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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床,1

小说: 2025-08-16 17:35 5hhhhh 3100 ℃

……

为什么友谊的姐妹,

那青春的爱情,

让我枉自狂喜陶醉?

莫非我金色的青春

枉然赠我以玫瑰?

而命运却为我注定,

尘世上这苦涩的一生

我都要永远流泪?

……

你如同无形的箭,

为何一现,又去得很远?

你转瞬即逝,把人哄骗,

逝去,就不再回转!

飞逝的幻梦,你在哪里?

……

——普希金《小城》

溽热的矿石地带中央,矗立着一座废弃的城市群。在这座城市群的上空,悬着一块状如晶石的天体。它静静地悬浮在或是倒塌或是歪斜的高楼中间,散发着淡淡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红褐色光芒。一只红眼乌鸦张翅而飞,从黑色的喙部射出几道“啊——”的叫声,最终安稳地落在一块斜立在地表上的青灰石柱上。它眨了眨红眼,转了转脑袋,瞳孔一转,观察着一只落单的札拉克。

“呼……呼……得快点……快点跑……”

气喘吁吁的清道夫从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水。她捂着染红了绷带的左臂,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然而,更准确地说,她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才是彻底安全的。

侦查任务与实际状况之间的信息差带来了致命的风险,几个有着不错前程的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有个崇拜她的后辈紧跟在她身后,听从指挥,为支持她而站在了另外三个已经不再信任她这个队长的人的对面。可惜逃跑途中自己察觉太晚,错过了切除危险源的最佳时机,后辈最终和那三个人一样,感染了这个地带独有的致命疫病,皮肤上迅速爬满深红深红的伤疤,像是被长着利齿的虫子大口从里面大口啃噬过了一样,整个身体顿时血肉模糊,散发出腥臭难闻的味道,白骨依稀可见。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在废弃的城市群里,不知从哪个地方不断涌现出来的血肉团撞入另一个或另一些与之完全相同的血肉团,无数混合在一起的尖啸与吼叫层出不穷,在噼里啪啦骨裂肉烂的声音中一直延绵,肉团与肉团相互融解,不分你我地结合成另一个整体,几乎完全看不见尽头。更要命的是,在那晶石天体底下,清道夫不仅看清了其中有几个血肉团藏着十几个自己队员的脸,还发现了一位疑似她分身的人物正呆在安全的地方偷窥自己……

清道夫咬了咬牙,不愿再细想之前瞥见的、难以理喻的景象,她将身一跃,身体一轻,离开地表,以一个大大的弧线掠过了翻到在地的石块,加快脚步,用力迈开双腿,一切都在眼前飞舞,远离红褐色光明的世界用模糊的姿态欢迎她的到来。

“走吧!走吧!发发慈悲,救救孩子吧!请你离开我们吧!别把疫病带给我们!我们的族群业已经承受不起这一种厄运的考验啦!”记忆的回廊在虚空中松动,混杂着愤怒、仇恨、恐惧、怜悯与悲伤的、带有回响的声音像一阵波浪席卷了她的心灵。

“时间过得太快啦……我…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来得及跟你讲呢……”波浪之后,圆月自海面升起,一道自过去而来的、令她遗忘了自身所处环境的微弱声音响起,宛若树叶上的水滴滴进宁静的湖面。

“也许你会怪我,想借此良机立刻以私刑审判我,是的,这很简单,也很合理……”受惊的鱼群迅速游动,慌慌张张地追寻属于它们的安全地带。颤颤巍巍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然而,你…你是不会动手的,你肯定不会动手。你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将我看得极低,极矮,极小。哪怕我没有两三个孩子要养,没有我的植物人母亲,更没有我行尸走肉一样的老婆……嗯,我对我看人的眼光其实还蛮有自信的。是不是有点弄不清状况了?你应该碰见过我这类人,不过时间一久就忘掉了。哎呀,真没办法啊!其实我之前跟你说的有不少是反话。哈,我这人就喜欢这样,搞恶作剧,做表演,成为他物,违逆自己的天性,总要走不寻常的路,所以走到现在需要不断出卖别人,不断出卖灵魂——倘若我还有的话——的境地也算不上什么怪事。”

“我是虫子,是老鼠,这不假;你是野狼,是恶兽,这毋庸置疑。我们,虫子,老鼠,野狼,恶兽,都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天经地义,问心无愧!哈,种族和血统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你为了活着而在诸多阴暗地带里疲于奔命,处处需要提防险恶的人心和算计,我何尝不是如此?但我就是懦弱了点,无能了点,恶心了点,只能像只寄生虫一样,从别人那里汲取我生存所需的营养。我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遮掩的、像排泄物或消化物的臭味,你绝对能闻到!你吞下我只会觉得恶心,往后日子里都要记着这只令你感到反胃的猎物,这必定会影响你的胃口。猎人的胃口太重要了,挑剔点是自然而健康的。再者,你瞧,如果你想动手,完全可以在看见我的时候就动手,而不必听我在这絮絮叨叨地讲些不知所谓的话,不是么?但你并没有那么做,你只是在找理由,合理的理由,不朽的理由。”

“可惜这个世界缺少的正是你要找的理由。它不可能存在,绝无可能。否则一切都得变样!那实在太胡闹,太乱来了!世界成熟,正在腐烂,但不天真。你干嘛那么着急?何必呢?你等啊,像个永生的幽灵一样耐心地等啊!实在无聊你变成一条追着自己尾巴的狗玩绕圈游戏呀!感到寂寞和挫败的话大不了对着镜子嗷嗷叫上两声嘛!一旦我们的世界走到糟糕透顶的极点,一切就会向和谐美好的方向走。你怎么会不懂这个朴素而简单的道理?你怎会呢?可你拒绝了这样友善的提议,以一种相当不尊重的沉默姿态离开了。唉,没谁会在这样的话题上来诓骗你的,因为挺没趣。你不信也罢。你着实高贵,我也的确卑贱,随你怎么看好了。我逆来顺受,吃苦耐劳,生下来便是穷苦的命。大伙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怕听信傻子话后吃亏,栽跟头。其实他们不听我也挺对的。唉。”

“但是你不听别人的劝告,执迷不悟要让整个世界照你的命令和吩咐去做,那么我就要超脱我个人来阻止你了。哈哈,这是小人物的职责,生活与戏剧的必要交叉点,现实给处于权利结构底层的人民大大敞开的门道之一。我可不会眼睁睁地错过这个万中无一的机会!我会在你精神错乱、神经衰落、走投无路的时候以你旧日好友的身份挺身而出,当然不是为了帮你,给我们之间的情谊带来一场完满到能给予双方体面感的告别——不,没准我这样做才算尽了朋友的本分——而是如你所愿给你致命一击,让你收获无与伦比的虚荣与吞没心灵的崇高满足——我将一把砸碎手中的酒瓶,就在天空悬着圆满月亮的晚上;那时街上阒静,偶尔从房子后面的阴影里窜过猫的魅影,桔子的甘甜气味从印染着白花的窗户里面飘散开来;我会在无花果树下用洪亮的声音对你扬长而去的身影大喊,且一定会吸引三两个人探寻神秘的目光:傻瓜,无可救药的傻瓜!你分明是在痴心妄想,做白日梦!不然,到时候人不是人,动物不是动物,生态环境、死亡、梦、娱乐活动、地域文化、食物、药与病痛、交通规则与运输方式、科学、学生与老师所在的学堂、宗教信仰、社会结构、经济体系、灵魂观等都要跟着变样!什么东西能那么快就适应这种改天换地的变化?它合理吗?它存在吗?它活着吗?它有没有形状?能否被我们看见,被我们听见,被我们触摸,被我们品尝,被我们设想?可世上就是不存在你要找的那个理由。我很庆幸它没有。你也该感到庆幸。因为你从我这个背叛者这儿得到了你应得的回应,尽管这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哂。”

清道夫奔跑,直到哈莫琳这个人从她这个纸糊成的肉壳里突破,分娩,以灿烂光辉的新生形态顺着她的方向跑出老远,直奔无垠的黑暗深处。肉壳的特性就是自我修复,束缚灵魂,限制光辉,推崇圣洁或堕落,对实现遥不可及的跨越抱有巨大而病态的渴求。清道夫眯缝着眼,像是第一次尝到了分娩婴儿感觉的母亲对消耗了自己大量生命力诞生的生命投以疲惫与好奇的视线。她深深凝望着那个头也不回的怪胎女儿,本来搁浅在记忆沙滩等待腐朽如今又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的哈莫琳。那人跑得飞快,肢体向内和下部缩,弧线变得圆润而平滑,很快就变成了视线尽头的一点星光。

她全身贯注地盯着那道星光,那道星光照映出她神色苍白的面孔和熠熠生辉无比坚定的双眼。她忘却了伤势,忘记了狠心抛弃三个后辈的微弱怜悯,忘记了目视支持自己的后辈死亡的痛苦与悲伤,忘记了刚才既声色颠倒又混乱不比的景观,忘记了焦虑和不安,忘记了挥舞四肢,忘记了大腿筋膜的颤动,忘记了奔跑的动作,忘记了不知不觉间留下汗水的脸庞,更忘却了自我。

清道夫总算没有迷失方向。她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名为哈莫琳的光芒顿时消失,迎面而来的石砾磨伤了她的皮肤。

“唔……”

清道夫挣扎着从地表上爬起。她下意识地抓住一只向她这边伸出的、似乎有几道指甲刮出的血痕的手臂,以稳定重心。

当她站稳并察觉到这凭空出现的手臂时,全身一僵。她慢慢抬起目光,直到看清楚对面的人:札拉克兽耳,灰白短发,高叉胶质连体衣,配上反射出来的弧光,胸部形状堪称俏丽,分明是清道夫自己;特殊胶质护腿,根部有皮带,可以控制松紧程度。与清道夫的装束稍有不同,这一位清道夫没有机械式护膝,胶质护腿上多有撕裂的痕迹,也没有防止酸性液体滴落的特殊材质制作的护肩,更没有榴莲色的皮手套。她绑在左臂上的绷带并不多,但颜色要比清道夫的更深。她的面容姣好,几乎与清道夫一模一样。她神态疲惫,头发糟乱,裸露出来的肌肤部位(包括脸部)上有多处指甲刮出来的痕迹和淤青。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安、恐慌以及更多种复杂情绪的光芒,通过服装和一种突然产生的直觉来判断,这个女人似乎和自己在最近的一个时间段产生了分歧,导致两人之间略有不同。

清道夫只一怔便反应过来,身体立刻摆起了警备姿态。

“你究竟是谁?”

另一位清道夫似乎是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回以复杂的微笑。

“别靠近我!”

清道夫的警告并不适用于另一个清道夫。另一个清道夫毫不在乎地接近她,并在她侧身挥拳的时候有所预料地往相反的方向侧过身体——她们形状俏丽的乳房就在这一瞬间擦过,柔软的乳头隔着紧缚的胶质高叉连体衣产生接触,凝聚成一股特殊的生理反应,也可以说是一种“与自己的三维镜像产生近距离接触后特有的反应模式”,霎时发硬,挺进,在胶质连体衣上凸出形状。清道夫目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与另一位清道夫接触后会产生这样不良的反应。

现今,她的目光跟随另一位躲过她摆拳的清道夫,因为她挥舞的是左拳,身体轴心的旋转力还没有消失干净,于是她马上转身,凭借着多年来在佣兵生涯里积累起来的格斗经验与一具相当柔韧和灵魂的身体,打算用右肘往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的太阳穴上狠狠一击,力求其当场昏迷,甚至骨裂毙命。

可令她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家伙居然靠后仰上身躲过了她这出其不意又攻其不备的变招。在她的视野中,那个不是身段灵活反应神经异于常人就是经验丰富可接近预知能力的女人凭借着腰身的韧劲猛一回弹,欺身将清道夫本人压倒在地。由于神经紧绷,清道夫并没有及时将双腿弯曲正朝上放,再加上对方似乎早有预谋,一时间,曾以独立生存能力和卓越的适应能力在佣兵事业取得出色成绩的清道夫竟开始为找不准办法处置身上这个真假不知的女人而心慌意乱起来。女人身上带有淡淡的血腥和灰砾气味,令清道夫感到烦燥。

“该死的!滚开——滚!”

清道夫大叫着,想挺腰将上面这个女人顶开,却被她下沉的重力一压,两股方向相反的力量相互抵消,毫无作用;她想用双手推开这个目的不明的家伙,却被这个家伙抓住身体,以更加强大的力量持续推近两人的脑袋距离。

“不,不,我可不要……你,离开我啊!”

清道夫看见另一个清道夫的脸庞离她越离越近,一道温热的吐息像微风一样拂过她的脸庞。她赫然看清楚了另一人双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模样,像一只受惊的小鼠。

“滚!滚哪——”

清道夫用尽全力,两个手腕却被另一双手完全锁牢,只能发出一声绝望的喊声。

盖住这绝望喊声,拨断她理智之弦的乃是另一个清道夫的吻。清道夫瞪大了眼珠,完全不敢相信事态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这下子终于明白了正上方这双眼眸里包含着的是什么情绪了。渴望,寂寞,还有她无法理解的妒恨。

她有什么值得她妒恨的?

清道夫感到不解。清道夫一边思索,一边被另一位清道夫亲吻。

“嗯…呼…啾…嗯…啾……”

四短一长,四个小的呼吸空隙和一个长的呼吸空隙。清道夫觉得更奇怪了。而就在这时,处于她上方的清道夫深吸一口气,抓着她手腕的手锁的更紧,令她感觉到痛。另一位清道夫似乎带着要把身体里的所有空气都渡过来的势头来亲吻她了。

“嗯……嗯……嗯哼……”

“嗯…嗯哼……嗯……”

微弱的喘息声在她们相连的口腔内部回荡。两张同样大小的嘴唇相互贴实,由于底下的清道夫现前有一种“不妨静观其变”的中立态度,所以当上方的清道夫为了避免二人秀挺的鼻梁阻碍这个亲吻而偏转了角度,留给她一个反击时机时,她并没有抓住。也许这可以归咎于清道夫本人已经太久没有体验过这类欢爱的缘故吧。细数过往,除了那一位与她情投意合但已升天的族群闺秀外,能激发出她异样情愫的也就那一只长着大尾巴的鲁帕女孩了。

而如今,一个长相可谓是与她只有分毫之差的女人以一种自己熟悉的技巧向自己这边索吻,软塌塌的舌头灵活扫动软腭与口腔里的软肉,小心翼翼地躲过不由自主往下闭合的牙齿将如醇香浓郁的酒水一般的口水吐进自己的口腔,并来挑衅口腔里按兵不动的舌头,迫使其一动干戈。

当上面的清道夫吻完,嘴唇里渐渐下滴的口水摔在身下清道夫如山脉般起伏的鼻梁上,溅出一道渺小的银河。她俯身,用沾着口水的舌头舔自己的鼻梁。不知是哪个人的口水就这样从鼻梁上面滑落下来,好在角度合适,并没有滴入自己的鼻腔之中。双眼中蕴含着漆黑又深邃的欲望,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急切从鲜活的生命中获取崭新的灵魂,以更替自身陈旧的部分。

“不……咕啾…我对你并无爱意…呼……”

清道夫指出这一点,企图凭此破局。

“不……”除了先前粗俗而下流的喘息外,这是另一个清道夫第一次说话,“你不需要对我有什么爱意,我有就行。”

“你对我?”

清道夫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立直身体的另一个清道夫。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的视角开始变得具有性意味的倾向了。这种变化毫无缘由,难以理解,令清道夫的惊愕和诧异更上一层楼。为了更好地适应恶劣的环境,以求百分百完成任务并安全归来,清道夫每天都会有一个特定的时间段来锻炼自己的体能。她并没有太在意饮食习惯和规律性作息,也许是种族和血统的因素,导致即使按照超常规的计划进行锻炼,依旧保持着一副迷人而曼妙的身段。她的胸部尺寸并不大,刚刚好,裹在胶质连体衣之间,反射出远方晶状天体的黯淡光芒。她的手指纤细,手臂肌肉结实,从外观上看并不夸张,反而还很秀丽。黑色色块搭配白色或者带着些许红青色印记的肌肤,显得两处都十分细腻而光滑。从两条线条十分性感的双腿往上延伸,能通过她高叉连体衣的设计隐约窥见腿根部位的、勒出肉层的妩媚形状,可视轮廓的圆润肚脐之下,是一块专门拿来护裆的、可拆卸的软金属片甲。

“什么意思?”

另一个清道夫似乎发出带有一点讥嘲意味的笑容。她向下卸掉符合人体裆部结构的机械片甲,露出一对生着细茬银灰色阴毛的耻丘以及一对润津津亮闪闪的秘处,花蒂色泽红褐,不深不艳,蜜肉契合清道夫裆部的软金属片甲。倾倒其上沾连丝线的爱液流光溢彩,软金属片甲上的缤纷七彩转瞬即逝。

清道夫脸红了,但没挪开视线。

“你很期待吗?”

“不……”清道夫犹豫着,为不可知的之后,“你总得跟我说说你究竟是谁吧?”

“我是你的未来,也是你的过去。”

清道夫想了一会儿,说:“我没搞懂,你能解释一下不?”

另一个清道夫仿佛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你可以用你记忆中任何属于我们自己的名字称呼我,来分别我和你,但我本人更喜欢清道夫,而非哈莫琳。我们到这个地方是为了送死,给悬浮在那废弃城市群的晶状死神送一份价值微薄的小礼物,促进它的生态循环,而非为了完成任务,猎取哪匹味道鲜嫩口感劲爆的猎物,在这生理疾病与心理疾病一样猖獗的土地上获取生存的空间和权利。这大大超出了我所有的专长。我已经吃不下了,同类的血肉败坏了我的胃口,导致我们整合过的召唤阵法出了问题。札拉克们的祖灵拒绝了我的呼唤,她也一样。不过最终的是我已经战胜了阴影。尽管那是一场相当可怕而艰难的战斗,但我终究是打败了它,并取得了最终胜利,以赢家的面貌出现在你的眼前。可你还没有。你将来或许能,但不是现在。那有点远。我希望你能赶得上,我怀着殷切的期望说这些话,只因为我是你遥不可及的一种将来,也是你支离破碎的另一种过去。你是我的现在,我极度渴求的具现化存在。你有我想要的个性,我却没有了。这便是战胜阴影的代价。对了,应该是这样,不然一切又都说不通。”

清道夫发愣,完全搞不懂另一个清道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清道夫身上的清道夫冁然一笑,如释重负地说:“没事的,你会搞懂的。尽管我的话着实混乱,但你会搞懂的。哈哈,别急。”

她一边说,一边上抬身体,移动自己的阴部,直到清道夫被那近在咫尺的雌臭味和湿热气息遮蔽了迷惘,从漫无边际的冥想回归此处。

“舔我,就像你对她做的那样。不然你只会感到无所适从。”

清道夫压根就不打算得到清道夫的回应。她自作主张地把那张湿漉漉又散发着氤氲热气的肉穴堵在了清道夫的嘴上。清道夫毫无防备,嘴唇被一张热气蒸腾的阴户盖住。她紧抿嘴唇,胡乱翻动手臂,势要把还没坐稳的清道夫推下身去。

厕所隔间里,一个身材丰满、大腿丰腴、腰身柔韧的女人面对着全身镜,拍照。她叫柳昕,是一位已经进入暑假阶段的小学教师。她的上身穿着蓝色针织露腋上衣,下身套着紧身到勾勒出大腿根部弧线的黑色超短裤,将自己大腿相叠、手机正对脸部的姿势上传至仅给自己中意的人群看的空间。目视着刷新后的界面呈现出来的点赞数和恰到好处的赞美式评论,她微微一笑。然而,当她的目光接触到下方有一个头像与自己一样名字也与自己一样甚至id也与自己一样的账户在底下发送了“程序出bug了吗?我怎么能看见另一个和我id一样的假冒者偷走了我刚才想要发表出来的内容?喂喂,小偷本人在看吗,在看的话请与我私聊哦~”

“小偷……”柳昕蹙了蹙眉。

她一点进那个对自己莫名其妙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账户,迅速翻看底下发表的图文内容,诸如“今日份健身文字配上穿运动内衣与运动短裤的身材图片”、“❤黑白配❤加上白色翻领上衣与黑色紧身裤,以后面微微抬起脚掌、前面露出一丁点健美的腰部线条的姿势”等,身体的各部位看起来既结实又健康,胸部弧线、大腿线条、腰胯构成的角度十分性感。可令柳昕感到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的便是这家伙发表出来的内容完完全全和自己账号上发表的内容一样,包括日期、具体时间、背景、着装、发型、通过短视频展示出来的半边容貌。如果不是程序出bug了,就是有一个心地邪恶、有着变态癖好和心理的家伙盯上了自己,截取了自己的地址与日常动态,对自己生活上的细枝末节一览无遗,甚至深刻掌握了她本人的大致性格及灵魂的锐钝程度。不然,这家伙怎么会有胆子在自己刚发表的图文内容下作出这么大胆的评论。

她立刻点进私聊界面,这么回她:

“说我是小偷,你可真不要脸!图文内容照搬不误,一点改动都没有,你整个账号都完全复制我这个正版的,你还有脸在我这儿胡言乱语,拉屎一样怪我偷走你的图文内容?你他妈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啊?!!!”

对面很快就进行了回复,但言辞激烈,超出柳昕预想:

“你他妈的有什么脸来骂我?我他妈都不知道你他妈是哪个地方跑来的贱货!我点击上传我自己的图文内容提示上传失败,主界面一刷,你个屄养的玩意儿就用上我要上传的图文内容发表!你他妈不是小偷还能是什么?!!!!”

随后,柳昕和这个假冒自己的小偷愈骂愈凶,从最初的明辨是非、理智争论进化到最后纯粹的辱骂和混乱的争吵。柳昕越想越气,她发现对面这个家伙死不要脸,不知道怎么搞到她账号的复制版本,时间一长、走火入魔了,正牌来了也无所畏惧,真把自己当成她柳昕了!她觉得与这种没脸没皮的家伙争没个结果,于是直接点了个举报的按钮,以聊天截图和“无礼辱骂他人”为由按下了举报按钮。没过多久,智能客服在消息框里发出提示:“你所提交的内容得到证实,已举报成功。”她还没来得及窃喜,主界面一刷新,就跳出提示框说她的账户已被封禁一个月。

““我肏你妈!什么傻卵程序!””

柳昕登时大骂出口,脸蛋涨红至顶点。接着,她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听到了自己的骂声出现了回音,另一道好像是隔着一层密封性并不好的墙壁传来。她琢磨了一会儿,发察觉到声音来源是厕所隔间。

于是她旋开把手,往里一看,马桶上赫然坐着一个与柳昕一样上身穿着蓝色针织露腋上衣,下身黑色紧身运动瑜伽短裤、且容貌与她完全相同的女人。柳昕与之对视了足足有十秒之久,方才往下移动,一对仅属于自己如今却出现在别人身上的丰满肉腿膝盖相碰,紧身短裤被拉下至大腿区域,同性隐秘而诱人的三角地带就这样呈现在柳昕的眼前:整理干净、接近无毛的莹润阴阜,一颗随着下方阴户轻轻收动而悄然弹跳了一下的阴蒂,一张因为不完全地泌出尿液而微微收缩、似乎感觉到柳昕探索目光而感到胆怯的柔软阴户。当柳昕觉得自己是在以第三方角度观察着自己的私处时,她的脸上慢慢浮上了一丝红色,但她还没有礼貌性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她发觉同性的、或者是以第三人称视角观察到的自己的阴部对自己有着别样的吸引力。她之前并没有察觉到这样的魔力。

在她记忆中,呆在家里的寂寞时候,自己就会坐在自己丈夫的胯上尽量控制住腰部扭动的节奏力求丈夫滚热浓稠的精液涌入自己温暖湿滑的阴道——往往是丈夫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自己就得从床头柜上的纸巾包里抽出一张为那根变得萎靡颓废的肉棒擦拭漏出来的精液痕迹。自从适婚年龄结婚后的七年来,柳昕因为持之以恒的锻炼和健康饮食及作息习惯而有一具比年轻时更加曼妙火热的胴体,而她的丈夫,即使在柳昕的鼓舞中也制定了一系列的健身计划并脚踏实地地实施并最终收获了健美结实的肌肉与成熟的男性魅力后,在床事上并没有取得太大进步,反而因为柳昕过于旺盛和充盈的欲望而造成了一种性生活上的挫败感。因此,柳昕对于和丈夫性交的渴望越来越浅,房事也越来越不频繁,到近几年她在健身、工作和个人账号上的精力花得更多,有时候从外面回家行房事也不过是为了与丈夫行夫妻之事以保二人夫妻之间的情分的必要活动罢了。

柳昕有时候会对着镜子感叹年华流逝的速度飞快,往年与自己丈夫的大学恋情是多么美满,结婚时候所筹办的婚礼是多么幸福,自己在诸多亲朋好友的殷切祝福下在婚礼当晚向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交出了宝贵的初夜,得到了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可如今,由于自己的身体素质比寻常女子卓越,哪怕是体质相对于大多数男人已经是极好的丈夫在自己连续几年的攻势下也变成了一个“见妻如见虎”的养生系好男人了。她与自己丈夫之间的感情并无太大的裂痕,也没有其他人能插足的地步。柳昕甚至想自己的一生会这样平滑安稳地过下去,尽管老年的回忆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因为过剩欲望没得到应有的消耗而感到些许后悔。

在她专注地凝视着另一个柳昕裸露在空气中性感的三角地带时,屋外传来了一道令她倍感惊愕的声音:“咦,我的社交账号怎么被封掉了,还是一个月?”

柳昕回头望向门外,作出惊讶的表情。那道声音明显是她的。也就是说,算上马桶上这一个和自己,外面还有一个柳昕。这是怎么回事?

柳昕搞不懂原理,她对上了马桶上另一个柳昕的目光。她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黑色区域很深,白色区域很白,对比明显,没有熬夜后所造成的血丝。她的目光与另一个柳昕的目光相互重叠,在意识到对方也在凝视着自己时,一股激烈的性作用力促使柳昕脸红,心跳加速,乳头和阴蒂微微发硬,隔着内裤和针织上衣。她感到喉咙干燥,嘴唇也干。她舔了舔嘴唇,另一个柳昕也舔了舔嘴唇。滞留在嘴唇上的口水润滑了嘴唇,使嘴唇在灯光的照耀上闪闪发光,异常鲜艳。坐在马桶上的柳昕甚至忘了她并没有穿上内裤和紧身超短裤,直到外面旋开门把手的声音传来,卫生隔间的门就要被打开。

靠近门的柳昕听到动静,率先转身,竖直手臂,侧身撞门,嘭的一响。坐在马桶上的柳昕看见撞击在门上的柳昕的胸部与门产生接触,一条大腿往后伸出,伸直,做出防备姿势。由于她肌肉紧绷,情绪紧张,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暴露出来,两只包裹在上衣的乳房发生了不小的形变。她立马明白了现在要做些什么,她现在和另一个柳昕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于是她裤子也没穿就赶来帮柳昕的忙。她用双掌摁压门板,整个人身体前倾。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帮忙倒带来了反效果。她的胸部贴在另一个柳昕的上臂,那毫无包裹的私处挨着柳昕绷紧后伸的大腿,挨得很近,柳昕能清楚感受到那湿热的女性私处正贴着自己的大腿,沾着不知是尿液还是体液的湿意。

脸红的柳昕硬着头皮转过头来,用一种讥嘲的语气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的变态啊?”

另一个脸红的柳昕没有挪开下身,依旧保持原状,她面露不满,刚想回嘴,门外面的第三个柳昕就想从外面把厕所隔间的门给推开。

“怎么回事?厕所隔间的门坏了?”

门里面的两个柳昕因为过分亲密的接触而松懈下来,虽然仍有推力遗留在门上,然而门外面的柳昕铁了心要看看门里面是什么状况,这个门究竟有没有坏,因此加大了力量,外面的力量一下子大于里面的力量,隔间的门霎时被外面的柳昕推开了一条缝。好在门里面的两个柳昕正处于门后,门外面的柳昕能看到的只有不知何时开启的灯光。

门里面的两个柳昕为门被外面的柳昕打开了一条缝隙而吃了一惊,马上反应过来的她们立即在门上施予推力,门外的柳昕还没扩大门缝,就被门上传来的巨大翻转力弹了出去。

“我操,屌啊,还会弹回来。”

侧身靠在门上的柳昕此时耳朵也贴在门上了。刚才,由于她身后那个裸露下身的柳昕放大手掌力量,自己和她的双腿肌肉绷紧发力,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她赤裸的下身、那仅属于女性隐秘而宝贵的地方会突然擦过自己的大腿,留下片刻后就消逝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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