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蓝嘉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吼道：“爸！妈！——呜！！呜呜呜唔唔！”

叫到一半就被米老四冲上来捂住嘴，“臭小子，干啥呢！”米老四生气道，“不准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是想偷偷上山玩。小心我告诉姨丈和艾福，到时连我姨都救不了你。”

艾蓝嘉瞪着眼挣扎，被米老四捂住嘴“唔唔唔”地直叫。但米老四知道这小子是在骂自己，没好气道：“行行行，我再给你点好处。咱们俩互相隐瞒，谁也不许说行了吧。”艾蓝嘉这才放松，点头。被米老四放开，艾蓝嘉傻笑道：“哥，你和那寡妇好上了？挺快的啊！”他探头探脑想透过窗户看看屋内的乔茸。

米老四按住艾蓝嘉道：“别看了，人家在睡觉，别吵他。”他摸索口袋，翻出几张十块的纸钞塞到艾蓝嘉手里道：“给你给你，拿去买糖吃。但是你也别上山了，小孩子一个人不安全，你想玩哥过几天带你们兄弟俩去城里放纸飞机和风筝。”

看艾蓝嘉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往回走，米老四才松口气抓紧时间换上衣服回到自己的小破楼顶。

乔茸其实把米老四踹走后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来洗了个澡，再把被子床单枕套什么的都洗了。破屋没有洗衣机这种高档的家用电器，乔茸只好打了几趟水，再手拿着棍子锤洗衣服。

一边洗着，乔茸嘴里还一边碎碎念，抱怨米老四这里那里的。现在想想这个男人看哪哪都不顺眼，心里越想越气，手上就越来越用力，把床单当米老四一样在打了。

“嘶——”

乔茸一愣，把床单拎起来一看，上面破了个手臂大小的洞。他叹了口气，都怪米老四，害他弄破了床单，那就干脆就让米老四负责，给他买一套新的床套好了。乔茸果断把床单被子枕套随便扔到杂物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去找自己的冤家。

虽然是朝着那栋白色小楼走，但村里的路乔茸还不太熟，兜兜转转了许久都好像没靠近那栋楼。

“嗯，这不是乔茸嘛？”

乔茸回头，是布莲花在打招呼，手里还拿着几件衣服。

“噢，布姐早啊。”乔茸礼貌地回应，“今天这么多人来找你改衣服呐？”

“不是。”布莲花给乔茸看了眼衣服，道：“都是我那外甥平日攒的破衣服，我今儿去他那拿了过来一起补咯。”

一股难以描述的酸臭味涌入鼻子，乔茸皱眉问：“这衣服多久没洗了？”

“这小子昨天淋了雨也不知道洗，我看到这衣服上也破了些地方就顺手拿了。待会帮他洗了。”

乔茸移开目光，心虚地看树上的小鸟叽叽咋咋。

布莲花低头闻其他的衣服，困惑道：“他平日挺讲卫生的，这次淋了雨却没洗衣服倒是挺稀奇哈。”

乔茸看看地上路过的虫子，嗯嗯啊啊地回应。

“啊，话说回来，我正打算去他家，但是迷路了。”乔茸转移话题。

“噢，就是那栋白色的楼，你前面左拐看到过两个路口再拐弯就差不多到了。”布莲花指着身后的路口说。

乔茸胡乱点头，挥手就要道别。

“不急”，布莲花却是抓住乔茸的手道，后者先是一僵，而后缓缓回头，控制表情望他。“说起来，他昨天上我们家要了几块板子说是上你那补房子来着。”

“米斯他，修完屋子就回去了。”乔茸神色淡定道，“真的？那让我看看你的脸。”布莲花靠近乔茸，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可惜，乔茸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除了风刮动树叶，小鸟咋咋的声音，周围安静得乔茸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好一会，布莲花才笑着松开手道：“做长辈的，难免对小辈们会紧张一些。”他随手翻了下手中那件发臭的衣服的衣领，像是注意什么，低头惊讶道：“怎么有根黄头发？！”

不可能！我明明叫他走之前甩干净衣服再走！ 乔茸没叫出声，但眼睛已经不受控制查看衣领，然而那里虽然皱巴巴的，什么都没有。

一只纤手伸来，帮乔茸鬓旁垂下的头发别到耳朵后，又掐了下他的脸。

“…….”乔茸整个人僵硬，背上直冒冷汗。抬眼就看到似笑非笑的布莲花。“那小崽子昨晚是在你那了吧，乔茸。”虽然是在提问，但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乔茸后退一步，慌忙道：“我可以解释……”解释什么？说他俩就躺在床上啥也没给做？还是说他们俩情到到深处难以自拔？不过怎么说，最后听起来都像是村里老公死没几个月的饥渴寡妇勾引壮硕的单身小伙上床。

乔茸对村里的传闻心里清楚的很，他闭上嘴巴，有些事情还不如不解释的好，越解释越乱。

“噗…呵呵呵……”

布莲花绷不住脸笑出声，他揉了揉乔茸的头，轻松道：“这是好事啊，我还得谢谢你呢。”看着乔茸眼中的惊讶，布莲花道：“这小子快三十了，身边一个伴儿都没有，我和他妈老急了。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你们在一起我们就放心多了……..”

“我们不是……”乔茸瞪大眼摆手，话到嘴边看到布莲花脸上欣慰的笑容，垂眸叹气：“我是说，我是寡妇，对他不好吧…..”

“现在都什么时候，年轻人谈恋爱自由的好，我们这些老人就不多搅和了。”布莲花笑眯眯地拍了拍乔茸地肩膀，看上去相当高兴。他又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做长辈的，难免对小辈们会紧张一些。”

说罢，布莲花附身凑到乔茸的耳朵旁说了几句悄悄话，离身满意地看到对方整张脸像被火烧红得通红，便笑着道别。

现在的长辈是不搅和爱情，反倒是搅和起年轻人的床事了。乔茸捂着红脸站在原地许久，才把布莲花那几句臊人的话抛到脑后离开。

米老四的小破楼下有块空地，那地方原本是放建筑材料的，但因为这楼是烂尾工程，这块空地也就留了一地零零碎碎的石块，石灰，沙石什么的。

乔茸还没走到楼下就远远看见米老四的身影站在那。还有个长发的二流子举着手机在旁边，像是在给米老四拍摄，然后手机还放着“动次打次”节奏的土嗨歌，一个男人掐着嗓子高声唱：“爱滴魔力转圈圈~ 想你想到心花怒放黑夜白天~~~”

“…….”乔茸决定离远点观察一下。

米老四跟着节奏，先是背对着手机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定甩头回身，还不忘抹了把头发对着镜头道：“今天的我对你低声下气，明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说罢，嘴里发出一声鬼叫，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罐啤酒往自己头上拼命泼。

“？？？？？？”乔茸看不懂这个操作。

米老四一把扔掉啤酒罐，甩了几下头发，插着裤腰带又转过身，慢慢抬起脚又慢慢放下，又慢慢抬起又放下。

这是在模仿慢动作离开吧……乔茸想。

就这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听见长发男人喊卡，米老四才停下来。

“咋样！老梅，我刚才帅吧！”

“贼帅！”

老梅按下保存键，把进度条往回拖递给米老四看。“待会我让四眼仔帮你后面剪下，加个特效，保准一堆人刷‘666’！”

“不愧是新手机，真特么高清！”米老四高兴地看着画面里帅气的自己称赞道，突然眼尖看到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赶忙伸长脖子回头瞅。

“咋啦？”老梅顺着米老四的视线方向望。

“你们好啊。”看到两人转过头，乔茸从嫌弃的脸立马换上客套的微笑。米老四立马把手机扔回给老梅，傻乐着屁颠屁颠地跑向乔茸。老梅在后面仿佛都能看到这家伙屁股根有条尾巴在拼命晃动着。

身体虽然冲到乔茸面前，精神还是要矜持下，米老四将湿漉漉地头发往后梳道：“你咋来啦？”也没等人回答，米老四在裤腿上擦手，拉着乔茸就要往楼上走： “走走走，上我屋子那去。我家还蛮大的~”

这句话听着莫名有点危险，还是不上去的好。晃神间乔茸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米老四拉上楼，推进屋子里了。

布莲花推开门，见着茶哥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旁边日常惯例地反正一杯浓茶。放平常，布莲花见了，少不了一顿唠叨，但他今天心情好，和茶哥打了声招呼就开始翻找针线缝衣服。

茶哥眼睛盯着报纸，头也没抬问：“咋了？中彩票了？今儿这么高兴？”布莲花笑道：“米斯终于找到了个伴，我这不是为他高兴嘛。”

茶哥挑眉，随意问了句：“谁啊？村里的吗？”

布莲花“嗯”了声。

想了想村里几个年轻人，他又追问：“该不是村里生产大队的吧？别是那个扎六根马尾，或者是养猫那个？”

“都不是。”

茶哥放下报纸，皱眉道：“你别告诉我是村长的女儿！”

“哎呀不是。”他回想了下村长女儿洪特丽的长相，又想到村长那头油腻腻的仿佛都快发霉的头发，瘪嘴道：“最好别，跟村长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下场。”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直接告诉我！别兜兜转转的！”茶哥大声道。

嗬，直接告诉你是乔茸那还了得？你不得直接气炸飞天闹到家里鸡飞狗跳，指不定还要开个批斗大会了？布莲花心里暗骂，嘴上却说：“人家小辈谈恋爱，我们这些老人就别搅和了！”

茶哥坐到布莲花身边，拿开他手上的衣服和针线道：“什么叫别掺和！做长辈不是该关心关心孩子么！你说不说！”布莲花扑到茶哥身上抢衣服骂道：“你干啥！快还我！要是被扎到，得你难受的！”

茶哥干脆就把衣服都扔开，仗着力气大把布莲花紧紧抱在怀里，让他没法动弹，得意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想瞒我！你要不说的话我们俩就这么呆一整天，啥也别干。”布莲花瞪了一眼这无赖，没好气说：“行吧，我最多告诉你，他是黄毛的。行了吧，快放开我！”茶哥美滋滋地亲了布莲花一口。

“我认识的吗？”布莲花拿回衣服“嗯”了声回应。

茶哥脑海中闪过几个认识的黄头发的人的样子，“眼睫毛狠多？”布莲花没怎么仔细观察过乔茸，不过乔茸的确很漂亮想必眼睫毛也会多很密吧。

“他是不是头发还全部往后绑？”茶哥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啊，绑了个麻花辩呢！布莲花点头。

他还是不放心，再三确认问道：“是不是总是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死鱼脸样？”？什么叫欠钱，乔茸就是冷清了些但还不至于这么说得这么难听。不过想到茶哥对乔茸的坏印象，也保不准他是这么想的。布莲花还是试探地微微点头。

糟了！一拍桌子，茶哥心里暗叫不好，这死小兔崽子怎么跟生产大队的二把手罗修搞上了！他不知道那生产大队队长的老婆吗？！

其实生产大队的罗修和乔茸长得并不像，要说相同点的话，就是两人都有的金发还有不常微笑的性格。乔茸是那种虽然冷清，但是对人还是温和有礼的。而不苟言笑的罗修不同，他向来行事雷厉风行令人，是个说一不二的狠人。比起生产队大队长，罗修的存在感要更加显而易见，因此大家都喜欢称罗修一声“大哥”。

而他的丈夫生产大队长李苏特虽然常年在外，存在感也不比罗修高，但也是个不容小视的狠角色。

尽管茶哥和布莲花都没见过李苏特本人，但据说李苏特有一对红瞳黑底的眼睛，村里的关于他的眼睛的各种传闻可谓是数不胜数。最可靠的一条传闻是有个隔壁村雀斑脸的小孩偶然遇见他，当晚就头疼发烧，第二天额头上居然长了个人脸！真实听着都让人觉得胆颤心惊。

茶哥此时正为自家老婆的外甥担心得团团转。布莲花的视线也跟着转来转去，没一会就头晕眼花，他拉住茶哥不耐烦道：“哎呀你别转了，不就这点事儿嘛？年轻人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了！”

这点事？那可是有夫之妇！还是两狠角色！

“不是！这是道德问题！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茶哥背着手，一脸恨铁不成钢。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可不能这么古板啊！”布莲花没想到自己老头子这么迂腐，寡妇就没有谈恋爱的权利了？怎么就牵扯到道德上去了呢？！

“我古板？？！那可是个有夫之妇！这要传出去了，别说你们娘家了，就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茶哥更加难以置信，大声叫了起来。

“那他老公不是不在了嘛。”

“不在就可以趁人之危？！”

咋的，他那死鬼老公还会复活吗？？？布莲花瞪大眼睛。他跟茶哥说不通，只好叹气道：“这是米斯自己的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他。”都几十岁的人了，总好过没伴儿。

见茶哥不依不饶，还想冲过来争论，布莲花面无表情拿起针就往他那一怼。还没碰到人呢，他就被吓得往后一缩，但眼里还是不服气，转身就往屋外跑。

“哎你去哪儿！”布莲花抬头，

“要你管！…...我就......我就转转！”

布莲花挑眉，自然是不相信这话，倒觉得茶哥也不敢闹出什么大事，也由着他去了。

一进米老四的屋子，乔茸就见几只母鸡“啵咯”一声，怕生地躲到床板下。米老四的家与其说是一间屋子，倒不如说是一间房间更贴切，外面的阳台倒是蛮大的，有个半透明大篷子绑在那，仔细一看下面还种了不少蔬菜，看上去米老四乡村田园生活过得相当惬意。

没有专门可以招待客人的椅子，米斯在床上清出位置请乔茸坐下。他转了两圈，趴到床下把一只肥嘟嘟的母鸡拖出来，拉开翅膀骄傲地展示给乔茸看，道：“你看这是我养的母鸡，跟国内的品种不同，这种可以当宠物养。”

“这只最乖了，不啄人，你看是不是很可爱啊？”说罢，他将母鸡塞到乔茸怀里，直傻乐。

乔茸不嫌弃，还真下手撸了几把鸡毛。这只母鸡确实跟村里的长得不像，眼睛黑溜溜的要稍大一些，身子更肥一些，羽毛摸上去的手感更是要柔软不少。

母鸡一开始还在瑟瑟发抖，这会被乔茸撸得舒服了，就眯着眼睛享受着。其他母鸡们见没有危险，就咯咯哒地一个一个跑出来向米斯要吃的。

米老四看着自己心上人撸着自己心爱的鸡儿，心美得都要化。忽然，眼角看到一个晃动的影子。他抬眼，就见着偷偷跟上来的老梅在门外头比划着什么。

老梅先是分别指了下米斯和乔茸，又左手比个ok的手势，右手伸出一根食指，然后将食指戳进左手“ok”的那个圈，演示某种人类快乐活。

“……”米老四随手拿东西砸向门口。

“？”乔茸困惑地回头。

“呃…啊！茸......茸！茸茸！” 米老四急忙挥手把乔茸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乔茸挑眉，看上去对这个称呼有点惊讶，并没有太在意。眨眨眼，他想到自己来的目的。

“你把我床单弄坏了，重新给我买一个呗。”

“床单？是…...”，难道是昨晚……..那白皙渗红的肌肤浮现，米老四口干舌燥。

“嗯，是的就是那样。”乔茸不用想知道眼前诡异笑着的男人在想龌龊的事。

米老四揉揉脸，顺手拿条毛巾道：“那你等我会儿，我洗个头换个衣服带你去城里买。”他脱了上衣，就用着阳台外头的水龙头洗头，顺便搓洗满是汗液的上身。

在一旁看着的乔茸很不想承认米老四的公狗腰和一身腱子肉晃得他心痒痒。

米老四借了老梅的摩托车，带着乔茸开到城里最好的一家大超市。他拍拍自己的手机，笑嘻嘻充大款：“随便买，我有钱！”

乔茸看着米老四傻乎乎的样子，像是被他的心情感染到，忍不住也跟着咧嘴笑。难得的笑容把米老四眼睛都看直了。

两个人在超市推着小车随便逛逛停停。走到床上用品区时，购物车已经被塞了不少各种各样饼干糖果等零食，还被顺便被过道各种试吃填饱肚子。

米老四看到样品床上柔软的被套，禁不住诱惑上前摸了两把。也不知道是被子面料柔厚还是床垫软，米老四一坐下，半个屁股陷了进床里面。

“卧槽茸茸快过来试试！”他兴奋地把乔茸拉到怀里，顺势倒在床上。这被子高级又舒服的面料，还有软如云朵的床垫让两人不禁一同发出感叹。乔茸枕在米老四的手臂上，抬眼看到那轻松笑脸，脑海不由而然地闪过早上布莲花的话。

他咽了口唾沫，开口道：“米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吃惊地睁大眼睛，米老四起身直勾勾盯着他。

没办法从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看出任何想法，好的或是坏的，反而是提问的自己被看得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愧疚。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会随便的人。”乔茸不甘示弱道。

当两人躺在床上时，乔茸偎依在米老四怀中，看着他的脸，刹那间突然想要和这个男人永远在一起的想法闪过脑海。这大概是源于乔茸一直以来的孤独感得到了救赎，米老四突然出现在乔茸的视线里，带来的温暖与激情弥补内心的空虚，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在跃动，心脏在跳动。更何况，活也挺好……

一双大手将乔茸重新带入怀里，米老四头埋在乔茸的肩窝里，声音里尽是无法隐藏的激动与狂喜：“我也是！”

乔茸有些惊讶，暗自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放松藏在背后时刻准备戳瞎米老四眼睛的“V”字手势。

“茸茸......”米老四深情地抚摸着那痴恋许久的脸蛋。

乔茸第一次确定关系，稍微有些害羞，但更多是被肉麻得后背全是鸡皮疙瘩。米老四觉着娇羞的乔茸简直可爱到不行，嘟着嘴就要吻乔茸。对方红脸扭身躲着，娇嗔道：“别这样，被人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没人看！”说罢，米老四又要凑上去香一香。

“咳！咳嗯！！请不要坐在样品床上！！”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售货员终于忍无可忍，终于出声。作为超市几年优秀老员工，他是出于专业的职业素养才阻止两人在公众场合撒狗粮，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单身！绝对不是！

“不好意思。”乔茸害臊得捂着脸，连忙把米老四拉起身。

被人打断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自己坐在样品床上太久不好，米老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售货员连声道歉，突然语出惊人：“这整张床我都要了。”

“？？？”乔茸和售货员懵逼。

“米斯，你疯了？”乔茸瞪大眼。

他深情拉着乔茸地手，柔声道：“我要让全世界知道，这整张床，我为你承包了！”

“……”

“……麻烦请到前台结账。”强行被塞了一嘴狗粮，售货员直起鸡皮疙瘩，从牙缝间挤出话。

米老四感觉自己一个农村人在城里装了一波逼，很是得意，趾高气昂地推着小车拉着乔茸去了前台，直到发现自己需要支付14444元的高额费用就笑不出来了。

售货员摸摸自己不存在的下巴，感觉“米斯”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他冥思苦恼，笨拙的脑袋最后让他作罢。

等到下班时间回到家，在家门口，售货员就听见有人在屋子里隔着门高声喊叫。

他进门一看，发现自家大哥和气势汹汹的男人在争吵。

“谁他妈出轨！你他妈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个屋子！”

“罗修你还敢说！就我那外甥米斯，村里都在传了你两的奸情！”

“谁他妈认识什么狗屁外甥米斯！什么狗屁奸情！艾八忌你说话要有证据！”

“敢欺负我大哥？！”

见自家大哥被气得发抖，售货员扬手冲上去就要推搡茶哥出气。“罗佩西！你给我住手！”罗修急忙拉住佩西，有误会吵架可以，一旦动手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了。

“大哥！”佩西相当委屈。

“别给我添乱！”罗修皱眉道。

他深呼吸，冷静道：“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米斯，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茶哥对这话自是不信，他嗤之以鼻，忽悠，继续忽悠。

“米斯？是不是黑发黑眼？”佩西惊讶道。“啊！想起来了，不是住老梅楼上的养鸡男吗！”

茶哥挑眉，挑起嘴角冷笑：“嗬？还说不认识？”罗修忍住头上的青筋，连忙问：“什么情况？”

佩西便将刚刚超市的事情托盘而出，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才了解事情真实面貌。

这下脸色难看的人变成了茶哥。

金发，睫毛多，死鱼脸的还有那个村角的狐狸精乔茸！茶哥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冲到村角屋子把乔茸揪出来，绑到村中心的树上，让全村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丝毫不知茶哥那边正风雨交加，回到村子的米老四和乔茸两人倒是甜蜜得与世隔绝。

“明天他们就上门来帮你装床了。”米老四勤快地帮乔茸把东西都拎进屋。乔茸在里屋整理完东西出来，见男人主动忙上忙下的，温柔地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后者眼睛亮晶晶地求表扬。

“给我点奖励呀？”

乔茸忍俊不禁，搂着他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男人舔舔嘴，意犹未竟就想按住乔茸再多香几下。

“好啦，天晚了，你该回去了。”乔茸手架在他的胸膛上。

米老四被乔茸催促离开，脸上反而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乔茸正奇怪着，就听见他奸计得逞道：“我把你的新被子床单什么的都给洗了遍。”

“…..你都洗了我晚上怎么睡？”乔茸难以置信。

“去我那睡！”米老四计划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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