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之魂

　　七天后，我走出京畿国际机场，拿起手机，看来，路西法已经足够信任我了，任务文件没有被自动删除。

　　——接待对象：乐灵苒，年龄：26岁，其余信息暂无，愿望是陪她去某个地方，然后就立刻接受死亡。

　　随文件附带了对方的照片，是个有着一头长直发的颓废女子，气质上看着很阴沉，是感觉站在身边都会感到低气压的人，杂乱的长黑发遮了部分容貌，如果再乱一点的话，怕是会想到某个恐怖片的女主人公。

　　我打开手机，翻出一条新闻。

　　——近日，警方于陵江市某酒店接到报案，一对情侣遭遇入室抢劫，双方齐齐殒命，男友为了保护女孩，孤身与歹徒搏斗，惨遭杀害，面目全非......警方未能调查出该男友身份信息，如有知情者，欢迎向电视台和警方提供线索。同时警方呼吁各方人士，出行在外，安全第一。

　　这就是文茵的结局了吗，看来作为男友的“我”也跟着陪葬了呀......

　　还是不要想太多，做好做事吧。

　　到了落脚的酒店，把行李放好，公文包已经准备好了，里面仍然是一纸合同，放着药剂和注射器的铁盒，一张房卡。

　　我再次看了看任务文件，地点是怀谷区车站，三个小时后就是约定时间，对方会在车站前的公园，自然开发纪念雕像下接我。

　　看完任务简述后，我又再一次调出对方的照片，先认清楚，免得到时候尴尬。

　　“你又是为什么而死呢.....”

　　边感慨着，边收拾东西，我是在京畿最繁华的位置落脚，组织给安排的酒店也在这边，也是大手笔，衣食住行都是最高规格。

　　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登上出租车，这里赶到约定地点还需要点时间，我便打开手机，登录了组织的软件，先前把白沁滢穿着紫色洛丽塔洋装的照片匿名发在她的词条下了，果然，引起了不少轰动。

　　——莉莉丝：白小姐的词条更新了？啊啊啊好可爱的小魔女打扮！

　　——利维坦：改风格了呢，喜欢。

　　——塔伊兹育罗斯：嘿嘿，仙子黑堕了，社保。

　　——阿卡莎：呜呜呜白小姐我好想你....

　　.......

　　“呼~”

　　看着照片下的评论，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你们只能通过图片来缅怀的白小姐，可是真实地被我拥抱和亲热过的，这些人再馋也只能看着。

　　话说回来，路西法的其他所有物，是不是也能在这个网站查到？

　　鬼使神差地输入“由佳·杨”，点击搜索，果然有收录，缩略图上是一抹樱色的少女身影，正当我准备点击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

　　“客人，到地方了。”

　　“哦好。”

　　付钱下车，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大概半小时，还好司机停下的地方正对着雕像，不过，周围似乎没有目标人物存在啊，如果是照片里那头凌乱的长直发，应该很好认才是......

　　“虽然我说随便指派，但你们就派个孩子过来？”

　　我回过头，马路牙子边，一辆酒红色的川崎重摩停靠在那里，漆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顿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帅。

　　“喂，小鬼，有没有听人说话啊？”

　　这才回过神来，循着来者的声音，看到声音主人的一刹那，我惊讶万分，这哪里是照片上那个颓废女？明明是一样的脸，但是....眼前的女子，一头飘逸的淡金色长发，发梢处又有着不规则的靛蓝色晕染，额前的长发也有几根漂亮的同色挑染，戴了和挑染同色的蓝色美瞳，眼角打了淡淡的红色眼影，显得张扬又有侵略性。

　　衣着打扮也是独具风格，脖子上系了皮带，挂着两根细细的银色链条，上衣是一件吊带式的胸衣，仅裹住了她饱满的双峰，独居特色的是，那件上衣，右侧是平整的白色皮革，而左侧则是柔软的，带有褶皱花边的黑色布料。腰上系着和右侧同色的皮革护腰，包裹住了半个腰身，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披风’，左半腰则把她纤细的腰线完全裸露出来，腰侧有一道红色的闪电标志，旁边有一条黑色丝带，让人浮想联翩。往下是一条只有一半的超短蓝色百褶裙，左边完全悬空，取而代之的是里面一条同样超短的深蓝色牛仔短裤，腰身上几根皮带很随意地悬着。左右手也是异常鲜明，右手袖套是宽大的白色皮革，在大臂处系着一根靛蓝色羽毛，左手袖套则是紧覆的黑色皮革，辅以几根皮带。修长双腿包裹着黑色丝袜，右腿是一只特制的长筒皮靴，为了和左腿的短靴足够协调，特意在脚踝处作了开口设计，第一眼看过去以为是穿了两层靴子。

　　这个人，完全把不对称发挥到极致了啊...打扮风格太超前了，如果不是她身后背着的吉他盒，也许会被认为是某种cosplay吧.....

　　组织也太会挑人了吧，哦不对，如果没有一定的容貌，还不一定会被组织选中。

　　“啊，抱歉！乐灵苒小姐是吗？”

　　总算从震惊里回过神来，我赶紧向对方道歉，并在心里暗暗为之前评价她的颓丧外貌而道歉。

　　“是我，走吧，这里人太多。”

　　乐灵苒完全不在意被我的目光上下打量，直接抬腿跨上重摩，从背后卸下吉他盒递给我。

　　“诺，帮我背着，上车。”

　　“啊，好。”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吉他盒，背在自己身上，戴上头盔，坐上摩托车后座，有些拘谨地抓着后座上的架子，一抬头就看到对方不耐烦的表情。

　　“搂我的腰，你这样坐很危险，甩飞出去我可不管。”

　　“这...可以吗？”

　　“废什么话。”

　　见我还是拘谨的模样，乐灵苒直接拉过我的手环过她的腰。

　　“抓稳了！”

　　“哇啊啊啊啊啊！！”

　　我还没细细感受手里传来的柔软腰身，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摩托在公路上飞驰起来，像是过山车一样，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吹得我心慌，赶紧抱住身前的女子，把头靠在她背上，埋在那一头淡金色长发里。

　　发丝柔软清香，左臂和她腰身的肌肤紧密贴在一起，弄得我有些心猿意马，这个女孩，是因为什么寻死呢？她最终又会被谁买走？

　　“到了，下车。”

　　与她价值数十万的座驾反差的是，她把车停到一间简朴的公寓楼下，停好车后，领着我进了公寓楼里。

　　“有点乱，随便坐，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整个房间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进门玄关之后就是客厅，茶几、电视柜、冰箱上摆满了空的玻璃酒瓶，地上也摆了不少，还有很多空酒瓶被整齐地收纳在纸箱里。沙发上杂乱地摆放着手写乐谱，乐灵苒粗略收拾了一下，腾出一个位置给我，自己则往冰箱那边去。

　　茶几上一个被倒扣过来的相框引起了我的好奇，但出于礼貌，我没有去动它。我打开公文包，翻出合同，上面写着：乐灵苒的价格是200万，一次结清，打到怀谷儿童福利院的捐款账户上。

　　“给。”

　　一罐可乐放到我眼前的茶几上，乐灵苒则拿着一罐啤酒，打开后坐在我身边喝了起来。

　　大白天就喝酒吗。

　　“.......谢谢。”

　　“合同给我吧。”

　　我把手里的合同递了过去，她接过后看也没看直接拿起上面的钢笔签上字。

　　“可以了，这就完事了？我会怎么死？”

　　她张扬的打扮下，却是一副对何事都无所谓的求死语气，我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告诉她我们的流程，让她做出选择就行了。”

　　路西法的机械音适时在我耳机里响起，总算是拉回了我一点神识。

　　我从公文包里取出药剂盒，呈在女子面前。

　　“我会给你打两个药剂，第一个打下后，组织会依照合同，向你指定的账户打钱，你会有最后大概24小时清醒时间，如果在这期间已经满足了，可以打第二个药剂，就会....”

　　在脑海里飞速过了一遍合适的词汇，最终还是脱口而出三个字。

　　“安乐死。”

　　“是吗....那来吧。”

　　乐灵苒打开了左手的袖套，把底下光洁的胳膊递到我面前。我也循着流程，把‘曼陀’放入注射器里。

　　“乐灵苒小姐，我再跟你做个最后确认，这一针打下去，可就没法回头了。”

　　我这故作严肃的语气，反而逗得对方莞尔一笑。

　　“噗...我说你这小鬼，话还真多啊，是，我确定，你打吧。”

　　咔嗤一声，药剂被推入乐灵苒的身体里，这个女子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感觉怎么样？”

　　“嗯~~~神清气爽，我的时间就剩不到24小时了对吗？”

　　乐灵苒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伸懒腰，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丝毫不在乎自己死期将近。

　　组织的打款信息如约而至，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满不在乎地把手机收起来，紧接着对我伸出了手。

　　“走吧，陪我去两个地方，走完，我就乖乖上路，绝不给你的工作添麻烦。”

　　乐灵苒背起吉他盒，领着我走出了大门，我看向门口停好的重摩。

　　“不开车？”

　　“一条街区而已。”

　　在几条古旧的巷子里几经转弯，我们买了一些饮料零食玩具，都是给小孩子的。最后，我们停留在一处院落前，门上的牌匾写着：‘怀谷儿童福利院’。

　　我疑惑：“来这里是为了......”

　　“来吧，陪我见见这里的孩子们。”

　　这孤儿院到底有什么故事，能让她付出生命也要捐助这里？

　　走入大门的一刻，几十个孩子潮水一般涌过来。

　　“乐姐姐！”

　　孩子们兴奋地叫着‘姐姐’，把她围在中央，她也回以温柔的笑意，回应着每个孩子们的呼唤。没想到，打扮如此摇滚风的她竟然这么受孩子欢迎。我被晾在一旁许久后，保育员才终于提醒孩子们。

　　“好啦，孩子们，还有别的客人呢，别围着乐姐姐啦。”

　　顿时，所有孩子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我看来，盯得我心里发毛，我可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啊，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不过，小鬼们可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叽叽喳喳围了过来。

　　“哦！！！是没见过的哥哥呢，哥哥和乐姐姐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吗？”

　　“到哪个阶段了？牵手了吗？亲嘴了吗？”

　　“没见到乐队其他哥哥姐姐，是因为乐姐姐带了男朋友吗？”

　　“诶......”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现在的小鬼一个个都这么早熟的吗？失措之际，乐灵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旁搂住了我的胳膊，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是啊，这可是姐姐的男朋友，不许欺负他。”

　　“哇，姐姐喜欢比自己小的男生啊，姐姐姐姐，我有机会吗？”

　　一阵打闹过后，我们把慰问品交给保育员，乐灵苒卸下背上的吉他盒，放到一边，走到讲台上一架旧钢琴旁。

　　“孩子们，即使今天的演出只有姐姐一个人，安可也不要停哦！”

　　虽然她的声音很高昂，但我还是听到里面带了一丝颤抖。是啊，最后一次了。

　　调整过后，她轻按琴键，钢琴回荡起悠扬的旋律，伴随着她空灵悦耳的嗓音。

　　When good old friends are going away

　　当曾经的挚友离开

　　Will you wish them to remember your name?

　　你是否期待他们能牢记你姓名

　　When good old days are passing away

　　当美好的旧日远去

　　Will you promise your heart remains the same

　　你的心是否仍旧如初?

　　Never can we suspend the time

　　我们无法停止时间

　　Having to leave the tracks behind

　　只得将车辙留在身后

　　there is a longer way ahead, After all.

　　毕竟前方的道路更长

　　There used to be a story teller

　　曾有个故事的讲述者

　　who always painted the sunshine and the rain

　　描绘着阳光雨露

　　One has to eventually grow up

　　而人终究要长大

　　Spending a lifetime to taste the love and pain

　　用毕生时光去体会爱与伤痛

　　Never can we suspend the time

　　我们无法停止时间

　　Having to leave the tracks behind

　　只得将车辙留在身后

　　there is a longer way ahead, After all.

　　毕竟前方的道路更长

　　If it’s too hard to say goodbye

　　如果难以说出再见

　　Give us a try to sing a rhyme

　　那让我们试着唱出来

　　“May you, the beauty of this world, always shine.”

　　“你便是世界上的美好，永远闪耀。”

　　 ——《Da Capo》

　　孩子们听得入迷，音乐是个很有魔力的艺术，即使是他们暂时无法理解的英文歌，婉转的旋律和倾诉般的歌声，依然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我听过这首歌的原唱，歌名意为‘返始’，在灵苒的翻唱下，变成了一首告别一般的婉转泣诉，哀叹自己即将走至尽头的同时，将希望留给新一代。

　　“嗯？”

　　所有孩子里，只有一个小女孩特立独行，一个人坐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自顾自玩着手机。

　　这么小就有手机了？

　　“哥哥不用管易安，她不合群。”

　　身旁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嗯？说说？”

　　“易安她看什么都没兴趣，最喜欢自己一个人躲着玩手机，都不和大家玩。”

　　真是特立独行的孩子呢，我悄悄走了出去，坐在小女孩身旁。

　　“嗨，你叫易安？是个好名字呢。”

　　“哥哥作为‘男朋友’，不去陪着乐姐姐？”

　　小女孩依旧冷漠，一头灰发扎起小辫子，从脸上完全看不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小孩心性，仍然低头玩着手机。

　　“我不会音乐，你呢？不和大家一起看演出？在看什么呢？”

　　我也不管她如何冷漠，径直和她搭起话来。

　　“......乐姐姐，不会再来了，你也不是男朋友，对吗？”

　　“诶？”

　　她是怎么知道的？

　　“往常乐姐姐他们乐队，都把气氛整得很欢快，可是今天，义演的日子，只有她一个人来，而且这旋律......像是在告别。”

　　易安小小的手指在手机上划拉着什么，调出一个新闻界面，举到我面前。

　　《地下乐队集体烧炭自杀，幸存者仅有一人。》

　　“啧，这些写新闻的，就知道把主要问题藏起来，乐姐姐他们人都这么好，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又何必寻短见。还有，福利院的捐款账号上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两百万，也是乐姐姐的手笔吧？”

　　小女孩站起身，背对着我。

　　“哥哥，我不管你是不是乐姐姐的男朋友，请你照顾好她，可以吗？”

　　说罢，小女孩快步离开了。

　　这小孩好敏锐的观察力，而且有着成年人都不一定拥有的沉着心性，她在同龄人里一定是个异类。

　　不过，乐队集体自杀，这到底......

　　回头看向教室内独自弹唱的乐灵苒，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想弄清楚，这一切来龙去脉。

　　“那小女孩，如果知道得再多一点，就可以灭口了。”

　　耳机里响起路西法的机械音，毫无情感波动。

　　“这么小的孩子你都打算动手？”

　　“放心，她还没到那个级别。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工作，陪好‘客户’就可以了。”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路西法的声音僵硬得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只会给我发布任务。

　　太阳渐渐西沉，也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候，乐灵苒搂着我，温柔地抚摸着每一个孩子的头顶，最后，在他们热烈的告别下，我们离开了孤儿院。

　　“接下来，陪我去趟海边吧。你们的药还真管用，我弹唱了大半天都不觉得累。”

　　走出孤儿院后，搂着我的手就放开了，她伸着懒腰，走在我前面领路。

　　“啊，我喜欢的类型可不是比我小的，刚才只是应对一下那帮小鬼，你可别误会。”

　　“哦.....”

　　我还在思索着那条乐队集体自杀的新闻，没有太在意乐灵苒的话，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突然啪一声撞了个柔软满怀。抬起头，金发美女正戏谑地看着我。

　　“想什么呢？这么冷漠，我可要给你差评了。”

　　“抱.....抱歉！”

　　“哈哈哈哈哈...你别吓成这样嘛，难道你们冥府使者都是你这样的孩子？”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领着我走出了古旧巷子形成的迷宫，外面是一条很漂亮的观海长街，夕阳此时半沉在海面上，把海面照的熠熠金辉，我被领着从一处栏杆缺口走下沙滩，陪着她一路漫步。

　　“以前我们乐队演出后，都会来这里开庆功宴，你看，就在那边的大石头上。”

　　乐灵苒指了指前方，一块巨大的石台，台面被大自然削得异常平整，像是自然搭建的舞台，石台周围有许多平整的凸起，都是天然的石凳。

　　“每次庆功宴，我们都在这里喝个酩酊大醉，然后被巡夜的警察赶，当然，我们有好好收拾垃圾，哈哈。”

　　讲到和乐队的回忆，乐灵苒的表情变得轻松了很多，我只是在一旁听着，默默陪着她。

　　“这里没有过多开发，一切都是自然的产物，怎么样，和你心里的首都比起来，还是有区别的吧？”

　　我们来到石台上，她拿过被收在一旁的鸡毛掸子，轻轻掸了掸石凳上面的灰尘。

　　“来，坐这，为了感谢你的陪伴，让你聆听我最后的摇滚吧，这没有音箱，声音可能小点，你别介意。”

　　吉他盒再次被打开，乐灵苒打开吉他盒，眼神复杂地抚摸着吉他上面的纹路，过了半晌才按动了开关，把它背到身上。

　　那是一把红色的旧吉他，虽然岁月的痕迹很明显，但从保养程度看得出来，是主人十分宝贝的存在。

　　不过，红色吉他，总感觉和灵苒的颜色不是很搭，她如此张扬的摇滚歌手，不该察觉不到。

　　她站到‘舞台’上，海风把她的长发吹动起来，这一幕美得不可方物，她眉眼低垂，纤指拨弄在琴弦上，电吉他传来低沉的旋律，一切准备完毕，演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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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比在孤儿院时的婉转旋律，这一次，吉他传来的是低沉的轰鸣，山呼海啸一般的气势扑面而来，音乐一开始低鸣婉转，似是倾诉，似是自语。

　　I close my eyes, tell us why must we suffer

　　“我紧闭双眼，不愿去看。为何我们必须承受苦难”

　　Release your hands, for your will drags us under

　　“请放开双手。你的意志于我们而言太过沉重”

　　My legs grow tired, tell us where must we wander

　　“我双腿疲惫，不知今后向何处流转”

　　How can we carry on if redemption's beyond us?

　　“如果救赎远在天边，我们该何去何从？”

　　To all of my children in whom Life flows abundant

　　所有正在享受生命流动的孩子们

　　To all of my children to whom Death hath passed his judgement

　　所有已经接受死亡审判的孩子们

　　The soul yearns for honor, and the flesh the hereafter

　　即使灵魂渴求高洁，肉体渴求永生

　　Look to those who walked before to lead those who walk after

　　也要去追寻前人的身影，引导寻路的后人

　　Shining is the Land's light of justice

　　正义的光芒普照大地

　　Ever flows the Land's well of purpose

　　理想的清泉流淌不息

　　Walk free, walk free, walk free, believe...

　　走吧，向着你想去的地方，相信你所期望的

　　The Land is alive, so believe...

　　请相信这世界，会再次充满生机……

　　接下来，歌词变得空灵、神圣，夕阳也十分配合地照在她身后，像是女神在为自己的子民解惑。

　　Suffer （Feel） Promise（Think） Witness（Teach） Reason （Hear）

　　（感受、思考、询问：“为何要收这份痛苦羁绊”）

　　Follow （Feel） Wander（Think） Stumble（Teach） Listen （Speak）

　　（倾听，感受，思考，询问 “徘徊彷徨、跌跌撞撞地追寻着声音”）

　　(Speak)Honor (Speak) Value (Tell) Whisper (Tell) Mention

　　（讲述、传达 “罗列荣耀与价值与传说”）

　　(Hope)Ponder (Hope) Warrant (Wish) Cherish (Wish) Welcome

　　（希望、祈愿 “真正重要的是深藏的思念”）

　　(Roam)Witness (Roam) Listen (Roam) Suffer (Roam) Sanction

　　（烦恼、迷茫 “接受你所闻所见的痛苦”）

　　(Sleep)Weather (Sleep) Wander (Sleep) Answer (Sleep on)

　　（浅眠、沉睡 “跨越风暴，寻求答案” 静静地）

　　之后，随着海浪重重拍打在礁石上，吉他的旋律愈发激烈，而歌唱者，在沉默中爆发出自己最后的嘶吼。

　　Now open your eyes while our plight is repeated

　　请睁开双眼，当你正不断经历苦难

　　Still deaf to our cries, lost in hope we lie defeated

　　仍充耳不闻，被击垮在地无法站起

　　Our souls have been torn, and our bodies forsaken

　　灵魂已破碎，肉体也已经损坏腐烂

　　Bearing sins of the past, for our future is taken

　　若继续背负过去的罪，就连未来也会被夺去

　　War born of strife, these trials persuade us not

　　不和引发的战争不足为道

　　(Feel what? Learn what?)

　　（你要让我去感受什么？领会什么？）

　　Words without sound, these lies betray our thoughts

　　无声暧昧的言语蛊惑心灵

　　Mired by a plague of doubt, the Land, she mourns

　　她哀悼的世界深陷疑病

　　(See what? Hear what?)

　　（你要让我去见证什么？聆听什么？）

　　Judgement binds all we hold to a memory of scorn

　　灾难将所有人困于绝望崩溃的记忆中

　　Tell us why, given Life, we are meant to die, helpless in our cries?

　　即使无力我仍嘶喊质问，为何虽获生命，却转瞬即逝

　　Witness (Feel) Suffer (Think) Borrow (Teach) Reason

　　在痛苦面前寻求理由 “感受，思考，询问”

　　(Hear)Follow (Feel) Stumble (Think) Wander (Teach) Listen

　　徘徊彷徨、跌跌撞撞地追寻着声音 “倾听，感受，告诉我你的思考”

　　(Blink)Whisper (Blink) Shoulder (Blink) Ponder (Blink) Weather

　　背负着思念跨越风暴 “一明，一暗，闪烁吧”

　　(Hear)Answer (book） Answer （Think） Answer together

　　直到一起找到答案 “倾听，见证，思考”

　　最后，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歌曲重新变得婉转，迷茫的子民们感谢着解答他们问题的女神，并向她提交了自己的答案。

　　Thy Life is a riddle, to bear rapture and sorrow

　　你的人生如同谜题，既为欢喜也为伤感

　　To listen, to suffer, to entrust unto tomorrow

　　去理解，去受苦，将一切交托明天

　　In one fleeting moment, from the Land doth life flow

　　在短暂的一瞬间，生命从世间流去

　　Yet in one fleeting moment, for anew it doth grow

　　毫不犹豫地，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In the same fleeting moment thou must live, die and know

　　你会在同样的瞬间，获得生死的答案

　　 ——《Answers》

　　曲毕，不知何时，身后的观海长廊，以及身旁的海滩上站满了听众，所有人都在歌曲的旋律中回味了好久，突然，掌声雷动，人越聚越多，甚至要出动巡逻的警察来疏散。

　　“又是你们乐队！这里禁止街头演出，表演要到专业场地，知道吗！”

　　“抱歉！我们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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