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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的本願(中国語注意),3

[db:作者] 2025-08-09 23:36 5hhhhh 3060 ℃

3.只剩身體苟延殘喘的每天

繪名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主動向真冬求助的一天,還是大半夜的,臨時急召的那種.

“我,肚子,很痛.”

“……我馬上過來.”

繪名想或許是她努力地壓下卻依舊帶著顫抖的呼吸,又或許是她話語中那些略顯不自然的停頓,僅僅一句話,真冬馬上便察覺到她的狀態有多嚴重了.

掛斷電話後,她再也忍不住,在床上閉上雙眼,咬著雙齒重重地喘息起來.同樣位置的疼痛她之前也有過,可到達如此程度的痛楚卻是第一次.

那之後的記憶她也沒有記得很清楚,唯一較深刻的畫面,就是趕來的真冬攔腰抱起她時,看上去有些發白的臉色.朦朦朧朧中,她想到自己或許是真的有點過份了.即使上次見面時她說過自己和奏一樣不要命,但那不過是氣話,她從來沒有打算要把自己弄進醫院.生活再怎麼爛透了,日子還是得過,而進醫院絕對不是過日子的其中一種方式.

而她再次見到真冬,便是第二天中午的探病時段,後者還把她住院各種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帶來了.即使繪名平常再怎樣不待見真冬,不得不說這次她是真的給對方添麻煩了.

“醫生怎麼說?”

“盲腸炎.”

“……”

繪名有點不敢抬起頭,剛是聽到真冬的沈默她已經能猜到對方此刻大概是渾身黑氣.而真冬則是把大大的旅行袋放到了一旁,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下.

“對不起.”

“比起道歉,你不如改善一下生活習慣,不行嗎?”

“……嗯.”

繪名依然不敢看她,罕見地以問句結束的話語聽上去彷彿是在向她請求.

真冬語氣並不常帶有情緒,她一般只會道出能看見或是理解到的事實,聽上去似乎平淡而無趣,藏在深處的感受和想法被一層層的硬膜包裹著,連她本人也無法輕易察覺.而繪名早習慣了真冬這種語氣,因此當她聽到對方動氣時自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而真冬只是無聲地嘆息一下,接著便伸出手.

“等等?!還給我!”

置在枕頭邊的手機被對方取走,繪名便下意識想要拿回來.

“不給.”

“嗚…”

傾前的腦袋被真冬順勢以指頭彈了一下,斬釘截鐵的態度讓繪名知道真冬是不會讓步了,只能看著對方把手機置了在她無法輕易拿到的位置.

“痛,你注意一下力度不行嗎?”

“我沒怎麼用力,是繪名怕痛罷了.”

“你這傢伙真是……”

“你終於看我了.”

“欸?”

“從剛才進來後,你就一直沒看我.”

有那麼一瞬間,真冬的雙眼似乎變得柔和了,繪名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的腦裡不禁憶起上次二人大吵一架時自己所說的話.

——你看著我的雙眼總是那樣,活像你欠了我什麼似的.

看慣了慘白燈光下的悔疚,銀白月光下的魅惑,繪名早就忘了那雙藤紫色也能如此地柔和.她第一次看到這雙眼,是在真冬聽完「奏響點亮天空」的時候.而她也早就忘了,自己曾經帶著一絲懵懂卻依然滿懷憧憬的少女心,也是在那時候萌發的.

“繪名?”

“啊?抱歉,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罷了.”

繪名晃了晃頭,轉念又想起了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緊急聯絡人,你填了誰?”

“我.”

繪名下意識地舒了一口氣,她不想自己這次入院的事傳到父母的耳裡.倒不是因為考慮到父母的擔心,只是自尊心作祟的她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當初堅持進大學後要一個人住的是她,依然接受著父母經濟支援的也是她,沒有錢財上的煩惱那她應該要過上充滿意義的大學生活才對,結果她連照顧好自己這種簡單的事情也無法做好.

“為什麼填自己上去了?”

“沒有想太多,就覺得填我的名字上去會比較好.”

其實真冬本來是想要填寫繪名父母的信息,但她知道繪名壓根兒不想與他們聯絡.思考再三後,她最後還是填上了自己的個人信息,畢竟現在的她某程度上確實是對方最親近的人了.

“謝謝.”

“嗯.”

“說起來,你今天不是有課的嗎?”

“今天是向教授提問的指導時間,我的研究沒有任何困難,不用去也沒關係.”

“怎麼這句話聽上去讓人莫名火大……不過,沒想到居然連朝比奈真冬也會有逃課的一天呢~”

“不是逃課,只是不需要去上罷了.”

“但今天的課也會算上出席率的吧?”

“......對.”

“所以,你這是逃課了.”

被繪名說得啞口無言的真冬,像小孩鬧脾氣似地皺著眉別開了臉,這舉動倒是逗樂了床上的病人.當然,她也知道自己是導致這件事的元兇,便沒有再得寸進尺下去.

“抱歉,我說笑的啦.”

“繪名才是,你接下來還得躺幾天,出席率沒關係嗎?”

“謝謝,但那是多餘的擔心啊.我不是忙碌的醫大生,四年生本來就沒什麼課.”

“四年生還掛科的話可是會留級的.”

“囉嗦.”

繪名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久未經歷卻又異常熟悉的相處氛圍如嚐到了家常的苦瓜料理,味道苦澀卻又讓人懷念,她都忘了二人已經多久沒有以這種方式和平地相處過了.畢竟這兩年多來,她們見面後不是言語上的戰爭(大多數是繪名單方面),就是在床上的戰爭.由同一核心問題所引發的不美好回憶,堆疊起來便成為另一個難解的問題,她們誰也不願正視,只任由短暫的快樂覆蓋理智.

即使繪名曾無數次地捏緊真冬的喉嚨,後者也等待著她真動手的那一天,最後她也只會收回手,她知道殺死真冬也不會解決任何問題.她們可不是肥皂劇裡的角色,只是每天也得過日子的渺小又平凡的人類,沒有幹完大事後全劇終之類的結束方式.

東雲繪名是個放棄了夢想的普通大學生,是個生活不太健康害自己得了盲腸炎這種土得不能再土的病的平凡人.雖說高中的SEKAI事件非常科幻,可現在已經沒有了SEKAI,高中時候發生的所有事情於她們而言就像是一場夢.

不,要是真的只是夢的話就好了,若果當初她們四人沒有認識的話,說不定此刻自己會活得更幸福一點,說不定那個她在高中時還和朋友組Band玩音樂呢?天知道.

“真冬,哪怕只是一刻也好,你有沒有過,當初如果我們沒有相遇的話,也許會更好的想法?”

“我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世上可沒有如果.”

“那麼我現在讓你想像的話呢?”

真冬靜靜地看著對面的橙色隔簾,繪名的視線也不好停駐在她身上,便也跟著看了過去.隔簾後的另一名病人的身影在布簾上投射出一片比周圍要深色一點的輪廓,隨著對方的移動,那輪廓便晃動成各種無意義的平面形狀,彷如小時候她和弟弟對著牆壁玩影子遊戲時胡亂擺出的形狀.無憂無慮,仍然懷抱著希望的童年時光,她不禁妄想自己若能停留在那一刻.

“我…還是不會這樣想.”

“為什麼?”

“因為你們讓我感受到了溫暖.”

面前的真冬神情依舊淡然,哪怕是一寸微小的弧度也沒有,聽罷她只是低頭苦笑,無奈地開口.

“你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你一直以來也是我們的中心.”

對,朝比奈真冬,向來也是25時的中心.自在SEKAI裡真正地認識到彼此的那天起,她們也以各自的方式嘗試拯救真冬.

繪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也許是在怨恨習慣了她們無條件縱容的真冬,也許是在怨恨當年下了覺悟要干涉真冬的人生的自己.

算了,現在的她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她不也倚賴著真冬對她任性的縱容.

……

在出院後的好一段時間,真冬也沒有前往繪名的家,據本人所說她是在忙碌期末的課題和考試.而只有一些簡單報告的繪名,沒有花太多時間便完成了期末的作業,不知不覺地她便迎來了夏期的休假.

她不禁想到,真冬是不是聽懂了她那句帶著諷刺的話,所以才故意不去見她,畢竟不論是誰,也不會喜歡被那樣說.

而在見到真冬前,繪名沒想到會先等來了久未見面的瑞希.似乎身處海外的他也迎來了長假,便短暫回到了日本.

“欸—??進醫院了?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嘛,那時候是蠻痛的,但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這杯酒我請你了,當是祝你出院.恭喜你戰勝病魔了繪名!”

“你不要說得像是什麼難治的大病似的好不好?”

那昔日總是綁成側馬尾的鮮艷粉髮,如今則是被捲成波浪狀地披散在肩上,少了一分可愛,多了一分成年人的韻味,唯獨愛調侃和拿她來開玩笑的說話方式依舊不變.久違地見到這樣的瑞希,繪名覺得自己心底裡有哪裡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自瑞希搬到了海外,有了時區上的阻礙,她與對方的聯繫次數自然也是呈斜線式地下滑.瑞希不聯絡她的話,她也鮮少主動聯絡對方.也因此,當瑞希突然聯繫她說找她一聚,她多少是有點擔心會尷尬的.而現在看來,這擔心是多餘的.

25時裡其中兩人久違的相聚,那另外兩人的自然也會無可避免地被談及.而這也是繪名第一次知道原來真冬私下與瑞希仍有保持聯繫,說實話她確實是挺意外的,同時她的心裡也多了一絲莫名的痛楚,她不知道那是對真冬,抑或是對瑞希生起的,或許兩者皆是.在25時依舊活躍的時期,明顯地她與瑞希的關係要更親密,但如今能與瑞希保持著聯繫的人卻不是她.

縱然失落,如今的她也不至於點明此事,畢竟三年來她無法主動聯繫瑞希也不是毫無緣由的.不論是奏的意外,還是瑞希突然的離去,似乎也與她當年的選擇撇不清關係.種種無法挽回的過失如細密的荊棘纏繞她的身體,每當她嘗試掙扎擺脫,也讓她痛不欲生.

“繪名,你就原諒真冬吧.”

“……真冬對你說了什麼嗎?”

“她什麼也沒有說,我只是看出來了.繪名,真冬經常見到你也許說不出來,但……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變了很多吧?”

“哪裡?”

“氛圍上吧.”

繪名本想說你什麼也不懂,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不主動聯繫的人是她,更何況她其實知道瑞希什麼也懂,從以前開始瑞希就很會觀察他人,那些她與真冬之間的蛛絲馬跡,她提及真冬時的語氣,自然也逃不過對方的雙眼.

於此,繪名也只能勾出一個苦笑.即使瑞希沒有直接道出,她也猜到對方指的是她整個人看上去也很頹廢.沒多久前她還罵真冬怎麼還是一副爛透了的模樣,她又何嘗不是?她們向來也是被過去束縛的一丘之貂.

“我不知道,瑞希.我真的無法像你那樣釋懷,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們.”

根據瑞希所說,他與奏似乎曾經有過一段對話,是在奏還沒有進醫院時……或者按照瑞希的說法,是在奏快要出事前的一段時間.注意到奏的不對勁,並不是只有繪名一人,瑞希也注意到了.

“繪名,你知道奏是心甘情願地替真冬作曲的吧?”

“……你該不會想說,奏是活該的吧?”

“不是,繪名,不是那樣.”

她當然知道奏是自願地替真冬作曲的,雖說奏的本願是拯救更多的人,但無可否認地想要拯救真冬的心情在奏之中是佔了很重的地位.而在真冬說自己會按照父母的意願進入醫大後,奏作新曲的次數比之前要逐漸頻繁.起初奏的態度依舊如常,只是笑著說自己最近比較多靈感,繪名她們也只能提醒讓對方注意身體.這狀態一直持續至她們畢業並進入大學,再到後來她們也因為自己的各種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剛是趕上25時作業也勉勉強強,那時期大概就是奏的狀況開始急轉直下的時候.

“我那個時候……有跟奏說過不要著急,也說她太過火了,想讓她稍微放鬆一下.”

瑞希的眉頭少有地緊皺起來,雙眼帶著些許糾結,再加上那語氣,繪名看得出他其實不想提及這件事,也許他和奏,在她與真冬也不在的時候發生過爭吵也說不定.

“奏,她沒有聽我的話……不,說不定她是想聽的,只是她沒辦法做到.繪名,你也記得在我們還沒進25時之前,奏有過每天作曲,過度疲累進醫院的事吧.”

瑞希說的事情繪名當然記得,那是奏的父親倒下沒多久,她聽從父親的話決定要寫更多的歌去拯救更多的人,而真冬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她的.於真冬而言,奏是唯一一個能寫出動搖她的心臟的歌曲,從以前到現在也是一樣.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繪名,奏在作曲上的執著與你繪畫的是一樣程度的,不論是誰,也不能阻止你們要創作下去的覺悟.”

“喔……嗯,我知道.”

“的確,奏那時候是為了作曲給像人偶般聽話地進了醫大的真冬,才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但同時,這件事也是她一意孤行要做的.”

繪名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用力起來了,她忽然想要阻止瑞希接下來的話,那是她心底裡十分清楚,但卻不願承認的話.只是她的手卻像是被死死地釘了在吧台上,能張開的兩片唇瓣此刻也像是被縫了起來一樣.

“繪名,奏的父親詛咒了她,讓她一直作下去.”

“那麼她對拯救真冬的執著,難道不也是對我們的詛咒的一種嗎?”

“…!!”

‘啪’

那一刻,四周歡樂的笑聲驟然停止,整個場所除了原來播放著的背景音樂也靜得嚇人,那響亮的一聲讓所有人也停下了動作.繪名看著面前抿著唇低垂著視線,單手掩著臉頰的瑞希,縫著她雙唇的線已經消失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一記耳光,摑的不只是說出了冷酷言語的瑞希,還有一直被情感操控而不願正視事實的她自己.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話,她不希望聽到瑞希如此地批評奏.奏曾經多次鼓勵和拯救了她,在她最困難最絕望的時候,不是其他人,就是奏給予了她最渴望的認同.只是,瑞希的話卻沒有錯.奏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並不能全責怪真冬,牛不喝水按不低頭,真冬的問題只是助力,真正把奏推向無底深淵的人其實是她自己.而現在,不論是她,真冬,還是瑞希,也活了在這片陰影之下.

對,這又何嘗不是對她們的詛咒呢?

“客人?!你們……”

“喔~抱歉抱歉,我們在玩懲罰遊戲,結果我朋友就超認真地完成了.”

來自酒保的焦急的詢問,喚回了繪名的思緒,反應過來後她才急忙地向瑞希道歉.

“對不起瑞希!痛嗎?”

“喔哈哈沒事,我那樣說奏,是活該被摑耳光的.”

仍然按著臉頰的瑞希,笑得有些無奈又痛苦,繪名看在眼內,也無力去說些什麼.道出了事實的同時也是揭開了彼此的傷疤.把所有事情責怪在真冬身上遠比正視現實要輕鬆得多,更何況真冬確實也是任由詛咒的繩索綑綁死自己的一人.

“所以說,繪名,你原諒真冬吧.”

“我喔,之前跟她吵了很大的架.”

“什麼架?”

“我說她不過是在拿我來贖罪.”

她凝視著剩下半杯的雞尾酒,輕輕晃動手腕,讓冰塊撞擊杯身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她便仰頭把這杯色彩鮮艷的液體全部灌進了嘴裡,聽著身旁瑞希有些慌張的制止,她邊吞下這帶著淡淡酸甜的液體,邊想這會不會能讓她更容易說出下一句話.

“那時候的我,不過是想聽到她的反駁.”

繪名,你不是贖罪的對象.我會這樣,只是因為——

即使是花言巧語也沒關係,她本來就很容易上當,也很容易饒恕他人.只要真冬踏出那一步否定的話,她願意踏完那剩下的九十九步.

“但是,她說‘我不知道.’”

“繪名……”

“瑞希,她說不知道.”

“但是,你是喜歡她的吧?”

“當然,除了繪畫以外,就她的事情最能讓我動搖了.”

繪名放下酒杯,伴隨著些微的顫抖深吸了一口氣.

“但我無法承受更多的罪惡感了.”

因吸收了酒精的關係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上半身也如身處火爐般炙熱,唯獨胸腔內卻是冰冷至極,那足以把她的身心也一併凍結.束縛她的荊棘和藤蔓隨著她本人無法控制的意志有恃無恐地綑綁得更緊.

讓她承認喜歡朝比奈真冬從來也不是困難的事,困難的是讓她接納伴隨而來的現實.她們的成長背景促使她們成為現在的自身,而25時的羈絆註定了她們無法輕易忘掉那些過錯……那些因她天真相信結局必然是美好的而導致的過錯.

“吶,瑞希.”

“什麼?”

“你不願說的那個煩惱,其實是不是由始至終也沒打算告訴我?”

瑞希整個人也怔住了,隨後鴇色的雙眼便染上一絲悲痛和隱忍.這個模樣的瑞希,喚醒了繪名與對方在天台對話時的記憶,她憶起那時候的瑞希也露出過那樣的神情.瑞希說過有一天會告訴她,可後來奏的事情發生,瑞希提出離開,她自然也無從得知實情.她不禁思考是奏的意外改變了他的想法,還是說對方其實從來也沒打算告訴她.

“是不是我逼迫你太緊了?”

“繪名,不是……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在痛苦的嗓音中,瑞希抬起手掩住了半張臉,撇開視線嘴唇張張合合地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這場景一如數年前他們在神山高校天台上的對話,唯一不同的是繪名的雙眸不再充滿光澤和堅定的決心.

掙扎過後,瑞希最終還是合上了唇,他拿起繪名的酒杯,向著吧台的調酒師示意對方再調一杯同樣的.

“這杯,也是我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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