未因此疏離,恢復成好友,倉元會找琲世陪他去居酒屋喝酒,偶爾一同抽菸,進行合作任務。琲世變了,連向來不過問私事的武臣都能看出琲世收斂不少,所有人都默認他終於走到無法復原成人類的地步。

琲世在下廚,倉元在陽台抽菸,武臣則坐在離琲世最近的餐桌前。

武臣來訪的次數不多,在過去,琲世家就像個CCG專屬的小型娛樂場所,他們在這裡舉辦過好幾個沒有名目的聚餐,有聖誕派對,萬聖節派對,跨年晚會,某人的升遷酒會等,彷彿是理所當然要辦在這裡。究竟是屋主的意志,還是別有用心,他也不曉得。

琲世不怎麼邀人到他家了,是有這麼個傳聞。武臣從不認為琲世有義務提供住處給同事們玩樂、不收取任何費用、並獨自替眾人善後。食材昨日買好了,也準備了餐後酒,琲世怡然自得地進了廚房,相較於習慣這一切的倉元,武臣表現得相當客氣。

琲世拿了杯水給武臣。

「謝謝您。」

「隨意點,當自己家吧。」琲世站在飯廳和廚房的交界,能顧到兩邊,「還是想來杯開胃酒?」

「水就可以了。」武臣稍微移動,將膝蓋朝向他,「我從早上就在期待佐佐木先生的料理了。」

「哈哈,你又不是沒嘗過,就那樣了。」琲世探頭檢查烤箱。

「您謙虛了。可以問您一些Qs相關的事嗎?」

「沒問題呀,請說?」

「第七的學生,今年有五人提出適性測驗的申請。有學弟寄信給我,想知道實際出任務時,Qs班和普通搜查官所承受的風險差異。我只能給出片面的對比,但這是攸關他一輩子的決定,所以想來請教佐佐木先生,怎麼回答比較好?」

「啊,我記得你和瓜江都是第七學院青少年部的吧……」

雞腿快烤好了,他一邊顧著咖哩,一邊準備沙拉。

「雖然公開上來講,Qs與其他搜查官所承擔的風險是一樣的,但實際上,Qs要有更多肩負重任的自覺,尤其是戰鬥,我個人是這麼認為的。」

「您的意思是,因為有過於常人的恢復能力,必須去做更危險的事嗎?」

「黑盤,你有沒有這種感覺,Qs比一般搜查官更熱衷驅逐喰種?」

「你們還算正常,近幾年的新班的確有這個趨勢。」

「這個問題很複雜,有人認為Qs是在搶功勞,但死傷人數也確實降低了,以同樣的規格來嘉獎、提出升遷,Qs會相對容易些,這是Qs的優勢。」

「但我聽到一個說法,局長不會讓Qs的位階超過準特等。」

「是有這個考量,不然對其他人就不公平了。」琲世將烤過的雞腿切塊,鋪在咖哩醬上,再擺上紫洋蔥絲,「我本身不能拿來做為Qs的範本,你要告訴你學弟,要是他通過測試、成為Qs了,也要懂得自愛,珍惜自己的身體。」

琲世將涼菜各裝入一人份的器皿,淋上醬汁。說出珍惜自己的這句話時,唇齒微微發癢。他其實想了很多,直到現在仍難以抉擇。究竟是要支持那些孩子接受手術,從此踏上不再是「人類」的人生,賺取超標的驅逐獎金,還是勸說他們當個普通人就好,努力工作,愛惜自己,有朝一日或能爬上特等搜查官的位置,並在晚年全身而退。

他現在二十六歲,是CCG最年長的獨眼搜查官,沒人敢保證他能再活多久。

「謝謝您,佐佐木先生,我似乎比較明白了。」

「哎呀,你太客氣了。」琲世將兩人份的料理盛在兩塊同樣的木托盤上,擺盤不輸給餐廳,「因為我是沒有選擇的,所以總是希望別人能做足規劃再決定。」

這時倉元也進屋了,他在陽台並沒留意兩人的對話,也不感興趣。倉元在陽台角落看見一隻深灰色的長襪,學生用的,有點意思。

武臣並不知道倉元和琲世上過床。琲世十分坦蕩,找不出一絲的難言之隱,他替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餐桌對角,心滿意足地陪兩人用餐。

「你沒什麼變嘛。」

「怎麼說?」

「只要能為別人下廚,就很幸福的樣子。」

「這倒是,我也沒剩多少愛好了。」

「不把妹了?」

「幾百年不碰了好吧,反正都快不能用了。」

「徹底上岸了啊,那乾脆把之前那些女孩子介紹給我好了。」

「倉元不是快和那個誰定下來了?安份些吧。」

雖然武臣在場,琲世不介意這樣的調侃被他聽見,可能也有點破罐破摔了。他當然也希望自己有餘裕去照顧那些人的心情,顯然是力不從心。

在倉元眼中,琲世八面玲瓏的性格無非是種自慰,他能從自己帶給別人的幸福中反芻某種快感,不這麼做的話他會孤單到死。然而現在的他又比過去更從容了,就像是有了他人未知的重心,對外終於做到真正的一視同仁。

若要說他哪裡變了,大概是沒那麼怕孤單了吧。

琲世在接近晚上十點時送走兩人,又用了半個鐘頭整理餐桌和廚房,他並非將董香遺忘在外,聚餐途中也傳了訊息給對方,董香的反應一如既往,不冷不熱的,想必是在某處醞釀和他吵架的底氣。

他開車前往董香所在的電影院,途中查看過節目表,此刻正在播放一部莫名其妙的三流片,就有種說謊的意味,興許她不在那裡。

錶定再十五分鐘播完,琲世決定在車上等她,將停車場的位子發給對方後,他放下椅背,在車內抽起了電子菸。

董香在後半段睡著了,被燈照醒,本來就沒幾個人的影廳在散場時空虛得無所遁形,一排排深紅色的座位與黑色走道就很適合映入剛從夢裡醒來的人眼中,告訴他們現實不過是場物質消費,去騙董香這樣無處可去的人的錢,輕而易舉,無招架之力。

她拎起書包,鬆鬆垮垮走出電影院時想起要看手機。才發現琲世來接她了,在不遠處的停車場。董香起了往車站走的念頭,琲世來不來都無所謂,又沒叫他來接自己,又不是不回家,走著走著她就生氣了,在街上鬱悶得動彈不得。

——電影不是播完了?

屏幕上方跳出對方的訊息,董香沒點開,隨後琲世就打來了,她也沒立刻接起。

「妳該不會在別的地方吧。」

「……我已經到車站了。」

「那也沒離停車場多遠,過來吧。」

「我進站了。」董香折返了,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刷卡過去了。」

「那就再刷出來。」

琲世把通話掛了。她四肢發冷,想去買杯熱飲,腦海中想著耽誤這一、兩分鐘也無可厚非,同時頭也不回地經過兩間便利商店。

縱然滿腔怒氣,董香的理智告訴她這架是吵不贏的,也沒必要,照琲世的邏輯,他已經退一萬步了,把十次聚餐縮減到一次,將她的東西悉數收好,整理地板上的長髮,連冷凍的人肉也移到別處,她只需要從琲世的世界裡消失幾個鐘頭,回來又是他的心肝寶貝,可董香就討厭這種丟出去又撿回來的溫差。

她認出了琲世的車,對方大概也發現自己了,一念之間她的耳朵有了車門解鎖的幻聽,以至於伸手後發現拉不動車門時一陣惡寒。

董香敲了敲車窗,琲世才讓她上車。

「電影好看嗎?」

車內瀰漫一股甜膩的菸味,董香拉起衣領猛吸了一口。琲世躺在放倒的駕駛座上,也沒看著她說話。

「我後來睡著了,沒看見你的訊息。」

「是嗎?」

「嗯。」

董香沮喪地環抱書包,用裡頭堅硬的講義書背頂住胸口,這姿勢讓她得以宣洩。她並不是個會演戲的人,在琲世面前甚至有些笨嘴拙舌,自己沒做錯什麼,對方肯定會認為她在添麻煩,董香決定什麼都不說了,反正琲世做什麼都是對的。

「陽台上有妳的襪子,以後別再亂丟了。」

「……抱歉。」

董香有些錯愕,根本不記得自己亂丟襪子,每次都是在洗澡時放進洗衣籃,但她還是道歉了。隨後她想起來了,那隻沒放進洗衣籃內的襪子,是被他在室外脫掉的。董香迅速重建當時的記憶,是琲世一時興起將她抱到躺椅上,在前戲的過程脫下來的,被他隨手扔到一旁。

董香緊抿住嘴,委屈得髮絲都在顫抖,但反駁又有什麼用,琲世肯定會說那妳為何不撿回來,自己少了一隻襪子難道不會找嗎?諸如此類。董香要比任何人都清楚琲世的刻薄,這是一個陷阱,裡面等著她的是更多的針對和羞辱。

同一時間,琲世也模糊憶及那隻襪子可能不是董香隨意丟在陽台的,是幾天前兩人在那裡做愛時他給人家脫下來的。兩人都疏忽了。

琲世拉起椅背,發動車子,他見董香不出聲,肯定是在心中埋怨,礙於忌憚不說出來,琲世反倒覺得這樣的董香真是惹人憐愛,被欺負了也沒勇氣反駁。

「我想起來了,把襪子亂丟的人是我,對不起啊。」

「……」

「妳要是覺得我誤會妳了,就告訴我,不要憋著不說。」

「說了也沒用。」

「怎麼會沒用,我又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

然而就是這種,一道歉就毫無悔意、嘻皮笑臉的態度讓董香受傷,她不需要緩和氣氛,其實她也不要琲世的道歉或獻媚,董香想要的是金木那種實質平等的包容與體諒。無論開了什麼玩笑,做錯什麼事,也不會高高在上地指責她。

由於董香在生悶氣,琲世也就不招惹她了。他們彼此是心知肚明的。董香回到閣樓,因為晚上有客人,她的個人用品都藏起來了,這空間變得有些凌亂。董香也不急著把東西拿出去,收在這裡也挺好,營造出一種自給自足的穴居生活。

夜裡她翻來覆去,腦中卡著琲世的事,總想著該怎麼讓他吃點苦頭、讓他惱怒。也是直到此刻,才後知後覺地為琲世主動去接自己感到開心。

原以為能夠與董香和解的早晨,琲世接到實驗室的通知,希望他能提前上班、到實驗中心來幫助他們。凌晨七點,焦慮的研究員在電話裡勉強說明,有三名接受適性測驗的孩子在手術後起了相當激烈的生理不適,有被赫包反噬的現象,琲世不由分說立刻出門,幾乎是飆車的速度趕往實驗室。

當他終於抵達,其中一名十六歲的少年像某種煙燻物漲紅發紫地被拘束帶綑緊,眼珠外凸,口吐白沫,那些拘束帶甚至不是為了綑住他,而是他後腰那瘋長成怪狀的鱗赫,研究員說那孩子已經打了兩發Rc抑制劑,再多會導致癱瘓,需要有人去破壞他的赫包,降低它的運轉率,再由手術取出。

「另外兩人呢?」

「在你過來的路上,承受不住赫包的突變,已經死了……」

琲世一眼就明白了,那是他身上的赫包。他來到奄奄一息的孩子身邊,赫子仍生猛鮮活地想撐破那人身上的拘束帶,彷彿所有的求生欲都轉移到赫包上,那具身體才是該被螁去的腐肉。孩子的喉嚨已發不出聲,他用金魚般的雙眼望著琲世,或許是眼淚的體液從裂開的眼角冒出。

「對不起、對不起……」

琲世也流下淚來,他徒手攫住那搏動不停的赫子,一條一條地扯斷,它們像抑制不住的恐懼瘋狂增生,相當頑強。這都是意料中的,便是如此強勁的赫包,成為了許多學院生的追求,不惜捨棄人類的身分也想擁有。

直到琲世挖出被由內側撐壞的庫因克鋼材,少年的鮮血已開滿周身,遍地斑斕,琲世將那名孩子抱在懷中,他認得對方,是第二學院的孩子,無法繼續在普通學校就讀而來到這裡,曾與他誇下海口,要在十八歲前拿下白單翼章。

血肉模糊中,那名孩子努力擠出謝謝的氣音,在研究員們準備進行搶救手術時斷氣了。

從這天起,通過適性測驗而移植了琲世赫包的學生,在接下來的四天內,十三人皆死於術後的赫包異變,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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