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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FF×M 溯洄·下,2

[db:作者] 2025-08-10 23:31 5hhhhh 9010 ℃

当然,这一切都是幻觉,现实就是第一下武装带就疼得他够呛,接下来还剩十九下,前提是他得记得——

“一……对不起,铃原少…中尉。”

回应来的很快,几乎在他刚说完的时候,第二下便紧贴着刚刚落臀峰上的那一记落了下来,脆响后浮现出的长条状肿痕横跨两瓣臀,呼吸间就被填上了艳红色,排列整齐的像是机器校准过。连续的疼痛让真嗣应激性地身体一抽,虽然很快回过神来趴好,但报数声里还是能听出紧张。

“二…”

接下来的三、四、五、六下都整齐排开,像是可以在照顾似的,中间都隔了那么几秒时间,让真嗣能压一压本能地挣扎欲望,保持相对规矩的受罚仪态。而代价是,每一次起落都是充分舒展的弧线,用上七分力气就足够让人在濒临出格的边缘摇摇欲坠。自己挨打时,铃原樱脑海里只有空白中不断浮现的“疼”,回看录像时也会怀疑她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不顾形象地扑腾是不是有点过分。而现在,看到真嗣只是挨了几下,平趴着的双腿就不停地侧倾扭动,心里也少了些负担,自然嘴里也有空学着训上几句。

“报数的声音这么小,是我打得还不够重?”

“你再把膝盖折起来,就等着被捆严实吧!”

“一直在‘对不起’,那么有诚意的话就再加二十下呗?”

记事以来,无论在家里还是医院,她都是“听话”的那个。之后没经历过Wille的最初创建,也没有在NERV的工作背景,铃原樱常常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倍受褒奖,但除了面对伤员外,她也都是单纯服从命令的角色。哪怕有分歧,通常也只是埋在心底。但此时此刻,在绝对的掌控者位置,除了“复仇”的快感外,她多少也有点初次体验角色转换的满足。

“啪!”

又一下稍稍侧倾甩在靠上一点的位置,端正趴好也成了奢望,碇真嗣一头“栽”在刑架上,含糊着发出些呜呜嗯嗯的声音,费了老大力气才艰难地挪出点空间,吐出象征着惩罚过半的“十”。因为上半身歪着,原本宽松的袍子被肩峰顶得快成了紧身款式,大口大口的喘息里也不知道到底疼和勒哪一项占比更高。可他自己却无暇顾及,相比起来,在极其有限的空间里胡乱挣扎的手腕被挤得要远更难受,想要把姿势摆正,几次尝试的结果却是统一的胳膊酸痛到支棱不起来。虽然想象不到镜头里的自己现在有多凌乱,但心里清楚的是,正式的惩罚在这种状态下一定会中止,并且暂停的时间越长,后果就越严重。

又一次再起不能后,白底灰袖筒的医疗部制服出现在了眼前,低下身子对着屏幕,纤细的手指谨慎地点击着。真嗣做好了被迁怒的准备,却发现拴着手的镣铐已经被松开了——确切地说是中间的链条不再被卡住,他刚反应过来把双手并回去时,已经被扯出来的哪一截,伴随着铁环碰撞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音,显得扎眼而滑稽。眼神对上时,铃原樱好像料到了一切似的,平静而隐秘的笑,仿佛是一位监考官,轻松发现了学生藏在袖子里的小抄。又慌又怕,只能任由自己的双手被擒住搬到刑架边上,像是在大洋上漂泊的孤独水手牢牢握住仅剩一片的舢板。

“剩的这十下,碇先生请抓牢了。”优待总是有代价的,掌握了些技巧的铃原樱不用专门校准,也就是说接下来每一记都可以挥得更高,落得更快,“数就不用报了,别用手挡就可以。”

她活动了下半边身子,武装带的金属搭扣因为被持续地紧握,温度已经不会觉得凉。柔韧中不乏坚硬的质地没有任何改变,抻直了发出一声皮革弹跳的清脆“砰”声,抵着面前的臀轻轻摩挲时,好像能看到真嗣直直伸出的双臂痉挛似颤发,脚趾也紧靠在一起,既是出于恐惧,也是在做好挨一顿更重的准备。

把原本对折的武装带从下端再往上折不到三分之一,这边成了一件短柄工具。深呼吸,右手高举过肩膀,走了一个稍显陡峭的弧线,这下传出的是爆裂般声响比之前每一记听着都要恐怖上很多,通过镜头也能看见半边屁股被这一下抽得跳起来,甚至带动到上下两边的腰和腿都在波动。武装带尖就像是蘸了朱砂的墨笔,随意涂出深红的一条杠。带来的痛觉就像是沾了开水,势大力沉的噼啪声后烫伤似的严苛疼痛还在臀上持续肆虐,两滴热泪再也守不住眼眶的脆弱阵线,当全身的力量被集中到半边时,这种皮肉好像被掀起来的痛感似乎提升了不止一倍。

第二下甩在另一侧臀峰,虽然手上老实地紧紧扒拉着刑床边沿,但蹭一下蹿起的尖锐疼痛袭来,真嗣还是没忍住直接向内弓起双腿,条件反射地想要挡住屁股。这一下被铃原樱看在眼里,心头也倏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一直以来,她都把这位EVA驾驶员当做英雄看待,哪怕是自己被初号机战斗波及受伤的时候,她也在劝说哥哥冬治没有理由动怒。外人评价铃原家这对儿女时,往往也觉得做妹妹比哥哥要明事理、懂事得多,这绝非没有理由,但大家在被末日气氛笼罩的偏安一隅里都逐渐成长。沉睡的十四年里,兄妹二人都选择了从医这条路,铃原樱复出卓绝努力加入Wille而没有留在村子里,可以说碇真嗣占了不小的因素。

以前和哥哥约好了,等康复后一定要亲自拜访这位驾驶EVA的勇士。之后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争取到了专属医疗官的职位,在亲眼目睹心中的“英雄”苏醒后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看起来年龄比自己还小,十几年留白铸就的未知让他的迷茫渐渐向愤怒转化。她想好了,等到一切安置完成后要竭尽所能地悉心照料、知无不言,就像之前哥哥照顾病床上的自己一样。

“你要走是你的自由,不过千万别再驾驶EVA了。真的,求求你了!”

在那些只能趴着睡觉的夜晚里,铃原樱做过很多梦。有时她成功劝真嗣留了下来,完全康复后他们一起回了第三村,就住在哥哥家边上;有时二号机和八号机成功拦住了逃窜的NERV零号机,大家围坐讲明白了十四年的一切,碇先生成了Wille上的另一位普通人,他们会忙里偷闲地一起吃顿饭,或者溜到甲板上看星星;有时葛城舰长没有犹豫,按下了引爆装置,空中爆出一团红雾,好像连浓重的血腥味都能闻到。醒来时心理上的痛苦远比躯体上的伤痕好得慢得多,到后面她甚至会故意拖着没好透的身子去干活,想通过额外的疼和累掐断这些覆水难收的念想,但脑海里还是丢不掉一句幽灵似的叮嘱。

“要是当时强硬一点,会不会就……”

是的,他压根就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因为特殊的生活,行为逻辑上可能还要孤僻、固执一些,光用嘴巴让他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驾驶EVA如是,挨打时不要挡也是一样。在左耳进右耳出和犟脾气这块,他比那些最不遵医嘱好逞强的病人还要严重,而现在专属她的治疗工具和权力,就在手上。前几天还在犹豫,要不要走个过场式的饶他一马,现在看来的结果,不是不必要,而是不应该。

“啪!”

“觉得还不够疼的话,你大可以把腿再抬高点!”咄咄逼人的气势和自己认识的那个铃原樱完全就是两个人,“当初让你别去驾驶EVA你做不到,现在也管不住自己是吧?那就让你连安稳坐在驾驶室里都办不到!”

又一下斜着劈落穿过大半边臀,真嗣只觉得落在自己身后的不是什么用来打人的正常工具,而是一块烧得红热的烙铁,疼得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两个大拇指快要把软垫捺出坑来,其他四只指头靠着指节顶着刑床的边角硬挺,但这种酸痛更像是可笑的自我安慰。说什么也不敢再抬腿挡了,他只能牢牢绷着,仍由脚腕被紧紧卡住。现在与其说眼泪是自由的,倒不如说是他根本控制不了哭泣,大滴大滴啪嗒啪嗒的坠落间是

“啊,疼!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我真的很抱歉!”

五、六、七、八,不大的空间里每下都是那么振聋发聩,已经打完了在边上旁观的真希波和明日香也不禁为受刑人捏了一把汗,但也确实无可指摘——

“这样的打,我可是挨了两倍,而且全程不给动,之后还要罚站的!”铃原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在不在“理智”的范围内,只是一股脑地把想说的、想抽的都发泄出去。武装带偶有重合,绯红的印记交叠,几块狭小的地方肿起快有一指高。

“啊!”

倒数第二下在臀腿交界处惊起整条的檩子,男孩痛得整个人向上蜷了蜷身子,这是个可能让他追悔莫及的“违规”动作。但好消息时,执刑官终究还是网开了一面,只是重新灌满权力,把最后一下刻在不知不觉间向外撅的臀峰上。

前后连二十分钟都够呛,但真嗣却感觉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趴着的刑床被汗水染湿了一大片,手上还在维持着抓握的姿势,镣铐一松开,双腿就无力地向外瘫开,整个人伴随着呼吸起伏,想抬头说些什么,却只是嘴巴凭空张了张就侧着倒了下去。

“医疗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葛城美里的声音听着比遭遇NERV还要紧张。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另一侧的铃原樱举了举手,开始直击重点的汇报。

“心率过速、血压升高均在正常范围内,受罚部位没有破皮感染的危险。存在轻微脱水体征,正在安排补充。”

墙角的便携医疗箱打开,封存好的袋装淡盐水已经接上了吸管,上一秒还是无情恶魔的铃原樱,下一秒就变成了尽职尽责的白衣天使。一只手托着水,另一只手握着纱巾为他擦掉额头、脖颈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随后站起身来,用和之前截然相反的轻柔节奏,按摩似的缓缓轻揉着他因为吃痛久久弓起到僵硬的后背,肉眼可见真嗣的呼吸节奏渐渐平稳 ,各项数值也在向正常范围变动。大概三五分钟后,曾经的初号机驾驶员眼中逐渐清晰了熟悉的面孔,轻轻吁了一口气,他缓缓吐出的还是那几个陈旧的字符。

“对…不起。”

风云突变的场景转换让人有些看不透,但大概只要没超出双方的预期就行。哪怕现在还能感觉到还在发散的疼,轻轻扭动身子都会让痛觉神经颤上那么两下,但起码是挺过来了,也就是说可以留下来了?这样一切苦难便有了意义,碇真嗣自仪式开始以来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了放松。而“大仇得报”的铃原樱也不复前几天的紧张犹豫,再也不只是那个谨小慎微、永远低着头的少尉妹妹了,以后Wille上至少有一个人,看见她时心里会带点怵。

“一切正常。”

“好的,你也可以去门边等了,铃原中尉。”但接下来并没有葛城美里宣布仪式结束,带来的是个预料之外但也情理之中的要求。“碇真嗣,现在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自己调整下状态,我们、包括镜头都会回避。之后会带你补上关于Wille规章的教育,结束后你将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

他才意识到,背景音里的脚步声是大家在依次出门,葛城美里说完后也没停留。所有拘束被解开,镜头上示意“运行中”的灯光暂时熄灭,但现在除了凑合着揉几下也做不了其他什么。自己的手指碰到肿起来的地方,也一样会疼得想叫出声来,但因为刚刚短暂时间的习惯,还是成功忍住了。药箱被铃原樱顺手带走了,看上去没有,踌躇了好一会也不敢提冰敷的要求,干干揉了一阵也觉得累了,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趴着。这时能感觉到稍稍带着暖意的风缓缓降落烘在身上,过分集中精神劳累捱打的后遗症开始展露苗头,剥开肌肉单纯酸和痛的外壳,逐渐露出内里名为疲倦的丝丝缕缕,抵抗眼皮打架的难度远比想象中要高。

“到时候就在这里么?他现在的状态,要不过两天再说吧。医疗部?医疗部的标准完全就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可不可以你自己心里有概念么?”

听到不远处的小声交谈猛然惊醒时,碇真嗣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酿下了大错,偏偏一抬头又撞见了侧着身子的赤木律子,这下连装睡都做不到了。但被发现的恐惧从这几句偷听里收获的——还要再挨打么?

“醒了的话就先来墙边,自己扶着膝盖弯腰撅好。”只能看见微微扭过头来的葛城舰长的大半只眼睛。她左手手环弹出的全息屏幕上倒是密密麻麻颜色缤纷,可能记录的正式引起赤木博士担心的那些数据。碇真嗣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生怕碰到后面,可一转头看见墙边仍然坐着的真希波、明日香和铃原樱时,脸上瞬间飞起一阵红,逃命似的向墙边赶去,结果步子迈得太大太急,又扯明朗了一阵将消未消的疼,但心里这些苦和尬也只能由自己雪藏,在倒计时还剩一分多钟时才调整到稳定的姿态,两腿分开到肩膀站直,手扶着被褪到膝盖的短裤,双眼直视前方接受镜头的校准,撩到腰间的宽松上衣下摆自然垂落,像是被卷起半截的门帘。用这样的姿势“学习”,能坚持到底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碇真嗣先生,接下来我会详细告诉你从第三次冲击以来十四年的具体情况,之后则是帮助你学习Wille基本的规章。你随时可以提问,我也会在有必要的时候帮你‘加强记忆’。”象征着重新接通的绿灯亮起,几秒钟后葛城美里便开了口,“当然,结束后也会向你提问,根据你作答的正确率决定今天的仪式回什么时候结束。”

轻微的响动后,墙壁里兀然伸出一面暗格,里面的斜放的架子上摆着一块泛着光泽板子。算上握柄大概有小臂长,宽度和巴掌差不多,棕褐色的板面边缘有针脚行走的线路,看着像是皮制品。但下一刻,当着他的面,葛城美里把板子翻转了一百八十度,瞬间碇真嗣整张脸变成了显眼的红色,至少温度应该是比已经休息过的屁股要高。

上面嵌着的阴文圆体字母,华丽、工整,而且一点不难辨认,换谁来都能一眼看出,S-H-I-N-J-I。

也就是说,接下来不仅要在全船人目光的注视下挨打,打在身上的还是专门为自己定制的刑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又是什么时候?

“还在NERV的时候,我其实就订了这款皮拍,可惜到今天才有机会让你试试。”

好像能读懂他心里在想什么,葛城美里一边掂着这柄几天里已经养护过无数次的板子,一边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除了真嗣,坐在后面的明日香脸上也是一阵发热,不知情的观众可能以为只有这一把,但当时两个包装盒可是她亲自拆的。那个下午体验的效果非常棒,以后无论是和谁搭档,她最多也只敢碎碎念个几句,再没动过手。进了Wille惩罚室,在本属于“标准板”的位置看到这位“老朋友”时,明日香心里也没忍住骂了几句。回到此时此刻,就只能祝真嗣好运了。

“说回正题,希望你还记得,力天使来袭时,你驾驶吸收掉S2机关的初号机,实际上是莉莉丝灵魂与肉体复制品的接触。也就是说,大家都没料到的,当时以为是第三次冲击发生了。”

“啪!”

武装带再有分量也只是单纯的皮革,现在的板子准确来说,是在一指厚的木芯外面紧贴着包覆上皮子,然后裁剪、压实得严丝合缝,不留空隙。既有软质工具顶着风扑上来的狠厉,也有硬质工具压入肌理的钝痛。只一下,真嗣就疼得两腿朝内一弯,站回去后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当然,你昏迷在初号机里,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后来被卡西乌斯之枪牢牢钉在了地上。”

确实,碇真嗣在中央教条见到了不止一把枪,但那竟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么?

“卡西乌斯…之枪,那是什么?NERV和Wille又是怎么回事?”

提问是对过去的追索,也是揭开伤疤重新回顾痛苦,这既是代价,也是提醒。照旧挥在臀峰上,他整个上半身都疼得向前扑去,几乎要蹲下扶住地板。先前挨的那些武装带,成条的热辣疼痛好像已经被板子强行拍成大片大片的延烧地带,每下都是往尚有余焰的火堆里填上一铲子柴禾,屁股似乎也就要这么毕剥作响地爆开。

“我们都以为第三次冲击就此中断了,所有的使徒已经被打败,接下来就是战后恢复和重建工作。”如果有人能看见帽檐下的眼,他会发现,现在的葛城美里神情里更像是全然的空洞,“当时我被从禁闭室里带出来,负责安排第三新东京市的重建。玛丽和律子每天都在和NERV的人开紧急会议,直到有一天加持告诉我,明日香可以出院了。”

“啪!”

好像只是麻木地,机械化地单纯执行挥板这个动作,但也足够让真嗣好好消化一阵子。稍稍向上偏了点,疼痛的火焰跃动在每寸细小的感官上,激得身子微微一侧。

“虽然被使徒侵蚀需要戴眼罩,但惣流少佐的健康和意识都几乎安然无恙。初号机被封存,战损的二号机投入维修,八号机也送达NERV基地,上面的说法是封存EVA,而我当时被委派的任务是恢复生态,包括布置反L结界。”是的,在第三村边缘能看见漂浮着的巨大EVA尸体,检查立柱组成的L结界是否稳固,一直都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后来,大概又是一个多月,通知我们回总部述职授勋,但见过碇司令和冬月副司令后,大家就被分开各自关在房间里,直到加持突然破门而入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同样的坏消息是,随后这下没有放水,皮拍结结实实落在左半边臀上,抽得整个人向另一边歪过去,“好疼”的惊呼显然是痛觉累计到位的自然宣泄,但对屁股上燃烧起来的感觉没有任何缓解,真嗣相信自己一定会牢牢记住,是加持先生告诉了大家一切。

“于是我们才知道,你和力天使的作战其实只是Seele料想第三次冲击的楔子,包括三号机实验中明日香被使徒侵袭也是计划中的事情。或者说是Seele刻意埋下的引子。出院后,那天她得到的命令是试驾Mark.06,其实也只有她符合所有条件——既作为过使徒的容器,又能驾驶EVA,还亲身体验了傀儡系统。”

碇真嗣刹那间觉得大脑里像有电流通过,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感袭来,那个不堪回首的夕阳下,那个行将崩塌的世界,多少次噩梦中涌现、醒来后挥之不去与的场景,原来不是什么失误,不是什么软弱,不是什么无能,而是被设计好的剧本。他只是断了线,却不知道眼泪为谁而流,身体上的疼痛在心里的委屈、怨怼、难以接受面前轻的像是尘埃。

“当时在简单的适应性运动后,Mark.06就脱离控制,直接向中央教条下滑,意识到事态不对明日香选择强行脱离驾驶,但机体内隐藏的使徒已经自行觉醒。而我们能做的,只有禁闭闸门,在一切被破坏彻底前挽回损失。”葛城握着板子的手也抖得厉害,一如那天扣紧扳机的时候,“律子强制干涉切断MAGI和控制系统,抢夺了还在建造中的Wunder,加持和我召集了不甘为Seele陪葬的伙伴们,如你所见,这就是我们,以覆灭NERV和EVA为目的组织,Wille。”

斜过来啪的一下,打得他一边膝盖直接弯折下去,将将要跪倒在地上。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章法,葛城只是发泄似的把浑身的力量倾泻在这下板子里。根本无暇在乎镜头里会的自己会是怎样,有多狼狈,只是捂着屁股,被啜泣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围观的群众里,实际上也只有明日香看过还是三佐的葛城美里打人的样子,但就算对真嗣有再多积怨,她现在也只是担心,看上去根本没有主动起身摆好姿势的意志和能力,按一贯作风,接下来他会被捆在刑架上,所有的数目从头再来…么?

“玛丽和惣流驾驶二号机和八号机,拔出插在初号机上的圣矛企图封印莉莉丝和Mark.06,但为时已晚。Mark.06斩首莉莉丝后,无数搭载着Dummy系统的量产型EVA就突破了地下都市,第三次冲击的目标是把所有人类变成LCL。除了已经布置好了反L结界的村庄,所有地方都没能幸免于难,所以你醒来之后的世界只有血红色的薄雾和遍布遗骸的荒原,中央教条底下也只有莉莉丝的头颅。”

铁腕作风在这一刻出人意料的缺位了。葛城舰长并没有把地上的孩子一把拎起,或者泼上冷水、架起刑台。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用平静到毫不在意的声音,像是在说着陌生人的故事。

“为了阻止冲击的深化,也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加持以近乎自爆的方式,驾驶着直升机携带N2地雷冲入了核心部位。”

还跪坐在地上的真嗣脑袋也停了一拍,他确实只在第三村见过几乎和自己“同龄”的加持。当时没有多在意这位行事有些潦草、钟爱照料西瓜的大叔,突然得知他的牺牲,有种积木城堡突然被抽掉一块的空落感。但他更无法想象的是葛城美里的感受——无论是见证死别的当时,还是回望伤口的现在。好像和十四年前一样,他们维持着阶级分明却也如同亲人的关系,但在被只属于各自的悲痛挞得支离破碎时,对方却找不到一个词、一句话、一个表情作为安慰,只能背过身去装聋作哑。

“还有最后关于你父亲和你的事情,站起来听我说完吧。”

双手撑着地板,费了一番功夫才重新起身,努力站直的每一刻里,膝窝的酸都比前一秒更明显一些。当然,他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的,因为仅仅是微微调整就能感觉到,新印下的板痕在抓住每个可乘之机呼吸,最终只是双手扶着大腿,象征性地弯了点点腰。

“和力天使的战斗结束,Seele短暂接管了基地管理工作,因为碇司令和冬月副司令外出执行特殊任务,在他回来后三艘战舰的工程启动。而当我们劝说司令一起离开,对抗Seele和NERV拯救人类时,他只是丢下了一句‘向诸神臣服不过是命中注定’。”美里的目光停在了手中的板子上,“他向我们展示了,从Mark.06的联络到明日香的特别任务,从中央教条畅通无阻的的闸门到绝密的囚禁命令书,这些其实都出自于他手。但碇司令并没有在冲击中补完,显然他有自己的算盘。”

看着颜色不太均匀,葛城顺手给右边补了一记,之前挨过的所有桨拍、板子、武装带,颜色逐渐沉降下去,变为背景板上的绛红,但肿起的痕迹却愈发浮得显眼。新的一下落在臀峰上,在脆响颤动后,片状的板花渐渐褪成星星点点血珠似的痧。

“而你连同初号机在那之后就被封印在月球轨道上,被我们通过一次特攻作战夺回。虽然你们都一直没有苏醒,但初号机却成为了Wunder的能源载体。在你睁开眼睛后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赘述,而接下来我们将前往南极,和你的父亲、NERV做最终决战。”

最后一下重重地,横着砸在下半臀上,像是要为这个略显混乱的过程做完美的收尾。两瓣臀都被这一下猛击抽得弹跳起来。巨大的疼痛让真嗣浑身猛地一震,差点直接没站稳栽下去,抽在屁股上的皮质板面好像是块有生命的活物,带着温度深深咬合进肌肉深处的刺痛最终结出一道清晰的肿痕,一圈殷红环抱着半透明微微发白的肿起,想稍稍想缩一下身体都会有种伤痕犬牙差互的痛。

安静只持续了短暂的几分钟,有了之前的经验,碇真嗣也不敢再问整个仪式有没有结束,只是以稍稍放松些的姿势消化还在发散的疼痛。余光瞥见葛城美里把这块只属于他的刑具放到一边后,又到了工具墙前挑选着什么,什么时候是尽头呢?

“接下来,也是最后,我将向你通报在Wille需要遵循的守则,不会很多,所以希望合作愉快。”像是特意要让看清楚,葛城在他面前轻挥了两下手上的道具,是一根通体米白带着棕色握柄、长度明显超过了肩宽的藤条,质地上属于那种有些韧性,可以稍稍弯折的,恐怕特地保养的刑具在威力上不会比随手折断的树枝要差,“扶着墙,腰弯下去,自己撅好。每一条结束后,我需要你大声的重复,如果没记住就继续打到记住为止。”

得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有种解脱感的不光是碇真嗣,连边上观刑的几位都长舒一口气。尤其是最先到的真希波,哪怕是坐这么久也觉得累,更别提还得摆好姿势挨打。葛城美里稍稍纠正了男孩的姿势:双腿分开到腰,双手平举伸出去撑着墙,腰向下沉,头与肩同高。只是指头一点,或是扶着四肢微微转动,真嗣都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现在想想,如果有机会能回到当时的生活,他心里恐怕连最隐秘的抱怨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也许明天使徒就会来袭,后天自己就会因为糟糕的战斗表现被好好“谈一谈”,但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大家也会一起朝着看上去有光亮的那边进发,现在还会有这一天么?

后背上的轻柔抚摸给人些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听到那句熟悉的“只差最后一点了”。基础的持枪射击、战斗步伐训练就是在手把手的指导下完成的,耐力、抗压这些课程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也是这些鼓励的话语在帮他支撑着。NERV的葛城三佐变成了Wille的舰长、司令,但他心中停留着的,还是那个会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单手开罐啤酒,用猜拳和他决定倒垃圾排班的美里姐吧。当贴着肌肤的藤条离开时,他们默契地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为十四年来第一次,既没有隔着厚障壁,也没有什么高低差的重逢做好无言的准备。

“真嗣,第一条,在军队管理模式下,你需要服从Wille配给制度,额外需求和异常情况都必须及时上报。”

说完后稍稍顿了那么两秒,第一下就那么抽了上来。平、直、快,毫不留情。饱含着“嗖”的破风响动,落在屁股上是脆生生的,让人产生它将要折断错觉的一声清脆“噼啪”。但只有挨的人清楚,旧伤未愈再挨上一顿,这下疼得像是要把整根藤条生生钉进肉里去。真嗣只觉得汗水和眼泪疼得一齐哗啦啦地流下,扶着墙的双手战栗不停,后背也因为痛好像已经不自觉地弓了起来。

“需要服从…服从配给,有需要和异…异常,得及时上报。”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葛城美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又像是机器似的再举起贴在臀上的藤条。

“第二条,所有船员都需要完成Wille分配的任务,出问题一概追溯到个人。”似乎感觉自己语气有点重,她还是补充了些让人安心的话,就像以前一样,“当然,不会很难,会有人来教你。”

但落在臀峰上的藤条可不会让人安心,像是要把皮肤硬生生撕开的刺痛,呼吸间就隆起一道指头粗的泛白棱子,然后肉眼可见的迅速颜色变深,猩红的痕迹哪怕远观也是一眼可见的清晰。

“不完成分配任务的话,会被追究责任。”

“追究”是什么,真嗣自己心里也有了答案,仅仅是为了不被再拉过来,就已经足够让他下定决心,不至于要痛改前非,但在Wille上可不能再像刚到第三村时那样。

“之后你需要定期去医疗部报道接受健康测试,会提前通知时间,不能无故缺席。”

估计上午的回归仪式结束后,下午就得是第一次报道了。第三记稍微往下移了一点,兜着点弧度半拎着抽上来,仿佛被点燃的长鞭燎过,离开后留下的火花就灼得人叫苦不迭。真嗣想竭力克制住呼痛的声音,但带着浓重哭腔“呜呜”听起来反而让人听着更难受,虽然他压根腾不出心思来考虑观众们怎么想,只知道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让他很想直接把撑着墙的双手挪开好好揉一揉。

“我需要定期去医疗部检查,不能无故缺席。”

好像是看出了真嗣现在快要撑不下去了的状态,葛城美里走到墙边按了几个按钮,滴答滴答几声响后,面前的墙被平放下一块,在膝盖高度架成了台子。疑惑间,真嗣感到自己的胳膊被轻轻握住,引导着双手平铺撑上去。当然,双腿还是要撑直,腰也得老老实实弯下去,等到他的身子不再随着呼吸剧烈起伏,能稳稳地撅在那里后,好像恢复了铁腕,又似乎带着点贴心的葛城司令才重新举起了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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