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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曦澄】水龍吟-05.乾旱

[db:作者] 2025-08-08 15:46 5hhhhh 3380 ℃

05.乾旱

  自那以後,江澄便沒再去過蓮池湖畔。

  那日,他本打定主意誅殺藍曦臣為爹娘報仇血恨,可打傷那人的痛,比他想像中更加難以承受。

  他的渙哥哥,本該風度翩翩、神采煥然,沒一日落下地在那柳樹湖畔等著他……可如今皆是空談。他甚至連對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江澄沒有再面對那人的勇氣,他曾喚人去湖邊查看,得到的回答是已無人煙。當下,胸中宛如被掏空的苦澀,只有江澄自己清楚,而這一切全是拜他所賜--是他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救贖之地。

  那日起,雲夢江氏的小江宗主,性格變得更加深沉、令人難以理解,終日板著張臉,似乎再也快樂不起來。

  世人皆以為江澄的驟變是父母雙亡的打擊,讓年紀輕輕便肩負家族興衰的少年變得如此……可又有誰真正知曉箇中淵源?

  於是,時光荏苒,歲月匆匆,選擇用繁複事務埋葬自己的江澄,迎來了自己的成年禮。

  這一年,他二十歲,本應表字、成家立業,真正擔起整個雲夢江氏,可他卻推拒了所有上門說媒的親事,也未曾正式向外公佈自己的表字,就連從小到大一齊長大的師兄魏嬰,都已向外宣告自己的表字為「無羨」,取「無可限量」之意,期許未來大展鴻圖,而他這個雲夢江氏的繼任宗主,卻仍是「江」姓單名一個「澄」字。

  此事引來了不少外人的閒言閒語,被魏無羨一個個堵了回去,江澄本人對此卻沒給出半點說法。

  沒人知道這個總帶給眾人萬般壓抑的新任家主到底在想些什麼,而江澄也選擇把自己隔離在所有人之外。

  眨眼,又是一年清明時節。

  江澄難得從自我忙碌中給自己放了個空閒,他站在蓮花塢後院的小樓窗外,遠眺看不見邊際的蓮池湖,不知為何,今日晨起時,他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許是方祭奠過爹娘,才讓他又想起了這些前塵往事,明明早已過去了五個年頭,可藍曦臣溫柔的嗓音,彷彿還縈繞在耳畔,叮囑他晚上風涼多披件衣裳、走夜路小心記得提燈。

  不知何時,時間沖淡了仇恨,卻滋長了思念,逼得江澄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那人依舊充滿了眷戀。

  很多時候,明知那人早已不在湖畔痴痴等待,他卻忍不住幻想,若自己前去,是否還會看見那抹清逸出塵的身影?

  他總忍不住去想,卻沒有勇氣前往,畢竟……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見藍曦臣呢?

  ──是他先說的訣別,是他先斬的孽緣。

=====

  恍恍惚惚的江澄,一直遠遠注視幾乎看不見邊際的蓮池湖,就連江厭離和魏無羨靠了上來都沒發現。

  「江澄──」魏無羨打著驚嚇江澄的壞主意,趁對方沒有防備之時,給了他一計拐子。

  「操!」驟然被捶了個爆栗的江澄,沒好氣轉頭,立刻還以眼色,追著魏無羨滿廊下跑,把懷中抱著個嬰孩的江厭離看得是哭笑不得。

  「好了──你們別玩了,都成年了,還這麼淘氣。」江厭離輕笑著走向氣得滿臉通紅的弟弟,勸慰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江澄卻是沒好氣地怒道:「魏無羨!你這老愛給我添堵的傢伙!不是叫你帶阿姊去祠堂祭奠阿爹、阿娘嗎?都幹什麼去了!」

  被點名的魏無羨雙手放在腦後,哈哈大笑:「早看過江叔叔和虞夫人啦!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該不會……是思春了吧?」

  被說中心事的江澄,臉上一黑,擺出臭臉,怒氣沖沖地辯駁:「少在那邊胡言亂語!」

  可魏無羨卻一臉「別害臊嘛」地靠了上來,露出老前輩的姿態,拍了拍胸脯,道:「放心,這雲夢地界,什麼樣的美女我不認識?你給我說說喜歡什麼模樣的?我給你瞅瞅!」

  魏無羨說得洋洋得意,可江澄卻不吃他這套,兩人打小一起長大,對方有幾兩重江澄自然一清二楚!魏無羨明明和他一般是個「雛」的,也不知哪來的自信,膽敢曬出前輩的姿態!

  「別了吧,誰知道你會給我找什麼魑魅魍魎過來。」江澄沒好氣地揮了揮手。

  可站在一旁的江厭離卻頗為嚴肅地靠上前來,柔聲道:「阿羨說的不錯,阿澄,你也二十歲了,是該娶妻生子,延續江家血脈……若你有鍾意的姑娘,不如予我們知曉,我身為長姊,也好給你談門好親事。」

  聽得這話,江澄卻是苦笑了下,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這雙兒的身份,極為隱密,除了雙親之外,也只有阿娘的貼身侍女金珠、銀珠知道,甚至連自己的親姊江厭離都不得而知。

  五年前,虞夫人仙逝,金珠銀珠悲痛之餘,向他們姊弟倆辭行,告老還鄉,從此離了雲夢江氏。因此,江澄身子的秘密,在蓮花塢內便再無第二人知曉。

  他這樣怪異的身子,又怎能娶妻生子?

  江澄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道:「那些女人又臭又吵,刁鑽跋扈,討回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我不需要。」

  魏無羨卻打蛇隨棍上,纏了上來:「你別一竿子打翻一條船啊!我看東村的小茉姑娘就挺不錯,人長得甜美,還釀得一手好酒!」一想起雲夢東村特釀的蓮子酒,魏無羨便不禁口舌生津、涎流三千里。

  可聽得魏無羨的引薦,江澄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回懟道:「也就你這肚子裡長了饞蟲的傢伙,才會想娶個渾身酒槽味兒的女人當媳婦!」

  眼見江澄像顆石頭般雷打不動,魏無羨只得兩手一攤,嘆道:「那不如你自己開個條件吧!」

  江厭離見狀,也隨聲附和:「是啊,阿澄你給我們說說,你究竟喜歡怎樣的姑娘?」

  喜歡怎樣的人⋯⋯

  提及這問題,江澄腦中瞬間閃過的,依舊是那人溫和輕笑、體貼備至的模樣⋯⋯

  若要說他喜歡誰,自始自終,也只有那麼一個而已⋯⋯

  但喜歡又能如何?那人早已不在了。

  驟然的哀傷襲上江澄的心頭,可看著眼前不斷追問的羨離二人,他只得勉強冷哼一聲,半真半假地回道:「條件嘛⋯⋯修爲不要過高、說話不要嘮叨、性格不要強勢、嗓門不要太大、花錢不要過狠!而且要身家清白、容顏秀麗、勤儉持家、溫柔婉約,最重要的是……」他看了一眼江厭離懷中僅三個月大的侄子,笑道:「最重要的是,要對我們金凌好。」

  江澄的一席話,聽得魏無羨和江厭離目瞪口呆,最後開出的條件更是讓兩人相視而笑。

  「阿澄你啊……」江厭離掩嘴輕笑著嘆息。

  「你這條件也太嚴苛了吧……」魏無羨仰天長嚎,抱頭苦思半天,可思來想去都沒想到個匹配的女子,只能露出嫌棄的眼神,對江澄懟了句:「你就單著吧!」

  江澄也不在乎,睨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不過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藍曦臣身穿一身羅裙,溫柔可人地給自己端茶倒水的賢妻模樣,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露出一抹難得打從心中漾起的微笑。

  若能如此,似乎也不錯。

=====

  「好了,先不談這事了。江澄,這次師姐回來雲夢,除了祭奠江叔叔和虞夫人外,還帶了百來石糧食,你擬個帖子,讓人給分出去吧。」魏無羨說著,並從袖中掏出寫滿糧食明細的紙箋遞給江澄,一抬頭,卻見對方滿臉疑惑地回望著自己,心下吃驚道:「你不是忘了吧?」

  江澄搖頭,開口:「不,我記得……」但魏無羨說的話仍叫他愕然不已。

  今年雲夢發大旱,連續好幾個月沒下雨,就連梅雨紛紛的清明時期,也不見半滴天降恩賜,如此大事江澄自然知曉。

  雲夢地界內有許多村莊過不了這天關,莊稼欠收,飢荒四起,民不聊生,人民於是向地方官府陳情,要求開倉賑糧,卻被官官相護的貪腐官吏拒絕,走投無路之下,只能前來蓮花塢,懇求他們這些大門大派想想法子、救救黎民百姓。

  江楓眠和虞紫鳶雙雙去世後,蓮花塢雖位列仙門百家排行,卻並不富裕,頂多算自給自足,江澄沒有辦法,只能委託魏無羨打裡此事,統計受災村民,並向嫁至蘭陵金氏的長姊江厭離求助。

  蘭陵金氏富甲一方,出資賑災、拯救蒼生自然不在話下,可……百來石糧食?!

  江澄皺眉,心中隱隱升起不安,問道:「一石糧食尚且能供一家老小食用大半個月……這次災情當真這麼嚴重?需要百來石糧食來救濟?」

  魏無羨聽了沒好氣地拍了拍腦袋,大聲嚷嚷:「我操江澄!你多久沒走出過蓮花塢了?雲夢大澤都乾巴了好嗎!後院的老井為了給村民供水,都快被掏空了!就你還不知道!」

  聞言,江澄的臉唰地一聲全白了,顫抖著嘴唇結結巴巴地開口:「你說⋯⋯什麼?」

  雲夢大澤乾涸了?那蓮池湖不也⋯⋯

  本以為調侃江澄會被賞兩大巴子的魏無羨,還來不及逃開就被對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誇大事實嚇著了江澄,於是蔫溜溜地又補了一句:「也沒那麼嚴重啦……我這不是跟金孔雀能多拿點就多拿點嗎……」

  可江澄已聽不進他的後話,留下一句:「你看著辦。」便急匆匆地往蓮花塢外跑去。

=====

  

  蓮池湖畔邊,藍曦臣有些懊惱地看著因為乾旱,而退得離岸邊越來越遠的潮水發愁。

  他本是水龍,倚水而生,又受了封刑,一但離水太久便會全身如噬骨般疼痛。

  本來他大可逐水源而居,哪裡有河、哪裡有溪,便到哪裡去,可現下……他的十世髮妻與他鬧了彆扭,足足五年不理他。

  藍曦臣在這湖畔日等夜等,就像隻被丟棄的忠犬,始終堅守在原地。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下一秒,他的晚吟便會出現在身前,彆扭地來見他,藍曦臣深怕錯過對方,便更不敢離去。

  整整五年,除了當初他被江澄的神武紫電抽掉半個神格,不得已沉入海底修養半個月之外,這些年來,他未曾離開這湖畔楊柳半步。

  因為藍曦臣深信,江澄的心中不會沒有自己,而他也會如同每世愛人耗盡一生只為等他來尋一般,永遠等下去。

  「唉呀⋯⋯真是傷腦筋⋯⋯」

  看著因為乾涸而露出龜裂河床的堤岸,藍曦臣苦笑著撫摸懷中蜷縮成一團的狗兒,嘆氣道:「妃妃啊……你說說,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當年的小奶狗妃妃,經過時間的沖刷,早已長成了老狗模樣,他抬了抬腦袋,彷彿在回應藍曦臣的問話般,「汪汪」叫了兩聲,

  明明聽不出對方在叫喊什麼,可藍曦臣卻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妃妃的小腦袋,笑道:「我也是這麼想。」

  如果天地無情,非要逼他至絕路,那即使只能見最後一面,他也希望能在江澄懷中煙消雲散。

  想通這點後,藍曦臣茅塞頓開,立即動身準備前往他遙望了五年之久的蓮花塢。

  可他還沒踏出幾步,一柄長劍卻「唰」地一聲貫入他足下地面,從劍身劃出的範圍內,驟然冒出刺眼白光,白光化成了禁制,圍繞著他,將他困在了十步之內的封禁中,無處可逃。

  看著眼前突發的情況,藍曦臣心中暗叫糟糕,立即轉頭對不遠處三隻朝半空中汪汪直吠的狗兒大喊:「快走!」接著化出真身往上飛去想衝破禁制,可來人顯然早有準備,一眨眼便瞬閃至頂空,一掌將藍曦臣拍回了地面。

  水龍重重落地,在地上盤旋成一團,並從嘴中噴出一口青色的血液。

  水是藍曦臣的靈力來源,雲夢的大旱導致河床乾結,連帶削弱了他施加在這一代的屏蔽,這才導致被苦苦追尋他多年的天兵天將逮了個正著。

  失卻了水障護體,又沒有足夠的靈力抗衡,藍曦臣不禁感嘆……看來天是真要亡他於此!

  隨著藍曦臣被打趴在地,一名面貌模糊不可視、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執劍男子從天而降。

  他將劍尖對準藍曦臣,口中振振有詞,朗誦著罪狀──

  「藍曦臣,你身為水部正神,掌管人間江河湖海,本應奉公守法、維持風調雨順,可你卻私自插手凡人命數,造成輪迴歪曲,罪不可赦!千年前,天帝見你乃憐憫眾生才犯下錯行,故只降了封刑予你,望你知錯能改,可你卻執迷不悟,一再干涉人間世事,甚至竄改凡人生死,讓不應出世之人苟活於世!造成人界失卻應有的規律,此乃大罪!今日,本將軍定要將你誅殺於此!不容你繼續禍害人間!」

  說完,數十道金光在半空中乍現,化作一柄柄銳利的長劍,朝底下無力還手的藍曦臣刺去。

  眼見命懸一線,藍曦臣咬牙伸手折斷自己的一根龍角,握在手中用力一捏。

  巨大的靈力瞬間爆發,炸開了神官的禁制,也將藍曦臣自己給炸飛了出去。

  如此同歸於盡的招式看得對方一愣,藍曦臣便趁此機會飛出了數哩遠,可他帶傷又只剩下不到一成的靈力,根本不是法力充沛的神官的對手。

  僅一瞬間,便被那人用縮地之術追上,轉瞬釘回了最初的楊柳湖畔。

  鮮血灑滿了青蔥翠綠的柳樹枝條,將那些嫩綠染上些許青藍,模樣竟是絕美。

  只剩一隻殘角的藍曦臣,整張臉佈滿血汙,奄奄一息地被一柄金色長劍刺穿胸膛。

  鮮血在流淌,神識在消散,可他無能為力。

  藍曦臣最後看見的,是那散發著金光的男子吐出了一句:「伏誅吧──」以及重重拍向他天靈蓋的手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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