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四

就在近日——千手柱間對斑告白了。

三年的時光眨眼便過，古板的平安京仍是一成不變。少年們的身姿拔高了、頭髮留長了，但他們仍是需要在陰陽寮進行日復一日的修行，重複去年做過的事，走前年踏過的路，見到每日都會相見的面龐。縱使偶爾會發生一些意外的‘樂趣’……然而這也不過是投入深潭的一枚石子，掀起漣漪二三，便就罷了。

於是自然而然地，千手柱間的告白在襯托之下顯得格外惹眼。

到頭來，千手一族的人反而是最晚意識到這件事的。畢竟千手柱間從小就是個直率的性子，喜歡討厭也習慣直接說出來。就算只是早食的厚蛋燒，千手柱間也會滿嘴喜歡喜歡好吃好吃，所以其他人都沒把柱間的告白當回事。

直至千手瓦間親眼目睹了他大哥和狐妖的啵嘴現場，千手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而當事人們嘛……

“沒錯。”九尾狐妖以稀鬆平常的語氣告知千手們，“我認同柱間當我的伴侶了。”

彼時千手柱間本人就坐在他懷裡，聽到這話後，還害羞地用指尖撓了撓臉。千手扉間見了，差點沒氣得厥過去。扉間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妖怪到底給他哥灌了什麼迷魂湯藥？！還是施下了某種連他都看不破的術？！？？？

“別這麼緊張嘛扉間。”

千手柱間嘿咻一聲站起來，走到他弟弟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斑是個從不作惡的好妖怪！而且他可算是千手家歷來最強大的家主夫人啦。作為聯姻對象，斑可是無可挑剔的吶。”

“不要說蠢話了，大哥。”扉間緊緊地咬著牙，若不是那妖怪正在看著，他真想把他個拽過來揍一頓，“他……斑，是個妖怪。而你是人。”

“哈哈哈哈。我也經常被人說強得像個妖怪，這不是正好嗎？”

“這怎麼能一樣呢？！”

千手柱間趕緊勾住了弟弟的脖子，以免對方像是小時候那樣驀然跑出去。柱間在背後朝斑比了個手勢，便準備帶著弟弟們出去，好好地講講斑到底有多麼溫柔、多麼善良、多麼招人喜歡了。

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柱間的戀情並非他們所看到的那樣順利。

千手柱間決定傾吐心意的那一夜正好是十五夜。月明星稀，樹影婆娑，室內的門窗大大地敞著，在月光之下明如白晝。柱間踏進房間後，便率先聞到了斑的味道。一股不是很濃烈的……說不清的香味，不同於書香，也異於人手調製出來的香氣。柱間從未在其他地方聞到過這股味道，此時他的鼻尖一動，便自然而然地在腦海中勾勒出了斑的剪影——與狐妖的身高相比，他的存在感與氣勢簡直高調得超乎尋常。

循著這股氣味，柱間會想到斑的髮、斑的臉，以及那對靈動的狐耳和毛茸茸的九條大尾巴。柱間走近兩步，跪坐在斑的身旁，親暱地把手放到狐尾上挼了一大把。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啦！斑。”

在千手柱間到來之前，狐妖正搖著扇子乘涼。他側躺在廊下，旁邊搭著一塊瓜皮和半杯冷茶，等柱間湊過來時才慢條斯理地用佈塊擦了擦手，側頭望了過去。

“你有心事。”斑說。在狐妖半闔雙眸的時候，大抵沒人敢在他眼前說謊，“而且是關於我的。怎麼了？”

“咦，我沒想到斑連讀心術都會。”

“哼。讀懂你的想法還不需要那種東西。說吧。”

千手柱間倏然歎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也對，更何況斑還有他沒記起來的記憶，而且說不定他以前就幹過這事了呢。於是柱間拍了拍衣袍，又挪了幾下，正坐到斑的面前，說：“我只是覺得，我該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意。”

面對……這份不太隱蔽的秘密，這道過快心跳，以及從初見時便開始了的悸動與獨佔慾。

“哼？”

“所以，我想說的是。”千手柱間伸出手，慎重地捧住斑的臉頰，鼻尖和臉上都有些泛紅，“我喜歡你，斑。是對心上之人的喜愛、戀慕。我想愛你。”

語畢，他便在斑的嘴唇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吻。斑能感覺到柱間很緊張，連唇尖都在微微地發著顫。夜風掃過千手柱間半長的垂髮，斑想了想，確實是到時候了。

於是狐妖便應道：“好。”

“……斑？”

“我接受了。”

斑的雙手也勾上了千手柱間的頸脖，他微微一笑，便讓兩人間又增加了一個吻。漆黑的狐尾在月下舞動，它們如蔓藤那樣逐一纏繞到了少年人的軀體上，緩緩地蠢動著。斑在柱間的嘴角和臉頰上親了又親，最後甚至伸出了舌頭，舔了舔柱間的鼻子，才愉悅地放開了僵硬地冒著汗的少年。

“柱間。”狐妖喟歎道，“你是我的。從始至終。”

千手柱間整個人幾乎被斑勾到了身上，只得用手肘撐著地面，好歹挽回那麼一點點點面子。然而狐妖望著他緊張到手足無措的模樣，竟笑著又在他的耳尖咬了幾下。

“好了。”

好了，這下千手柱間的腦子全部都變成熟蛋了。柱間幾乎記不清自己之後幹了什麼，只有狐妖衣衫不整地鑽進被窩時的景象霸佔了他當晚的記憶。他們……他們摟著睡了一晚。而從那之後，他和斑每晚都是抱在一起睡的。

但好像也就僅此而已了。

斑對他的態度一如往常。在柱間告白後，他們並沒有迎來什麼特別……呃，類似於沉浸在戀情中的氛圍。若不是每晚狐狸都會過來鑽被窩，柱間真的會懷疑那天晚上斑的應允是一場夢。

而二人夜晚變本加厲地摟摟抱抱的後果嘛……

某天半夜，千手柱間突兀地醒了。他掖著自己的被子，尷尬地用雙腿夾住胯部，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用隱形術溜走，還是先驅散這股濃烈而刺鼻的味道。

千手柱間夢遺了。

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不僅和心儀之人睡在同一張被褥上，還和對方手疊手、腳貼腳地抱在了一起，就算柱間刻意地抬高了脖子和下巴，也無法從斑的味道與氣息裡逃出去。

更別說，一旦到了後半夜，斑的睡衣基本都會睡散。柱間兢兢業業地朝下方掃了一眼，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斑裸露的乳尖。

千手柱間，你是個珍重戀人的男人，可千萬不能在斑睡著的時候做出什麼冒犯的舉動啊。少年試圖把心魔和欲念壓下，之後他衷心地祈願——希望斑不要因為好玩而在這時睜開眼睛，千萬不要。

然而不知是否是他的念頭被狐妖讀了心……還是說，他拼死決絕的表情勾起了狐妖的興致，斑歪頭輕笑了一聲，張開了雙眸。

“斑，晚上好。”

“嗯。”

“那我先走一步！”

“不行。”

正當千手柱間要施展腳底抹油之策的時候，狐妖精準地拉住了柱間的手腕——然後在被窩裡扯下了他的褲子。

千手柱間頓時把臉皺了起來。

“哈，這表情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斑在使壞……”

“為什麼？”狐妖一邊說著，一邊窸窸窣窣地鑽了下去，“我可是你的戀人。”

斑的話音被吞在被褥之中，多少有些沉悶。但除此之外，還多了一些預期外的含糊。千手柱間剎那間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斑——斑的舌頭，舔、舔到了他的大腿上。

其實柱間也不太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斑的舌頭，但這裡只有一樣東西會是那樣滑溜溜的。斑毫不留情地把髒了的袴褲扔出被窩，隨後便用雙手撐著柱間的大腿，開始舔舐他皮膚上殘餘的精液。奇異的觸感帶著禁忌的快意湧上心頭，直入腦海。柱間用腿部內側敏感的皮膚感受著斑的挑逗，根本無法抑制地再度勃起了。

“柱間……”

斑的呼喚難得地沒有傳入柱間的耳中，少年實在是被衝擊得過於混亂了。

他、他該看嗎？斑是……呃，在幫他吧？但是，他真的沒想過斑會願意……而且，斑還吃下去了……

千手柱間無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亂之中，他下巴梗在脖子上，一動也動不了。但片刻後，一份他所熟悉的柔軟從下方蹭了過來，不僅把被褥掀開了，還讓他的頭顱向下挪了過去。

……。柱間一把握住斑亂動的尾巴，抵著雙頰胡亂地蹭了一把，隨後才順著對方的意低頭看了過去。而他一看——便看到了斑張著嘴，正對著他挺立的性器呼出陣陣熱氣的模樣。

“………………”

一股莫名的衝動和快感險些讓千手柱間悶哼出聲，斑的吐息就像是一根鴨絨，輕輕地搔過敏感處，除了癢還是癢。柱間憋紅了臉，卻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對面的狐妖倒是痛快，在見到滿意的反應後，斑便垂頭施與了獎勵。

“唔、呼……”

千手柱間這下是真的憋不住聲音了。他從未有私處被人吞嚥下去的經驗，悶熱而濕潤的口腔緊緊地裹著他，完全沒有被那口鋒利的牙齒划到。而沒過多久後，內部的喉嚨便開始一收一縮地抽搐，不斷地擠壓著他敏感的前端，仿佛在催促著柱間射精。柱間望著自己被斑一點一點地吃下去，唾液溢出唇角，滑落到狐妖的下巴再沾到他的囊袋，這一切都是多麼地——

多麼地、熟悉啊。

“斑。……斑。”

快感在千手柱間的皮膚上引出了一大片鳥肌，柱間搓了搓手邊的狐尾，突然伸手去夠斑的耳朵。那雙錐形的狐耳的色澤比夜更濃更黑，隨著斑吞嚥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地晃著，似乎連耳朵都在用著力。柱間把手掌壓在上面，用一種奇特的方式打著旋地揉壓，很快便讓斑的氣息更亂了。

斑嘖嘖地吸著柱間的性器，因呼吸不暢而冒出的淚珠把他的眼睫都粘到了一起。他從下方抬眼去看柱間，眼瞳是鮮血一般的紅。柱間也看著斑，五指揉著斑的耳骨，偶爾還用拇指去摸內裡的絨毛。隨後柱間突然一挺腰，把炙熱的勃起頂到了斑的喉嚨深處，狐妖配合地張著嘴，只是甜膩又綿長地哼了一聲。

二人周遭的空氣似乎憑空燃了火，變得格外地燥熱焦灼。柱間挺腰的動作從生澀到熟練也不過花了數息，他從斑的耳朵摸到斑的臉，又在那眼下的臥蟬劃了一下。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不知是因為窒息還是興奮亦或是狂喜，他的尾巴高興地擺動著，將他自己的衣袍都撩開了。

千手柱間望著斑鮮紅的乳珠，突然很想吸一吸。然而柱間還未來得及付諸行動，便再也忍耐不住更多的快感，在斑的口中出了精。

斑的喉結不住抽動，一口一口地把柱間的精液盡數吞嚥了下去。他摸著柱間緊繃的大腿肌肉，看著眼前形狀良好的、已經有不小分量的性器，低低地叫道：“……柱間。”

他想要了。在給柱間口交，在被柱間像是過去那樣揉搓玩弄著耳朵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要了。斑的下腹乃至私處皆是一片滾燙，黏膩的液體從他的股縫流出，淌濕了大片大片的皮膚，最後積攢在他的膝窩裡，又濕又滑。

……然而千手柱間卻因為力竭和滿足昏睡了過去。

斑深呼吸了幾下，他沒想到十四歲的千手柱間就能把他撩撥到這份上——但他看了看柱間的手指，決定不要放過柱間。

翌日，清晨。千手柱間醒來後，便覺得指尖有些麻得生頓。斑依舊把他攬在懷裡，卻好似早就已經醒了……或者一宿沒睡。

“早上好，斑。”

“嗯。”

……

這個對話好像有點熟悉。

“斑……嗯，那個，昨晚……”

“我很生氣。”

“誒？”

“今晚你直接插進來吧。”

千手柱間差點沒嚇得一哆嗦，他望著狐妖，結結巴巴地道：“怎、怎麼了，是是我哪裡做得呃……”

應該不是不好吧？

“你很好。不如說太好了。所以你今晚插進來。”

“斑？！”

狐妖瞇了瞇眼，見千手柱間滿臉都是被驚嚇到的蠢樣子，便丟下他，一個人起床洗漱去了。千手柱間跟在他的身後，作祟的佔有慾和一點奇怪的嫉妒心讓他很想問一下斑如此熟練是不是跟別人做過——但他隨即便想起來他自己也莫名熟稔得很。

而結合今天早上斑的反應來看……

“斑，我們以前經常，做、做嗎？”

“對。”

“……難道我原先也是妖怪？然後投胎成了人類的孩子？”

“哼。”

“斑——別扔下我嘛。”

千手柱間可憐兮兮地握住斑的尾巴尖，被甩開好幾次之後才總算是握穏了。他咽了口唾沫，慎重其事地說：“我覺得我們一下子進展太快不好……不如，我先用手，或、或者嘴，給斑做？”

“……”

斑回看他一眼，眼神中莫名有股憤恨，但仍是妥協了。

“好吧。”

“啊哈哈哈……”

千手柱間尷尬地搔了搔頭，不知怎的很有些心虛。

……看來他得去學習一下男人之間得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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